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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冉脸红:“此处景色怡人,我也是胡乱就走入了——若事先知道是殿下的别业,必先来拜见的。”没拜见主人家就在人家别业横行,此事做的于礼难合。
襄城笑了笑,没说什么,柏冉回回都这般疏离客气,让她有些不是滋味。小狐狸终于安静下来,探出脑袋偷瞄,襄城摸了摸它的脑袋,弯□欲将它放下,狐狸前腿一触地,便朝前蹿了出去,这慌不择路的架势,还不小心撞到了柏冉的腿,晕乎了片刻,赶紧换个方向继续跑。
柏冉再想将它拎过来蹂躏一顿,也不至于当着主人的面去抓它,反是它这避之不及的样子,仿佛就在跟襄城告状,柏冉不由讪讪道:“殿下何处得来的狐狸?胆子忒小了些……”我给你找只胆子大点的吧……面对它我很有犯罪感……
这货完全忘记了这只狐狸的由来,襄城更是无奈:“你忘了?它是你让与我的。”这是完全就没放心上的节奏啊,襄城再是想宽容,想和谐,想做足心理准备要当一个好妻子,也挡不住那潮涌般的失落感。当她如珠似宝的将她的点点滴滴记在心上,当她为她一个简单的笑容而觉得温暖,当她一直坚定着她们会琴瑟相谐,她却全然没将这些在她看来很珍贵的事情过心。
襄城觉得有些委屈了。
柏冉一听就知道自己说傻话了,再见襄城神色勉强失落,更是愧疚,忙口不择言:“我记得我记得,只是它长大了,和那时长得不一样。”一面说一面还手势示意,原本是这么小的,现在个头大了,毛色也亮了,胆子又小了,变化极丰。
只是刚一说完,她更愧疚了,明明是不记得了,还非要哄人家说记得,忘了这件事本就不对,现为弥补这不对又扯谎,更是错。
襄城显然也看出她扯谎了,没言语,神色亦没和缓。
柏冉更是不安,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一步,手脚窘迫的不知怎么放才好,底气不足的低声道:“我以后,都会记得的。”
要是早早都记得不就好了么?还有什么类似的事,她还送过殿下什么,或殿下那还有什么物件是经过她手的,或殿下那有什么是能一看到就和她扯上关系的,统统都要想起来,以备不测!
柏冉很有决心,小脸绷得紧紧的,神色很认真,很郑重。襄城听她说以后都会记得时就心软了,她本也没有生气,只是难过,她本也不会怪柏冉,她们那个时候,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她只是自觉委屈。现在柏冉肯哄她,她没有不高兴的。
高兴之后,两个人才一齐反应过来柏冉说了什么,襄城转开头,嗫嗫嚅嚅的想说什么又羞于开口,脸上如染上朝霞般,一直蔓延到耳根,那句“我以后,都会记得。”实在太具暗示性了。
柏冉也难为情,怎么没分寸的说了这样的话来,做久了古代的小孩,她也纯洁矜持起来了,她低头胡乱的扯着腰间垂挂的饰物,心里头莫名其妙的就慌慌的,好像不止是慌,还有一点抓耳挠腮般不能纾解的渴望。柏冉觉得不能就这么光站着,应该说点什么才是,只是说什么呢?
她晕晕乎乎的脱口便道:“我说的是真的。”说完就恨不能钻入地下去,怎的今日频频出错!
襄城心跳噗噗,耳垂都红得发烫了,低低的道:“……嗯。”
柏冉正懊悔自己口不择言,听到襄城低低的,软软的,柔顺的应了,那些懊悔不知怎么的就全变成了欢喜,这欢喜来得莫名,她不知是为什么,就觉得很欢喜,还夹杂了点紧张,仿佛襄城应下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只狐狸又跑回来了,看到柏冉还在,又跑的没影,倒是将呆在原地发愣发傻的两个人惊得回魂。
柏冉轻咳了一声,看到襄城肩上落了落英,便上前替她拂去,襄城礼尚往来,踮起脚尖,将柏冉穿过桃林时夹在发间的桃花瓣捡去。做完这件事,两个人动作一致的各自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神开始四处乱飞。
凭栏等人这时也追了过来,见公主在此,皆面显惊讶。
襄城道:“若无急事,不妨入寒舍饮盏茶再走。”
柏冉也正经道:“那便打搅了。”
一行人入内。走过树木屏障,便可见新建的美屋华舍,这处别业布局精巧,后面不设围墙,故而柏冉得以闯入,只是甲士的数量也明显比他处多。房舍殿宇的位置分布与城中的公主府差不多,先是正殿,公主在此处置事务,寻常一般是不用的,只有封地官员觐见时才会在此,而后乃正堂,花园,书舍,内院。
柏冉走到正殿前,再看四处,才惊觉,这地方她是来过的,只是实在偏僻,这么想便这么说了:“此处偏僻,恐不便宜。”
“偏僻,却也清静。”襄城道。
柏冉一想也是,做度假用很是舒适,日后在万岁宫边上再寻一处别业休整了,就不用怕不便利了。
到正堂用茶,襄城方问她怎么会跑这地方来,今日明明不是沐休啊,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班么?
柏冉这才想起她是来找仙境的,就将那梦说了一遍,而后叹息道:“也不知寻不寻得到。”语气惋惜,若有那般的仙境在人间,应当亲去看一看才是。然后问襄城:“殿下缘何出京?”
襄城正在想哪里有她梦里那样的地方呢,听她发问,便道:“散心来的。”
其实不是,袁天师的那句话虽很快就被湮没了,但也实在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朝中历来便是男子主事,忽然有人说有公主要盖过其他人,谁人能不多想一想?哪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少不得有闲言碎语传入耳中,有许多宗亲欲襄城提前下嫁,以绝流言。襄城听着心烦,顾太后也觉得不好,便让她避出城来看看新建的别业,是否合心意。
柏冉点点头:“这里景致幽然,又无闲人打搅,的确适宜散心修养。”很自觉地把自己从闲人的范畴里摘了出去。
☆、第40章 四十
对于柏冉自动自发的厚着脸皮将自己从闲人一类中划出;襄城不过笑笑而已,她自是不介意的,与她而言,她与柏冉自有了婚约起;便已是亲密无间。
柏冉见襄城笑意温柔,并无见怪之处,顿时觉得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可以出口了;便笑得十分风雅;坦率的带着点羞涩的道:“一路信步,竟不知到了千秋山,家中别业虽有老仆打理,此时突然过去,恐难成炊;幸而遇见殿下,今晚就要在此蹭口饭吃。”
这货有一大技能便是会忽悠人,世家风骨在她身上是无处不在的,乃至名士风流也是想流露便可自然流露,她这会儿就开始想忽悠襄城留下用晚饭了。咳,毕竟,不请自来还有留下蹭饭挺难为情的,总要稍微冠冕堂皇着些。
若是她说要留夜,襄城必是会婉拒——家中无大人,孤男寡女,不合礼法——但是留饭,就不是什么为难事,襄城欣然答应。
厅堂中只她们二人,柏冉所带仆从已有襄城令人招待歇息,婢子上了茶也退到了门外。柏冉见襄城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道:“今番出来,想是多留几日,”她给自己放假来找梦境,想来梦境也不是说找到便找到的,故而想多留些时日,“殿下何时回京?”
“母后放我来散心,未吩咐归期,”襄城道,“本是想过两日便回的。”
本是想……那现在呢?柏冉眨了下眼,没问出来。襄城虽不在京,但庙堂中的事,日日都有专人来禀报,今日说得上是个关键,柏冉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想必摩拳擦掌的赵王叔脸色十分精彩。襄城想着,便微微泛起笑意,那笑中还带着些小女孩的俏皮。
柏冉觉得心口仿佛中了一箭,她怎么觉得殿下怎么样都好看呢?她怎么还觉得如果日日都可见到也很好呢?这不科学!她们应该是合作者的关系,牵入太多奇奇怪怪的感觉会影响判断的。
柏冉一直没经历过感情方面的问题,她只是比较迟钝,一时没往那处想,却不是傻,到了这会儿,她大致也知道自己每每见了襄城那不正常的心跳是为了哪般了。她心中有些迷茫,又有些惧怕,还觉得想要逃跑:“在外久了,家中会挂念,我出门时,阿娘还嘱咐了尽早归家。”任凭心中波澜起伏,柏冉面上总是一派自然,言语也无差错。
“夫人是温柔细致的人。”襄城说的真诚,语气中也带着尊重,显然对谢氏十分尊敬,她就坐在柏冉的身边,密切的关注着柏冉,此时见她神色虽未有差,但气息似乎有些不对,比如原本捧着茶盏的手缩了回来,不那么自在了,比如小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般含着笑意了。
襄城心道她许是累了,一路走来也不知是否歇息过,便体贴的起身道:“你先去歇歇吧,我也去厨下看看。”
柏冉心底呐喊,不要那么体贴啊,我刚想要逃跑你就走了,好像我把你赶走了一样。她微微的笑道:“殿下请去,无须劳神,如常就好。”
襄城走了出去,叫来婢子,令引柏侯客房去。
晚饭并不丰盛奢侈,几道菜品却都合着柏冉的口味。食不言,寝不语,柏冉一看到那案几上的饭食便觉口中开始分泌唾液,胃也迫不及待起来,各自入座动着,她只觉得这顿饭吃得极是痛快又舒适。
襄城看到她那满意的小眼神,也放心下来,自然也是愉快的。
等一顿饭毕,又进来饭后茶水,柏冉就告辞了。她早就想告辞,只是走了就没有饭吃,于是就等到饭后才走,这么一看就像她明明自己想要负心,却要贪一顿饭去蒙蔽自己的良心,柏冉觉得她的良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
到了柏氏别业,下榻之处她派了人来传话,此时已收拾好了,柏冉什么话也不想说,沐浴之后便早早歇下,一整晚忽醒忽梦,第二日精神不济,连找那梦中之地的心情都没有了。
凡事掺入情感就易偏颇,就易复杂。柏冉以手加额,决定不能这么发展下去,她要坚决抵制那传说中的心动!
和襄城殿下相亲相爱那是坚决不行的好么,且不说她本女子,襄城嫁她是要她柏氏为皇帝前驱,若是将来让她发现了,小皇帝尚需她这个顾命大臣那还好说,利益牵制,襄城哪怕觉得受了折辱,也会为大业忍了,这点她不会看错,襄城是个很能顾全大局的女子。
但若是那时皇帝位子坐稳了,赵王亦已伏诛,襄城对她会手软么?剥皮抽筋都是轻的,五马分尸之类的她还没见过,说不定就要用到她身上了。柏氏其他人知道后,只怕不但不会援手,反将落井下石,到时连阿娘都要被她连累。
柏冉是不相信真爱的,这年月,像她爹那般,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爱抛妻弃子,简直是异类,哪家不以家族利益为上?为家族放弃子女,放弃枕边人,乃至放弃性命都是有的。就是她爹,她也极看不起他抛妻弃子的做法,虽说明面上未说,别人亦不知,但她这个从小便是知情人士的女儿,是万万看不起柏原那种不负责任的做法的。这种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的真爱,还不如不要。
幸好谢氏还有她,不然多可怜。
要自制啊。柏冉惜命,她极怕死,也怕谢氏为她所累,这世间她所真正在意的人也唯谢氏,人都是相对的,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柏赞之对她好是有目的的,谢氏对她却是只盼她好便心满意足的纯粹,她自然也和她亲近。要不是难度大到近乎不可能,且谢氏自己也不愿意,她还想给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