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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时岳乐的福晋送玥柔回宫,慈宁宫探望太后时手里的盒子引来太后的随意问询,细看福晋欲送给欣瑶的如意簪子,过目不忘的太后努力捕捉这对簪子的过往。福晋带着玥柔离开慈宁宫后,太后恍然大悟,这就是太后为我指婚赫桢时,亲自挑选赐予我的礼物之一,出自宫内造办处的物件,自有独到之处,非宫外坊间所能模仿,结果本是属于我的簪子却到了岳乐手上。
于此,太后警觉我与岳乐的过往皇上已经知晓,同时太后也得出我与岳乐旧情未断的结论。
寥寥几句我便说清楚多年前在赫桢府上,我用那对簪子向岳乐换回克敦,成全管家阿布德祖孙团聚。就凭这个就定我与岳乐私通逼迫皇上禅位,太后未免武断。我款款蹲下,又一次把圣旨捡回手中,同时也把这破裂的心拾回,哪怕都是碎片,可每一片都清清白白。
太后追问皇上与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与岳乐究竟关联几多,我被问住。抽刀断水水更流,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弃我去,乱我心,道是无情,却是有情乎?目光投送太息,黯然神伤,迷茫不语。
“墨兰,”双目从未对我放松的太后喊我的名字时,语气缓和许多,“即便你与岳乐停在了过去不曾逾越,可福临毕竟是知道了,多多少少,深深浅浅,哀家算是懂了,懂了。”
太后凝思,明明短暂却好似久远,她依旧目不转睛看着我,“墨兰,哀家该拿你怎么办?若是你背叛了福临,哀家绝不会心慈手软。”
轻声沉吟,“福临他对你根本就不可能放手,奶娘说过,能定住皇上的心的人是皇贵妃,能紊乱皇上的心的人也还是皇贵妃,哀家那时还觉奶娘夸夸其谈,现在看来,哀家不得不承认,福临对你情深似海,他对你的依恋就如同是每天都离不了的那一盏清茶。”
忧形于色,“傻孩子,身为帝王,为何要对一个女人如此用情,如此认真,后宫女人那么多,为何单单把情放到一个女人身上。”
坦白直述,“墨兰呀,哀家不知该夸福临别具慧眼,还是该夸你灵心慧性,你若是笨拙一些,没心少肺一些,或者你干脆装傻充愣,亦或是你心里还装着岳乐,或许这还是好事,或许这对大家都好。”
惋惜怨叹,“福临和你就是一对冤家,一对至情至性的痴心冤家。”
我以为他薄情,太后却怨他情深,问世间情为何物?我已经看不清楚,想不明白,但有一点,越来越清晰,那就是我的存在成为所有问题的症结。
走近太后两步,我气定神闲,“太后,您今天传我过来慈宁宫,或许就没打算让我回承乾宫,既如此,就请太后按照预先安排处置墨兰吧。”
我的话定住太后的眼神,难以置信捆绑住她,令她动弹不得。我依然镇定自如,而太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哀家不得不说,你的确冰雪聪明,”重新汇聚自信,转入高深莫测,“可这回的处置,你以为只是罚跪、罚银、禁足那么简单,”太后身子往前一探,更靠近我,声调也变得冷酷,“背叛福临,哀家可是要置你于死地。”
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可当太后明确说出来,我还是禁不住一个寒颤。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去纠结我与皇上的感情谁多谁少,也许我的离开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汶网//。。]而对我来说,也何尝不是重获自由的机会。
握紧圣旨,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坚定不移,“太后有令,墨兰岂敢不从,墨兰遵命领死。”
太后靠向椅背,嘴角掠过似有似无的冷笑,唤进守在门前的索玛姑姑,在姑姑耳旁窃窃低语,随即姑姑出去掩上屋门。
人生长路漫漫,可突然宣布走到结束,我的脑海却一片空白,本该填进内容至少不要留有遗憾,可时间总是不等人,也不由人,随着叩门声响起,随着太后应允声回复,雯音进来,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放着一碗类似汤药的褐色液体。
太后挑眉,问询怎么不是索玛姑姑,雯音回答自己进小厨房时,冒冒失失,撞倒了索玛姑姑,姑姑倒地时用手撑地,反倒扭了手,她先帮姑姑把准备好的托盘送过来,这就马上回去照顾姑姑。
太后吩咐雯音放下托盘,快去请太医过来给索玛姑姑瞧瞧。雯音把托盘放到太后身旁茶几上,把药碗抬起,呈递给太后,太后不接,让她送到我手中。
雯音愣住,惊颤声提醒,“太后,这是您的药,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太后面无表情,“这是哀家吩咐索玛给皇贵妃准备的,给皇贵妃拿去。”
“这,”雯音捧着碗迟疑不动,太后一旁催促,雯音走到我跟前,可药碗反倒往回缩。
莫非雯音也察觉出这是我最后的时刻,她于心不忍?太后命她马上出去,不想让她为难,我主动伸手过去拿过药碗,请她听从太后速速退下。
雯音一步一回头焦急布满眼中,可还是不敢违令,退了出去。
“墨兰,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说吧,哀家听着。”太后波澜不惊,好似这种场面早已是见惯不怪。
低头看向手中的药碗,手不曾晃动,但碗中的褐色药汤却仿佛波浪滚动,一浪滚过一浪。
“请太后收养玥柔在慈宁宫,直至玥柔下嫁。”
“请太后善待我们董鄂家族,尤其是我的弟弟费扬古。”
“请太后不要无辜牵连安亲王,相信他的一片赤胆忠心。”
停顿,汤药的镜面现出皇上的脸容,但波浪很快打来,驱散镜像,我抬头正视太后,“请太后摒弃旧念,支持皇上革新,成就皇上满汉一体的大清江山。”
肺腑之言,真心实意,“太后,在墨兰心里,皇上他,是一位好皇帝。”
感动分明,太后释然,微笑点头,“墨兰,哀家信你,哀家再不疑你,喝吧。”
我抬起药碗移到嘴边,再没什么想法,喝吧。
☆、第四十八章 临危受命,巾帼英才
双唇贴近碗沿,双手倾斜药碗,碗中液体顺势涌入,我含进一口,甘甜美味,太后赐药,怎么觉得像是糖水。
“啪”地一声门被推开,雯音冲进来,口里喊着,“皇贵妃,不能喝,有毒。”
说时迟那时快,雯音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药碗,飞速送进自己口中,咕嘟咕嘟一股脑一口气喝干,撒开手,药碗“哐当”声落地,碎片散开,雯音呆若木鸡站着不动。
一切发生地太快,我完全愣住毫无反应,直到雯音捂住肚子疼痛难耐瘫倒在地,我才出声,“雯…音…”含含糊糊声从我口中发出,原来我口里还衔着药,着急一喊,药水抢先哧溜滑进咽下肚。
不及多想,我上前跪在地上抱起雯音,此时的她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因为剧痛滚落纷乱,才把她的头托进我的怀里,她“哇”的一口黑血吐出,溅满我的胸前衣裳,恐慌万状的我不知所措,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
紧紧搂住她,本是疼得紧闭双眼的她努力睁开眼,看向我的眼神飘离又靠近,“皇贵妃,你没有喝,对不对?”
我茫然混乱,她又用力抓住我前肩衣裳,竭尽全力确认,“皇贵妃,你没有喝,对不对?”
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只记得是她喝光了整晚药,“雯音,我没喝,我没有喝。”
她放开手,一阵激烈的咳嗽后,又是一口黑血吐出,她靠近我的怀里,喘息湍急,但还是面露微笑,“那就好,好,没喝就好。”
阖上双眼,她的气息变慢变弱,我凑近她耳旁喊她,她说与我的声气细小,“皇贵妃,奴婢的命是你的,没有你,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她的声气愈发细微,小到我必须贴到她嘴边才能听到,“皇贵妃,奴婢绝不会害您,药是给太后的,奴婢实在是,被逼无奈。”
再也听不到一点声息,再也触及不到一缕气息,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体温,雯音柔软的身体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惊惧渗进我的身体,毛骨悚然塞满胸腔,快要透不过气,我突然爆发,声嘶力竭朝外大喊,“菱香,快来,快把太医叫来,快救救雯音。”
菱香慌慌张张进来,一看到我和我怀里的雯音,自己先吓得瘫在地上,口齿不清,“主子,你身上怎么,怎么那么多血?”
索玛姑姑一手托着缠着棉布的受伤手腕急急忙忙赶来,屋里的情形让她大惊失色,可她很快就调整心神,绕过我们直奔身后的太后而去,我这才想起,屋里不光是只有我和雯音,太后一直都在,只是太后一直都是屏声静气。
太后吩咐菱香过来把雯音放到地上,然后扶我起来,我恍恍惚惚坐好,身旁的菱香还是瑟瑟发抖。
“墨兰,哀家见你好似喝了一口,是不是?”
我迷惘看向太后,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菱香立刻吓得跪倒抱住我的腿,迫切追问,“主子,那是不是有毒,你究竟有没有喝?”
回想着我好像告诉雯音我没有喝,于是我摇摇头,菱香一口接一口“谢天谢地。”
这时索玛姑姑问向太后,“太后,奴才是按照您的吩咐给准备了一碗红糖水,怎么就变成了毒药?”
太后下巴示意地上的雯音,“那就要问雯音,除了她还能有谁加进毒药。”
冷冽在太后眼中凝聚,“回想着那时雯音提醒哀家,这是哀家的药,看来她的目标是哀家。”
“怎么可能?雯音在慈宁宫也是信得过的人,她怎么敢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索玛姑姑这回无论是面容还是声音都透出颤栗。
太后站起,紧紧盯住雯音,“连雯音都能被收买,竟敢连哀家都想欲除之而后快,可见这人不简单,想要的也不简单。”
太后气稳心定,果断发令,“索玛,传令下去,立刻关闭慈宁门,慈宁宫上下人等一律不准出去。”
“派人去太医院把雷鸣德叫来,今晚宫中值守的内大臣好像是索尼,速速传来。”
“叫两个人来把雯音的尸首搬到暗室,选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内监把何中绑起来,等索尼过来亲自审讯。”
一听到何中的名字,我立刻惊跳起来,“太后,何中是好人,他不会加害您。”
太后斜睨过来,“哀家也一直都相信雯音,可她做了什么?”
我哑口,颓丧坐回,菱香也在索玛姑姑的带领下开始忙活,雯音的尸首很快被搬出,屋里也被清理干净,恢复我刚进屋时的情景,若不是我身上的血迹还在,否则我真的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墨兰,”太后唤回我散乱的思绪,“你还好吧?你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看把你吓得魂不守舍。”
太后招呼我随她去到寝屋,选出她自己的衣裳递给我,虽动作慢慢吞吞,但换上干净衣服后,我的心神逐渐平静,倒是太后看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孩子,你这身形也太过苗条,怎么显得哀家是个大胖子似的。”
太后只是丰腴富态,谈不上胖,只是这衣服穿在我身上确实有些笼统,“太后,还是快去禀报皇上,您现在有危险,皇上应该回来主持大局。”
太后拉起我的手,“墨兰,有人就是想趁皇上不在宫里才加害哀家,可见对皇上的行踪了如指掌,皇上回宫,必然会打草惊蛇,哀家现在尚未理出头绪,咱们不可轻举妄动。”
想想,我建议道:“太后既然不疑墨兰,何不请安亲王进宫?”
太后摇头,她的双手握紧我的双手,这时我清晰地感觉到太后手心传来的不是信心百倍,而是带着不安的颤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