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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当今晟金王朝最得宠的女眷,不是**那位娘娘,也不是某位公主、郡主,而是上官将军家的二小姐。世人只看到上位的那个人是怎么“恩宠”,“容忍”自己,并且给了自己怎样的殊荣。却不知道,这样的荣耀是多么危险的信号。
他以为,五岁的小女要一旨不干涉婚姻的圣旨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不过是为自己打算的退路。如今,当年五岁的小女成长为十五岁的少女。不单是这年龄,更是这张会为自己带来灾祸的脸,当年那个盛气凌人却一派温润的男子终于无法再忍。
上官羽汐清楚的知道,如果当日的及笄宴上,没有自己醉酒一事,或许那个人就已经提出他的要求,并且,不容拒绝。
即使当时逃开了,甚至他容忍自己这几日的清闲,但,他终究还是无法容忍自己拿着那张黄纸给他带来的威胁和,辖制。
虽然不理政事,但南国的使团前来晟金王朝,不日到达,这已然是妇孺皆知的事情。两国边界陈兵对峙,而南国使团在此时前来,谈判的意味要浓于普通的王朝交往。
据说此次前来,南国要为他们的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南国储君兰景溪寻一位太子妃。皇帝在此时召见自己,那么他的目的,会是收回圣旨还是和亲?抑或,还有第三种选择?
第十九章 面圣
“启奏陛下,熙宁郡主到。”
“宣。”
随侍之人悄声退下,上官羽汐轻盈跪下:“臣女上官羽汐叩见吾皇万岁。”俯首帖额,静待上座之人的指令。
“免。汐儿过来。”招手示意上官羽汐前往他下座的一个秀墩之上。
起身,垂首,静默不语。
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不管他的目的为何,首要的一件,气势不能矮下去,否则自己只能做一只提线木偶,而那线一直都在他手中握着。
沉寂,令人心惊的沉默在空洞的大殿里回荡。每次一见,似乎都是以这样的沉默为开始。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何如此乐于这样的游戏。
良久,天成帝叹气打破沉寂。“汐儿,你在怨朕吗?”无奈和无力,这样的情绪出现在这个手握天下的男人身上似乎并不那么和谐。
“臣女不敢。”口称“朕”,那么眼下,不过君臣。自己从来没有忘了君臣之分,这个男人手掌生杀大权,胸内天下,笔端乾坤。那一字一句,都做金口玉言,那一言一行,都为君无戏言。
“汐儿。”眼见那个倔强的女子不愿前来,只得如同往日一般,他步下金座,走至她身旁。低头端详这个愈发秀丽美艳的女子。伸手欲抚上她的肩头,“我有我的不得已。”
上官羽汐不着痕迹的避开,浅浅躬身:“陛下,羽汐不过一介女子,不敢妄自揣测圣意。”言下之意,你的不得已,与我何干?
天成帝苦笑一声:“果然,还是在怨我吗?”转身,轻语微澜,“当年,她也是这么怨我。”几不可闻的叹息和遗憾,间或带着些许的,悔恨和愧疚。
上官羽汐只是立在那里,漠然无语。
“汐儿,你,”委顿,似乎挣扎了些,终究还是问出口:“你可有意中人?”
上官羽汐轻嗤,“陛下,有如何,无又如何?”
“汐儿,若无,自是最好;若有,那,”权衡片刻,“若有,那朕只能对你不起了。”
“陛下似乎忘了,臣女手中的一纸圣旨了。”淡然,不是因为手中的圣旨,亦不是因为他会愧疚。这个男人,当年是如何在一众兄弟间历经杀和血,终问鼎宝座,今天,他便可以轻易毁掉他所以为的王牌。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王牌,从来都不是那张可有可无的圣旨。
“呵呵,汐儿是否忘了,圣旨是朕下的,自然……”
“那么陛下预备怎么做?等臣女拿出圣旨,再诏告天下说那是伪造的?陛下预备怎么处理臣女呢?”嘲弄,冷淡,不复素日的镇静自持。
“汐儿你这是说什么话?朕怎么会处理你呢?朕还想让你做朕的儿媳啊。”
“儿媳?陛下似乎忘了,臣女的破烂身体,可是活不过二十,您想要一个丧门星还是要一个讨债鬼?”尖锐,狠厉,直抵肺腑。
“哦?汐儿,你这是不给我一个转圜的机会了?”笑,不达眼底。
“机会?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何时需要别人给机会?”
“汐儿,何苦一定要为难我?”
“为难?我高高在上的天成帝,究竟是谁在为难谁?圣旨是您自己写下的,承诺是您自己给与的,我何曾为难过你?如今,要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何德何能?!”愤怒已不再,平静淡然的说出针针利刃。淡然不过是一张伪装,不触碰到她的底线,万事皆可平静处理,不在乎,不在意,因为没必要。但,如今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脸温婉的笑意,眼中却波浪滔天。
“汐儿,别这样。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些许无奈,面对这个淡漠的女子,总是有些无力。不想伤到她,可是,他的眼底一抹阴狠闪过。
上官羽汐闭口不言。只觉在他面前多说无益,金口玉言?哈,好笑。
“汐儿,如果,你不愿做天家妇,”当年的一念之仁,如今的追悔莫及,如若不可得,那么也要毁去上官羽汐的幸福,让她在天上看到也会不得安宁,这样,是否就会一直记得曾经对她而言是一个陌路之人的自己?“朕,只能让你和亲南国。”
看着他一脸痛惜一脸不舍,上官羽汐只觉得恶心。
“汐儿,你和她一样倔强。为何不能遂了朕的心意呢?朕,可以允诺你成为一国之母,甚至,可以让娶你的皇儿只得你一人。难道,如此你都不肯?”轻柔的嗓音吐出的是对天下女子诱惑极深的话语和承诺。
“允诺?皇帝陛下的允诺能信吗?”嘲弄,不屑。或许天下女子皆渴望那个天下至高的男人身边的位置,但那偏偏是上官羽汐最不屑一顾的。
“朕可以立下圣旨……”话未及说完便已看到上官羽汐那讽刺的笑和那与她相似的水眸中浓浓的厌恶。是啊,自己方才否定了自己十年前给她的圣旨,如今再拿圣旨来嘲笑自己吗?苦笑着摇摇头,“汐儿可是不再信任朕了?朕,也不愿如此啊。你若肯留在朕身边,朕保证,日后你的夫君必然是九五之尊,朕……”
“陛下,臣女的人生无人可以干涉。”绝决,坚定,直视着尊贵的皇帝。
天成帝突然愣住了。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子。以往只知道这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女孩子,五岁时向她的父亲和自己讨要了婚姻自主的承诺,心疼她绝食心疼她的身体,所以给与了那个承诺,只觉得是一个幼童的一场玩笑,却从来不知道,她的决心若此。一诗定才名是自己构建金丝笼的第一步。一步步,让这只安静的鸟留在自己的掌控中。
用亲自主持及笄之礼试探她,以为她会顺从,却又希望她会反抗。无声无息,只那么站着便已让自己心生不忍。这是她的女儿啊,那眉,那眼,那自己闭着眼睛都可以描绘出的轮廓,再再都是午夜梦回间从不曾如梦而来的她。那一年的入宫,那一张圣旨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不愿用这样的方式面对,却不得不如此。放手?早已做不到。
那个淡然冷漠的女子真的是她吗?如果是,那么刚才那个狠厉的女子,某种绝决,语意刺人的女子又是谁?
刹那间,这个昔日沉稳持重,手握天下的男人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不确定。但也只有瞬间的恍惚,毕竟是历经风雨和血腥的帝王,“噢?无人?连朕都不可以?”不悦,慌乱,就那样突然闯入天成帝的内心深处。
浅浅福身,“是。”抬首,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上官羽汐。
“那如果朕一定要干涉呢?汐儿打算如何?”
尚未回答,大殿外已经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
第二十章 庙堂之高
“来的真快。”轻瞥兀自独立的女子,“汐儿,你说,朕该当拿这群目无君王的东西怎么办,嗯?”这,才是那个阴沉深思的君王。
“父皇。”六皇子躬身施礼。
“远竹,你来做什么?”皱眉。这个平素淡然清远的孩子,这个时候来是做什么?
“父皇,儿臣前来,为告知熙宁郡主,”转身看向站立一旁的上官羽汐,垂下眼帘,“郡主,上官将军突然昏厥,将军府来人告知,希望郡主速归。”
“父亲?”震惊,转而想明白了什么,依旧一脸淡漠:“羽汐谢六皇子。不过能否‘速归’,还要仰赖您的父皇,我们的皇帝陛下。”
如此犀利的言语和讽刺,饶是唐远竹也愣了愣神。
“既是上官将军身体不适,那么汐儿,你且先回吧。”背对着上官羽汐和自己的儿子,冷漠而疏离。
“臣女告退。”头也不回,一步步走出这金碧辉煌却让人窒息的沉重。
“皇儿,你可知罪。”
“父皇,儿臣知罪。”缓缓跪下,垂首看着地面模糊的倒影。
“哦?皇儿何罪之有?”
“皇儿擅闯内廷,惊扰圣上,望父皇降罪。”不卑不亢,字字清晰,句句明了。不是不知道擅闯的后果,可是还是那么做了。当看到他焦急的要闯宫,得知始末的他便已变了颜色。不能坐视不理,不能,不能。即便遭遇父皇身边贴身太监婉转的拦阻,依然冲撞了那在内宫三十多年的付公公。他自父皇还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之时便随侍身旁,如今的他,即便是后妃,皇子公主见到他也许礼让三分。然,事不宜迟,不得不做。
“远竹,你可知道朕召见熙宁郡主所为何事?”沉吟许久,天成帝出乎意料的发问。
闪了闪神,冷然答道:“儿臣不知。”
“远竹,你可喜欢羽汐?说实话。”
“儿臣……”迟疑着不肯回答。
“算了算了,朕明白你的心思了。你可知道这丫头在十年前就已经跟朕讨了一纸不干涉婚配自由的圣旨?你可知道,朕自她十三岁开始就已经为当时的一时心软准了她而辗转反侧?朕本以为她不过是闹着玩儿,可是这几年看她的架势,早已存了离开晟金王朝的心思啊。朕,如今是无法了,你可知你今日闯宫险些坏了朕想要为你牵起的姻缘线?”沉痛的言出,然后直视着跪立于中堂的老六。
乌黑的眼仿佛有洞穿灵魂的力量,直直的射进唐远竹的心底。他是君,其次方始为父。从来都知道父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一直到这时候,才能够体悟一二。为君者,无一不是心机深沉而薄情寡义之人。却总是为他对自己的温和的言语以及温文尔雅的外表所迷惑,以为自己的父,是一个例外。可是此刻,方能够如此切身的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是的,在他的注视下,好像一切都不能逃脱他的窥视和掌控,而自己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蜉蝣,随时会消失于那深沉不可测的海水中。
“儿臣不知,儿臣惭愧,请父皇降罪。”俯首帖耳,谦恭至极。
“唉,远竹啊,朕本打算,如果汐儿能够同意,朕是想给你和她赐婚的。可是,汐儿的脾气,看起来与世无争,实际上确是认定的事情便要固执到底。你知道朕许她什么?”
唐远竹心头一震。果然,听到皇帝继续说道,“朕许她一国之母,一夫相伴。但,她不稀罕啊。”意味深长的结语,却在唐远竹的心中产生巨大的波动。果然,他为了让她就范,逼她屈服,竟然下了如此之重的本钱。羽汐,在他心中确然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静默不语,自己这个儿子,果然不像看起来的一般远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