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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身上悬挂的长剑,方才来时给人一种可笑的感觉,明明是读书人的装扮,却还带着一柄剑,现在却一丁点也不让人觉得可笑。
此时,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重,完全足够在这里消费数十次,可是他看都没有看银子一眼,将银子摆在桌子上,而后朝她们道:“今儿,就听到这里,会帐了。”
了字出口,人已徐徐动了身,打开了厢房的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长街上有些混乱,许多人看到卢家蹿起的火光,这时知道没有殃及自己,所以虽还有人不安,却已有不少好事者在街的对面观看了。
大量的差役和兵部的五城兵马司已是匆匆而来,开始救火。
一些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甚至开始驱逐好事者,叶春秋只远远伫立着,过不多时,又见锦衣卫快步赶来,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可是很快,他们便没有方才的神气活现了,反而是垂手出来,此时听到有人大叫着训斥:“我自己会走,我不过是玩窜天猴不小心发生了意外,这怎么了,这也要治罪吗?你们就这样不将我姐姐放在眼里?狗一样地东西,我是那种仗势凌人的人吗?烧了人家屋子,这罪,我认了,有什么不能认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呢!我不过是个小侯爵,当然该跟你们走一趟,来吧,是上镣铐还是枷木,你们自个儿选,我现在很忙,一炷香起码是几十两银子上下,赶紧的,别耽误本候的宝贵时间。”
穿着鱼服的锦衣卫们一脸吃瘪的样子,却是反驳这人的话,甚至有个百户陪着笑,对那个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仿佛是请那人往北镇抚司的方向走。
那人和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从犯’便嚣张地背着手,在一干锦衣卫的拥簇下离开。
叶春秋将目光收了回去,却又落在了黑暗中的几个伪装成百姓的人的身上,这几个人一直死死地盯住卢家的出入口,一动不动。
过不多时,只见从卢府里,有个人匆匆带着两个人出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这人急匆匆地上了仙鹤车,马车立即动了。
而此时,那几个一直盯着卢府大门的闲汉各自抱着手,目光一直随着马车,急忙地推挤开了人群,远远尾随着那仙鹤车而去。
大火……渐渐熄地了,只是天空中,仿佛多了一层薄雾,气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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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五章: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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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他有些意想不到,一脸的诧异,而后朝俊才道:“知道了。”
那个神秘的背后人,终于出现了。
等到叶春秋又骑着快马离开,叶春秋则是朝着外城而去,只是五城兵马司居然封禁了内城,叶春秋刚刚靠近,便有人一脸凶色地大喝道:“什么人?”
叶春秋走近,没有回应,几个兵丁恼了,骂骂咧咧地上前,见是个读书人,却还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一个兵丁正待要对着叶春秋破口大骂,叶春秋从手中抛出了一块玉佩,丢在那为首的武官手里,他仓促地接了,挨着灯笼一看,顿时面露骇然之色,立即拜倒道:“见过镇国公。”
叶春秋客气地道:“敢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这人皇城惶恐地看着叶春秋,恭谨地道:“可……可以,快,开门,开门。”
这里是内城和外城的通道,不是外门,所以松懈一些,几个兵丁匆匆地去将门开出了一条缝,叶春秋已是踱步出去。
刘府?
叶春秋的脑海里还在默念着,外城乃是平民百姓的居所,能称得上府的,也只有一个人家。
叶春秋寻着记忆,穿越过街巷,终于在一处巷尾的小院落前停下。
这个院落里头,显得很是朴素,而门口,却停着一辆仙鹤车,门子就在这儿给马儿拴着绳子,一见到有人来,警惕地道:“是谁?”
叶春秋便朗声道:“鄙人叶春秋,需要谒见刘公,还望老丈不吝通报一声。”
他的声音,刺破了长夜。
……………
卢文杰比叶春秋早一步来。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事情的经过,如那些站在卢府门外的好事者所想的那般,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或者说,他觉得这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今儿,那寿宁侯和建昌伯跑来拜谒,这两个混蛋在京师里属于人见人嫌的人物,可是呢,偏偏他们的身份有点不一般,人家登门造访,你还非要见不可。
于是卢文杰见了,亲切友好地交谈之后,那建昌伯不知发什么疯,大叫一声:“你这狗贼,敢炸我的秦皇岛。”
卢文杰大吃一惊,他反应快,或者说,任何人见了张家兄弟,都不免会有提防之心,因为这两个家伙不但风评坏,而且据说脑子不太好。
果然,建昌伯掏出了一柄匕首。
卢文杰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躲闪起来,匆匆从厅中跑了出来,然后寿宁侯就拿出了手雷,他咬牙切齿地道:“把你全家炸上天。”
这是何其可怕的一句话,而且人家也付诸了行动,一枚手雷飞出,似乎是丢歪了,却把他家的厅堂炸上了天。
卢文杰整个人扑倒在泥土里,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他虽是户部右侍郎,可没见过这样玩的啊,当时他便尿了裤子,心里仓皇不安,养尊处优的生活早消磨了他的胆色,他听到张家兄弟如狼嚎一般地狂笑起来,心已乱了。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不用通报,官府的人也很快地来了。
卢文杰匆匆地从卢府出来,若是遇到别的事,他尚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可以露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可是今夜所发生的事,他看不懂啊,他是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得罪了人,比如那叶春秋,比如这张家兄弟,大家勾心斗角就好了嘛,可是张家兄弟无视了规则,这一对兄弟用了一种让人无语的方法来解决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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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六章: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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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么个不安规矩来演的剧情,卢文杰彻底地心乱了,这种玩法,他不会啊。
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当然就是抱团取暖。
卢文杰很怕,怕极了,他没有半点迟疑,二话不说就上了仙鹤车,火速地赶到了外城。
平时,他是极少出现在这里的,即便出现,那也只是一些人情往来,一般情况,就算是偶尔来这里拜访,也不会有人觉得稀奇,因为来此拜会这个院落主人的人很多,官场上的人来此,谁都无法避免。
他惊恐不安地迈入了这小院落里的草庐,幽幽灯影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在咳嗽,卢文杰纳头便拜:“恩府……我……”
老翁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道:“你不该来的。”
“啊……可是……那寿宁侯……”
“他们不是要杀你。”老翁又叹息了一句,道:“他们若要杀你,会有许多办法,不会用这样愚蠢的法子,内城的事,已经有快马来禀告了,你啊……真是百密一疏,哎……”
猛地……卢文杰打了个激灵,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发现自己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他怎么不知道,叶家的人一直都在打听他背后的人是谁?他做事一向谨慎,可是万万料不到今儿自己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他平时这样的精明,居然被人耍了。
其实这倒是情有可原,毕竟人在慌张无措,遇到了无法解决事,火烧眉毛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寻人求救,他将这里当做了自己救命稻草,毕竟那张家兄弟太可怕了,一言不合就丢雷啊。
可是……
正因为如此,所以……
所以这时候,一定早就有人安排了人盯梢,自己这个时候去见了什么人,那么这个人势必就是卢文杰背后的人。
从一开始,人家压根就不是要取他的性命,也没有蠢到当真去把他全家炸上天,他们不过是利用这种恐怖,乱了他的阵脚而已。
卢文杰想明白了个中缘由,不过苦叹道:“下官真是万死啊。”
老翁没有说话,他穿着朴素,老脸微微向前一倾,便露出了他老态龙钟的面庞来,道:“等吧,很快就有人来造访了。”
卢文杰有些不安,只得乖乖地跪坐在一侧,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子就来了:“老爷,镇国公求见……”
“叫进来。”
老翁神色怡然道。
过不多时,腰间佩剑的少年踱步进入了草庐,叶春秋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庭院,给他的感觉很朴素,甚至简朴到了极致。
他进来之后,双手拱起,而后朝着老翁深深一揖道:“春秋见过刘太保。”
太保,全名是太子太保。
老翁看着叶春秋,脸上没有喜怒,道:“早闻镇国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请坐。”
叶春秋也不客气,直接跪坐在了一旁的蒲团上。
老翁的眼眸扫过一边不安的卢文杰,而后终于浮出了几分笑意,道:“镇国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叶春秋却也看向卢文杰,随即道:“春秋来访,是想问卢侍郎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老翁便默不作声了。
卢文杰显得有些尴尬,道:“我……我来向太保求教。”
“不对。”叶春秋正色道:“只怕不是求教,是求救!”
到了如今,叶春秋直接撕破了脸皮,甚至显露出咄咄逼人之态,接着道:“卢侍郎这是急了,即将东窗事发,所以要向你背后的人求救,而若我猜得没有错,刘太保,想必就是这背后的高人吧。”
“你,你……胡说!”卢文杰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春秋怒斥道。
叶春秋却不理会卢文杰,而似笑非笑地看向老翁,道:“刘太保以为呢?”
老翁摇摇头,叹息道:“看来镇国公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就不妨直说吧。”
叶春秋也懒得和他们绕弯子了,虽然对这老翁表现得恭谨,可是此时却是一笑:“我只是万万料想不到,号称弘治三君子的刘大夏刘太保,居然和私商有关系。”
“你,血口喷人,什么私商,你胡言乱语。”还不等老翁说话,卢文杰已经反驳。
此老翁正是刘大夏,乃弘治朝的顶梁柱之一,更是刘健等人的密友,被人称之为君子。
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已名动天下,他历经了四朝,所提拔过的门生故吏,可谓是多如繁星,他甚至屡屡顶撞历朝地天子,博得了美名,他和汪直有过交锋,和刘瑾也曾有过交锋,可以说是天下的人眼中一等一的贤良。
先帝将他视为肱骨,天下人将他视为顶礼膜拜的对象。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被刘瑾所陷害,获罪发配,可是很快,他就被平反,加封为太子太保。
这个人,现在已没有官职了,甚至随时准备动身返乡,叶春秋却万万想不到,他竟牵涉到了私商。
此时,刘大夏叹口气道:“镇国公还想说什么?”
事实上,叶春秋从前对于刘大夏的印象是极好的,这位刘太保,甚至被内阁诸公所推崇,在江南和江北,都有许多相关于他的轶事,无数人视他为楷模。
可是……叶春秋终究叹了口气:“我犹记得刘公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