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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那边?”猛然间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尽在偷闲,若是不好好干,赶明儿我上报给主子,看你们还敢这般的乐在!”掸着白浮尘,白公公怒瞪着厉眸,见是没了声响,晓得众人大概是离开了,这才转身走了远去。
三十尺外,坐在藤椅上的我,将手中的瓜子放回了茶盘中,嘴唇嘟了嘟,又是抿了抿,看到侧手边正走过一名奴才,赶忙拉扯住,“哎,小德子,三爷可是真有这般大的权势?”
小德子一听,大惊失色,慌乱的左右望了望,看四下无人,这才哈腰向我一脸的求饶,“我的小祖宗,您可千万别害奴才啊,奴才本就命薄。”
我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力量更是紧了紧。
小德子似是大乱,五官快要挤弄在一起,“我怎去敢和您相提并论呢?平日里您最是清闲,又是得主子青睐。您想说什么便是什么,没人敢责备于您。可奴才就不一样了,单就一个‘不’字,能让奴才脑袋搬了家,您有主子当靠山,奴才势单力薄,担待不起啊!”
我嘟了下嘴,深知他们的苦楚,也不好再相逼问。小德子一见我松了手,赶忙就向远处逃去。
晌午,太阳是越来越毒辣,我穿得本就厚实,加上刚才闲得无聊,跑动了两下,现额头上已泛了水珠。我低头边是走着,边是抻着衣裳。一不留神,只听‘啊’的一声,耳畔处猛然间传来一声巴掌响。
“你这个奴才,眼睛是长到哪儿了?看个人都不会,还敢留在三皇子府上。”
眼前,一名女子身披着紫色斗篷,里面一件鹅黄的锦衣,腰间佩戴着黄色系带,将婀娜的身材展露无遗,大约有十六七岁,高挑身材,玉肤冰肌,眉细如黛,唇红如丹,头上挽着高髻,发如黑漆,十指纤细。身后跟随着一名小丫鬟,而骂我的,正是她,那丫鬟娥眉轻搅,显得有些烦躁,“这般的鲁莽,只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你亦是无用!”
我无辜的用双手捂着脸颊,双眸盈满了泪水,“我,我没有……”
才要辩解,这丫鬟便又要扬起了手臂,“还敢嘴硬,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眼见着就要再次落下。
“哈哈……我道是谁惹怒了莲儿姑娘呢。”白公公从后面走了过来,手上的白拂尘甩了一甩,笑容客套。
“白公公怎地也是过来了。”那名莲儿姑娘笑得端庄,打了个千儿,“奴婢还说呢,刚刚在三皇子那里怎就没见着您呢,原来是在巡视众丫鬟奴才的工作。”
白公公低声笑了笑,“莲儿姑娘亦是辛苦。”假意咳嗽了下,“奇了,三皇子从未这般的欢喜过民间的琵琶曲,偏就莲儿姑娘一手的好琴,让三皇子动了心,真不知莲儿姑娘是何方神圣,果真是秀外惠中,不愧为大将军的掌上明珠!”
“公公言重了。”莲儿浅笑了下。
身侧的丫鬟早已看不下去,不时的俯视了下矮小的我,又是看了看正一脸淡笑的主子,“公公,我家小姐的为人你当是晓得的。这十几日来,您府上的奴才先是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说什么卖艺女子,低贱之身。是我家小姐脾气好,才不与她们一般的见识。今日倒好,连个八九岁大的孩童都敢亲自冒犯了,您说说,这……”
“小童!”莲儿姑娘用手一扯,眉头蘧了下,“罢了,不过就是碰撞了下。”
“小姐,您就是这般纵容,才让人家爬上了您的头。”小童急得面红耳赤,狠狠的又是瞪了我一眼,“今日若是不好好训个一番,做出点样子来,看往后还怎地再过来。”
“小童,他不过是个孩子,估摸着亦是无意的。”莲儿姑娘看到丫鬟还要继续说道,赶忙喝声,“好了,今日的事情不许再提起!”眉头一皱,摆起了威严,丫鬟小童一见,也不好再争辩,无奈下只得噤声,向后退了退身子。
白公公连忙笑道,“未想莲儿姑娘竟是如此开明务实之人啊!”眼神中多了一抹赞叹与钦佩。
莲儿淡淡的笑了笑,又是欠了个身,“真是让公公见笑了。”弯身看向我,“这名小厮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吧?”
我稍稍将捂着脸的手挪开,眨着一双透亮的眸子,泛着泪花,硬扯着嘴角,笑了笑,“多谢姐姐关心,已是无碍!”甜甜的说了一声。
“好个会说话的人儿。”莲儿姑娘的嘴角添了一丝的笑意,“一直在炊事房工作吗?”
炊事房?我眉头拧了下,抬起头,瞟了一眼白公公,见他无意相帮。只得简单的点了点头,只怕是刚刚我走来的方向不巧正是厨子们穿梭的地方,于是便将我误以为打杂的小工。
莲儿姑娘又是浅笑了笑,“来了多少年头了?”
“两年又一个月!”不知不觉中,已是在爷的身边这样久了。
她一听,倒是显得有些个惊奇,多瞧了我两眼,“看来,定是有过人之处,才能这么小就被三皇子钦点了过来。”
还未等我吱声,从远处跑来了一名小太监,他气喘吁吁的喊道,“白公公……白公公,不,不好了,刚刚新上的那匹布被李三儿给染湿了……”
白公公一听,顿时脸色苍白,面容狰狞,“再三的叮咛、嘱咐,还是给毁了。”狠狠的跺了跺脚,“那小子在哪儿,带杂家去看看?”急匆匆的,慌乱着步伐走了开去。
一见人没有了踪影,莲儿姑娘将目光又是转移到了我身上,弯身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下我的脸颊,细声细语的问道,“可是还有痛感?”
我的鼻尖处飘来她身上的馨香,眼前只有她的一颦一笑,虽是没有过多的惊艳,但她的柔美让人动容,温柔的语调,迷人的笑靥,让我禁不住将她与三爷联想到了一起,纵使有委屈,只怕亦是烟消云散,只记得她的美好。脸颊处不知不觉间飞上了两朵红晕,待我晃过神来,赶忙摇了摇头。
她轻轻笑了下,这才直起了身子,用绢子擦拭着额头,瞥了一眼身侧的丫鬟,轻声道,“回去吧。”
丫鬟心有不甘的又是瞧了我两眼,急着追上了她家主子的步伐,“小姐,您再这样下去,将来三皇子妃的位置定是坐得不稳。”
“休要胡说。”莲儿斥责道,“我何时有说过要当三皇子妃的?”
“不是吗?老爷那日回来时还讲呢,皇上亦是有意,更何况您本不是那随传随到之人,今日答应了三皇子来弹琴,可见您……”
“住嘴!”莲儿姑娘嗔了一眼,白净的脸颊上变得酡红,“往后这话莫要再提起!”
“……”
两人婀娜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之内,我呆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任凭毒辣辣的太阳灼烧着我的面颊,将刚刚有些触目的五指印渲染得愈加明显。
正文 第十三章 沐浴净身(一)
翰连轩内,明光高照,一片亮堂,偌大的厅堂,因为缺少人气而显得稍有阴冷,虽是入春儿,然空气依旧冰凉,卧榻旁燃烧着两个炭盆,星星火光映照着坐在案几后面的卓然男子,他半卧在床榻之上,手中捧着一本发旧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黑色字体,一早儿还绾起的发丝散落开来,胸前的衣襟半敞开,任凭身上的外套从右肩松垮的滑下,裸露出性感的右锁骨,从远处望去,竟是这般的妖媚,让人迷幻,不敢偎近,生怕会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小六儿?”他依然举着竹简,将面颊遮挡住,温柔的语调带着一丝的慵懒之气,然细听之,还有着一股愠怒。
我蹑手蹑脚僵持在原地,半张着的小嘴儿,在看到三爷放下竹简的一刹那,嘴角翘了起来,赶忙三步并两步的奔了过去,“我怕吵着您看书!”
他惑人的美眸向我瞥了一眼,将竹简合上,放到了桌面上,一等我的身子靠近了床榻,稍一俯身,转眼间,我却已被纳入了他的怀中。
“小机灵鬼,越来越会为自己找借口了。”三爷瞪了我一眼,用手点着我的鼻头,“看来是让你和那些奴才们混得太久,好的没有看见,专是拣油嘴滑舌去学。”
我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双眸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面容,说也奇了,恁是怎样看,就是百看不厌。来来往往间,和三爷亦是到了不少的地方,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之人,纵是没有一个人能超越三爷的面容。
似是注意到了什么,他眉宇一皱,左手停留在我的右侧面颊上,“这是怎地了?”
“啊?”我楞了楞,待明白他所说之话,将眼神躲闪开,眼皮耷拉了下来,“呃,刚刚太阳毒辣,许是晒太久了。”
他眼眸眯了眯,像是在思量着我话语的真假。就在我的心慌乱四跳之际,他突然又是恢复了淡定的笑容,将手掌撤开,为我轻轻的捋了捋发丝,使得我悬着的心稍有回落。
“前几日向爷提起的事情,可是还作数?”我又昂起了小脸儿,试图转移着话题。
他扬起了眉宇,稍显得吃惊,嘴角抽动了两下,用手掐了掐我的脸颊,“我何时又失言过于你?”
我嬉笑道,“那爷的意思是……”
“上学堂是可以!”他瞟了我一眼,“只是……绝非是和那张婆的儿子一起。”
我嘴角一耷,“为何?”人多才热闹嘛!况且,在府中,上上下下与我能玩到一起的,亦是只有他了。
三爷轻舒了口气,将我的身子端正,语气带着一抹严肃,“张虎子虽是与你年龄一般,但行事作风鲁莽、愚钝,况且民间的学堂大多不够正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你该是晓得。而张婆亦是府上的下人……”
我嘴唇一嘟,“我也是啊!”实是觉得他的那些道理很难让我接受,有些牵强。
他眉头蘧了蘧,抓着我双臂的手紧了几分,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可是有人向你说过何话?”
当然有了,看到三爷待我好,有些人就嫉妒,背后谈论我‘再怎样亦不过是个下人,奴才的命,今时今日是好,明日可能就坏了。这事事难预料!’一听到这些,不由得让我想到了自己在王老五府上的时候,分明就是自己的最佳写照。然,虽是已过去了,可自己却依然心有余悸。现下的生活让我珍惜,三爷的好,三爷的美,一切皆让我不舍。若是再像曾经那般……心不自觉地就是痛了起来。
我慢慢的耷拉下了脑袋,摇了摇头,“没有。”嗓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定睛的望着我,用中指和食指托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对视着他的双眸,红艳的嘴唇一开一合,“小六儿,”像是一个魔音,让我的心荡了下,“就如这个名,没有外人知晓,只有我称呼于你。我给予你权利,给予你一切所有你要求的,纵容于你,甚至放任于你,难道你该是认为你还仅仅是个下人吗?”
莫名地,我的全身像是有股暖流穿身而过。他的话语柔和,分明就是将我的内心看得真真切切,无法隐瞒于他一丝一毫,仿佛自己在他面前,仅是一个透明人。
我点了点头,“小六儿懂,三爷待我好。”在眼眶中打晃的眼泪禁不住掉了出来,“小六儿不敢奢望三爷能给我再多,这些我已是知足了。”
他柔滑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用袖子擦拭着上面的泪水,三皇子叹了口气,“傻六儿,或许该是给你身份的时候了。”将我的身子拥入了怀中,星星炭火依然‘噼里啪啦’激烈的燃着,为屋内的阴冷添加了一丝丝的热气。
“主子,水已烧好!”从门外走入一名奴才,恭敬的拜身,不敢直视。
三皇子俯视了我一眼,柔和的笑了下,“先随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