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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宋斐斐就出现在餐厅里,阮珊冲她摆了摆手她便走过来坐下:“什么情况啊?你被放鸽子了?”
“对啊,”阮珊咬牙切齿,“邵然下午的时候让我放学后在这里等他,我都等他两三个小时了,马上就等成望夫石了,算了,我们吃。”
那顿饭吃到十点钟结束,阮珊也没有接到邵然一个电话。她与宋斐斐都喝了点红酒,有些微醺,打车回去之后发现邵然还没有回来,又继续打他的电话,那边依旧是一成不变的“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温柔女声。
她又急又气,也不知道该询问谁,这是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度过的夜晚,一整夜都在胡思乱想,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没有一秒钟睡得安稳。
她与邵然失去联系,整整有三天。三天里邵然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也没有给她打回来一个电话。他三天没有回来,阮珊像是一只困兽一样,在房间里万分焦躁,电话一秒钟不离手,从这个房间转到那个房间,脑海中被各种不好的念头塞满。
三天,她没有心思吃饭,也没有心思睡觉,就好似失去水分的植物,整个人恹恹的。
也就是这三天,她在心里感受到对他强烈的扑面而来的爱,阮珊在心底埋怨着自己的无用,几乎到了恨自己的境地。他们居住在一起的这些看上去稀疏平常的日日夜夜里,爱早已深入骨髓,成为自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三天之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传来敲门声,阮珊光着脚飞快地从沙发上跳下去开门,胸膛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是邵然,一定是邵然,她在心里这样思忖,而后伸手打开门,眼前站着的,是许嘉伦。
“阮珊,邵然让我来接你,你换好衣服。”他的语气不似平时轻松随意,带着凝重的味道。
“邵然,邵然怎么了?”阮珊靠在门边,怔怔地问道。
“邵然没事,是邵叔出事了,抢救三天了,还在昏迷,刚刚转院回来。邵然走不开,又放心不下你,就让我带你过去。”
“好,好,我现在就换衣服过去。”阮珊冲进卧室,随便找了套T恤短裤穿上,将乱糟糟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好了,走吧。”
3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极其压抑,阮珊呆呆地看着窗外滂沱得似乎要把整个城市都湮没的大雨。许嘉伦也没有说话,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香烟。
在当地最负盛名的那家医院门口停下,阮珊跟在许嘉伦的身后上了电梯,电梯门刚一打开,阮珊的眼睛便捕捉到了站在走廊中间正和护士交谈着的邵然。他大抵三日没有合眼睡觉,也没有吃过一顿饭,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
阮珊知道此刻的他需要的不是自己的眼泪,而是陪伴和鼓励,她在踏出电梯门的那一刻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留着脸上一个笑容,走过去在邵然面前站住。
“阿阮。”邵然转过头看向她,在他伸出手臂拥抱她的时候,三天里她所有的猜忌和不快全部烟消云散。他轻轻喊出她的名字,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阮珊后来陪他去病房里看邵父,邵父尚未脱离危险期,手术之后只有过不到两个小时的清醒时间,之后就是半昏迷的状态,氧气和输液轮番上阵支撑着生命。
“会好起来的,邵叔叔会好起来的。”阮珊拉住邵然那有些冰凉的手。
邵父倒下了,但偌大的一个邵氏企业还是要运作下去,这个道理,许嘉伦明白,邵然也明白。
家里的保姆被安排进了专属病房照顾,他们又请了个高级医护人员。邵然从医院回去之后在家里略作休息,便回到了公司。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的是被遗忘的手机,上面有数不清的未接来电,除了一些生意上的联络伙伴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阮珊打来的,想着自己在外省的那几天阮珊联系不上自己是如何心急如焚,邵然的心里不禁有些自责。然而这份自责并未持续太久,便有经理敲门进来,汇报公司这几日的情况。
邵然认真地听着,而后联系财务处的负责人将公司近几年的全部报表都送到办公室,虽然在公司也已经上班许久,但公司的核心部分一直都还是邵父掌控,邵然知道目前自己必须掌握公司的全部情况,为所有可能出现的困境做好万全的准备。
整个下午他都在公司研究那一沓财务报表,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这些年公司在外看上去是风光无限,实际上已经不堪重负,内部亏损严重,再加上邵父的登山出事被许多媒体添油加醋大肆报道,一些报刊甚至打出了“邵氏企业气数已尽”这样的标题,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说有几家公司可能会考虑对其进行收购兼并。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家里对着一桌子已经可以打到八十分的饭菜发呆的阮珊叹了口气,估摸着邵然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吃晚饭了,只好自己动起筷子先吃,夹了两口嘴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索性站起来把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邵然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每晚都是很晚才回来,洗漱一番便往床上一躺睡下,有时候连衣服都忘了脱,阮珊知道他最近面临很多事情,压力重重,人也疲惫,可难免还是会感到委屈。
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阮珊站起身来走到卧室,打开卧室的衣柜把脑袋探进去在里面翻了一圈,最后把一个都没有拆开过的包装袋拿了出来。
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宋斐斐神秘兮兮送给自己的礼物,说是一件睡衣,阮珊当时拆开一看立即傻了眼,当即惊呼了一句:“你确定这是可以穿的吗?”
是黑色的两件套,上衣是黑色的裹胸样式,材质是几近透明的薄纱,只有胸口处用玫红色和墨绿色的线绣着两朵牡丹花,下面与其说是内裤,不如说是几根随意交织在一起的线,阮珊惊呼一声之后宋斐斐便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还真是没有情趣,我可是花九百多买下来送给你的,你爱要不要。”
“要要,斐斐送我什么我都喜欢。”阮珊嬉皮笑脸地把睡衣装进了包装袋里。
宋斐斐得意扬扬:“好好留着,早晚用得上的。”
在阮珊看来,现在就是一个用得上的时刻,换好之后的她走进卫生间的镜子前,只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的两颊便红了起来,冷静了两秒钟之后又拿出睫毛膏刷了刷睫毛,再拿出口红涂了一个大红唇,然后想起了那瓶香水。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后,在手腕处喷了一点,而后整个人便既忐忑又期待地半躺在床上等着邵然回来。
墙上的挂钟从九点指向十点,又从十点指向十一点,再从十一点指向十一点半,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阮珊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邵然的电话,尽管方才一再告诉自己要体谅要大度,可电话接通之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到底还回不回来?”
那边的邵然正对着一堆数据看到纠结处,被阮珊这么一问,内心压抑的火气不知怎么就忽然被点燃:“我不回去了,在忙。”
言罢他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床上的阮珊气急,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便整个人埋头扎进了被窝里。五分钟后,愤恨的情绪消退,便只剩下委屈,抓着床头上的一盒纸巾,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
哭累了之后的阮珊大抵是迷迷糊糊睡着了,邵然那夜有没有回来她并没有明朗的印象,依稀只觉得深夜里有人从背后环着她的腰,她呢喃着迷迷糊糊地翻身,便有温热的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然而从卧室出来准备去洗漱的时候,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小米粥、面包片和白鸡蛋,想必是邵然清晨离开时给自己留下的早餐。
她便咧开嘴笑了笑。索性也不老是一颗心系在邵然身上,一边在为着快要到来的毕业论文的开题做准备,另一边阮珊也在继续着她一时兴起的网络小说的写作,写累了就对着菜谱煲汤。邵父苏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阮珊索性提着自己煲好的汤去医院看他,他昏迷不能喝的时候就和保姆医护分享一下,能喝的时候就让他尝上两口,倒也欣慰极了。
某次在病房盛汤给医护人员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熟悉却不想听到的声音:“给我也尝尝吧。”
阮珊回过头看,眼前站着的是许嘉伦。
阮珊还是不喜欢他这个人,总觉得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她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饭盒示意给他看:“没有了。”
“一起吃个饭吧。”许嘉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
“不用了,”阮珊拿起椅子上的包,“我要走了。”
靠着门站着的许嘉伦在她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微扬:“你用了香水。”
“关你什么事?”阮珊白了他一眼,想把手挣脱开来,正欲抬脚跑开的时候他的脸凑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公司现在一团乱麻,够邵然忙活的,如果他没空陪你的话,记得还有我呢……”
“自恋狂,谁要你陪。”尽管邵父在昏迷,阮珊还是怕这样的闹剧会吵到他,于是压低声音骂了一句,便大踏步离开。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许嘉伦所说的他可能没时间陪你,的确是真的。
酷暑的某天韩炜约过阮珊一次,能与老朋友见面,阮珊极其开心,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个多月,阮珊见到韩炜便惊呼:“你成熟多了。”韩炜则把阮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是不是被邵然虐待啊,怎么瘦成了皮包骨?”
“哪有哪有,我在减肥。”阮珊嘻嘻哈哈地说道。
市区虽是酷暑,山里却很阴凉,两人相约爬山,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光影,有六七个穿着校服的年轻男孩女孩结伴跑过,留下清脆的笑声,邵然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一点的阮珊的背影,有些微微发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年他们都还只有十二三岁,他背着她走过一段洒满月光的山路的场景。
是那次她和几个小伙伴约好爬山,来喊韩炜的时候韩炜撇了撇嘴:“我才不去呢,我正在打游戏。”她听罢便生气地跑开。
然而那天很晚他都没见她回来,便放下手中的碗筷去和她一起的一个女孩那里打听,才知道原来登山时她和大家走散了,大家都以为她已经自己回家了,便也都没有在意。
韩炜一听便焦急起来,从家里拿了支手电筒便跑了出去。深夜的山林带着憧憧的树影,和同龄男孩相比,他算不上胆大,然而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勇气,能带着一支手电筒独自上山,大声喊着阮珊的名字。
后来他听到了不远处她的回应,顺着声音走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她。她的脸蛋脏兮兮的,在手电筒的亮光中,仰着脸对他笑。
他心里又喜又气,皱着眉头训斥她:“你还笑得出来,要把人吓死了知道不?快站起来回家。”
她吸了吸鼻子,笑意换成可怜巴巴的眼神:“我扭到脚了,动不了。”
他这才明白她为何坐在这里,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真拿你没办法,上来,我背着你走。”
那一段山路寂静,只有月亮的清辉洒在周围,韩炜一路上沉默地走着,没有说一句话,心底却充斥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情感。后来把阮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