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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想象中的痛苦远不及阿尔伯特先生表现出来的十分之一。
他痛苦地挣扎着,嘶吼着,在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满头大汗地念完了所有治疗咒之后,才稍微缓了口气,但依然浑身发抖,意识模糊。
“吓到你了吗?”奥古斯都见凡妮莎白着脸沉默,摸了摸鼻子道,“我想你既然打算成为一名治疗师,还是在魔咒伤害科,以后见到这种画面是经常的,你迟早会习惯的,威尔逊小姐。”
凡妮莎点点头,转开视线去看别的病人,他们躺在悬空的病床上,虽然不及阿尔伯特先生表现得那么痛苦,却也每一个都伤势严重。
奥古斯都介绍说:“他们也都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以及……”他睨着角落那张病床上的年轻女性道,“那是艾莎小姐,她是混血,父亲娶了麻瓜,完全不懂魔法的那种。”他小声道,“那些极端人士管她和她父亲叫血统背叛者。”他靠近凡妮莎耳边,“虽然这样武断不太好,但我个人认为,这些巫师遭受攻击,全都是那个组织干的,即便魔法部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耸耸肩,“那个人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的文章我拜读过,极具煽动性。”
至于具体是什么组织,奥古斯都没有言明,但正常人都能猜到。
凡妮莎安静地垂下了眼眸,在奥古斯都的带领下,最终办理完了入职手续,领到了属于她的工作卡以及制服。
她明天才正式开始上班,今天可以暂时先回家。
和奥古斯都告别后,凡妮莎去圣芒戈六楼的商店买了冰激凌,然后通过幻影移形回了家。
令人意外的是,她才刚刚站稳,就见到了同样刚回到这里的卢修斯,他风尘仆仆,正解着黑色长袍里白衬衣领口的纽扣,见到她就随口说了句:“看来报道已经结束了。”
凡妮莎情绪复杂地望着卢修斯,她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在圣芒戈六楼见到的那些病人,他们所遭受的痛苦是她所没预料到的,她是知道那位大人极端,也知道他即将要选择一些人进行袭击,来尽快确立自己在魔法界的地位,但是……
亲眼看见,和脑子里脑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如果没有卢修斯,说不定现在她和母亲也一起躺在圣芒戈,哪里有机会享受如今这种可以实现梦想、平静安稳的日子。
“马尔福先生。”
她依旧客气地这般唤他,但下一秒,她便无法自控地扑到了他怀里。
他比她高很多,怀抱坚实可靠,极具安全感。他意外地站在那,稳稳地接住她,语气不善道:“是圣芒戈里的谁做了什么?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会让他后悔的。”
听着他错以为她在医院受了委屈而要去替她出气的口气,好像是纵容女儿的父亲一样,她心酸地抿抿唇,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人做什么,大家都很友善,只是……”只是她所见到的一切让她清晰意识到了如今这份平静的得之不易,也明白了卢修斯曾为她避免了怎样的伤害,她以前没那么明确地意识自己需要报答和感激他,现在她知道错了。
“谢谢。”
她欠他一个谢谢,从头到尾,她从未在这件事上向他道过谢,卢修斯站在那,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女孩,将女孩的茫然与紧张尽收眼底,他缓缓抬起手,放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然后用有点无奈的语气说:“不用客气。那么,能先挪开一下吗?你手里的冰激凌弄到我身上了。”
凡妮莎立刻后撤身子,看见被自己完全遗忘的冰激凌全都怼到了卢修斯胸口上,他昂贵的长袍和衬衣无一幸免。
凡妮莎傻了,下意识用手去帮他清理,冰凉的触感传递到指尖时她瑟缩了一下,卢修斯看着她明显被吓坏了的样子,有点心疼,但他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不想过多暴露自己对她的感情,他怕更加吓到她,也有许多别的顾虑。
所以他只是抓住她鲁莽的小手,无声无杖地用了清理一新,衬衣和长袍都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凡妮莎慢慢回过神,尴尬地偷看了一眼他英俊高贵的脸,卢修斯铂金色的长发垂在肩侧,没用发带扎着,他发质极好,柔软、发光,衬得他整个人都俊美异常。他像自带柔光一样,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与众不同。他和谁都不一样,也谁都比不上。
“别害怕。”
清理完了,他就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我在这里,没什么可怕的。”他神情严肃,语调认真,她的视线划过他清透的肌肤,高挺而坚毅的鼻梁,最后定在他修长的、蔑视一切的眼睛上。
其实他是个坏人。
凡妮莎知道。
圣芒戈那些人受到的伤害,搞不好里面就有他的一份。
但是,也是这个坏人,他救了她,让她免于那些苦难。
卢修斯·马尔福是个恶徒,他没有原则,不珍视生命,鄙视麻瓜,以及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师。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他可以追随那位大人,按对方的要求做出伤人违法的事。这些凡妮莎都知道,但她真的无法因此害怕他,也对他恨不起来。
她想,也许她和洛克希并不是毫不相同的,至少她们都很自私。
世道如此,凡妮莎自身都难保,根本顾不上去伸张什么正义、公平。
她也做不到因为陌生人受到的伤害去指责卢修斯。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他还愿意听她说几句话的时候,劝说他不要过于靠近争端的中心,不要伤害太多人,为他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终究只是个女人,不是英雄。
最后的最后。
凡妮莎望着卢修斯点了一下头,接着收回视线低下头说:“好,我不怕。”
☆、第十四章
临近六月底的时候,卢修斯便没有再来过了。
凡妮莎很清楚他去做了什么。
他要结婚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曾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件事,但坐在卧室的床上,凡妮莎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她失魂落魄地望着这间卧室,这里到处都是卢修斯生活过的痕迹,他看过的报纸,他的羽毛笔、羊皮纸,他的香水,以及衣柜里挂着的,他的衣服。
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也到处都没有他。
大约他也无法做到平静地告知她他的去向,所以他这次离开后,就没有再联络她。
看着桌上都快要蒙尘的双面镜,凡妮莎抬手捧住了脸。
七月份的第一天,凡妮莎傍晚时分从圣芒戈回到家,她没有立刻去吃饭,而是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精心收拾了一下自己。
她将金色的长发绾成发髻,穿上她最体面的衣服,半蹲在桌子前,从最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封请柬。
今天是卢修斯和纳西莎结婚的日子。
也是她的生日。
但她不打算过生日了,她准备去参加婚礼。
凡妮莎告诉自己,你得去,你得去看看,你不能沉浸在这近一个月只有彼此的甜蜜生活里,因为那份甜蜜是偷来的,是假的。
你得清醒清醒。
慢慢吐了口气,凡妮莎按下请柬外面的火漆,便感觉到肚脐被勾了一下,然后眼前画面变换,从她那狭窄的麻瓜房子来到了奢华庞大的马尔福庄园。
抬起头,望着眼前高大典雅的建筑,凡妮莎身边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他们都是结伴而来,没有一个像凡妮莎这样孤零零的。
她站在那,裹紧了黑色的长大衣,一步步朝庄园大门走去。
凡妮莎的美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递增。
她今天刚刚下班,虽然有些疲惫,但经过精心地妆扮,她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姿依然在夜幕里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路过的人们虽然觉得她衣着不够华丽,独自前来有点不合群,但还是被这位年轻女性的美貌折服,都在心里暗暗揣测这是谁家的小姐。
凡妮莎目不斜视地走到马尔福庄园门口,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她觉得自己和卢修斯之间存在着多么悬殊的差距了,马尔福庄园越是巍峨宏伟,她就越渺小到尘埃里。
她抬起手,将请柬放到庄园门口的魔法花藤上,花藤立刻转变姿态,化作了“欢迎凡妮莎·威尔逊小姐”。
这就是魔法的好处。
哪怕发出请柬的时候她还姓艾伯特,但自从她改姓威尔逊,请柬上的姓氏就自动更改了。
凡妮莎无视那些探究的视线,抬脚走进庄园大门,整个马尔福庄园的基调都保持在内敛、别致与高贵上,它称不上多富丽堂皇,甚至有些暗沉沉的,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典型的斯莱特林风格庄园。
凡妮莎的目光越过交谈的人群,望见了今晚的两位主角。卢修斯和纳西莎并肩站着,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高傲浅笑,哪怕前来婚宴的客人都是身份相等的人,但他们的骄傲也无可厚非,一位来自马尔福家族,一位来自布莱克家族,他们有骄傲的资本,不骄傲才奇怪。
凡妮莎后退了几步,她想,她可能还是不够有勇气直面眼前这一幕,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站在别的女人身边,和她如一对璧人般接受别人的祝福,她整个心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几乎无法跳动了。
她慌张地别开头,发髻有些散乱,落下了几丝金发,荡在她耳边。
她加快脚步,走到了放着香槟的酒桌旁,顺手端起一杯香槟,快速地喝了下去。
带着凉意的液体缓缓流入体内,凡妮莎冷静了不少,她捏紧了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回酒桌上,空着的香槟杯立刻自动消失,这显然是家养小精灵的手笔。
作为古老的纯血贵族,马尔福家族拥有许多家养小精灵,凡妮莎见过多比,耶达,至于其他的她并不清楚,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背对着卢修斯所在的方向,凡妮莎低着头又端了一杯香槟,正想喝的时候,余光里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是西蒙·莱斯特兰奇。
回想起卢修斯告诉她的那件事,凡妮莎脸色有点难看,她抬脚想要躲开,但莱斯特兰斯速度很快,追了上来。
“威尔逊小姐!”莱斯特兰奇追着凡妮莎走出一段路,几乎是逼停了她,在她烦躁地回过头时,他愣了一下,抿抿唇道,“请别误会,我只是……只是……”
“莱斯特兰奇先生。”凡妮莎打断他说,“这可能是我的错,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你的感情,我想现在是时候了。我们不合适——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从性格上,您的家人也一定这样以为。所以,能请您以后见到我就当做没看见吗?”她几乎是在拜托他,“我真的不想惹麻烦,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西蒙·莱斯特兰奇应该是想到了名单的事,白着脸说:“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凡妮莎不想和他站在一起太久,那太显眼了,她和他拉开距离,这个动作让他感觉很受伤。
他自嘲地笑了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以后见到你,我会当做没看见你……真的很对不起。”他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差点摔倒,凡妮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不给人留面子,可当事情关系到自身安危的时候,你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凡妮莎端着手里的香槟,烦躁地在庄园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打算在这里耗到婚礼结束,然后回家。卢修斯的婚礼会进行三天,家养小精灵给每一位到场的宾客都准备了房间,马尔福庄园那么大,足够容纳所有人,但凡妮莎不可能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