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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天下再多几个像冰姬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我们这些老爷们可都要羞愧致死了。”丁兆惠爽声大赞。
“二位太抬举冰姬了。”冰姬起身作揖,环视一周,盈盈秋水美眸望向金虔,软声问道,“金捕快……啊,现在该称金校尉了,你为何一脸疑惑望着冰姬?”
“诶?啊!”金虔挠挠头,总算有机会将心中疑问问出口:“冰姬姑娘不是在陈州吗?怎么又来了杭州?”
一抹苦笑漫上冰姬花容,教看到之人不禁心生悸动。
“冰姬一介烟花女子,何去何从多半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之举……”
众人面色皆有些黯然。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之事。”冰姬一展容颜,目光一扫众人,端起桌上莹莹酒杯,起身向众人敬道:“冰姬今日能有幸结识如此之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实乃三生之幸,冰姬先干为敬!”
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忙起身端杯,同时饮酒见底。
落座后,坐在金虔身边的颜查散悄悄碰了一下金虔,压低声音道:“金兄,展兄曾言当初在陈州之时冰姬本是安乐侯手下,后却助包大人擒住安乐侯,当真如此?”
金虔一愣,直觉点点头。
颜查散微微蹙眉,突然又斟酒起身,向冰姬敬酒道:“当日在陈州之时,冰姬姑娘挺身而出助包大人擒拿安乐侯时已是惊险万分,如今冰姬姑娘自告奋勇做饵诱贼更是凶险,三番两次都累冰姬以身犯险,却未见冰姬姑娘有半分推辞,胆色折煞七尺男儿,颜某敬佩,敬冰姬姑娘一杯。”
冰姬微微一愣,起身端起酒杯,美眸流转秋水,盈盈望着颜查散,欣然一笑:“颜公子这么一说,冰姬与开封府还真是缘分不浅。”说罢,端杯饮酒。
待颜查散落座,金虔就一脸狐疑扯了扯颜查散衣襟,悄声问道:“颜兄,你在做什么啊?”
颜查散微微摇头,望着神态坦然毫无异状的冰姬,清亮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自顾自嘀咕道:“难道仅是凑巧?”
“颜兄也觉得巧?咱也觉得有点太巧了!”金虔点头,往前凑了凑,一脸正色道,“绝对有问题。”
“金兄何意?”颜查散眸光一亮。
“冰姬的运气太背了,改天咱卖她一个展大人剑穗编制的避邪香包,包她以后事业蒸蒸日上美貌万古长存运气一片大好!”金虔握拳,言之凿凿。
“……”颜查散扶额无语。
就在金虔和颜查散讨论之时,丁氏兄妹已经了解完毕冰姬在陈州的英雄事迹,此时正在进行新一番讨论。
“虽说冰姬姑娘智勇过人,还有南侠和五弟一旁保护,但这人手也太少了吧。”丁兆惠道。
白玉堂挑着眼角道:“丁二,你以为我们没想到吗?臭猫是从杭州府衙调配了些人手帮忙,可你也知道官府那些酒囊饭袋,功夫没一个能拿出手的,加上又是埋伏在青楼,那些个衙役一听眼睛都绿了,各个争先恐后抢着要来,一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添乱的货色,所以一个也没让他们进来,都撵到外面埋伏候命!”
“原来如此……”丁兆兰想了想,又抱拳道,“南侠若是不嫌弃,我兄弟二人愿意携丁庄上下一等好手埋伏在琼玉阁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采花飞贼一现身,定让他插翅难飞!”
“不错!”白玉堂一拍桌面,桃花眼精光四射,“丁大丁二在这杭州城里人头地面都熟,功夫也比那些官差强出不少,埋伏设陷正是上上之选!”
“多谢二位鼎力相帮!”展昭抱拳朗声道谢。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分彼此嘛,哈哈哈哈……”丁兆惠扫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满意笑道。
展昭、白玉堂同时眼角一跳。
“咳……”白玉堂干咳一声,“那五爷我和臭猫还有颜兄依旧扮作寻欢客潜入琼玉阁保护冰姬姑娘。”
众人点头。
“且慢!”丁月华突然提声喝道,“我还是觉得此法不妥!”
“月华?”丁氏兄弟望向自家妹子,疑惑道。
“若是那贼人趁冰姬姑娘落单之时下手该如何?”丁月华一脸肃色问道。
“我和猫儿自然会随身保护。”白玉堂一脸不悦。
“随身保护?”丁月华挑眉一笑,斜眼瞅着白玉堂,“包括如厕洗澡换衣之时?”
“这、这个……”白玉堂桃花眼飘忽。
展昭神色顿时一沉,眉头紧蹙。
“月华,若那贼人偏偏挑这种时候动手,固然南侠和五弟无法保护,但在贼人掳人离开之时,大哥和二哥率领丁庄好手定能将他擒住!”丁兆兰道。
“何时?”丁月华扭头,瞪着自己大哥,“贼人何时现身?是明天、后天、还是半月之后?你们能守住一日,能守住三日,还是能守住三十日?到时疲惫不堪,人乏意散,让那贼人钻了空子,害了冰姬姑娘,哪个能担此责任?”
“哎,妹子太小看你大哥二哥了,我等自会安排几班人手轮流埋伏守候,怎会出现如此纰漏?”丁兆惠一脸不赞同。
“不!丁小姐所言有理。”展昭沉吟片刻,肃声道,“此次不比陈州,那次成与不成一时三刻便可见分晓,冰姬姑娘至始至终都在开封府目光所及之处,有惊无险。而此次为饵,时间地点变数太多,实难控制,展某和白兄又与冰姬姑娘男女有别,无法片刻不离贴身保护——”展昭朝众人抱拳,面色愧然,“展昭一时破案心急,竟未想此层,如此疏忽实在不该!”
“展大人!”冰姬望着展昭,秋水眸光隐显不忍,“冰姬身在青楼,就算不做诱饵,仍是要登台表演,同样会有危险,还不如助诸位一臂之力擒拿贼人。”
“不!”展昭摇头,“若无万全之策,展昭绝不会令姑娘涉险!若当真再无无法,展昭自会上报杭州府衙,请知府大人先行下令关闭琼玉阁和其它青楼,以策安全,待展某再想它法擒贼。”
“还是南侠识大体。”丁月华望了一眼展昭,点头道。
丁兆兰沉吟片刻:“不如从丁庄内选一位身怀武艺的婢女扮作冰姬姑娘的贴身侍女……”
“这个法子不错!”丁兆惠一拍腿。
“不妥,即便是贴身侍女也无法片刻不离冰姬姑娘身侧。此次关系冰姬姑娘性命安危,决不可有半分疏漏!”展昭摇头。
众人又犯了难。
冰姬环视一周,垂眸敛目,密扇长睫微微颤动:“冰姬不过一介烟花女子,死不足惜,诸位就不必……”
“冰姬姑娘莫要再提此言!”展昭突然提声,一脸正色,清烁眸子明澈见底,“姑娘纤纤弱女,却有高洁大义,在展昭眼里,纵是那些成名侠客英雄豪杰也无法与姑娘相提并论!”
“展——”冰姬猛然抬头,秋水美目中莹动水光颤动难止,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又急忙垂首,掩去泪珠,颤声道,“多谢展大人……”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成,到底该如何是好?”丁兆惠挠着脑袋呼道。
丁月华环视一周,神色凝重,道:“月华尚有一法。”
众人目光唰的一下射向丁月华。
“不若让月华顶替冰姬姑娘扮花魁作饵……”
“不成!”
“万万不可!”
丁月华话还未说完,丁氏兄弟就火烧火燎蹦了起来,惊呼道。
“月华你若是有了万一,大哥(二哥)就算死一千次也难消其罪!”二人异口同声。
丁月华秀颜肃凝:“月华身怀武功,有自保之力,自然比冰姬姑娘更加适合!”
“绝对不行!”丁氏兄弟两个脑袋摇的好似两个拨浪鼓。
“大胃丁,算了吧。你若是有个万一,丁大和丁二非抹脖子不可。”白玉堂叹气。
“的确不妥。”展昭摇头。
屋内一片死寂。
“……只要是女子,怕都是不妥的。”突然,一个声音缓缓传出,竟是许久未出声几乎被忽略不计的颜查散。
众人目光唰一下射向颜查散。
“除非……除非让男子……”颜查散被众人目光瞪的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垂首道。
“男子?”丁兆惠一脸啼笑皆非,“颜兄啊,虽说让男子为饵,危险是小了不少,可这采花贼下手的对象皆是青楼里的花魁啊!咱这杭州城,旁的不说,就说这美人歌姬、青楼花魁,那可都是一顶一的美人胚子,哪里是那些臭老爷们能假扮的了的?!”
“这……”颜查散皱眉,正欲开口,又被丁兆兰抢了先。
“颜兄,这花魁可不是常人能扮的,像冰姬姑娘这般风姿绝代、容姿端华、国色天香、瑰姿艳逸的美人在女子之中都是凤毛麟角,何况……”
“吸溜”
一个诡异声音非常不合时宜冒了出来。
丁兆兰面色微僵,缓缓将目光移向发出这莫名声响之人。
众人目光也随之唰得一下射向那个神游天外的消瘦身形。
只见那金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细眼朵朵飘花,双颊泛出异样红晕,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吸着口水,整个一个猥琐寻欢客的经典造型。
而此人直勾勾看着的,正是坐在对面的雪衣美人。
“金虔!”展昭脸色沉黑,唤了一句。
“诶?”金虔猛然回神,环顾一圈,一把抹去嘴角垂垂欲滴的口水,摆手高声道,“咱只是想想、随便想想,哈哈哈……”
可惜此时,众人无一人留意金虔所言,所有人目光都好似着了魔一般鬼使神差集中到金虔适才紧盯之人身上。
墨发垂腰光滑胜缎,肤比凝脂玉润惑人,眉似描黛,唇若点朱,桃花眼莹莹流清,无暇雪衣飘飘似仙。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风姿绝代!”丁兆惠一拍手。
“容姿端华……”丁兆兰摸着下巴。
“国色天香、瑰姿艳逸!”丁月华双眼晶亮的吓人。
“在下适才……”颜查散瞄了一眼金虔,悄然一笑,摇头道,“果然,论嘴皮子上的速度,谁也及不上金兄。”
展昭瞥了一眼金虔,又望了一眼身边一脸莫名的小白鼠,端起茶碗,掀盖刮茶,轻吹茶香,慢慢抿了一口,嘴角勾上一丝难得一见的顽劣弧度。
“你、你们干嘛都这样盯着我?”白玉堂只觉背后寒毛倒竖,根根发丝发颤,面皮抽动,眼珠子乱飘,“你、你们要做什么?!”
“五弟武艺绝顶,容貌一等,绝对是最佳人选!”丁兆兰对白玉堂做出高端评价。
“五弟,你这等花容月貌,想必扮个花魁什么的不在话下吧!”丁兆惠笑得欠扁非常。
“什、什么?!!”
江湖人称风流倜傥潇洒无双的锦毛鼠白玉堂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大失常态咆哮当场。
“五弟,不必谦虚了!”
“五弟,能者多劳啊!”
“想不到鼻涕白你总算有几分用处。”
“都给我住口啊啊!”
噼里啪啦,轰隆轰隆,乒乒乓乓——冰姬闺房内开始上演“三丁战锦鼠”。
展昭、颜查散、冰姬互望一眼,转身离座,另寻宝地开始悠然品茗观战。
而某位造成“一口口水引发的混乱”的罪魁祸首,却是趁乱悄悄溜到一个角落,大头朝内,屁股朝外,嘴里碎碎念念推卸责任:“咱只是随便想想、想想!男扮女装……是颜书生的主意,挑上白耗子是……是……谁让那小白鼠没事保养那么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可怪不得咱!扮成花魁什么的……是二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