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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见面必须从长计议。每一句话,每一个礼仪,都要拿捏有度,不能落人把柄。”
侯玄演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倒也不着急,只要稳住他就行。”
洪一浊一听,也就不再询问,他和他的手下只是负责沟通传话,让侯玄演来做决定。他话头一转,继续说道:“江西那边传来消息,赣州丢了。”
侯玄演和堵胤锡同时惊道:“什么!怎么丢的?”
洪一浊双臂被侯玄演握的生疼,知道大哥这是真的急了,忙说道:“伪清江西提督金声桓和总兵柯永盛合兵一处,打到了赣州城下。福州朝廷吵得天翻地覆,都在口诛笔伐大哥和堵大人。陛下无奈,只好下诏让两广总督丁魁楚出兵相救,丁魁楚派出了童以振率领四千人,大学士苏观生带着三千人,加上赣州守军,一共四万余人。督师万元吉不肯出击,还在等更多援军的时候,被清兵突袭,全军覆没。章江上八十余艘巨船被焚毁,火攻器械尽被清兵收入囊中。
各路兵马被这次突袭吓得军心大失,被金声桓各个击破,督师万元吉和三十多个官绅,跳水自杀了。”
侯玄演和堵胤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深深的恐惧,金声桓是个人物,被围在江西他不但没有急着打出去和清兵汇合,反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主动向南出击。如此一来,整个江西都在他手里了。赣州这个地方,连接了福建、两广、湖广,易守难攻,扼守此地如同将一把尖刀插进了南明的喉咙。
侯玄演脑子里飞快闪过很多可怕的画面,整个南明的中心被人打了下来,简直就是如鲠在喉。赣州实在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这些酒囊饭袋竟然这么轻易就给丢了,想要拿回来确实千难万难。历史上,正是赣州的失守,导致了隆武帝遇难,也导致了后来的金声桓、李成栋反正失败。赣州,实在是太重要了。
堵胤锡恨得咬牙跺脚,声音嘶哑地说道:“小侯督帅,这可如何是好?金声桓要是守住赣州经营江西,有朝一日和荆襄清兵合力,咱们就是腹背受敌啊。”
侯玄演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猪队友带来的突然惊喜了,这些正人君子领兵打仗,真的是惺惺相惜,蠢得如出一辙。当初史可法守在扬州不敢出城打,等来了休整好的多铎,断送了八十万百姓的性命。如今这个万元吉,用同样的行径,将赣州这么重要的地方,拱手相让。
他俊朗的脸已经狰狞的有些变形,眉毛挤得竖了起来,厉声骂道:“我真恨不得先杀尽这群王八蛋,再和清兵痛痛快快地决一死战。”
堵胤锡心乱如麻,闻言之后还是强忍着说道:“小侯督帅,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想办法补救吧。”
侯玄演捏着自己的额头,缓解着巨怒带来的头痛,低声说道:“快派人去杭州,调杭州钱肃乐、绍兴孙嘉绩,出兵江西。不求他们收复失地,在江西牵扯住金声桓,别让他打下福州了就行。”
堵胤锡长舒了一口气,暗暗感叹侯玄演的实力深不可测。
侯玄演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等仗打完了,老子要在江南建一个蠢货庙、立个无能碑,把史可法、万元吉、何腾蛟这些王八蛋,全部供起来。”
第139章 机智的皮三顺(皮岛三顺王)
姗姗来迟的尚可喜,终于也在这个秋天赶到了湖广汉阳府,满洲建奴册封的三顺王在湖广齐聚。
吴三桂一天派出十几个令使,调三顺王的大军入荆襄,给自己增加底气。但是都被孔有德好言打发了,汉阳的兵马都快把粮食吃光了,也没有再打一场硬仗。
孔有德大手一挥,率军挺近黄州府,迫近大别山。不但没有西入荆襄助战,反而东进应天府,想要越过大别山,兵锋直指金陵。
应天府还有北伐军二十万人,兵强马壮,钱粮物资堆积成山。阎应元毫不畏惧,留下人马守卫金陵,亲率大军迎击。他的意思很明确,应天府如今在侯玄演安排的务实文官的治理下,百姓富足安居,不能让三顺王的清兵入境。
荆州城中,侯玄演还在和堵胤锡围着沙盘,推演赣州的局势。
小兵进来抱拳拱手,急声道:“督帅,孔有德的大军出汉阳,往应天府进发了。”
堵胤锡长叹一口气,扔掉手里的长杆,说道:“战局瞬息万变,越来越复杂了。”
侯玄演倒是不太担心,阎应元朱大典的北伐军两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守住应天府问题不大。真正的心病还是赣州的金声桓,这个地方太紧要了,竟然被人一天就打了下来。再想拿回来,已经是千把万难了。
侯玄演点头说道:“少了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咱们的荆岳武防线,就更加稳固了。”
堵胤锡提醒道:“就怕孔有德打不进应天府,他若是占了黄州府,那么江西又在清兵手里,咱们就被割断了。”
候玄演闻言,低头看了看沙盘,确实如他所说。
“应天府是最要紧的所在,其意义甚至超过湖广,小侯督帅在应天可有绝对威望的人?”
侯玄演摇头说道:“应天府还有阎应元的巨木营,朱大典的水字营互不统属,各自为战。”
堵胤锡说道:“若是这样,小侯督帅应该亲自前往应天府,指挥调度。进可以趁着清兵聚在湖广,北渡收复扬州。退可以南下江西,夹击金声桓。攻可以出应天迎击孔有德,守可以分兵马驰援福州,以防赣州清兵直捣黄龙,兵犯福州城,威胁到陛下的安危。”
侯玄演神色一紧,乜着眼睛凝视着堵胤锡,后者一脸坦然。
侯玄演放声一笑,说道:“老堵你说的对,只是荆襄一带,就要辛苦你了。”
堵胤锡呵呵一笑,说道:“下官本就是湖广巡抚,守土是分内之事,何言辛苦。”
侯玄演拿起帐中的悬挂的宝剑,系在腰间,转身对着夏完淳问道:“李好贤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他一面。事不宜迟,我去吩咐一声,就要动身了。”他深深地忘了堵胤锡一眼,说道:“湖广富足,长沙府、岳州府尽在掌握,源源不断地钱粮兵源输送到荆州前线。荆襄会战我们可以拖一年,五年,甚至十年。豪格、吴三桂却拖不了,老堵,这边看你的了。”
堵胤锡深深地拜了一拜,说道:“小侯督帅尽管放心,下官死也死在荆州,绝不后退半步。”
侯玄演上前,握住他的双手,说道:“守住就是胜利,等我在江北捷报传来,千万不能,万万不能贸然进攻。鞑子输了不过是缩回关外,咱们输了,可就丢掉汉家社稷了。”
堵胤锡默然无语,许久之后,深深地点了点头。侯玄演这才离去,在亲兵的带路下,去找李好贤。
李好贤正和一群大头兵聚在一块,在城楼上布置着守城器械。他嘴里骂骂咧咧的,看得出他在士兵中很有人气,小兵们围着他,没有人畏惧害怕,眼里都是欢笑和钦服。
侯玄演在远处看了看,停住脚步,观察了一段时间,这才上前。
李好贤见他来了,丢下一群大头兵,笑着来到近前:“督帅,你怎么亲自爬城楼来了。”李好贤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笑起来极具感染力。他看上去粗狂剽悍,其实待人真诚,是登州府远近闻名的土豪首富,却活成了一个赳赳武夫模样。
侯玄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一个天生的将才,却不是个帅才。荆襄会战,他取代不了堵胤锡,侯玄演心底的想法逐渐散去。
“跟我来。”
侯玄演将他拉到城楼内,李好贤瞪着眼,问道:“督帅,有什么吩咐?”
侯玄演轻笑道:“我要走了,孔有德打到我们大本营了,我要回应天府对付他。”
李好贤马上说道:“末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收拾兵马,咱们杀回金陵。”
侯玄演摆了摆手,说道:“这里也是国土,岂能轻易舍弃,我一个人回去,你在此地配合堵胤锡的二十万忠贞营,守住荆州。”
李好贤脸上忧色难掩,侯玄演捶了他一拳说道:“看你这鸟样子,看不起老子?你还在山东逃命的时候,老子一个人拿下了苏州城。”
李好贤嘿嘿一笑,说道:“那督帅自己多多保重,我们火字营要在这里守多久?”
城楼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人同时望去,是夏完淳推门而入。侯玄演示意他带上门,继续说道:“等我回去布置好了就回来,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起了战事,一定要服从堵胤锡的调令,不可以贻误战机。但是若是战事以外的事,要有自己的主张,要牢牢握住军队。”
李好贤咧着嘴,说道:“督帅放心,一起打了这么久,堵巡抚是个好人。”
侯玄演斥道:“蠢货!幼龄小童才分好坏,普通百姓才分善恶。你是统兵将军,只需要分辨对错!老子跟你说的话,就是对的,你听就完事了。”
李好贤收起笑意,正色说道:“末将领命!”
第140章 再临镇江
再回金陵,天气已经转凉了,秦禾带着两千亲卫,护送侯玄演从武昌府登船。
武昌的郑遵谦正在江夏,侯玄演特意嘱咐他不必前来相见,让他准备人马,趁着三顺王离去,收复汉阳府。
三艘乌木官船悠悠而下,一行人在源子港下船,换了一艘大船之后,鼓足了风帆沿江而下。
如今阎应元的巨木营,早就开到了庐州府,侯玄演却并不打算前去相见。他信任阎应元,一定能挡住三顺王,倒不如前去镇江府。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说的就是长江水运顺流而下时的速度,昼夜不停的船,将侯玄演不到三天就送到了镇江府。
朱大典早就率领兵马在江边等候,侯玄演这三天难得有了好好休息的时间,尽管旅途颠簸,下船之后精神很好。
如今早就过了霜降,就连江南空气都凉飕飕的,侯玄演紧了紧衣服,望着前来迎接的文官武将,笑意盈盈招手示意。
朱大典上前将他迎入车中,侯玄演推辞道:“骑马吧。”
马上有人牵了几匹宝马过来,几个月的战阵生涯,早就把侯玄演的马术练得纯熟了。
朱大典殷勤地笑道:“镇江军民听说督帅归来,在城中设宴,督帅要参加么?”
侯玄演摇了摇头,说道:“直接去水字营,召集带有品阶的武将,到帐中相聚,我有要事和大家相商。”
水字营大帐之内,侯玄演坐在上首,两边分别是朱大典和副总兵吴易。侯玄演望着满帐的武将,说道:“荆襄聚集了三十万清兵,咱们不能坐视他们鏖战荆襄,自己在这江南富贵繁华地,花鸟风流乡里独享安逸。我已经决定,近日渡江收复扬州,遥相策应荆襄的弟兄们。”
帐内诸将自朱大典以下,人人面色酡红,群情激昂。侯玄演暗暗点头,万分满意,水字营虽然经历的战事最少,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为难得的是,自己宣布了这种石破天惊的消息,他们都只是抬着头凝视自己。将官军纪如此,士兵可见一斑,侯玄演对朱大典和吴易的调理很是满意。
侯玄演转头问道:“渡江船只,可曾备好?”
朱大典说道:“督帅,当初火字营驻守镇江府,李好贤和张煌言就大造战船,我们来了之后,又征收了一批。要渡江我们水字营上下万事俱备,只欠督帅的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