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柏冉循声,木木的看过去,看到那出浴的美人正看着她,那一双清亮的眼眸,如洒了漫天的星辰,美得让人窒息。
或许,相比对落魄而死,若是那个梦真的应验,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得到的只有虚与委蛇,这于她,何其残忍。
柏冉心尖猛地颤抖着发疼,眼中缓缓的漫过一阵浓浓的忧伤。
襄城顿时心悸,只是下一瞬,柏冉便笑着伸出双臂:“抱一下。”
襄城顾不上去思考刚才看到的只是她的错觉,还是果真如此,上前两步,弯身将柏冉拢进了怀里。
“若有一日,我要放下这里一切,远离京城,你愿跟我走么?”柏冉抬起头轻声道。这里有你的家人,有你自小长大熟悉的一切事物,欢乐有人分享,难过有人陪伴,离开这里,你就只有我,你还愿意跟我走么?
襄城沉默了数息,终于回答:“我愿意。”声音不高,语调亦是轻柔,却平白让人听出了她话中的勇气与坚定。
几番辗转,交集错过,错过又相交,襄城终于认定这个人,这个原原本本的她,又怎么会舍得再次放开。
经过那一夜,柏冉觉得这世界无比美好,连看到为陌伯庸上蹿下跳的陌毅都觉得可爱动人。京中有点职衔的都接到了赵王的请柬,算一算人数再看看人名和官职,若是他寿宴在早上开,皇帝的早朝只能剩下三两个身在清水衙门的官员。
这样的架势,谁都猜测他要做点什么,但又谁都猜不出来,像柏冉那般感觉赵王要在寿宴上动手的几乎没有。不是其他人想象力不够丰富,而是想不到,自古就没有这般残杀大臣的,柏冉看过玄武门事变,知道鸿门宴,但这里的人不知道,因此想不到。
况且,把与会的人都杀了,赵王就算得到天下又如何?谁襄助他管理朝政?大臣们都死了,一个人的皇帝当着有什么趣?
大家还只是初步猜测赵王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拉拢?不对,哪有这样拉拢的,又不是演讲会;再或是要服输,趁陛下还没长大,赶紧将黑历史销毁?似乎也不对啊。
都没有往暴力方向考虑。
柏冉却肯定赵王会在宴会上设埋伏,不然,他把那么多人聚到一起做什么?真的开派对玩么?赵王处境越来越堪忧,越是往后,皇帝掌控朝局的能力越强,他便越寸步难行。再不动手,只有死的份。赵王府的亲卫,足有三百,若是与会大臣们没有准备,足够杀掉大半了,不能不防备。
她去找谢回说了说,又将自己的猜想透了一点给陈羡之的爹,含蓄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真事到临头,可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还对夏禹说了一些,夏禹这人,太过冷酷,但能力很有,对他说一说,既是示警,便是她想岔了,也是示好。反正这几位嘴巴都紧,也没有想要与赵王混的,不必害怕泄露。
凭她一己之力太过勉强,与这几位联合,成算便可翻倍增长。谢回不必说,自是信她的,陈大将军与她已不是头一回合作了,至于夏禹,他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性格。柏冉透与他们,他们便必将做万全之备。
跟这三位示警之后,柏冉又叫了柏义辅与执金吾来,密令这二人,仔细盯牢京城每一条街头巷尾,尤其是近日进进出出的是否有什么行迹怪异之人,若有,一丝可疑都不准放过。
还有京城四道城门,那里,她暂还插不上手,能掌控的只有北门,便派了人在四处盯着,城中兵马都有定数,最多数目的有三,御林、金吾、京兆,御林军两道虎符在小皇帝与襄城手中,将领具是死忠皇帝的,金吾卫和京兆则都在柏冉手中,这三处乱不起来,赵王想成事,光有亲卫不够,必要引入外兵。
看好了门,兵就入不来。
数道布置下去,看起来,似乎已很有保障了。柏冉看着四处一道道递进来的密报,心里益是不踏实。这样的不踏实,只在那年独身在边陲谋划手刃赵将军的时候才有过。
直到开宴的那一日。
柏冉更衣,换上了一件颇为郑重的礼服,襄城为她挂上佩剑,不同于平常装饰用的古剑,这把剑是她当初杀赵将军所用,锋利非常,剑出鞘,闪出一道雪亮的锋芒,饮过血的剑与悬挂在墙上的剑是不同的,前者带着冷意与肃杀,后者只配温养在安逸中。
“好了。”柏冉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颇是端庄,“我去了。”
袖子被襄城扯了一下:“我与你同去。”襄城已成妆,只要换件衣服就好了。
柏冉回身扶她坐下,把早就与她说过一遍的话重新又拿出来说了一遍:“这回不太平,你就在府里。”
原本是要送她回宫的,但是襄城不肯,她连留在府中都不肯,怎会同意避去宫里:“看你去涉险,我如何安坐府中?你让我去,总好过让我独自担惊受怕。”
“不是的,只有你安全了,我方能心无挂碍,全身心的去应对。”柏冉柔声道,“阿娘也在府里,你就与她做个伴,陪一陪她,以免她害怕。”
襄城满头黑线:“阿娘才不会害怕,你以为阿娘是不经事的弱女子么?别拿这个唬我。”就算兵临城下,阿娘都不一定会多眨一下眼。
有个太聪明的媳妇就这点不好,想糊弄也糊弄不了,柏冉只得柔声道:“你去,我会分心的。”
“我不拖你后腿,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我有亲卫,你不必分心管我。”她也有一百多全副武装的亲兵,保护她一个人,绰绰有余了,必要的时候,兴许还能分出去听柏冉使唤。
她不是去拖后腿的,她是去互相帮助的。襄城用事实跟她表明,如果真动兵戈,她的亲卫可以帮忙把赵王府大门攻打开来。
柏冉无奈,只得答应道:“还有母后给的那几个甲士,也给你,亲卫不能入府,这几个甲士扮作仆从,却是可以的。你去了,便与几位大长公主一道,互相也有个照应。”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还是不放心。
“好了好了,再不走就迟了。”虽然有可能是去打架的,但也不好迟到,襄城踮起脚尖,在柏冉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摸摸她的耳朵道:“等回来,我便好好犒赏你。”
说得柏冉升起了万丈豪情,去就去,若是连护好殿下这点本事都没有,她留在殿□边做什么。柏冉捞起襄城,右手滑过她曲线完美的后背,最后顶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毫无缝隙的贴向自己:“那现在便先支取一些。”说罢便深深的吻向她的双唇。
襄城已越来越习惯她的亲吻,她的味道,十分自然的便伸手环住她的腰身,直到二人都觉窒息,方推开她,低低声,好像是在抱怨,这抱怨却又透着无限的甜蜜:“你把我妆都弄花了。”适才说要犒赏的气势完全不在了,她又变回了那个被柏冉稍稍一调、戏便面红耳赤的小姑娘。
柏冉爱极了她这模样,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有些低沉,仿佛从胸腔中发出的一般,含着宠溺,含着不舍:“我去外边等你。”
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不能少的,再不动身,便真要迟到了。襄城点点头,推了推她:“将阿蒙与我叫进来。”
柏冉笑着称诺,大步走了出去。
☆、第73章
柏冉与襄城到王府的时候;王府门前已停满了马车;周边虽有人声,却莫名的给人一片寂静的错觉;仿佛翻涌着躁动的气息。柏冉敏感的四下一看,她身后除了贴身跟随的仆役;还有相府率卫暗中布局。
今夜注定不太平。
她二人下马下车;正遇上陈适之携安阳大长公主前来。陈适之有将军衔,紧急之下;能调动少数的部分休假的御林;又是驸马,也收到了邀请。
襄城与柏冉携手上前行礼;口称:“姑父姑母大安。”
陈适之腰间佩的剑显然与平常做装饰用的只求造型俊逸潇洒的长剑不同,他笑着道:“竟在此遇上了,那便一同进去吧。”
柏冉与襄城无有不从,四人一道入门,门前自有王府仆从接待。走到分岔处,柏冉照旧恳请安阳大长公主照看襄城:“有姑母在,自是一切都好的。”
安阳笑着揽过来襄城:“你就放心去吧,你媳妇有我给你看着。”
柏冉听她语气调侃,不由有些羞涩,微微红着脸,仍是诚恳拜谢,以示郑重。
等到两位驸马走远了,安阳大长公主方笑吟吟的看着襄城道:“阿兄给你定的这位小郎君,真是少见的耐心,回回都不忘托人照看你。”走到哪里都会记得请相熟的人为他看顾襄城。
被亲姑母说一说,襄城倒也没矫情,带着点娇羞道:“我对她也很好啊。”
安阳大长公主噗的笑了出来,这对小夫妻可真是有意思。也好,这样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才美满。二人一路走一路说,见四下也无无干之人,安阳大长公主便慈爱的提示襄城道:“你们处的好,自是让人放心,现在看来,柏驸马脾气很好,也是个细心之人,你对她好就好,莫要任意耍小性子了。”
安阳大长公主是众多大长公主中与襄城最亲近也最说得来的一个,她还记得许久前襄城管柏冉生疏叫做柏相的事,出于长辈的关怀,她便又拿出来说一说。夫妻相处,总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就算是公主,只要不是心活得想养面首想乱来的,也希望家庭和满,自然要好好珍惜。她是担心襄城年轻气盛,不明白夫妻过小日子总难免磕磕绊绊的,若总不肯退让,吵吵嚷嚷的,不免就将感情磨尽了。
襄城红了红脸,那时候正和柏冉僵着呢,恨不能再也不见这人方好,哪能有什么好脸色?至于会有现今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她顺从的答应,还拜谢:“姑母费心记挂了。”
安阳大长公主见她听进去了,便很高兴,却又恐她只顾着照自己说的做,过分和软了也不好,驸马,该教的时候还是要教,不该让步的时候还是不能让步:“自然,若是驸马对你不好,你也别忍气吞声。”现在容颜姣好,自然是什么都好,柔情的人,能对一个柔情,自然也能对下一个,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襄城面上都虚心接受了,心中那却道,才不怕呢,阿冉要是敢不乖,就……后面她也没想好,但想想就知道,阿冉是只怕她不要她呢,怎么敢乱来。
另一边,被议论的柏冉正与陈适之走入厅中,她一出现,在场的柏党官员便自觉自发的向她靠拢。柏义辅与执金吾还以眼色汇报,俱在掌控之中。
便是先时不知,贸贸然就来了的,进了这座府邸,也能觉察出一丝不寻常来。何况,柏冉早就暗示过他们,自己赴宴,老婆孩子就别带来了。
厅堂华丽雅致,宽敞的正中人头攒动,柏冉不动声色的以目光查探了四周,面上佐以微笑,向众人作揖问好,满厅都是世叔世伯。世叔世伯们平常都有自己的心机,相互间有政见相左的,在朝堂上相倾相轧争闹得多厉害,到了这会儿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安逸日子而沉睡的警醒都复苏过来。事情不寻常,处处透着诡谲。
妈的,都给赵王骗过来了。
不是每个大臣都如柏冉等人,站得高望的也远。大臣们也不是人人都有真本事的,有些是世袭的,他爷爷是官,荫封下来,他爸爸和他都是官,其本人的职业素质如何,并不多高明,大部分人,其实走的都是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