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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清他们二人侧脸,郝琬琬偏着头,一板一眼的说的格外认真。
唐时亦是认真听着,脸上还带着一贯的傻笑。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林落本就是心理作祟,想问问唐时能不能帮她抄抄,毕竟,她一个人,实在是写不完。
最关键的还是,当同桌的期间,她发现……唐时写字速度简直飞得起。
除了啥也看不清之外。
恰好,她手养伤那段期间,也是她被老师们点名批评最多的时候。
林落同学是哪位?
原来是你啊。
一个女孩子的字,怎么可以潦草得看都看不清哦。
……
就那阵短短时日,她成了各科老师心里挥都挥不去的阴影。
哎。
她抬头重新看向二人。
还是算了吧,她自己回去抄吧。
至少她好好写写,还是能瞧得出是个人写的。
林落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就立马开动那本厚厚的生物复习资料了。
这本书在她来转校之前,其他同学就早写了大半本,先前那段时间,她大多钻研的都是理数化。
撇开生物难记不说,首要一点是,其他三科好提分,只要理解了还会做,那就容易得分。
不像生物,本身占理综的比例不大,且要记忆的知识点多,还容易混淆。
所以说,她这本书,除了靠后面的纸张,前面几乎都是白的。
林落这一专心做题,就是铁定心无旁骛,不会再讲话了。
世界便就此安静下来。
这让习惯了她神神叨叨的许赐,感到颇不习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好几次转头看去,都看见她在奋力写作业,但偏偏,她那一页几乎没怎么翻过。
什么题目……要写这么久?
按捺不住好奇,许赐凑过去瞄了眼。
这才发现,她握笔的姿势格外僵硬,下笔时,更是诡异地一笔一划,许久才落到纸面。
然而这字,依旧不算工整。
“你在干嘛啊?怎么不写快点?”
许赐是见过她的字的,也见她写过,不快,但也不至于慢成这样。
林落一心一意埋在了字堆堆里,话没过脑,下意识就回说。
“生物老师嫌我成绩差,让我把这些题目都给做完,语文老师嫌我字写得难看,让我去练字帖,所以我就想,干脆把这两个合二为一,一起练得了……”
她话还没说完,许赐就甚是配合地笑出了声,再仔细地瞅了好几眼,意味深长说:“你的字,的确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林落:……
听着旁边那人嘲讽的笑声愈演愈烈,她没好气地伸腿,想踹他一脚,结果却被他以更快速的速度躲开了。
本还想给他补上,但想了想她巨大的任务量,她又果断把那口气憋了回去。
来日方长,不气不气。
于是乎,除了一日的基本需求,在空下来的时间里,林落就基本在写生物题了。
如纪薇所说,她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了,没人逼,她就闲庭信步,慢慢玩着慢慢学。
倘若有人逼,那她也能往课桌那一坐,安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学习。
这样努力练字兼做题的林落,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两人开视频。
许赐决定要搬出家时,同时也坚定了要进一步提高成绩的想法,于是两人又继续开始从前的开视频,约学习了。
时针不知不觉,就划过十二点。
林落设置的提醒闹铃准时响起。
她顿住笔,抬眼望向屏幕里的那人,他手间的笔在纸上翩然划过,精神依旧抖擞。
想必是习惯这个点的了。
想问他是否要睡觉的话,就此卡在嘴边。
她刚低下头,许赐就抬起了头:“是不是想睡了?”
林落本想摇头,却又转而点头:“没有……我就是抬头看看你困没。”
做生物题做久了,倒也发现了其中的乐趣,尤其是看过教科书和例题后,能做出以前不会的题目,有种成就感。
对方轻笑了一声:“困了就去睡吧,我是习惯了才不困。”
林落埋着头,低道:“没事,我也不困。”
“好,那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就去睡觉。”
林落只低头做着题,没回了。
又过了数十分钟,手机里猝不及防间响起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你今天,穿的是校服吧?”
许赐抬眸。
“嗯,觉得我们学校的校服也还不错,挺好看的,就穿上了。”
林落怪异地瞅向对面的许赐,犹记得她当初问他为何总不穿校服时,他颇有些嫌弃说“不想穿,校服又丑又幼稚。”
怎么,这过了段时间,他校服还突然变美了不成?
许赐不自然地躲开她的目光,沉下声:“时间不多了,赶紧做题吧。”
林落扫了眼时间,的确挺晚了,她也就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
许赐暗舒了口气。
他不过是前段时间走在路上,听闻几个小女孩叽叽喳喳讨论:
“欸,你怎么现在在教室里都不脱校服了啊?”
“……就是突然觉得校服好看了呗。”
“少骗我,这校服从来就没变过样,更何况,你不是嫌弃它不好看吗?”
“那、我偷偷告诉你…”
“你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因为这样的话,我跟那人就相当于是每天都穿情侣装了啊…”
“好啊你,我要向老班举报!”
……
那两人音量没刻意压低,凑巧他经过,就全部入了他的耳,本也没放在心上。
也不知怎么的,他回家收拾衣服时,看到被堆在衣柜角落的蓝白相间校服,他眼前突然浮现起出一抹高挑纤细的人影,似阳而笑。
他鬼事神差地将它们装进了行李箱。
又抱着新鲜的态度,立马穿了一回。
结果发现……还真的挺好看?
**
许赐在第三天的中午,才收到先前网吧那群人问人问到一中来的消息。
“赐哥,他们那帮人啊,还放狠话说。”唐时有模有样地学:“老子明天啊,就带人去搞你们学校那个许赐,你们啊,让他最近在外面给我小心点了。”
听着,许赐却心情极好的笑了笑。
他还正想着这群人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呢。这要不来,他上哪去找人给林落冒充去。
“你去跟他们‘不小心地’透露下,就说。”许赐想了会,想到明天恰好是周五,“明天我会留在学校里搞大扫除,要待到很久才出校门。”
唐时应承下来,复而不解问:“赐哥,那帮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什么时候碰上的啊?”
“时间有点久了,我也不太记得了。”
“记不得那就算啦,赐哥,我现在就去跟他们透露透露。”
“好,你自己小心点。”
唐时笑得憨厚:“放心吧,说起这些事,我最擅长了。”
许赐放心地点点头。
正是由于唐时长得正气阳光,笑容憨厚里,又透着无害,故而容易使人对他第一印象就不错,容易获取人的信任度。
唐时虽然在其他方面不擅长,但在这方面,论起演戏迷糊敌人来,那可是个中好手。
唐时激动地转身后,却倏而想到什么,自言自语喃道:“奇怪了,那帮人,居然过这么久才来找茬?”
闻言,许赐脚步蓦地一滞。
没过多久,唐时又再次返回教室门口,搓着手掌,兴奋说:“赐哥,他们那群人已经相信了,说是明天下午放学后,他们就来找你。”
“好,你提前跟我们的人提前说一下。”
“没问题!”
许赐掉头回教室时,林落还在题了,慢慢吞吞,一笔一划的。
正是午休时间,大部分同学都趴桌上休息了,唯余呼呼风扇和翻页声。
许赐压低了声量:“林落。”
林落继续做题,无言语。
“还记得上次那帮人吗?就是网吧里那些人。”
“他们明天下午放学后来。”
说了好几句,林落都没回。
也不知是太过专注学习了不想搭理,还是压根没听见。
许赐突然想起,自林落认真学习以来,话简直少得可怕。
一句话总结:她话也不说了,觉也不睡了,人也冷漠了。
他开始还想着,她兴许是最初的一两天里,兴致上头,才这么拼,但随着一日日过去,他只瞧见她越来越精神,浑身上下像是打满了鸡血。
想必,她是真的想实打实地写,好好解决掉这科。
但照她这种写字速度,又不知写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更何况,她已经好久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了。
许赐看着她说:“林落,要不我帮你写些吧,你……”
话没说完,林落就转头了,两眼放光地瞅着他:“好!”
她等这句话,等好久了!
你刻苦学习的态度,认真的吗?!
见许赐抿唇不答,林落就笑嘻嘻地推过生物复习书:“嘿嘿嘿,你就帮我写一下吧,我手真的快要废了。”
说着,她还把右手因长久握笔,而压扁的痕印给他看。
指腹中央的细皮被挤至一侧,隐隐还凹陷下去,有些触目。
许赐瞅了眼,继而又扫到她眼睛下方的淡黑,终是无奈:“好,我帮你写。”
“就知道你最好了!!!”
饶是清楚她不过是一时口快之言,但许赐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
待他冷静下来,“那我之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不!我没听见!”
许赐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倒也没跟她太计较。
他径直拿过她的书,接着她原来停顿的地方继续写。
林落好奇地凑过去,他的字体介于行书与草书之间,既有行书流畅的行云流水,亦有草书的随性洒脱,字迹苍遒有力,却正好属于能让人能辨得出的字。
再多半分就过于潦草,不适合考试,再少半分就过于刻板,没个人风格。
林落看痴了一会儿。
她别扭的“端正”字体,在他的烘托下,显得像小学生写的一样。
她瞧着那一瞬间便被写完的一排字,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开口:“不对不对,你的字太有特色了,班主任她肯定认得出!”
许赐无声一叹:“那你还想怎样?”
他的这本书,他都没动笔。
“写正楷!要一笔一划写!”
哪怕他们两字迹还是不同,但至少可以理解为是她的字进步了。
林落说完,才发现许赐用一种“老子很给你脸了”的眼神睨她。
她立马拍拍胸脯,十分上道地咧嘴笑:“你放心吧!不就是明天那帮人要来嘛,我跟他们打,你替我写作业就是。”
想了想,她还补充:“还有啊,我绝对让他们打不到你!”
许赐听得哭笑不得,也懒得再理她,只复而低头,将原先那一排给划死,直到看不出原来的笔迹,他才一笔一划地动笔。
林落偷偷瞄了好几眼,不得不说,许赐学什么像什么,一撇一捺间,比她的字要好看得太多。
见他慢慢沉入其中了,林落就趁着下课时间,十分狗腿地替他杯子装了杯水。
许赐抬眸淡瞥了眼,抿着的唇角微松了松。
在给林落写作业时,许赐也给赵天辰几人发了消息,让他们明日下午放学后记得别走,再顺便带本书在手上。
群里一阵幽灵省略号飘过。
几人商量得差不多后,就将注意事项告诉了其他所有人。
*
于是乎,在众人的翘首以待中,很快就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