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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至少不用和他一样,活得处处抬不起头,对吧?
真是可笑的想法,看来他还是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似乎没意识到,只要他们彼此相信,哪怕是被人耻笑和唾骂,活成过街老鼠,她和女儿也不会介意。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她们会坚持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冷静下来想想想,他也许是爱他们的,但爱的方式不对。
面无表情地用魔法将那些字从门上抹去,凡妮莎扫了扫脚边的鲜花,又念了一个消失咒。
她不会收纳这些东西的,一旦她收下了,就好像连她也认可了西里斯是个罪人,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人相信他了。
凡妮莎说过会坚持想办法证明西里斯的清白,但其实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现在塞纳还小,还不到两岁,她根本离不开家,有一次她出门查那起爆炸案的详细案情,回来的时候塞纳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去了。
凡妮莎自责极了,抱着女儿,终于还是落了泪。
她想,她只能等塞纳再长大一点再做其他打算了。
她不想再麻烦纳西莎,虽然对方不止一次写信过来表示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去找她。
圣诞节的时候,凡妮莎在家里接待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当门打开,看见对方的那张脸时,凡妮莎有一瞬间地错觉——她以为西里斯回来了。
但那不是他。
是西里斯的弟弟。
是雷古勒斯。
“是你。”凡妮莎惊讶地望着他,他和西里斯长得很像,但气质截然不同,他身上的气息更像卢修斯,那应该才是布莱克家少爷该有的气势吧,而不是像西里斯那样,张扬肆意,无所畏惧又无所思虑。
“是的。”雷古勒斯系着银绿色的围巾,披着黑色的巫师袍,沉默了一会说,“我可以进去吗?”
凡妮莎立刻侧开身道:“当然。”
雷古勒斯彬彬有礼地道了谢,迈开步子走进了这间他哥哥生活了很久的房子。
这里面的一切都很温馨,但也充斥着矛盾,比如说,这里有许多斯莱特林式的装饰,让雷古勒斯感到亲切和熟悉。但这里也有很多金红色的、属于格兰芬多的装饰,那些东西,他记得他曾在哥哥的房间里见过。
最好玩的是,在这间房子的一楼墙壁上,还挂着一辆麻瓜自行车。
凡妮莎扫了一眼雷古勒斯注视的自行车,低声道:“那是西里斯的。他……出事之后,就没有人再动过了。”
雷古勒斯微微敛眸,站定脚步道:“圣诞快乐。”他从口袋取出施了缩小咒的圣诞礼物,递给凡妮莎之后说,“我可以去看看塞纳久吗?”
他是塞纳久的叔叔,当然可以去看看她,凡妮莎没有迟疑,领着他到二楼的婴儿房。
塞纳久躺在摇篮里,正在自己玩耍,看起来很高兴。
小孩子还不记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出了什么问题,甚至在看见雷古勒斯的时候眼睛一亮,张开手臂吱吱呀呀地叫着:“爸爸!”
凡妮莎有点尴尬地捋了捋耳侧的头发道:“抱歉,她还小,可能分辨不出你和西里斯。”
雷古勒斯神情奇异地注视着自己的侄女,他望着侄女求抱抱的细嫩手臂,沉默了一会,礼貌地问:“我可以抱她吗?”
凡妮莎怔了怔,颔首道:“当然。”
于是雷古勒斯就把塞纳久抱起来了。
他轻轻拍着塞纳久,有些生涩地安抚着她,她叫他爸爸,他就装作是她爸爸,他似乎想亲吻这个小姑娘,但他恪守礼节,依然在行动之前用眼神询问凡妮莎。
凡妮莎说:“你是她的叔叔,你做什么都可以。”
雷古勒斯阖了阖眼,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轻轻吻了吻小女孩的额头。
“爸爸!”塞纳久高兴地扑在雷古勒斯怀里,完全把他当做了西里斯。
没见到父亲时,也不见她吵着要见,可真的见到了,她兴奋得不得了,就是不肯从雷古勒斯身上下来,直到雷古勒斯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时间,凡妮莎才意识到时间太久了。
凡妮莎立刻将塞纳久从雷古勒斯怀里抱回来,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耽误你太久了。”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他看了一眼有点玩累了的塞纳久,对凡妮莎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到楼下去?”
凡妮莎点头,放好塞纳久之后,关上门和他一起下楼。
两人落座于一楼的沙发,雷古勒斯没有迟疑,直接说:“我在想办法帮西里斯脱罪。”
凡妮莎身子一僵,皱着眉保持沉默,雷古勒斯继续道:“但没那么快。他不太理会我,我悄悄去阿兹卡班见过他,他……”大概不希望凡妮莎担心,他更改了口径,“他还挺好的。”
凡妮莎苍白地笑了笑,也知道他是骗人的。
在那种地方关押着,心里背负着罪孽,怎么可能会好呢?仅仅是被审判的时候,他就已经丝毫不见过去的模样了。
“我最近一段时间要去一趟阿尔巴尼亚。”雷古勒斯低声道,“回来之后,我会重新开始进行这件事,我想,也许到时候会需要你的帮助。”
凡妮莎不曾犹豫道:“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我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雷古勒斯安静了一会,问她:“如果西里斯可以无罪释放,你还会……接受他吗。”
凡妮莎其实已经意识到了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兄弟俩的不同。
比起西里斯,雷古勒斯更能了解她在想什么,也更能抓住重点。
他太聪明了,凡妮莎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他都不需要凡妮莎回答,直接站起来道,“感谢你此刻仍然相信他,你是个好妻子,他不是个好丈夫。”他微微弯腰,“我代他向你道歉,虽然我觉得,这种歉意无人可以替代。”
凡妮莎抿唇不语,雷古勒斯直起身,从巫师袍口袋取出一面双面镜,对她说:“有什么事就用它联系我,我会随时带在身上。西里斯被关在阿兹卡班,我希望可以替他暂时照顾你们。”
凡妮莎本来不想收,但见雷古勒斯坚持,她还是接了过来。
“那么,再见。”雷古勒斯斯文有礼地和她道别,随后幻影移形离开,凡妮莎站在那,盯着手里还带着他体温的镜子,缓缓皱起了眉。
之后的日子,直到1982年来临,都十分平静。
凡妮莎一直没见到詹姆和莉莉的儿子,那个叫哈利·波特的黄金男孩。她想找找他,却也无人可以询问。唯一知道他真正去向的,大概也只有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她不想再见了。
这段黑暗的日子就这样过着。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凡妮莎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她。
她感觉非常奇怪,找了好几次,用了许多咒语,却发现根本没有人。
她不止一次深夜惊醒,到处寻找,但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明确感觉到有人在黑暗中看着自己,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这种不安造成了她的精神恍惚,当卢修斯终于忍耐不住上门拜访的时候,就看见她异常疲惫的模样。
“这个给你。”卢修斯直接从口袋取出一排装好的量瓶交给她,凡妮莎接过来看着,与其说是在观察,不如说是在发呆。
“那是体力补充剂。”他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皱着眉头道,“你看起来可没时间自己熬制魔药,大约你也不想用正常的休息方式来恢复体力,所以我给你拿来了这个。”略顿,他为自己找理由道,“就算是补给你的圣诞礼物。”
凡妮莎缓慢地说:“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互送过圣诞礼物了,现在也不需要。”
卢修斯注视着她说:“如果是别的,你可以拒绝,但这个实在没必要。”他扫了一眼二楼拐角处,“塞纳需要你照顾她,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照顾不了她多久。”
凡妮莎捏紧了手里的魔药量瓶,许久才道:“我一直都有按时休息,只是……”
“只是什么。”卢修斯快速地询问。
凡妮莎微微抬头,在他进屋之后第一次直面他。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都二十八岁了,而她也二十七岁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岁月没有在卢修斯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依旧英俊如初,在某些个瞬间,他的存在会让她想起在霍格沃茨时,第一次在人群中见到他的场景。
他是整个学院乃至整个霍格沃茨最耀眼夺目的男孩,他总是优雅冷淡,高高在上,卓尔不群。他从级长到学生主席,一步步都走在她不可匹及的位置,那个时候他们大概谁都没想到,今后的数年间,他们会发生如此多的纠葛。
“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凡妮莎微微屏息片刻,道,“我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看着我,可我又找不到那双眼睛在哪。”
卢修斯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抽出魔杖说:“多长时间了?”
凡妮莎怪异地沉默了一会,道:“很长时间了。从西里斯出事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她望了卢修斯一眼,低声道,“起初我以为是你……”
卢修斯身子一僵,有些可疑地停滞,但并不显得心虚。
“但后来我觉得不是。如果是你,我也不可能完全发现不了。”凡妮莎也慢慢站了起来,皱着眉说,“我觉得这很不寻常,卢修斯,我担心塞纳久可能会出事……”
“我倒觉得你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卢修斯烦闷地松了松领口,握着魔杖开始在屋里转来转去,有个男人在家里帮忙,到底是感觉不一样,凡妮莎那种浓重的不安稍微缩减了一些。
“你坐在那等着,我检查一下,稍后我们再聊。”
卢修斯背对着凡妮莎挥挥手,把她赶回了沙发上,开始独自检查整座屋子。
凡妮莎心事重重地坐回沙发上,等待他的检查结果。
但其实,他今天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借着替纳西莎送东西的名义,送完那些婴儿用品,他原本就该离开了,谁都没料到他会留在这里这么久。
卢修斯不多时就上了二楼,凡妮莎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跟了上去。
他肯定会检查塞纳久的房间,她希望自己也能帮上忙。
卢修斯的确检查了塞纳久的房间,但是在最后的时候。
他瞥了一眼凡妮莎道:“其他房间都没问题,如果有问题,只会在这里。”
凡妮莎脸色很难看,卢修斯握着魔杖走进去,快要三十岁的马尔福先生越发优雅迷人了,这朵盛放在最美时刻的英伦玫瑰具有迷惑人心的魅力,和他站在一起久了,很难有女巫可以不动心。凡妮莎静静地立在门口,将视线定在沉睡的塞纳久身上,然后,她就发现塞纳久缓缓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小女孩第一时间看见的,就是正在摇篮边检查魔力波动的卢修斯。
“哈……”她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卢修斯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他立刻直起身,发现了醒来的小塞纳。
距离圣诞节雷古勒斯来,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塞纳久每天见到的人除了母亲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父亲这个概念了,更别提她的小脑袋瓜是否还能记住父亲的模样与感觉。她现在可能是……见到个男性,就会觉得是父亲了。
“爸爸!”
塞纳久见人就叫爸爸的本事,让凡妮莎苦恼地皱起了眉,她快步走过来,想阻止小宝贝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