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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杳杳看了看她的表情,忽然开始想,该如何去问一问襄墨阳。
她不知道师父是因为身份亦或其他原因,才不肯接受。但是妖精的寿命有成千上万年,人类的确不过是一朝花开既落的时间。绫罗也不知道会记得多久。
如果师父不知怎么说,那便由她多事去说好了。
“对啦!”绫罗忽然想起一件事,略有些忐忑的看着她:“昨天,你是不是最后和我说了一句话?”
青杳杳琢磨着她眼神闪烁的表情,挑眉笑了笑,只道:“你没听错。”
绫罗瞪着眼睛惊讶不已:“你……我……
青杳杳笑盈盈的坐到另一张秋千上,偏着头看她:“看起来我们想的是一个事情。”
绫罗一下一下的蹬着脚,秋千越来越高,她抬头看着天,震惊的没说出话来:“……”
青杳杳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故人,可是后来问下来,绫罗并不知晓此地是一个精神力的世界,其他的与她认知的未来也别无二致。
恍似久别重逢,两人不停的说着话,像是回忆又似怀念。虽然她在这里过了十年,绫罗却不过三年不到的时间,然而山中不知岁月,她的回忆与十年前初来时一样鲜明。不觉夕阳西下,那些曾经熟悉的言辞与话语,一一说来,宛如旧时与朋友的闲谈。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的门被人打开,绫罗忽然止住了声,似乎赌气一般,从秋千上站起来就往回走。
青杳杳举目望去,正是襄墨阳一席锦袍,手还维持在推门的动作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绫罗离去的方向。
第十章
青杳杳原来想站起来,但是想一想,又重新坐了回去,咳嗽一声,拉着绳索,试探道:“师父?”
襄墨阳回过神来,又重新把门合上,随着脚步离去,声音越来越轻:“忽然想起为师有点事还未处理,杳儿有事,明天再议。”
看着襄墨阳明显的不回答她都还未出口的话,青杳杳只得叹了口气。师父不想回答的事情,她就算天天缠着问也没用。他顶多最后让她人影都看不见,她慢悠悠的荡着秋千寻思着,今天暂且搁一搁,明天好酒好菜的备上,在这么不经意的问上一上。许是有些可能。
次日傍晚,青杳杳备好酒菜,殷勤的请了襄墨阳出来。
襄墨阳对着这一桌丰盛的饭菜挑了挑眉:“杳儿今日如何想到要给为师做饭?”
青杳杳给他道一杯酒,不经意的瞟了瞟门口,复又回头,目光与声音是十足十的恳切:“师父这些日子为杳儿劳心劳力,杳儿理应孝敬。”
襄墨阳姿态随意的转着酒杯,又看着桌上的饭菜,唇边含了一分笑:“这都是你做的?”
青杳杳连连点头,理所当然:“当然都是。”
襄墨阳却叹了一口气,提着筷子久久没有落下:“那为师要好好想想能不能吃。”
青杳杳反驳:“不难吃的,我都尝过一口了。”
襄墨阳摇了摇头,把筷子放下了:“并非如此。”他笑道:“我记得你每日给我做饭,必有所求。我需得好好想想,今日是为何缘由。”
青杳杳:“……”
襄墨阳见青杳杳不说话,寻思了一会,夹了一筷子,一边倒酒,一边漫不尽心道:“若是因为绫罗,你大可不必如此。”
青杳杳立刻抬脸。
襄墨阳没有去看她,只淡声道:“我昨日便与你说过,这并非是喜不喜欢的事情。”
青杳杳琢磨出一点问题:“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绫罗,但是不能……看着襄墨阳没什么表情的脸,她住了口,停顿半晌又叹了口气:“徒弟逾越。本是不该问这些,师父若是……
襄墨阳忽然又打断她,抬眼看向院子外面,提醒:“人来了。”
青杳杳还没反应过来襄墨阳说的是什么,便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太子长琴正微笑的站在门外看着她。
襄墨阳站了起来:“封印之事还需等到晚间。”再顺手把酒提起来,头也不回道:“这酒我就先带走了。你们晚上自己去那里就好。”
看着襄墨阳离开,青杳杳捧着脸,手指敲击脸颊,悠悠的,挫败的叹了口气。
“这些是你做的?”走到她身后,太子长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饭菜。
青杳杳叹气,回头对他诉苦:“本来想打算套师父的话的。”她腾出一只手绕头发,瘪了瘪嘴角:“不过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
太子长琴明白了:“却是因为那绫罗姑娘?”
她“恩”了一声,复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师父不肯说,我也不能三番四次的提,只得暂且对不住绫罗了,待我想到合适办法再行动。”顿了顿,又换了一只撑下巴,侧头看着他问:“诶,你说,我师父喜不喜欢绫罗?”
“……”太子长琴沉默片刻,摇头:“我与绫罗姑娘未曾见过几面,不敢妄下定论,况且感情之事本就常理不可推测,外人如何得知?”
青杳杳“哦”了一下,笑意盈盈,如今的看着他的眼睛如潋滟秋水。再没有之前所的藏匿与犹豫,只剩下毫无抑制眷恋,如浓得化不开的蜜糖:“我想也是。”她似有所指,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轻轻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太子长琴对着她的视线,手覆在她的脸颊,笑的温柔:“……此生能遇杳杳,是长琴之幸。”
“师妹!”恰巧,有人一把推开门。太子长琴的手恰好还停在青杳杳脸上,门外的韩晏自然看到,目光游离了下,别开来,咳嗽道:“虽然不该再此时打搅你们……不过我们应该出去了。”
青杳杳脸红了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转移话题:“天不是还没黑吗。”
韩晏提步往前走:“道士越来越多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早点下去为好。”路上,他一边递避水珠,一边有心的躲着那些道士,一路都走僻静角落,不一会儿,便见着了站在岸边的襄墨阳。
若说原先不知道太子长琴,青杳杳或许会听师父的话,解了封印便离开,然而如今既已知道,她必然会想尽办法,跟着一道下去。怎么说有一个外挂摆在面前,又有三人为之涉险。她怎么能一个人置身之外。
四人租了一道船,划直湖中央时便弃了船跳入水中。
手中拿了避水珠,周身的河水如被一把刀刃切断,所经之处便露出一道只供一人走的窄道来,水底平稳,人走在上边如履平地。
襄墨阳一边走,一边交代:“听闻封印里面有一处地,若被卷入,则会陷入幻觉,或是往日噩梦或是心中执念,所以,我们若一旦踏入,需得知道,看见的一切都可能的假的,切不要被幻境所迷。”
青杳杳点头,表示明白。
韩晏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点什么,反正你呆着不能进去。”
青杳杳不理他,眼睛四处转了下,发现已经都在一处奇怪的地方。周围立着青石柱子。边上缠了水草,看着还有些熟悉。
只是到底哪里见过?她还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襄墨阳忽然不再往前走,沉声道:“到了。”
眼前是一个通向深处的青石台阶,里面黑的看不到底,也不知到底这路有多长、
青杳杳心中疙瘩一下,她想起这里了。
分明是先前那个奇怪梦……还有,那个呼唤她的声音。
然而现在站在外面却是静悄悄的,里面并未传出什么奇怪的声响。
她努力侧耳倾听,但是除了河水流动,却再也听不见其他。一时之间有些奇怪,看了看台阶,有回头看了看石柱。一脸苦恼的模样。
四人在外面站了好一阵子,才有襄墨阳带头往里走。门框有些矮,需要略微低头弯腰才过的去,青杳杳才迈出一个步子,手忽然被人牵住,太子长琴走在她前头,柔声道:“不怕。”
青杳杳面上红了红,又握紧了他的手,感觉到有温暖透过掌心传入,竟也再不觉得周围的河水阴寒。
即使,太子长琴似乎误会了什么……
青杳杳本不打算解开这个误会,但很快又人替她说了:“她会怕?我可是听说她才学了一年的术法,就敢去找老虎精干架。”
见韩晏如此不给面子说出来,青杳杳气的踢了他一脚,却被韩晏险险避开,又添油加醋道:“噢,不只老虎,黑熊你也找过。”补刀之后,朝襄墨阳求证:“是不是这样,师父?”
青杳杳:“……”
襄墨阳回头看了一眼,见青杳杳低着头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又挑眉笑的促狭:“自然。”他缓了口气,又回过头,慢悠悠的接到:“后来输了,找为师哭了半天,最后还是让阿绿给她上的药,虽然伤的不大,但是包的整个结实。”
青杳杳:“……”记得那时候她刚刚学术法,定魂珠也与魂魄融合的不是很好,自然会受伤。后来她无论怎么打,都渐渐的看不见血了,所以后来就有了个对自己术法造诣很深的错觉。
这委实是一个大大的错觉,只是她对一些术法免疫了而已。
太子长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犹豫道:“……杳杳你的兴趣之一原来是找人切磋么。”
……如果她心血来潮找自己切磋,该不该答应?
青杳杳立刻反驳,诚恳道:“哪里,哪里,那是年少无知的事情,后来我就在房里下下棋,绣绣花。”
“对。”襄墨阳点头,对此表示认可。但是复又道:“下棋想尽办法悔子,明着都让为师一局让为师让十子八子。暗着不知换过几次。至于绣花么……他斟酌了下:“……比绫罗好些。”
青杳杳气的快哭了:“不要说了……
襄墨阳继续往前走,疑惑道:“为师不过说了实话,莫非是你心仪之人在这,你不好意思了?”顿了顿,他看起来又叹息扼腕:“可是你本来就是这样子,早知道晚知道有何区别。”
青杳杳停在原地,扶额,看着襄墨阳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太子长琴也停了下来,柔声道:“……我从未想在你身上强加过什么。”。青杳杳放下揉眉心的手,忍不住抬起来看他。太子长琴拂过她的眉眼,微笑道:“杳杳只需像现在就已是极好的了。”
青杳杳“恩”了一声,小声道:“……我以后会快点长大的。”
“……不需要为我做任何改变。”他声音轻柔,落在心上,宛如拂过一片羽毛。顿了顿,忍了忍笑,他沉吟着:“……咳,毕竟揠苗助长,适得其反。”
青杳杳的笑容僵住了,抽了抽眼角。
太子长琴看着她,终于轻笑出声。
“师妹,长琴,快跟上。”前头的韩晏似乎找到了什么,招了招扇子:“封印就在这里。”
第十一章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石门,上面的纹路复杂繁琐,伸手触及又凹凸不平的纹路,锈迹斑驳。想是尘封已久。自从靠近石门以后,这一带再也没有看见任何鱼群,甚至也植物也无,只在脚下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碎石。
青杳杳仰头看去,发现这石门高的看不见边际。不知有多沉重,若是把他强行推开,底下的水会不会顷刻一涌而出,如当时弱水一般,祸延岸际。
她正站在门边思忖。便感觉到水底一整动荡,很快有个暴怒声音传来:“磨磨蹭蹭什么,还不推门!”
其他人对着声音至若微闻,青杳杳才想提醒,周遭便是河水翻卷,甚至有股力量将声音都隔绝。无法抵抗这巨大的吸力,青杳杳被这水的推力一下子趴到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