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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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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赐座,菱香就急忙往我跟前呈上东西,为曼筠打抱不平,“主子,您瞧瞧,难怪小主她有委屈,钟粹宫钮妃娘娘今儿个差铃儿给小主送来一盒红枣,宫中姐妹互相体贴,这本是好事,可是您瞧瞧,偏就故意撒上一层沙土,好好的红枣灰头土脸,您说气不气人?”

曼筠不住点头,珠泪眼中闪动,一边拿出手帕按按眼角,一边倾述委屈,“皇贵妃,您可要为我做主,进宫前,阿玛一再叮嘱,老老实实,切莫生事,故入宫来,我都是规规矩矩,平日里就呆在永和宫。年后有机会见得皇上,往乾清宫侍寝,除此我也都是谨守永和宫,这位钮妃姐姐不喜欢我,可以什么都不送,却为何这样羞辱人?”

曼筠入宫以来倒是安份,她性格纯朴,是个简单、憨厚的姑娘,她怀上孩子,是她的福气。只是钮依凡这举动未免大胆,自己尚有罚在身,又生产在即,怎就如此稳不住自己,偏要和曼筠过不去。

脑子里还想着依凡的行为,菱香却开始向曼筠强调我在宫中无可动摇的地位,夸大后宫中隐藏的暗礁潜流,曼筠一会儿是满脸钦慕频频点头,一会儿是满脸担忧连连摇头。

欣瑶俯下身子,凑近我耳边,“额娘,菱香今儿个演戏太过做作,等会儿额娘好好审她。”

浅笑溜出,我低头敛回,这孩子就是敏锐,打断菱香的口若悬河,我缓慢而语,“曼筠妹妹,你现在怀孕头三月,不可小视,情绪波动,劳累疲乏,都会身体不适,到时胎儿稳定,你再多走动,目前就安守永和宫。若是无聊,就过来承乾宫,一墙之隔,只要你愿意,本宫欢迎你随时来。钮妃的作为本宫自会处理,也会给你交待,你就安心养胎。”

拉住欣瑶的手,给她使个眼色,欣瑶莲步移向曼筠,主动牵起曼筠,邀请她到后院坐坐,曼筠喜笑上扬,她俩虽辈分有别,可年龄差不上几岁,转眼便能有话,而我,听乖女儿的话,审审菱香。

☆、第二十一章  激将于人,反被拿将

无需摆出冷若冰霜狠厉严饬,菱香淡定自然,和盘托出。

如何与铃儿多了来往?

铃儿是钮依凡的贴身奴婢,很多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菱香授意翠艾不时接触,可亲问候,小礼相送,目的就是关注依凡的动向。经过之前的事,菱香对依凡警觉性十足,而依凡对铃儿的态度时好时坏,随心情而定,不用多长时间,受了委屈,铃儿便会找翠艾诉苦,有时也奔向菱香,这正中菱香下怀。

如何与小碌子来往愈发密切?

那时小碌子的玩笑话导致自己掌嘴,菱香寻死以证清白,可皇上却记住了那句“皇贵妃就缺一个皇子,否则总归是风雨飘摇。”后来皇上唤来小碌子,质问他何出此言,小碌子自是不敢再提,但却是委婉复读所谓的“听说”,都是三阿哥如何命好,太后如何喜爱,皇后如何得了个孝顺的皇子。

意想不到,皇上不仅没有责怪小碌子多嘴,反令小碌子暗中考察除三阿哥以外的各位皇子,小碌子赶紧就把消息给菱香递来,两人不仅没有隔阂,相互合作更加紧密。

为何铃儿往永和宫送枣,菱香就能紧接着去永和宫把穆克图氏带过来找我做主?

原来铃儿送完枣后,内心十分忐忑,红枣上的沙土就是钮依凡命她撒上的,穆克图氏若是胆小,忍气吞声也就罢,若是事情闹开,她提前告知菱香,只盼着到时菱香知会我一声,她也是主子有命,被逼无奈。

菱香满口答应,铃儿感激离去,菱香立刻就把我宫里分来的贡枣打包,若无其事便以我的名义登门送去,穆克图氏正急煞气头,自己进宫不长,不知如何是好。圆溜溜、红灿灿的饱满贡枣往那灰头土脸的枣旁一搁,穆克图氏犹如找到依靠,菱香立刻扮演除暴安良的女侠,顺势就把穆克图氏引过来求我做主。

菱香无所隐瞒,只是我还寻觅不出依凡何来这么大的怨气撒向曼筠,菱香得意,小碌子昨儿个在御花园有意表演一出,今日依凡就回击这出,可见相互发生了积极效应。

太后严令头上顶着,依凡每日去御花园的时间有限,再者有了和铃儿的多番接触,在菱香的告知下,小碌子就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给合适的对象脱口预先设定的说辞。

出钟粹宫,入御花园,过集卉亭、万春亭,花木繁景,鸟鸣莺啼,曲径春光往北通至浮碧亭,依凡御花园歇脚的老地点。

小碌子带着吴喜提前停脚浮碧亭,坐下背对小路上正缓缓过来的依凡,明明女人的旗鞋“哒哒”踩在路面,可两人就是谈得兴致高涨,全然不顾。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却哈哈大笑压过声响,得意忘形。

吴喜:“碌哥,您说钟粹宫、永和宫两位主子,谁能生得皇子?”

小碌子:“笑话,我是公公,不是产婆。不过钟粹宫的,很快就能见分晓,永和宫,还有的等。”

吴喜:“钟粹宫若是生下皇子,会不会升至正妃?后宫里,这满人主子只有皇贵妃是一宫正主,会不会再添位满人正主?”

小碌子:“瞧你说的,永和宫的小主别看进宫时间不长,可镶黄旗是皇上自个儿的,满打满的自己人,若生下皇子,提到正位也不是不可能。”

吴喜:“碌哥,若是两位都产下皇子,谁能占得优势?”

小碌子:“永和宫。”

吴喜:“哥,您说这话都不带犹豫,您这是得了什么消息?钟粹宫这位已是庶妃,永和宫虽说是镶黄旗满人,家里也不是吃素的,可毕竟年少,怎么想,都还是钟粹宫占先,哥,要不要赌一把?”

小碌子:“好弟弟,你若是想孝敬我,就直接来,明知哥哥我在御前伺候,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数,岂会凭空猜想。”

停顿,清清嗓子,小碌子:“钟粹宫这位如今可是戴罪之身,想要翻身,谈何容易。就算生下皇子,也是庶妃,自己早就把自己的路拆了,怨不得别人。三宫六院,皇上偏爱哪一宫,这不是明摆着吗?皇贵妃本就是客气宽厚的主子,永和宫就在承乾宫隔壁,平时多些走动,姐姐妹妹和睦共处,时不时还能遇见皇上,都是满人主子,可境遇已是不同,年龄不是问题,谁先入宫不是问题,你说是不是?”

吴喜接连点头,满嘴佩服,小碌子拍拍他的肩,“兄弟,在宫里混,要是连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可是不好活。现今四位皇子加在一起,都不及皇上对荣亲王所爱的十分之一,皇上对皇贵妃的疼爱,任何时候都不容小觑。想要母以子贵,先要子以母贵,后宫的女人多了,能生皇子的女主子有的是,关键谁生的那才是重点,看不清这些,就只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精彩的谈话随着依凡一声气喊,“你们这些搬弄口舌的奴才,我这就去皇上、太后跟前告你们,打烂你们的嘴。”

吴喜下跪请罪,小碌子却只是俯身,“钮妃娘娘恕罪,奴才奉皇上命办完事回来在此歇歇脚,若是娘娘累了,请进来歇息,奴才们这就退下,不打扰娘娘。”

弯着腰,却是抬头看向依凡,小碌子笑脸提醒,“钮妃娘娘,您能出来闲逛的时间可不多,还是早些回宫,过了时辰,怕是皇太后会怪罪下来,您说呢?”

依凡脸色黯沉,却不好发作于小碌子,气愤转身离去。

***

看了又看菱香,想了又想小碌子,这两人的行为算不算沆瀣一气?

“菱香,依凡就要生产,不要去招惹她。”依凡沉不住气,明眼人轻易就看得出,小碌子故意刺激依凡,合着就是等她生事,拿她罪加一等。

“主子,奴婢本就不想瞒您,再者,主子心思细腻,怎会猜不到奴婢要做什么?钮妃娘娘太过分,自恃怀有身孕就敢胡来,这已是待罪,还敢造次,欺凌穆克图氏小主,正好依此加重对钮妃娘娘的惩处,来日就算生下皇子,也休想再抬头,穆克图氏小主一方面感激主子,另一方面也必定引以为戒,更加小心服贴,一石二鸟,是不是这个道理?”

思路非常清晰,两位怀有身孕的女主子都被压制住,为维护我菱香可谓是谋略有成。

“菱香,着人去钟粹宫把钮妃请来,本宫有话说与她。”不想见依凡,却不得不见。

得意在菱香嘴角偷笑,“主子就该这样,硬起心肠来修理她,别说是好话,就是好脸都别给她。”

得意在菱香脚下迈开,我忽又叫住已行至院中的菱香,“菱香,回来,于我更衣,我亲自去钟粹宫见她,她身子不方便。”

失望爬进菱香眼眸唉声叹气,“我的好主子,您可是皇贵妃,她可是犯了错的人,真是气煞奴婢也。”

***

钟粹宫门前,康妃出来,我欲进去,我俩一个照面,意外从她眼中闪溜,随即铺上无懈可击的礼貌。先是收紧从钟粹宫留存的微笑,又再次在嘴角摆开严丝合缝的温善笑意,与我行礼告别,看着她自信而去的背影,我们之间本就少有亲近,此时更是疏离到陌生。

我的亲自登门“问罪”,钮依凡一脸毫不掩饰的意外,而且意外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落位钟粹宫正殿上座,钟粹宫主位靖妃得令坐在我下首,依凡双手捧住大肚,免她站立赐座,她还是坚持站到我前方。

“皇贵妃,”懦懦声喊我,眼色却又匆忙溜向靖妃,回到我这里,俯过身好言商量,“皇贵妃,您若是有事儿,只管命奴才过来唤我,何需亲自上门,我如何担当得起,这不合适,您怎么就···还是我随您去承乾宫,行不行?”

换作意外涌向我,她害怕靖妃,这也难怪,谁不是对蒙古正妃心存忌惮,毕竟她们身后就是太后这样坚不可摧的靠山,我若是当着靖妃问罪于她,太后自然就会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惹气太后,再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在这儿就要缩回去。难怪菱香总数落我面软,我明明坐在上首,依凡却惧怕我的下位。

不想被太后问罪,却又在这当口偏去招惹穆克图氏曼筠,她究竟居心何在?惧上欺下?等等,火花炸开闪亮,菱香自以为他们来个激将法,刺激钮依凡犯事,罪上加罪,岂料,这何尝不是反激将,这一轮回,到底是谁将了谁的军?

“这是怎么了,依凡?你又犯了什么事儿?孩子还没产下,太后就给了你禁令,就连家中亲人都被禁止入宫,到如今本宫都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你少给本宫惹事,否则连带着一宫之主管教不严,本宫又要莫名其妙受训。”靖妃也顾不上我尚未问话,率先甩出狠话,压向依凡。

靖妃追问依凡,依凡垂下头,不敢啃声,她脸色越是怯怕,靖妃就越是抬高声调紧问,我则沉稳气息听着。

依凡才怀上孩子时,出于善意,我就叮嘱她只管静心养胎,其它的一概莫管,可她反其道而行,变本加厉,甚至连我都被她倒打一耙,可这样的依凡骄纵在明处,家中的争利也不言而明,只是这一次我有些看不明白。

看靖妃不依不饶的敏感态度,我便知依凡领受太后禁令时,靖妃肯定也被太后连带数落过,具体缘由太后自然不说,所以靖妃受了气还不知为何,难怪这次依凡才吞吞吐吐说上几句,她就紧张得非要问个一清二楚。

依凡有口难言,她越是不能开口,我的猜测就越是接近,心里就越是有数。眼见她已是招架不住,拿出手帕接连抹汗,“靖妃,莫要着急,本宫此来只为问候,别无它意,想必依凡领罚在身,过于紧张才会误会我的来意。”我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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