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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路,差异只在个人的能力;有些是荐,听说你在家乡很孝顺,侍奉祖母十分纯孝,名声好得人人皆知,那好,为了奖励你,你也来做官,品德好的人,不一定做官就能做好,侍奉祖母孝顺的人,不一定对待其他人也善良。
官吏选拔制度有缺陷,不是每一个站在庙堂上侃侃而谈的大臣都是能人,因此,也不是每一个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做足了准备来应对赵王兴许要做什么的。大部分是一进来,那种动物对危险事物的敏感觉醒,心中便惴惴不安,以为有事要发生,还有一部分是看人家不对,才觉不对,再有一部分,现下仍在高兴的谈论,丝毫无所觉。
可惜她时间不够,可惜她的心不够大公无私一心为国,可惜她的能力和地位出身并不适宜做这件事,不然,柏冉很想要着手去试一试改革选官制度,有时在庙堂上对着一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风雅享乐的白痴,是蛮痛苦的。
想得远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赵王。柏冉一进来,便知,事情,比她预想的要糟糕,厅中覆盖在人声鼎沸下的肃杀,王府的仆役侍婢一言不发,虽不是满面惶恐,也是带了一抹战战兢兢在眼中。
能如此紧致而不慌乱,先前又无一丝风声传出,皆是凭柏冉猜测以及凭借着对京城异状的观测而得出的结论,显然并没有很准确。
赵王,为这一日,准备良久啊。
谢回慢慢的踱了过来,一把花白的胡须下,仍旧是风仪翩翩的儒雅老人模样,他走到柏冉跟前,身边还有夏禹,柏冉恭敬的行礼:“见过外祖父。”
谢回伸手按在她的肩上,道:“来得有些迟。”
柏冉便回:“准备得久了些。”
谢回点了点头,又看四周,再问:“襄城殿下来了么?”
“来了,殿下不肯安坐府中,必要与儿同来。”
夏禹和谢回都没有意外,情理之中。本朝公主,奇形怪状,刁蛮的有之,造反的有之,喜好磨镜都有,但具是坦率而磊落,此事不知便罢,若是知道,绝没有不迎面上前的。安阳大长公主来此,便是如此,明知有危险,也不肯做个胆小鬼,放弃她们司马家女儿的尊严。
“襄城殿下之胆气,吾等俱敬服,不敢落后。”夏禹说了一句。
就算襄城不在,听到有人夸她媳妇,柏冉也很骄傲,还不是那种谦虚的骄傲,她就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了:“得妻如此,平生大幸。”
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要秀恩爱真的好么?夏禹含糊地咳了一声,将话题揭过去道:“快要开宴了,谢公柏相自保重,”想了想,又缀上一句,“贪杯伤身。”
谢回颔首,回以:“公亦是。”
三个人碰了个头,几句话中便将传达的信息都说明白了后又散了开来。柏冉怕接下去有突变,谢回虽也是经过事的,但毕竟年纪大了,便一直侍奉左右。
她跟着谢回,身后一大群柏党便跟着她,渐渐的,厅中的中心便成了谢回,大有以其为首的意思。
陈大将军没什么意见,他家中子侄不如谢氏,且二人皆老,不知哪日就要迈入黄土,拼的就是子孙了,这回让他,为的是两家情义与日后的友好相处。
夏禹是想自己来的,可惜他不具备这个能力,柏冉不会向着他。谢回素耿直,在朝中颇有人望,废王之事,必要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方可,再且,柏冉也不愿太在人前显了,过犹不及。故而她很心甘情愿地做“绿叶”,若得全身而退,谢氏要承她这个情,舅舅们也要念着她的好。
即便面对紧要关头,习惯使然,各人皆有各人的算计衡量。
过了约莫一刻,今日的寿星公出场了。
赵王一身簇新,微笑着携连先隆而来。柏冉暗暗吐槽,就算这二人没有因王妃而结良缘,也完全可以自己来谱写,年下攻和大叔受,多禁忌多有爱。
这位并不年轻的年下攻气势颇足,行起路来虎步龙行,很有帝王之相,他朝众人拱手道:“承蒙躬临,孤心感怀。还请入座,莫要拘束。”
众人诺诺,柏冉一言不发的据了左边下首第二个位子——奉谢回在前。
赵王朝这边看了一眼,仍是笑的,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僵硬有些冷,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东西,人不大,坏心眼多,搅坏了他多少好事。
忍一忍,再忍一忍,过了今夜,要杀要剐,要欺凌要羞辱,都由他说了算。
赵王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亮光,笑意渐渐柔和下来,如一个慈爱的长辈看侄女婿那般看着柏冉。
☆、第74章 七十四
柏冉让他看的毛骨悚然,赵王以为自己目光很柔和;像一个慈祥的叔叔在看侄女婿;柏冉却觉得自己像一块快要烤熟的肉;被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心家虎视眈眈。
酒过三巡;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来有许多人秩序井然的快走,听那动静与方向;似乎是包围了整个厅堂。
众臣不安起来。连先隆面露喜色,奉觞上寿曰:“今时今日;济济一堂,王寿,吾等祝王享百岁安泰,立万世伟业。”
赵王大笑;一饮而尽。众人皆惧,身后摇曳的帷帐后,几乎可见雪亮的刀光剑影,战战兢兢的喝下一杯酒,颇有看不到明日太阳的恐惧。
谢回等人俱未动,柏冉竖起耳朵听了听,众人所带仆从,应当已都被控制起来了。
不知殿下那边如何境况。
赵王冷然中满含狂热的视线在厅中巡视,嘴边的笑意渐渐越扩越大,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不再隐藏,悠然的向众人问道:“贤君以何为道?”
众人不语。
“今上继位数年,无建树,无德政,今吾聚诸君于此,欲筹废立大事,诸君之见如何?”
仍旧没有一个人出声。谢回已大怒,他还记得镇定,硬忍着,等下面赵王要做什么。赵王越发得意,望向柏冉:“百官之首,当属柏相,柏相意下如何?”
柏冉从容淡然,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道:“以臣废君,社稷不容。”
一声龙吟,剑出鞘,一柄长剑架在柏冉颈边,厅中一片惊呼。赵王起身,走到柏冉的面前,逼视她道:“汝不惧死乎?”
柏冉笑了笑,仿佛颈边的那柄随时能要她命的长剑根本不存在,对赵王的威胁亦是充耳不闻。她这淡定倒是感染了许多人,尤其是被一时□□懵了头的风骨之士,回过神来,见那一人安坐在坐席上,面不改色的反问赵王:“死于社稷,忠于国家,安敢却乎?”不禁心潮澎湃,死于社稷死于家国,死得其所!
太仆寺那满头银发的老正卿一身风骨,颤颤巍巍的站起,直呼赵王“逆王”,人人得而诛之!引得不少人相和。
赵王怒极,阴测测道:“诸位家眷在偏厅安坐,是生是死,皆决于诸君。”
带了妻儿来的顿时大悔,被掣肘了,能不顾自己,却不能不想想妻子儿女。柏冉皱了下眉,拢在袖下的手捏成拳,却未再开口。
赵王得意,又道:“诸位皆才杰能臣,事毕,俱归其位,依旧为朝廷效力。”
先威逼再利诱。赵王果真是做足准备的。
柏冉冷笑,她不怕,因为赵王此时,不敢杀她,她是宰相,百官之首,若得她手书檄文,可证天子无道,赵王造反的行径便能稍微包装,变成“伐暴”,青史上也能稍微好看一些,想做皇帝的人,哪有不想千古流芳的。再说,大业未成,便杀重臣,是要让天下离心的。
他想利诱,也要看看在场的人是不是都愿意。真以为都是满清末年的满朝软骨头么?几句威迫几句利诱便可使人弃械投降?柏冉避开剑刃,轻松弹开颈上的剑,换了个姿势,坐得随意了一些。那持械的士卒倒不敢再举剑,只在身后伫立。
谢回气呼呼地起身道:“若要为区区微渺之位折腰,吾死后亦无颜见先人。”
陈大将军声援:“我陈氏素忠于陛下,不敢因我一人,使先人蒙羞。”
众臣也反应过来,陈氏忠于皇帝,自然结怨于赵王,然而,除了早就依附赵王的,在场的,有几个没或多或少的阻过赵王?眼下说得好听,既往不咎,待真到那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又能说得准。何况,那般活着也太憋屈了,在场的基业都是先祖传下的,多是蜚声海内的世家,富贵双全的勋贵,因自己使家史被记上一笔胆小怕死,以臣废君,真是死了都合不拢眼。
“我等不从,不知王欲如何?”柏冉看众人颜色,侧了侧身,问了一句。
然后大家都望向她,慢慢的反应过来,这货手里握了京兆与金吾卫啊,赵王要做什么?难道只是在这府中便完了的么?出了这门,便绕不过京兆与金吾卫。
底气好像足了一些。不待赵王回答,那素来口无遮拦,仗着祖辈余荫身居高位的风雅之士斜眼望赵王,带着点醉意讥讽道:“如此待臣之道,简直闻所未闻,我等安敢企盼殿下坐了那个位置便能贤德?罢了罢了,我不肖,无能为与朝廷,但也不敢为多活那几日便丢人现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柏冉循声望过去,是太常卿,这货镇日醉生梦死,风流放荡,太常寺中庶务皆付与少卿掌管,就这样,还得了一个不拘小节淡泊名利的好名声,他的画千金难求,常被柏冉暗地骂做禄虫,要不是有个底气厚的家族做背景,不知被人参下多少回了。
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傲气与真性情,啧,现在看来,也挺可爱的。
有他这么一揭破,谁还肯就范?厅中乱作一团。
赵王怒喝:“去抓此□□女来。”
厅中便静了一刻,太常寺卿仍不惧:“我妻我女明理,便是慨然就义,黄泉路上有我相伴,怕什么!”
此君高洁,好志气!众人大赞,突然就有种不怕死的错觉。柏冉也跟着赞了一回,然后发现,他们被抢风头了,她忙目视谢回,谢回会意,刚要起身,便听去抓人的士卒空着手,匆忙来报:“几位殿下捉了王妃做人质……”
赵王凌乱,奇怪,王妃怎么会被捉起来了?
事情很简单,王妃是一个,几位殿下是好几个,看情形不对,几位殿下很有默契的一齐动手,王妃寡不敌众,就变成人质了。
连先隆看这状况,已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再下去变成了闹剧。大好的情势,竟变成了这模样,连个向来不管事,只知饮酒作乐的太常卿都压不下去,连先隆满目悲哀,他再次发现,他效忠的人,他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撑他的野望。幸而幸而,他们所做准备并非止于此。
“占了口上的便宜,有什么意思?外头已动手了,只等天亮,昭阳宫便可易主。纵过往有过节,也知法不责众。”连先隆好声好气,务必要先安抚众人才好。
外面已经动手了,现在肯定来不及收回,横竖已成定局,为何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谢回道:“不知大司马所说的动手,是怎样的动手?”
连先隆含蓄一笑:“城中数处齐发,总计五万兵马,皆是精锐,非城中小卒可挡。”
谢回脸色微沉,夏禹望向柏冉,柏冉低着头,她在考虑临时策反连先隆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势已去。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看法。
赵王得意地看向柏冉,他知道柏冉有所察觉,在调查,那又如何?他的人马足以碾压大半座城,凭着京兆与金吾卫加起来不过一万的小卒,挡得住么?
陈大将军率先恢复,问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