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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百姓本来有个长队,不过雨开始落下之后,谁都不想受罪,城门卫验人的效率也提高了许多,很快便去了一半。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外面的官道上使了过来。
叮铃铃的声音由远而近。
这一驾马车看上去普普通通,并无什么特色,是厚实的木头制的,外面罩着灰色的门帘,窗户紧闭,看不清里面,马车上什么家族印记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历。驾车的汉子险的略胖,带着个挡雨的斗笠,大半张脸都藏在底下,看不清神情。
止有斗笠下的小半张脸,看上去带着几分商人市侩、带着微末讨好的笑意。如果光看这个面目,可能九成五的人都不知道拥有这样面目的人,竟然是个武林高手。他离得近了,便亮出来一块牌子,说:“我家公子听闻大德禅师要在近日讲经,赶着去听,烦请通融一二。”
城门卫走过来,说:“原来是天莲商号的,请吧,晚了怕是赶不上了。”
驾车的谢过城门卫,进了城中。
马车正好从两人旁边经过,最近的时候,不到五步远。
微风吹起,甚至带出了里面人的一截衣角。
那是一截灰色的僧袍。
荆无命眼神凝固了。这一刻,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了江离面前。披着人皮的还有可能是禽兽,穿着僧袍的当然也可能不是和尚。不但不是和尚,这种仿佛来自九幽的森然阴冷之气,可以说世间罕见的,很大概率是个魔头。
江离深深地望了这座马车一眼。
隔着门帘的一个对视,让这股杀气消失了,仿佛从来不曾存在。
荆无命松了一口气。
江离心中却更惊讶了,因为她突然发现,马车还在,可是车里的人,却不在了。
或者说,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存在过。
这才是她没有感应到的理由?谁又决定了,马车一定要装人?难道一截衣角,就可以证明里面是活人嘛?
马车渐渐走远了,消失在了雾里面。
江离与荆无命出了城。
没有走几步,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供旅人修整的破败亭子,除了能够挡挡雨之外,也没别的作用了。此时亭中,正坐着一个灰衣僧人,那衣服的质地,和之前进城的那座马车之中的人,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灰衣僧人面前摆着一盘棋。他执黑子,此时黑子四面都被白子所包围,俨然就要满盘皆输。
僧人拿着黑子,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落下。他看上去,态度平和的不可思议,可是江离偏偏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是佛家的慈悲为怀怒目金刚,而是尸山血海。这个人就是石之轩,应该是易容状态的。
两人骑马过来,石之轩似乎浑然不觉,他进入了一种非常神奇的,好似物我两忘的状态,外界的一切都渐渐远去。
江离下一秒就确定了,半是猜测半是直觉。
那么马车里那个,应该就是石之轩的手段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来哄骗谁的。
正当这个时候,亭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儒衫,领口微开,做书生打扮,显出几分清俊来。只是他那双眼睛,总是透着几分凶光与淫邪之气,可见并不是一个善类。他便是魔门之中,开小倌馆的灭情道首座席应。
他哼了一声,说:“小美人投怀送抱,还在这里下棋,真太煞风景。若是不愿当这个新郎官,让给我如何?”
石之轩思考良久,方才落下一子,平静道:“你若是能接我一招不伤,或许可去一亲芳泽。”
招惹静斋和阴癸派,都是馊主意,石之轩深有体会。
席应耸了耸肩,说:“那你就这么晾着她?”
“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不来试试?”石之轩道。
席应说:“这些我看了就头大,还不如去找几个美人快活。”
他们两个距离江离他们,约有一百多尺,声音又不大,似乎不担心被她听到,因为聊得肆无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石之轩卡文了。
他这个性子,我真的有点把不准,尤其是才从四大圣僧手下逃脱,学了佛法的魔头石之轩,他这个时候还没精分,但是也不比精神患者好对付。
而且,我对于四大圣僧追杀石之轩的原因很好奇。
首先我们知道,石之轩继承了花间游与补天阁的两派心法,因为冲突,所以才会去偷学佛法,然后被四大圣僧追杀,从而一举成名。
但是有个问题啊,从时间线来说,石之轩在佛门那边没呆多久,更没混到高层去,那么他偷学到什么了,引得这么重视的追杀?
首先,不太可能是武学,他身份接触不到,而且以石之轩的高傲,他不可能去改修炼佛门武学,后来他的不死印法还有幻魔身法,都看不出佛门武学的痕迹,所以石之轩得到的到底是什么?也没有给个交代,我在这里纠结了好久。
还有石之轩化身大德禅师,准确的说是在产生破绽离开碧秀心母女之后。
但是我有个问题,大德禅师后面明确的说他是有名的高僧,但是石之轩之前一直在隐居,哪里有时间去充大尾巴狼,所以我倾向于这是他之前去偷学佛法之后,为了容纳两派武功,所以建了一个马甲讲学,顺便自己温故而知新。
这个时间真的无法确定,因为上一辈的事情,完全都是从师妃暄口中说出来的,真实性本来存疑,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哎,写一章的时候我在外面,手头上也没书,所以完全把自己绕晕了,现在总算清醒了点。
第162章
石之轩又道:“想找快活,你就不该来这里。”
岭南是宋缺的地方,石之轩来这里,是为了收服安隆,这个天莲宗的宗主。他素有野心,自从名震天下之后,便开启了一统魔门的步伐,如今他还没有和碧秀心搞在一起,祝玉妍虽然对他心中有些不满,但仍愿意跟他站队,这么一来,两派六道已经占了一半了。
但是席应来这里的原因,那就有点扯淡了。
魔门自私自利是常事儿,情人下一刻都可能反目,更别说不同门派了,他当然不是来帮石之轩一臂之力的,他是为了报仇。
宋缺号称天刀,他的成名之战,便是年少气盛之时,因为席应号称“天君”与他同了一个字,最后将席应千里追杀,逼得他不得不远遁草原。此事儿,被席应引为平生之大耻,想到就觉得十分难堪。
因此,席应养好了伤,第一时间便潜回了岭南,只是宋缺坐镇,席应被他打怕了,根本不敢出头,纵使来了,也仿佛一个洞里的老鼠,躲躲藏藏,不敢与宋缺照面,直到石之轩入了岭南,同为魔门中人,这才与他搭上线。
石之轩之前那句话,根本就是直接的揭开席应的伤疤。偏偏他音调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沉重之感,听不出丝毫讥讽之意。若是换个人,这不打过一场,将之杀了剖心剥皮,五马分尸,难消他心头之痛。
但是,面前的人是集成花间派与补天阁一体,更是从四大圣僧手中从容脱逃的石之轩,席应也就只能憋着了。
他顿了顿,才说:“你便不能说点好听的?”
石之轩不语,而是招呼起来远处的江离与荆无命两人。
“此时雨大雾重,两位莫要再淋了,不若来避避。”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和,听起来颇具禅意,竟挺像一位得道高僧。
附近只有江离与荆无命两人,这话当然是对他们说的。
荆无命道:“姑娘,那和尚怕是……”
江离笑了笑,说:“放宽心,他不是来等我们的。”
说罢,道:“这么淋着,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不如去躲躲也好。”
荆无命点了点头。
席应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石之轩什么时候改行到好人了,不过下一刻,他忽然惊觉。
即使在雨雾之中,这点距离也不影响他的感知。那么,他本来应该察觉到这两人在,并且有所防备的,可是为什么,他之前才见着有人在那里,可是转眼便忘掉了,而是与石之轩谈笑?这外人不应该警惕一点?
席应又看了一眼石之轩,心中便生出了几分防备。
这家伙,虽可与谋,但绝不可信。
之前光想着小美人、宋缺,一时之间,席应顿时忘了石之轩才是最应该防备了。
石之轩又用低低的声音道:“这会儿,宋缺怕是在陪着你口中那个小美人,栖霞禅寺足够拖着他们了,他不在山城之中,是个好机会。答应你的,我已经做了,你好自为之。下次还要引他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席应眼前一亮。这么一来,他顿时新仇旧恨上来,也顾不上想石之轩打的什么主意了。
虽然宋家山城距离桂城极近,但宋缺接到消息,再赶回去,怎么也得大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山城之中没有能够阻止他的人,哪怕地剑宋智,银龙宋鲁加起来,最多也就勉强应付,除了宋缺,其他都拿不出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席应可以搅一个天荒地乱。相信这一笔损失,足够让宋缺痛一辈子。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宋缺这厮,终于被我等到了。想当初他追杀我,肯定没有想到今天。我先走一步了,去会会大名鼎鼎的宋家山城。”
石之轩没有留他,而是道:“你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席应身形一闪,便再次融入了雨雾中,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离牵着马儿,雨水哗哗而落,她手上并没有撑伞,走过去之时,却一点水迹都不曾沾上,但这马儿就没有这本事儿了,淋了一头的雨,显得有些焦躁,若非江离压着,怕是早就疯起来了,江离摸了摸它的耳朵,轻声说:“去前面躲躲吧,听话些。”
马儿打了个响鼻,这才安静下来。
荆无命还是有些防备,因此他直到走入亭子,手都是处于紧绷的状态,只要有所异动,第一时间就能拔剑。之前他混江湖,常年遇不到一个高手,不过自从跟着江离混了,三五日遇到一个高手,都是常事儿。
江离很放松。
石之轩根本不知道她会来,哪里会特意等他们呢?
再说了,这种时候,石之轩不会想跟她先动手打一架打草惊蛇的,想要打,她也奉陪。
走到的时候,席应已经走远了。
这座亭子已经破败了,不过尚有一个顶,一副石桌,周边四个石凳。
石之轩,坐在其中一个上,江离随意的选了另一个坐。
荆无命则立在她身侧,一言不发。
气氛十分沉默。
石之轩并不说话,只一直盯着棋局,时不时落下一子,之后再次推翻。
对他来说,江离不过是个路人,当然,这个时候,是他不一定拿得下,而且绝对有搅局实力的路人。
他当然不是等江离的。
但席应这一手,却是必须要做的,为了拉拢席应,石之轩许诺了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换取到时候在魔门会议之上,席应对他的支持。机会他给了,石之轩之所以愿意暴露行踪,让碧秀心顺着找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里是宋家山城往桂城去的大道,天公作美,还下起了雨,他可以截杀掉,宋家山城发现席应来袭,派去通知宋缺的传信者。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