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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清醒!
不然某人就打算上明日头条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自我暗示起了作用,她确实没完全睡着。
睡梦里,有道温温凉凉的男声从远山上传来,如暖玉轻击,带着安定人心的平和力,开始说着长长一段故事。
他讲他的童年,每天被各奥赛班、兴趣班排满,赶完这场赶下场。
他讲他父母幸福和睦,相敬如宾数十年,是所有亲朋好友中的绝佳典范。
……
他讲他中考结束后,家里的主角便换了个彻底,只剩下他和他父亲还是最初的人。或者说,他父亲也由身到心,脱胎换骨,升华成了别人的父亲。
他讲……
讲话人的语气冷静轻缓,简直平淡得过份,若不是偶尔在不该停顿处,有过停顿,那他就真的是个十分合格的局外人了。
正因如此,林落越听,心里就越难受,眼眶渐渐浮上汽水,湿了眼睫。
许赐正说着时,睡着的林落也慢慢离开他肩,问了句:“那他父亲喜欢过他吗?”
若是喜欢,又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小时候应该是有的吧。”许赐陷入了追忆,嘴角浮现一抹满足而又孩子气的笑容,倏而想到什么,他敛了敛笑意,低低道:“可能,就连这个都是他装出的假象。”
林落纠结一会,忐忑问:“那你昨晚回家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昨天收到成绩的短信了,看见后,他就问了我一句话。”说到这,他看了林落一眼:“问我是不是抄别人的。”
“否则,我成绩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大。”
林落呐呐,就那样一直呆呆地看着他。
其实许赐话没说完,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赵粒给许儒单独打了电话,言明他是为了个女孩子,才放弃了去火箭班的机会。
在许儒眼里,他许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穷凶恶极的混混,抽烟、喝酒、逃课、打架、成绩差,仿佛世界上所有坏事都有他贡献的一份力。
现在再听赵粒如此说,许儒在断定他抄袭的同时,又更加坚定不移地认为他小小年纪就在外面乱搞。
这才导致他们矛盾进一步升级。
当然,这些事,他是不会告诉林落的。她根本连他喜欢她都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她也根本不用为这件事承担什么。
没了她,他们间的矛盾依旧存在,只增不少。
良久,林落才慢慢张口:“……那你,是怎么想的?”
许赐轻笑了一声:“不在意了。”
无数次的吵吵闹闹,他哪怕对许儒有再多的渴望,有再多的期待,都只能随着许儒的视而不见,在时光里渐渐湮灭,直到再也找不见。
就像昨晚,许儒照着手机念出他分数的那刻,他居然还会心存期待,妄想着许儒会夸奖自己,妄想着许儒的一声软话。
妄想着,只要许儒能跟他道句歉,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真心真意跟他母亲道句歉,那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事,他都会原谅他。
毕竟,这是他父亲啊,至亲亲人。
可后来,他的最后一丝忍耐与期盼,换来的却是许儒理直气壮地朝他扔出茶杯,又无比做作地讲着“我真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
现在想来,实在可笑得紧。
月色渐沉,少年面庞似乎也被拢上一层霜,结着化不去的冰。
整个人散发出的寂寥,比夜色还甚。
林落瞧着瞧着,心里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她看着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又陷入无尽落寞的许赐。
她忽然很想抱他一下。
想告诉他,他还有朋友,有很多好兄弟。想告诉他,他们都很关心他,很在意他。
许赐抽回思绪时,才发现林落两眼泛着水光,一闪一闪地盯着自己。
“许赐……”
许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替我难过。”
他是真的看清了,也死心了。
“不!”林落打断他。
她神情更激动了,一把抓过许赐手腕,双手扣住他的掌心,紧紧的。
手背传来她肌肤的温软触感,令许赐产生些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林落双眸直直对上他,一字一句:“许赐,我突然发现……”
许赐背脊蓦地一挺,呼吸都抑制了好几秒。
他忽然有些紧张怎么办?
“我发现,我实在是太幸福了,原来我爸爸妈妈对我真的好好,我好感动啊,呜呜呜……”
许赐:“……”
踏马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她寻找幸福感的吗?!
说完,林落就猛地扑向许赐,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眼泪一把一把流。
“话说了,你怎么能有这样的爸爸,呜呜呜,你家里人怎么能对你那么坏。”
“别怕,你还有我们,以后我帮你欺负回去!”
“还有啊,原来我爸妈对我这么好哪。”
“感谢我爸妈的多年不打之恩。”
“嘤嘤嘤,我好感动啊。”
许赐只觉脖颈被她钳锢得简直喘不过气,再配上她讲出的“人话”,心头顿时堵了口瘀血,就要喷出。
“哥们,咱能先把眼泪擦干吗?”
“不能!让我哭!呜呜呜呜呜呜……”
林落边哭,还边在他衣服蹭眼泪,凉凉的脸部肌肤,时不时擦过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温温热热的呼吸气息,尽数扑在他脖子。
因方才她猛地朝他扑来,许赐便下意识接住了她,只粗略隔着两层薄薄衣料抱着她腰,都能感受到它很细,很软。
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又若有若无撩进他鼻翼。
时间越长,他心头聚着的火就越燃,越热,却又只能被他止于喉间。
于是他抬头默默赏月。
月黑风高,繁星闪烁。
这个夜晚,他妈要命。
*
终于在许赐的耐性耗到极限之时,林落才抬起头,两眼还湿漉漉的。
脸颊两侧却没有了泪痕。
她抽噎了一声,瓮声瓮气说:“我擦干了。”
“……老子是让你这样擦的嘛?!”
林落眨着雾气冲冲的双眼,正直的望着他:“你也没说不能啊。”
“……”
她以朦胧眼神去看世界,只觉一片模糊,于是她便自然而然,无视了许赐已是黑红交加的脸。
她慢慢攥紧手心的拳头,定定地拍拍胸脯,瞧着他,十分认真道:“你放心,以后我来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来一个我杀一对,来两个我杀四个!”
许赐:哥……求问那多杀的两人是谁…
林落慷慨激昂说完这番话,结果发现,自己居然久久得不到对方回应。
她尴尬地卡壳两秒。
待想到什么,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奇问:“那个,你今晚住哪啊?”
依许赐的性格,他今晚肯定是不会再回去的了,那住处就成了问题。
许赐又沉默了,想了想,他说:“酒店?”
“可以啊!”林落琢磨了会,继续问:“那你带身份证了吗?”
许赐这回沉默得更久了,他复而抬头,径直对上林落满是关切的眼神,慢慢说:“没有。”
出门太急,他就带了个手机走了。
林落笑容僵硬半秒:“没事没事,只要还有钱就行。”
“可是。”许赐把手机拿出来,示范给她看:“我手机也没电了啊。”
怕她不理解,他补充说:“我钱包也在家里。”
意思就是,他身无分文了,还穷得个叮当响。
“……”
你怎么就不把脑子落家里呢!!!
许赐瞧见她紧紧捂住口袋的动作,心里慢慢有了些猜测,他装作全没看见的模样,压着笑问。
“你带身份证了吗?”
”你有钱吗?”
第50章
林落死死捂住兜; 满脸痛不欲绝。
她没带身份证!
她没有钱!
许赐也没想真用林落钱,不过是逗她玩而已。但瞧见她这副要生要死的模样,他还是…
想把她拽过来; 狠狠揍一顿!
他那么多天的奶茶; 都喂了狗了!
于是乎; 许赐屈指,照着她脑门就敲下一个爆栗; 毫不留情。
林落没半点防备,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便实打实地挨了。
“哎哟。”她捂住额头,怒瞪他:“好心没好报。”
说着,林落还继续揉捏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大呼“痛死了”。
刚刚的力度; 许赐自己是知道的; 看了一会儿,见她神情也不像是作假,他才凑过去:“把手拿开; 我看看。”
林落这才不情不愿,慢慢挪开了手。眼看着许赐逐渐逼近的脸,她眼神一亮; 迅速抬腿; 朝他踢去。
所幸许赐早有准备; 对她的“小人”姿态也摸得个七七八八。
她刚动作时; 他就自己主动地缩回了头,撑着长椅,蓦地离她坐远了一步。
故而,赵天辰三人兴致冲冲赶到的瞬间,瞧见的便是,林落一脚将许赐踢到了长椅尽头。
而许赐脸上,却还带着志得意满柔情似水的笑意。
三人:大佬的情趣,我们凡人can’t get!
顿了顿,他们才分别喊:“赐哥。”
林落抬到半空中的腿僵了半秒,好在她脸皮厚,也就装作无比自然而然,放了下来。
许赐听见,倒是不见半分尴尬,林落的鞋底一走,他就坐直了身,朝他们三人点了点头。
林落冲许赐冷哼了一声,刚刚真实情况如何,他本人是再清楚不过。
他阴了她。
林落继而撇头,望向面目呆滞的三人,她疑惑问:“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
在她带着许赐来擦药时,她就把定位发群里了,按理说,过了这么久,他们早该到了啊。
为了让你们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啊…
赵天辰是个明白人,他只在心里默默想着,却不会说出来。
但唐时就不一样了,他张口就回:“我们……”
一直都在广场附近的雕像后面啊。
赵天辰与江岸两人相视一眼,突然一左一右搭过唐时肩,狠掐了一把。
唐时没来得及吐出的字眼,一刹那间,便转化为一道抽气声。
赵天辰扯动嘴皮子,笑着解释:“本来想打车来的,偏偏路上堵车了,我们就只好跑着来了。”
江岸又警告地盯了唐时两眼,附和:“没错没错,这里实在太远了。”
饶是唐时再实诚,都隐隐察觉到自己差点就要说错话了,于是他忙不迭紧紧闭上了嘴,再也不说了。
林落饶有兴致地瞅着三人,只见他们面上具是清清爽爽,没半丝汗液,连发型都不带乱的。
这个步,跑得很快嘛!
想了想,她转而问道:“你们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的。”
赵天辰下意识接话。
说完,他就感到对面忽地飘来道道腊月白雪,带着冷冽刺骨的寒风。
刮得他心下一个咯噔。
林落笑了笑:“那就好,那等下就你们带他去酒店吧。”
依平时来看,赵天辰也是个出手大方的,想必家里条件还可以,所以她就没问他有没有钱之类话了。
听闻这茬,赵天辰才明白那如刀的眼神是从何而来。
若他当时说没带,那林落再一借,这一来一往间,关系不就更好了?
迫于先前已经承认,赵天辰便只好回:“好的,那等下就用我的。”
一行五人商量完毕,还是决定先送林落回家,再转头去学校附近的酒店。
由于江岸家里这学期对他管得越发严,他就自己单独打车走了,其余四人则正好坐满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