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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落松微微的一个叹气之后才小声说了句,生怕声音高点再吵到屋里的白玉瑄:“公子最近几年不过是想养养精神,想来还是他们想错了吧,或者说是理解错了。”
“那就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知道,那个江山不是本公子不想要,而是根本就不屑于要。”子书长离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是少有的凉薄与无情。
而听到话的落松在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便突然消失于寂静的夜空之中……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玉瑄许是因为前夜的惊吓,早早就醒了过来,甚至说是比前世的那个习惯醒来的时间还早。银杏因为受到惊吓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后半夜勉强睡了,这会还没起呢。
而白玉瑄起来后入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一身白衣胜雪的子书长离,那样熟悉的身影,却是带着几分淡淡的萧瑟。
“长离。”连白玉瑄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唤出了这样的一句,但是叫出来之后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样叫显得亲密了些,可是再想改口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而一直背对着她的子书长离在听到白玉瑄的那一声轻唤之后,身形僵了僵,好半天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白玉瑄叫过子书长离,叫过长离公子,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去叫他的名字,若是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震惊是一回事,喜悦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一夜没睡吗?”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那一身白衣,这在白玉瑄看来明显带着几分意外的,子书长离是一个多么在乎自己的形象的一个人,很少有这样肯两天穿着同一件衣服的。正是因为这些考虑,白玉瑄才会如此问了一句。
“你安好便好。”子书长离还是没有回头,在黑夜里同处一室是一回事,可是如今天快亮了,他不转身是因为不想让白玉瑄觉得自己为人轻浮,古代的女子总是在意这些细节,他明白。
“我已经穿好衣服了。”白玉瑄说着便下地准备去梳洗,子书长离的体贴跟细心她都明白,却又不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位跟地位要如何去报答。
“嗯。”子书长离未多说,只是跟在白玉瑄身后看着她一早上忙忙碌碌的,却也不多话。
“我带你过去找他吧。”简单的收拾之后,子书长离小声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落雪已经自外面起来,而小软也极快地收拾好了换落雪去休息,至于银杏这么点动静还是可以将她吵醒的,可是考虑到子书长离想来是带白玉瑄出去的,她也没多说什么。
“小软,你们今天收拾一下,等我回来就搬走。”白玉瑄临出门的时候吩咐了一句,看着小软点头,她这才跟在子书长离身后快步地走着。
可是出了小院之后,子书长离轻轻地揽上了白玉瑄的腰,一阵极快的轻功施展,两个人便跃过众多地方,最后落在离村子不远处的一个小破旧的屋子里。
当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站着的三个人险些让白玉瑄倒吸了口冷气!除了她想见到的白玉珩之外,白鸿礼跟秀芝居然都在!
看到这三个人,白玉瑄本能地转过头,现在在白府的人看来,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父亲过来呢?而且居然还带上秀芝?
而子书长离只是冲着她淡淡一笑,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并没有多说什么。当两个人进入到屋子里之后,子书长离这才轻声说了一句:“人我已经带过来了,你们慢慢聊,我在外面守着。”说完也不等屋子里的三个人有反应,便自行退了出去。
而白玉瑄在想了半天之后也想明白了,不管自己的父亲跟秀芝为什么会来,可是子书长离想来是不会骗自己的吧?既然这样安排想着应该是有其它原因的。这样一想心情不由的轻松服几分。
而一直没说话的三个人中唯有白鸿礼的反应最厉害,他先是带着几分颤抖地站了起来,之后缓步走至白玉瑄身前,犹豫了半天才哽着音说了一句:“瑄儿过来了啊?”
“爹。”淡漠疏离的一声,白鸿礼那样聪明的人自然是听出来了,可是却还是哽着音淡淡应下了之后又重新回到屋子里那破旧的小桌边坐好。
至于秀芝也只是冲着白玉瑄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
白玉瑄将探询的目光放到了白玉珩身上,这些年的相处下来,虽然她觉得白玉珩这个人还可以,可是他是薛静仪的孩子这件事情,像是印在了骨子里一样可怕,一时之间白玉瑄也没有办法完全适应。
“我想了想,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涉及到了娘亲还有爹,甚至说还有祖母,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我一个小辈可以开口随便说的,所以考虑之下便将父亲请了过来,想让他来跟你解释当年的事情。”接收到白玉瑄的眼神,白玉珩淡淡说了一句。
203 当年
听了白玉珩的话,白玉瑄沉默了一瞬,之后才将目光放到了白鸿礼身上,同时眉眼也温和了许多,语气也软了不少,不管因为什么或者说是有什么样的原因甚至说是目的。这些年白鸿礼于自己还是整个白府最好的最亲近的一个人了,当然这都是自自己的娘亲过世之后。
正是考虑到这些,所以白玉瑄冲着白鸿礼一点头,软声说了一句:“那请爹爹说一下吧,我还很疑惑。”
听到白玉瑄这样问,语气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这些年白玉瑄心里有怨有恨其实他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
想到这里,白鸿礼轻轻叹了口气后才缓声说道:“这话说起来有一点长,我与你娘亲认识在24年前的一个春天,那一年我因为公差去了一趟边界,因为那边的贸易有些混乱,所以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先皇派我过去看看,那个时候因为年轻,又是祖上袭下来的位子,所以对于看不过眼的事情,都想着去管一管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吧,所以皇上才派了年少轻狂的我过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鸿礼眉眼带着几分温顺的迷离,微微眯了下眼才接着说道:“那是四月初的一个午后,阳光很好,我因为心情不错喝了几口小酒,便想着上街走走吧。可是走着走着不曾想居然走到郊外,许是因为走热了,又许了缘份吧,便跑到郊外的小河边那里想着洗把脸精神一下也好。在那里我认识了因为急着赶路而带着几分倦色的涵儿。”
白玉瑄知道,白鸿礼口中的涵儿便是自己的娘亲玉明涵,所以并没有插嘴进去。
而白鸿礼见没人插嘴,便又带着几分向往地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年轻啊。有些人一个不小心住进去,想着就会住上一辈子的,而你娘自打我第一眼看到她,便住进了我的心里,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那个时候你娘想来是因为赶路的原因,所以带着几分狼狈,几缕青丝都沾在了脸旁,我当时也不晓得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上前一步将她那一缕头发给挽到了耳后。
想来那便是动心的开始吧,可是你娘很冷淡。更讨厌人去碰触她。我为此烦恼了许久。直到有一天我派去跟着她的人回来告诉我。她居然向着宁国的方向跑了。我一急之下,给皇上上了奏折说水土不服,想请旨回去医治。皇上体恤白家。所以便也准了,我自边界至宁国一路追了过去,终是在半路再次碰到了你娘。
许是缘份吧,也许是因为其它的,你娘这一次没有逃,她只是很平静的告诉我,她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个清楚的来历也没有,问我还要不要继续缠着她。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自然是愿意的。便急着带她回了锦城,想着跟我娘禀告一切,然后筹办婚事的。
可是涵儿没有身份这件事情,让我娘很不能接受,最后她直接给我另外定了亲事,然后以死相逼。那个时候我还年少,自然是不惧这一切的,可是却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所以娘亲以死相逼,我也同样的以死相逼。
最后没办法,娘亲与我各退一步,她安排的婚事正常举行,可是却要将涵儿先接回府中,许以妾室的身份。本来我是怕你娘不同意的,可是我跟你娘提想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娘只是很平静的说她并不在意这些虚位。
曾经的我天真的以为,你娘是因为在意这段感情,所以不在意这些虚位,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在意就是不在意,甚至说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在意的,她想寻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隐藏身份的地方。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在你娘的心里一直一直都有一个人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办法在一起,可是你娘却从来没有放弃过那段感情。这些不过是后来隐约得知的,却从来都没去证实过,我总是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对你娘好,她总会忘记从前的那些人或者事,然后踏实地跟我过一辈子。
其实从认识,一直到与薛静仪成婚之前,我跟你娘都保持着很清白的关系,你娘没点头,我也不想强迫她。可是与薛静仪成婚前夜,我亲眼看到你娘写了一首很怀念从前的诗,那天晚上也因为喝了一点酒,胆子也大了些,居然强迫了你娘。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之后薛静仪进府,你娘有孕,薛静仪不甘心,给我下了药然后与我一夜夫妻之后也怀了孩子,两个人的月数只差一个月。如果说恨一个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因为自薛静仪怀孕之后,你娘对我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冷淡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娘并不是恼的薛静仪有孕,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要那个不该来的孩子,可是却又不想残忍地去夺去一条生命。内心的纠结让她夜夜不得好眠。
而我却一直以为是薛静仪有孕才造成的这一切,最后设计了那个将孩子们调换的计划。那个时候你祖父早就不在了,你祖母为了给两个孙儿祈福去了长生观,又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所以当她赶回来的时候,调换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做完这件事情,我便知道,有些人留不得,索性将白府的后宅换次血吧,后来考虑到珩儿的成长,还有你祖母的感受,我留下了秀芝。
可是在那个孩子去了以后,你娘亲对我的态度便越来越冷淡了,甚至一声不动地就搬去了听月山庄,任谁去请也不肯回来了。而我那个时候也算是年少不认输吧,觉得自己如此疼爱一个女人,却换不到她的一点笑容,一时也心灰意冷了,便留连于后宅这几个女人的房里。
你的几个姐姐便就是在那几年里相继出生的,其实当我看到你的几个姐姐出生的时候才意识到,我如此做不但唤不回你娘的心,反而会让我们俩的关系越来越糟。而就在这个时候,你娘带人给我传信过来,说她想回府来住了,在外面有点冷清,还说她想要一个女儿。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连眼泪都流下来了,原本以为我想要的人终于肯回头了,便急急地将你娘接了回来,之后便有了你。之后的日子一直平静的很,府里的女人因为我的关系,也不敢太难为你娘。而你娘……”
说到这里,白鸿礼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才接着说道:“你娘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呢,她早在最开始孩子调换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那个孩子不是她的,可是却还是努力抚养着那个孩子长大。她虽然不喜我跟她的孩子,也不喜我跟别的女人的孩子,可是却也不想伤害那个无辜的生命。
结果呢,薛静信最后不过就是作孽地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些,不知道做何感想。
后来那个孩子没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