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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上千的人都被卷进了这密不见天的尘土中,挣扎尖叫,最后变成了巨石下斑斑驳驳的血迹。
太残暴了。小野知道一定会受不了的。幸好没有带他来。
周南伫立在山巅,冷漠地看着脚下四散溃逃的敌军,心里这样想道。
山顶密刃般寒冷的朔风从他坚毅的脸庞上划过,将他的侧脸轮廓雕刻得更加锋利逼人。
寒风谷之战,周南率两千精兵,一举击败元耒九万人马,成为东明史上又一场传奇之战。
西昌元帅元耒侥幸逃出却没能挽回这洪水决堤般的败势,在周南的强势攻击之下节节败退,直到退回了战争开始之前的边界上。
彼年三月,西昌朝野上下对元耒之前挑起祸端引发两国战争的做法已是相当愤愤,朝臣对元耒弹劾的折子已经堆了一大摞。
云谨某日批折,竟发现一封匿名的谏言,上书元耒此次征战实则是因存狼子野心,与敌国太子相勾结之下引发战事,想趁机夺得军权,以期谋反。上边洋洋洒洒上千字,元耒叛国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此言一出,朝廷内外哗然,龙颜大怒,当场摔折下令弃战求和,将用心险恶的元耒捉拿回朝听候处置。
东明皇帝听说太子祸水东引,亦怒不可遏,当场将太子关入天牢。
东明众多朝官本就偏向求和,因此接下了西昌使臣不远千里而来递交的求和书。
自此,两国战事就此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接第三十八章 ,不出意外晚上九点可以掉落二更,么么哒。
好了我已经把这一部分想表达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先张口吃糖,必须必须表白成功了!(手动握拳!
周南: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娶小野?
额……作者顶锅遁走
第42章 情深不渝
三月中旬,东明朝廷正式答应和谈,两国驻扎在边界上的军队便原地不动,准备最后的和书交接。
此时天气已经回暖,化了几场雪之后,祈云营地附近的野草地披上一片鲜嫩的绿意,间或点缀着生机勃勃的野花。
周南早就公开而正式地解释过关押陆野的真实原因,因此陆野在战事一结束就不必再住在简陋的战犯营中。
不过他早在周南忙着布置寒风谷一战时就在心里憋了一股气,左右被关在营帐里也是无聊,他就把从他和周南第一次相见开始的大大小小事情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才惊觉周南对他似乎只有兄弟之间的亲近,以至于他对那晚的猜测越发质疑。
一个人深陷于某件事或某个人身上时,总是内心的揣测太多而亲自探求答案的勇气不足,以至于那些质疑又变成了阻拦勇气的荆棘丛,如此循环,事态越发糟糕。
周南忙得不来,陆野就梗着性子不愿去找他,甚至等他已经不再被当做奸细对待时,陆野也不愿意搬回去和周南住同一个帐。
周南顾着追打元耒,带着主力军队外出,根本无暇顾及陆野,以至于等他想见小野时,人家已经把自己当凶神般远远避开了。
周南气自己一直没找机会好好说清楚,又气陆野成日里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心恼而无可奈何,只好一有时间就跟着陆野,抓紧一切机会献殷勤。
天气极好,日暖风清,草长莺飞,万物融在阳春三月特有的清甜的草木香气里,一切看上去生机勃勃,陆野心里也蠢蠢欲动,便找了匹马出门踏青。
谁知道一出大营,便很巧地遇上了同样也骑了匹马的周南。
陆野看天看云,看花看草,就是一个眼神都不分周南。周南一靠近他,他便像只小孔雀一样高昂着头不屑理他。
周南不恼,依旧默默跟着,还不时靠过来和陆野说话。
“你怎么又跟来了?”陆野左手拽紧缰绳,另一手捏紧赶马的皮鞭,就像恼怒的小刺猬一样炸起浑身毛刺,愤怒地瞪着一路紧紧尾随他的周南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块地不是你的,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赏赏景色?”周南赶上来,和陆野并肩齐驱。
“那你看吧,我走了。”陆野作势挥鞭要打马走人。
周南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陆野手里的皮鞭,微微使劲往自己这方拉拽。
陆野被周南赤手空拳拉拽鞭子的举动吓一跳,怕真误伤周南,便不着力地让鞭子被周南抢了去。
周南自然察觉了陆野这一点小心思,倒拎着鞭子甩了甩,忍不住无赖地说道:“我刚才被你打得手破皮了。”
陆野看周南一本正经的表情信以为真,装作半点不在意地晃动缰绳往前走,眼角余光却瞥向周南修长匀称的手。
看起来也没怎么受伤啊。陆野在心里悄悄嘀咕着,上瘾般看不够地将视线上移,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南一直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哼!”陆野心虚地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一下就驾马跑到前边去了。
周南一点都不着急,缓缓跟在后边远远看着陆野,眉头微皱,嘴角却抑不住地上翘,深邃的眼中倒映这陆野修长清瘦的背影。
春日喧嚣,郊野遍地繁花,陆野走马灯似的看了一路,感觉有些累,就在一个缓坡前停下来。
那里正好有棵苍老遒劲的槐树,浅绿的树冠中细细碎碎开着小小的百花,远看就像叶底藏了贪睡的云朵。
陆野下马,牵着缰绳走到槐树下站定,抬头看这棵树皮斑驳粗糙的老树,心里有些疑惑。
看周围没有村落,也没有更多槐树,放眼望去一片平坦开阔荒草萋萋,也不知道当初这棵树是怎么来到这里,在这里孤独寂寞地生根发芽的。
“小野在想什么呢?”周南看着陆野下了马,自然也不会接着骑马,漫步到陆野身边,才看到陆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这棵年代久远的老树。
陆野在周南面前从来少提防,一时忘记自己还在生闷气,就将自己的疑惑顺口说了出来。
“这里么,以前是有村庄的。”周南接过陆野的缰绳,把两人的马系在一旁的矮树丛里,然后牵着陆野站进树荫里。
他接着说道:“太·祖皇帝统一东明前,祈云一直是姜国的领地,但是中间战乱数十年,这里又常有混战,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这里就渐渐变成荒村,被不知哪一位将军下令放火烧了。后来东明大营驻扎在这附近,没人敢回这里重建,这么百年下来,自然什么都不剩了。”
陆野对这样的事情很惊异,他下意识搜寻村庄存在的痕迹,视野之中却只有缓坡平地和清风野草花。
“啊,那这槐树倒是挺长寿的。”陆野喃喃道,神情变得迷茫。
春暖花开,万物生长,偶有不知名的小niao 在矮树丛中穿行啼叫,一只单薄的粉白蝶从山坡那边追着风飘到陆野眼前,它不知道这片土地有过怎样的往事,它垂涎的不过是这片土地献出的芬芳甜美的花蜜。
陆野想到这一阵心沉,如今入眼的人和事,最后怎么也逃不过逝者如斯的时光,如今滚滚红尘最后也会变成虚空中飘荡的尘埃。
周南本就与陆野心有灵犀,陆野随意一个表情一句话就能让他猜透想法。
他心疼地把陆野拉近,双手轻轻搭在陆野的有些单薄的肩头,略略低下头和陆野对视,声音低沉沙哑,眼中满怀深情:“是非成败过眼云烟,生老病死转瞬之间,你也知我小时候多灾多难,未来更是前途未卜,可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或是将要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走过这么一遭。”
“因为冥冥自有天怜我,将你送到我眼前。”
陆野还在感时伤怀,满心嗟叹,骤然听到周南如此情深似海的告白,心就像被暖融融的春风吹化了似的。
眼眶一热,赶紧挣开周南搭在肩上的手,转过身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稳冷静些,斥道:“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别说的像将死之人的遗言一样,怪不吉利的!”
可是那点隐忍哽咽的声音那里瞒得过周南?
周南心疼得要死,默骂自己不该让陆野心里难受,绕到陆野面前,双手轻轻抓住陆野的双臂,劝道:“我不是那意思。”
陆野抬头,用通红的眼睛像兔子一样定定地看着周南,等他的下文。
周南被这眼神看得整颗心都被温水泡涨了似的又热又软,他控制不住地将陆野猛地拥进怀里,嘴唇轻触陆野光洁的额头,眼睛出神地看向渺远澄净的天空。
他说:“我只是让你明白,此生得遇你,幸矣。”
“我清楚自己对你怀了怎样见不得人的心思,我早就不能仅仅把你当兄弟。”
“我总是想亲你抱你,时时刻刻想见到你,甚至也想过要銮驾凤仪、十里红妆迎你为妻……”
陆野不知被那个字眼戳中心事,小声抽噎道:“许是你错想了,你待我不过是像寻常人家兄长宠弟弟,不是你……”
“哪里不是?”周南抢白,定定看着陆野泛着水光的眼睛,微微皱眉,温柔地用指腹帮他把溢出眼眶的泪珠擦干,笑说:“你这小没良心的倒还知道我宠你,总算没白费我的苦心。”
他顿了顿,说道:“宛川之战前我或许可以自欺欺人硬说这点情愫是兄弟情,”周南回想陆野生死不明的那段晦暗的日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如今我是宁死不想再尝一次失去你的滋味了。”
陆野依旧抗拒:“不可以的,我们都是男子,我们还是一脉同源的表兄弟,你还是……唔……”
周南忍无可忍,以吻缄口。
这吻比起之前简单纯粹的吻多了点惩罚的味道,周南故意有些用力地撕咬舔舐小野的唇瓣,将小野温热柔软的嘴唇蹂。躏得红肿后,又趁小野失神之际长驱直入攻克牙关,肆意而充满柔情地挑逗纠缠他的舌头。
陆野从没经受过这样刺激,更何况他也同样属意周南,心早就在周南把自己拥入怀时跳得几乎失率,这一场缠绵的吻下来他整个人都软了,脑子昏昏沉沉得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更加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顾虑着什么了。
一吻毕,周南依旧抱着有些迷糊呆滞的小野不放,双手搭在他柔韧纤细的腰上,直直盯着他颤动的眼睫还有他被亲得红肿湿润的薄唇。
陆野羞得面红耳热,半天不敢睁眼,那彤云翻飞双目紧闭羞羞答答的小模样活像在索吻,于是周南不放过地又纠缠了上去,仿佛怎么都不够,就差将人拆吃入腹,整个揉进自己怀里。
“够了!够了!”陆野半天终于想起自己现在被吻得腿软的原因,挣脱周南宽厚温暖的怀抱,气喘吁吁两眼泛红地喊道:“这样有悖伦常!行不通的!”
周南凝视他的双眼,问:“我只问你,你对我可是也怀这那样的心思?不要诓我,我看得出来的。”
陆野不想说,只重复:“我们都是男子,又是表亲……”
“我知道,”周南打断他,固执地问道:“我只问这一句,你对我,可有半点不同寻常的情意?”
陆野被他这样逼问得情绪霎时崩溃,歇斯底里地冲他吼道:“有!我早就觊觎你了!那又如何?你我不能的!你日后是要当皇帝的,黎明百姓文武百官会怎么看待我们?”
周南的心意得到回应,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地,他死死攥着陆野的双手,不让陆野离开,等陆野稍稍平静下来时,才说:“我不怕他们怎样看我,我只怕我这一腔热忱空付。”
然后他用充满庆幸的语气慨叹道:“幸好你没辜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