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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什么事吗?”萧天离疲惫一声。
“黑羽骑是平遥将军的一支近卫队,但来历神历,细雨阁依然不知道那个叫顾藏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可以断定,他跟鹊应关系密切,也就跟齐小姐关系密切。”青微兀自说着,将情报回禀给萧天离。
“黑羽骑是叔的人这一点根本不用如何去查就能确定,鹊应在平遥王府住过一段时间,那天她又在平遥王府等着接应齐倾墨,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青微,我想知道的是,那个顾藏锋是什么人?叔何时收下的这一员大将?一千神出鬼没的黑羽骑是不是绝对忠诚于齐倾墨?而你,一个都没查到。”
萧天离收去脸上的疲惫之色,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青微,看着这个跟了自己数年从来不会让他失望的青微,他不明白,为什么在齐倾墨的事情上,青微如此的不用心?甚至带着敷衍的态度在行事。
青微咬着下唇站在他面前,并没有打算解释,只直直说道:“请爷恕罪!”
萧天离看了她一眼,一丝心烦的情绪盘在眼底:“我并不是要怪罪你,但我想知道,顾藏锋到底是什么人!”
他说着,隐隐有些醋意,那日他看得分明,顾藏锋隐匿得再好,也隐不住眼中的焦灼之色。一想到齐倾墨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自己,他就恼得无以复加!
萧天离眼睛微眯,青微倔强的抿着嘴,不再多说一句,萧天离握杯的手紧了一下,指骨泛白,他换了个话头:“那些黑衣人呢?是谁?”
“青沂国的人。”青微干脆利落地回道。
这个答案也没有出乎萧天离的预料,像殷笑闻那样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机会,将齐倾墨带去青沂国。
“爷,我虽与齐小姐接触不多,但她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背叛爷的人,那日若不是我误杀了鹊应,她也不会崩溃疯掉。说到底,都是我不好,爷,若齐小姐真的出了临澜国了,您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啊。”青微眼眶隐有泪光,诚心诚意相劝,似不忍见这一对有情鸳鸯因为误会而生离死别。
“你这是在当说客?”萧天离半垂双眸,语调拉长,透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不看青微,专心研究着手指。
“青微身份低下,哪有资格充当说客,只是齐姑娘身世凄惨,经历之事皆非常人所能想象,对爷您的一片真心大家有目共睹,青微只不过不想做这离间鸳鸯的罪人罢了,所以关于齐小姐的许多事,爷你又何必非要追究个根底?”青微苦笑道。
“够了!”萧天离冷喝一声,目光微挑看着青微,透着几分邪气:“她要杀你,你却在这里替她开脱,这就是区别,退下吧,我不想再听了。”
青微不知哪里说错了话,但见萧天离动了真怒,也只能行礼退下。
萧天离在青微离去之后,站起身来,高大英伟的身躯站在花树下,神色肃穆冰冷,眸光几明几暗,在这花树下一站便是三个时辰,一动未动,颜回和泠之继几次要上来请他回房休息,他却一动未动,仿乎生了根定在了那里。
有些事情有些人,在他眼前,渐渐清晰……
☆、第229章 当年太子
一连赶了十天的路,就算柳安之再三命令马车速度放缓一些,但依然是风驰电掣的前进速度,齐倾墨在马车里枯坐了十天。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柳安之用药水保证鹊应的尸体不会腐坏,此时的鹊应依然是面若桃花,半点死人气息也没有,只似睡着了一般,齐倾墨便这样枯看了鹊应十天,往事一幕幕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闪过,每一次,都定格在青微将匕首插入鹊应身体的那一刻。
因为无休无止的骤痛而快要麻木的齐倾墨,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走下了马车。看着马车外面刺目的骄阳,齐倾墨惨白无人色的脸上满布疲态。
再怎么看着鹊应,她也醒不过来了,只能往前往前,去做更多的事情,才可能救活她。齐倾墨什么都不怕,只要鹊应能活过来,有什么好怕?
柳安之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块素白的手帕,齐倾墨却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未看一眼,哪怕泪痕满面,她依旧冷声说道:“萧天越在哪里?”
停留在半空的手僵住,柳安之知道齐倾墨恨自己,早做好了被她无视的准备,但当齐倾墨真的不将他再多看一眼的时候,他依然很难过。
这难过,他只能自己藏着,吞着,受着,怨不得,恨不得,怪不得。
被五花大绑关在箱子里塞在马车底下的萧天越,这些天终于尝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闷热且不说,吃喝拉撒全在小小的箱子里,箱中早已恶臭不堪,熏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此时有人打开箱子,绻缩在里面的萧天越蓬头垢面,满脸污秽,早没了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龙章凤姿,狼狈肮脏不堪。他适应了半晌刺眼的阳光才睁开眼睛,看着齐倾墨的目光自然满含怨恨,暗紫干裂的嘴唇里吐出一个浓痰:“呸!”
齐倾墨稍稍退后一步,免得那肮脏的唾沫沾到自己脚上,俯视着被扔到地上的萧天越,目光空洞,脑海中千般万般过往纠缠而过。
往世,他将自己视如草芥敝履,凌辱残害,连腹中的孩子都不曾放过,视为孽种,任由自己死于姬妾之手,哪知一抹冤魂不散,回到六年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重生之后,齐倾墨并未与萧天越接触多少,甚至都没有做过多少直接与他有关的事,但若真有人细心算起来,会发现齐倾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围绕着萧天越计划,每一步都在为彻底将萧天越拉下马做准备。
从宰相府里的浴搏杀一直到王宫里的滔天惊变,她步步为营,稳打稳扎,一点点接近权力的高峰,一点点逼得萧天越无路可退,终于将萧天越拉下东宫宝座,哪怕是与皇帝暗中兵戈相向,也在所不惜。
虽然最后的结局,可以用两败俱伤来形容。
没有人理解,齐倾墨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是鹊应或者萧天离,他们都不能理解。
那种看似无缘无故的滔天恨意,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只知道,齐倾墨恨萧天越,这种恨足以支撑齐倾墨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来,哪怕粉身碎骨,齐倾墨也会在所不惜。
不管经历多少人和事,齐倾墨对萧天越这透骨的恨意,都不会更改半点,如果这算也算初衷,那齐倾墨,从未忘过初衷!
“萧天越。”齐倾墨看着眼前落魄狼狈的人,冰寒的声音似不带人气。
“要杀便杀!”萧天越冷哼道,还妄图保持什么傲骨。
“杀你?不,我在想,怎么样折磨死你比较好。”齐倾墨怎么可能让萧天越死得那么利索,如果只是要他一条命,就不会把他从天牢里一并带出来了。
萧天越心知自己是必死之人,此时倒是不再遮遮掩掩,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从一开始你见到我,我就感觉得到,你恨我。”
齐倾墨俯视着萧天越,带着沉重的冷色:“不错,我是这天底下最恨你的人,恨到每一个晚上做梦都梦到怎么杀了你,我身体里流淌着每一滴血都在渴望着你的性命,我每一次呼吸,都恨不得你死在我的眼前,我恨你,比任何人都恨你,这恨时时刻刻都在啃噬着我的心,时时刻刻恨不得你死在我手里!”
“为什么?我自认之前与你没有任何交集,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不惜帮着萧天离将我逼如此境地!”萧天越挣扎着要跳起来,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灰头土脸气急败坏地问道。
如果不是齐倾墨,萧天离哪里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么快击败自己?
“为什么?”齐倾墨嘲讽一笑,为什么,说得清吗?前世纠葛说给他听,有意义吗?
自她重生后,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毁了萧天越的一切,慢慢将他折磨致死以报前世之仇!所以这种已经深入骨髓的恨意,需要什么理由?
难道要让齐倾墨跟他解释,前世的萧天越是如何羞辱她,如何折磨她,如何让她的孩子被人谋杀胎死腹中的吗?
齐倾墨不会这么做,她就是要让萧天越到死也想不通,自己恨他的原因,到死也要带着疑惑不解!
自她在宰相府与齐家姐妹相斗,到后来的姚家郑家,甚至最后的皇后皇帝,一步步走来,她不知放倒了多少人,铲除了多少障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萧天越粉身碎骨而已!
如今哪怕付出了再惨重的代价,齐倾墨依然做到的,如果以目标来定输赢,齐倾墨,其实已经赢了。
“齐倾墨,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连自己的姐妹父母都不放过,像你这种人,不会落得好下场的!”萧天越被齐倾墨这无根无萍的恨彻底激怒,就因为这种毫无理由的恨意,他落得惨败,败于这个女人之手,这简直是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萧天越,胜者为王败者寇,我原本还当你是个枭雄,哪成想不过是个狗熊!”齐倾墨嘲笑一声,萧天越此时骂的这些话跟之前姚梦齐倾人之流,有何区别?
“死,我也拉着你同归于尽!”
萧天越此时终于露出他本来面目中的凶狠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疯了似地冲齐倾墨冲撞过来,力道大得骇人,齐倾墨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带起的阵阵风声。
但齐倾墨不避不闪,只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他,像看着一个愚昧的死人。柳安之带来的人,拳头有力的砸在萧天越的鼻子上,那里瞬时塌陷!
“这人已经疯了,我们回去吧。”柳安之心有余悸,他一向知道齐倾墨心狠手辣,绝非善类。但他不知道原来齐倾墨彻底冷漠起来,有一种看轻天下生灵的残忍,似乎死亡在她眼里看来,是一件美好的事,而这美好,她并不想赠予萧天越。
不然,早在天牢之时,她就可以将萧天越杀了。
齐倾墨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萧天越,似乎不愿意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痛苦的神情,享受着他的每一次绝望,突然淡淡地说道:“柳安之。”
“你要我做什么?”柳安之的声音近乎带着某种卑微的乞求,除了死之外,他会答应齐倾墨的任何事,哪怕他再不愿意,也会去做。如果不是他还必须活着完成某些事,便是叫他去死,他也愿意。
这是他欠齐倾墨的。
“将他毒哑,养好他的身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让他活到青沂国。”齐倾墨的话令人觉得如此的不可思议。
柳安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挣扎,他带来的人都是殷笑闻的,将一个敌国的旧太子带入青沂国,这不是小事,而且,萧天越与殷笑闻有着莫大的渊源,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些手下,只怕不会同意。
但那丝挣扎也只是一闪便不见了,他点头,同意。
齐倾墨走了两步,站定,转过身来古怪地看着柳安之:“皇帝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她突然想起,柳安之往日在宫里万分受宠,敢给丰城任何官员脸色看,就算是当年仍在太子之位的萧天越,也奈何不得柳安之半分。当时的柳安之与萧遥两人,可谓是除了皇帝之外,最目中无人的两位了。
就算是柳安之医术盖世,深得皇帝宠信,也没可能仅仅因为医术,就敢如此张狂放肆。
果然,柳安之低头苦笑:“柳族和凤血环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临澜,青沂,宣摇这三国中的皇族重要人物都是知晓的。临澜国的皇帝,一直想让我说出凤血环的秘密,所以对我自然十分客气。”
“原来如此。”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