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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不管教你的恶名。早点撇开,大家清净。”说着,一甩衣袖,余怒未消的离开外书房。
这个变故很有点大。
五名族老都看的有些发懵。他们最初的想法是惩罚贾环。但最严厉的处罚,也不过是考虑把他从贾家族谱里除名。没有断绝父子关系这么狠。
贾琏看着沉默不语的贾环,心里摇摇头:政老爷虽则是暴怒时的气话,但环哥儿的麻烦大了。这件事解决不好,他没法做人。
贾赦好整以暇的喝口茶,笑眯眯的问贾环,“环哥儿,要不要我给你父亲说一声,将你过继到我名下来?”这是旧事重提。
贾环径直翻个白眼以对,“大伯还是不要说风凉话的好。”贾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心里正在推敲应对措施。
贾代儒看不惯贾环这个模样,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不孝,不义。贾环,我看你还是不要读书了。读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你看你,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吗?”
倚老卖老。
贾环现在正给贾政搞的很狼狈,贾代儒不阴不阳的刺他这几句,让他立时心中有一股火气涌上来,问道:“敢问老先生是那一年的皇榜?”
贾代儒愣了下。这是在问是那一科的进士。他不是进士。
贾环拱拱手,讥诮的道:“原来老先生还没有登过皇榜。那么,请问老先生是哪一年的桂榜?”
贾代儒沉默着。他也不是举人。
贾环继续问:“那再请问老先生在何处治学?”
贾代儒脸上很有点挂不住。贾环在问他是不是秀才。秀才都要在县学、府学、南北两京国子监中挂名。
贾环冷笑道:“在下授业恩师是举人,山长是两榜进士。授课先生俱是一时俊杰,谦谦君子。不是生贡,就是禀生。阁下连生员都不是,有何资格评论在下的学问?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贾代儒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手指着贾环,气的浑身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几名族老都有点看不过去。贾代儒一辈子到头都只是个童生。贾环这是骂人揭短。但他们却无法说什么。贾环的话难听,但道理很正。功名是硬道理。
贾赦笑呵呵的看贾环喷人。熟悉的语调,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可惜,贾环始终不肯和他一条心。否则,贾府尽在掌握中。
贾琏笑着摇头。合着你们今天才见识环哥儿的嘴炮功夫?凤姐儿那么厉害的人都给他骂得败退。你们能行?他今天本来是收着的,偏给你们惹出来。
贾环把贾代儒堵回去,转身就离开了外书房。这里的事情算是了结。给贾珍多祭拜几次,帮着宁国府迎来送往都是小事情。
他在回书院之前,要让贾政把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收回去。不然,麻烦无穷。他的后路还没布置好,暂时还要用贾环这个身份一段时间。
贾环心情不爽的出了外书房。外面的小厮都是打起精神看着他。十几道目光落在贾环身上。刚才政老爷气恼的走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吃瓜群众很关心。
钱槐上前,“三爷!”
贾环沉着脸点点头,带着钱槐出了外书房的院落,这时,寿儿急匆匆的跑归来,向贾环传话,“三爷,府里的老祖宗传你进去回话。”
贾母召见。
贾环眉头挑了下。
…
…
贾珍的丧事,大小事情极其纷杂。外面的事情,由贾蓉、贾琏、贾蔷等人帮着料理。府内的事情,则是贾珍的填房、遗孀尤氏料理。儿媳妇秦可卿辅助。
红楼原书中第六十三回 ,贾珍的父亲贾敬吞金丹去世,他的丧事就是尤氏一手料理,打理的井井有条。标题名叫:死金丹独艳理亲丧。“独艳”,这个评价是相当高的。
一般红学观点都认为:尤氏的管理水平和凤姐是不差上下。只是,贾珍在的时候,她因为身份、地位问题,不大管事。
秦可卿的评价中亦有:治家之才。这从她死后托梦,叮嘱王熙凤买祭田给贾府留退路,可以略窥一二。
宁国府的内事由尤氏和秦可卿掌管,贾环一进垂花门内就感觉到明显的不同。作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他对各司其职,效率,执行力这些东西很敏感。
贾环回府的事情,向来是贾府里的大事。更别说他这一回搞出大事来。上午时分,晴雯和如意一进贾府,贾府里就知道贾环回来了。而宁国府这边的消息要略晚些。
贾环进了垂花门,鸳鸯守在门口,带着他往里面贾母所在的小厅而去。
正在府内的一处偏厅中处理事情的秦可卿随即得到宝珠的汇报,当即将回事的张才家的打发出去,沉下心细细的想了一回,白腻温柔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愁绪。轻声道:“宝珠,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环叔有麻烦了。
她的公公贾珍在老太太面前不受待见。老太太不大可能为这事责骂环叔。但她知道去年年底,贾环告状让宝玉挨打的事情。她兄弟秦钟也牵扯在这件事中。
老祖宗怕是要借题发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宁国府内的第二关
秦可卿带着宝珠急匆匆的出了位于宁国府西路的偏厅,往中路正房大院而去时,贾环和鸳鸯正穿过宁国府内甬道、穿堂、抄手游廊,从垂花门往中路而去。
从春秋至汉代,士大夫的住宅都是严格的按照礼制布局。生活起居称堂,寝卧之处称为室。明清时期流行的四合院在布局上深受其影响。
贾环从外书房不远处的垂花门进入宁国府的内府,跟着鸳鸯要去的就是中路的正房大院。贾珍和尤氏的住处。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都在那里。
贾环自去年端午节和鸳鸯见了一面,有一年时间没见她。再见时,发现她似乎又多了几分女孩子的美丽。比贾环脑海里的87版红楼的金鸳鸯还要美丽上几分。穿着淡青色的对襟褂子,身姿高挑,肌肤白腻。她今年差不多有十六七岁吧。
贾环和鸳鸯的关系不错,问道:“鸳鸯姐姐,老太太要见我,是要说什么事情?”
贾环这是明知故问。贾母找他什么事情,他心里有数。
鸳鸯让随行的两个小丫鬟在前面带路,放缓脚步,轻声道:“三爷,宝二爷在年后养了一个月。你仔细些呢。老太太正在气头上。”
能有什么事啊?
三爷在去年春节前告状,说宝玉和秦钟两个有染,这不利于子嗣,挑唆着老爷将宝玉打了一顿。老太太心里一直有火气。恰巧三爷近日要回来祭拜珍大爷。今天正好赶上。
她虽则是站在老太太的立场上,但是三爷和宝二爷的事情,她现在可不会搀和。教训还不深刻么?袭人现在每晚得空,还辛苦的帮三爷做鞋子。宝玉要三爷的大丫鬟晴雯一事,确实做的不对。
再一个,她现在和三爷的关系还不错。透漏些消息,并不损伤老太太什么。
贾环就点点头。他心中只是猜测,有鸳鸯的话,那就可以确定。心里立时有些谱。
鸳鸯抿嘴笑了下,道:“三爷,你和珍大爷这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贾母的大丫鬟。关于东府珍大爷是怎么死的,她自是知道内情:是三爷送了补药升龙培元丹给珍大爷。药是好药。太医院都给了定论。偏偏珍大爷当那种药吃,结果一命呜呼。
当然,就她估计,三爷八成是故意的,算着珍大爷好色如命。三爷明说了禁忌,珍大爷自己吃药吃死了,这事怪不到三爷头上去,又没瞒着他。
珍大爷要抢三爷在东庄镇的生意,这做的太过。贾府内,像她这样知道缘故、内情的,持中立立场的很多。她是觉得,三爷十岁的年纪就把心思用在搜罗那些药物上,实在是有点怪异。太早熟。
贾环心思何其的敏锐,一听鸳鸯的话头,就知道她的立场,微微一笑,说:“谢谢鸳鸯姐姐理解我的苦衷。”
鸳鸯是聪明人。他刚才在族老面前说他是被逼得讨好贾珍那种鬼话,就不用拿出来说了。不过,鸳鸯估计只知道内情,而不知道内幕。知道内幕的话,现在多半会有些敬畏他。
内情和内幕,隔了一些细节。这些细节组合起来,就是人性的放大器。另外还有一些猜测,这属于自由心证的范畴。归纳起来,内情和内幕的区别在于,他在这件事中的主观性占比是多少。
贾环对弄死贾珍,没有心理负担。
倒不是说贾珍是坏人,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干掉贾珍。而是,因为贾珍要侵夺他的核心利益。他有足够的意志和勇气来保护他自己的核心利益。而事实证明,贾珍得寸进尺,欲壑难填。他的决定没有错。
贾环和鸳鸯边说边走,抵达小厅外。
…
…
宁国府正中的正房大院中偏左的一处小厅中,窗明几亮。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尤氏几人坐着喝茶,丫鬟、婆子们环伺。计有:琥珀、翡翠,杏儿,金钏儿、彩云,平儿、丰儿,银蝶儿。
厅中气氛沉闷。居中而坐的贾母沉着脸。她满头银发,穿着暗金色的袍服,带着褐色的抹额,很富态的一个老妇人。
贾母不是在为贾环送补药给贾珍致其死亡的事情生气。她知道些贾珍素日胡闹的事情,并不喜欢这个孙辈的贾家族长。吃补药吃死了,也是有缘故,不能全怪贾环。
她也不为贾珍死亡,贾府的声势有所衰退生气。贾府如今的权势早就不比从前。她经历过贾府最辉煌的阶段,心里很清楚。
贾府当前权势的根基除了宁荣二府的旧友、老关系的人情往来外,主要还是靠王家王子腾的支持。贾珍一个空头三品爵的将军,在五军都督府没有实权,影响不到贾家的根基。
她是在为贾环竟然敢唆使他父亲打宝玉而生气。宝玉是她的命根子。今天,她非得要贾环这个庶孙好看。
她这个庶孙名满京城,九岁就是童生,虽则没有进学,称一句少年才俊并不为过。但他是心态不正,总想着和宝玉争长短。宝玉是他的兄长,要敬着。他倒好,竟然去告状,害的宝玉挨打。
简直是岂有此理!
鸳鸯和贾环走小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贾环身上。压抑的气氛仿佛是绷到极点。贾环就是承受压力的那个点。
贾环黑色四方平定巾,身穿浅蓝色直裰,一副标准的书生打扮,躬身分别向贾母、王夫人行礼:“孙儿见过老祖宗。”,“儿子见过母亲。”
他是不愿意跪的,能免则免。
贾母的“斗争水平”自然是比贾政要高超,冷着脸不理贾环,转脸对尤氏道:“我早说过你,要劝着珍哥儿,不能由着他胡来。现在好了,吃补药吃死了。不可笑?府里还要压下来,不敢让人到处说,怕坏了他的名声。”
尤氏盘着牡丹发髻,穿着白色的孝服,三十多岁的美妇。这时,给贾环牵连的受无妄之灾,站起来,低头垂手,不敢言语。
她作为贾珍的填房,一贯是不管事,也无法违逆贾珍。在贾母面前也没有面子。此刻,被充当道具,指桑骂槐,心情很有点复杂。
她知道贾珍死去的内情。
要说对贾环有多么恨,倒也不见得。她和贾珍的夫妻感情一般。但要说不恨,那也不对。贾珍在,她衣食无忧,一辈子都有着落。贾珍不在,袭爵的贾蓉又不是她亲儿子,没个依靠,她后半生怎么办?
别看她此时治丧时,大权在握。但夫死随子,等丧事完,宁国府内的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