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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琪的心如今只能用冰冷来形容了,是谁如此狠心,是谁如此善于心计,还有最后那一道指挥,又是谁发出的。
疑问越来越多的向他袭来,他觉得脑海中被错综复杂的问题纠缠着,每挥一剑,他的心里便烦糙一分。
当对面的士兵被他杀的同样体无完肤之际,他的心才平静了一些。一道白光闪现,直接朝司马琪的腿部扫来,司马琪双腿一抬,一个漂亮的翻身,躲开了那些攻击。
刚刚抬腿飞身躲开之际,而他的左肩处,却也重重的受了一剑,鲜血如喷泉一般,直接喷涌而出,在雪白世界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一掌拍飞袭击之人,自己也因受伤,脚下有些不稳,而连连后退。可当他看清袭击他的人时,心猛地往下一沉,终于明白,为何没有他的命令对面的士兵也直接冲向了敌军,原来一切皆是因为他。
对面的身影一闪,连连数退几步,待身形站稳之际,嘴角上扬,脸上一抹邪笑瞬间布满整张面孔,显得格外的叫人想扁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琪的手下副将,曾经是他的得力将士,更是他的心腹,如今他这般对他,不但把他们的士兵带入这块危险之地,刚才还向他出手,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司马琪手指一抬,对着左肩处连点了数下,刚才还喷涌的血水,在司马琪点了穴道之后,终于停止了再往外冒。
右手握住长剑,手指一摆,银光立时闪现,修长的身形在寒风中如一尊不倒的神像,虽显得有些单薄,却不失他该有的霸气。
寒风毅然在吹,肆意的吹拂着他的脸,他的发,却吹不走他的身影。
一双眼睛盯着前方的副将,有惊异,有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愤怒。
“为何会如此,原来你一直是奸细?”
虽然事实已然摆在面前,可司马琪仍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对面的副将否认他是奸细这番说法,可越是这样希望,而事实却越是叫人难以接受。
副将的脚在雪中画出一条横线,像是与他司马琪划清界限一般,而嘴中说出的话,更是叫司马琪备受打击。
“奸细?你说的没错,我一直是大食安插在泗水的奸细。其实司马将军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如若你愿意归顺我大食,我会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放你一马,荣华富贵也随手可得,不知将军可否愿意?”
心里猛然一紧,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是奸细,那以前的那些兄弟情深,那些并肩作战的场面,都是演戏,还是说只是事先的一场铺垫?
司马琪来不及过多的想法,因为地上躺的是他的兄弟,而身边在他周身保护他的同样是他浴血奋战的战士。如今他不但没能保护好他们,还因为他的失误,以至于许多年轻的生命都牺牲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是他的错,这种错,一次变已经足够。
司马琪长剑一挥,直指前方,话却是与身后的众将士说的。
“本将军命令尔等速速带上伤员离去,山谷之事,本事我带来的,那么结局便由我来改写。”
“将军!”众将士皆是一惊,大声对着司马琪喊道。
司马琪左手一举,嘴角虽痛的一抽,可说话的气势仍是没有半点压抑。
“不必多说,此乃命令,军令如山,尔等难道连我的命令也要反抗?”
声音在山谷间久久的回荡,响彻了整个山谷之间。众将士皆是一愣,随后齐齐跪在司马琪的身后。
“啧啧…你们这是演得哪一出?苦肉计,还是兄弟情深?”对面的副将一阵挖苦道。
司马琪眼睛一扫,凛冽的气势不减当初,却是比当初还要更甚。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心死还是人死
“你对付我便是,我司马琪的人头,想必比他们要值钱许多,拿了我的人头,放了他们,对你也是有利而无害的。”
司马琪冷静的对对方说道,眼中却无一点害怕与胆怯之色。
副将先是一愣,很显然被司马琪的这种镇定的气势所压倒了,但只是短短数秒之后,复又恢复过来。
“哈哈…司马将军,你可能忘了,你们现在只是我钉板上的鱼肉,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谈这些了。至于这些人,今日便是他们的祭日,而这里便是尔等的坟场。”
副将说完,一改平素的温文尔雅,一双眼中竟是杀意,随着寒冷的气息,直逼司马琪的周身。
司马琪还来不及多加考虑,对面副将的掌风便一一向他袭来,如今左肩处已然受了重创,这种时候,他不能太过用力的使用全身的武功,虽然已经点穴,但是一但全身的功力发挥到极致,还是极有可能使他筋脉断裂,血爆当场的。
不是他司马琪怕死,不过如今数百条兄弟的命在他手上,泗水的后盾他不能给漏了,而家里更加有两孩子和妻子在等着他回去。不论是为了国家,还是家庭,他都不能轻易放弃,因为他没权利自己放弃。
副将连发数掌,都被司马琪漂亮的挡了回去,虽然气息有些粗重,手法也没了往日的灵活,不过对付他,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转眼间,他们周身的雪花便如被龙卷风吹了一般,带起一阵阵的漩涡,而他们两人就在这漩涡之上,奋力的厮打着。
就在司马琪转身之际,眼睛一扫,见副将左手腕有些使不上力,突然想起前几天他受了伤,心里一紧之间,手指如闪电一般,直接朝他的伤口处点去。
果然受伤处如今并没有好得利索,手指点到之处,立时出现了红晕,司马琪眼神一冽之间,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是敌人,不是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如此便来个痛快得好。
脚下一点,抬腿横扫向副将的腹部,副将不知司马琪会来这么一招,而左手腕刚才被他那么一击,更是疼得他直冒冷汗,如此一记扫横腿,自是完全扫在了他的身上。
感觉身体的整个重心直接往后倒去,司马琪本事武将出生,下手的力道自是不小。可见刚才的那一脚,加上对副将从始至终都是在欺骗他的感情,力道上更是加重了几分。如此一来,副将不但手腕处疼得厉害,腹部更是如在火上焚烧一般的疼痛。
想稳住自己的身形,可叹身体受挫,脚下无力,直直的就往后倒去。司马琪并没有打算如此便放了副将,一个回腿之时,手指更是灵活的直伸往副将的锁骨之处,好来个一击必中。
手指将要按住他的锁骨之时,眼前忽然一道银光闪过,司马琪放弃了伸出手掐住副将的手法。一个闪身翻转,躲开了那一阵袭击,紧接着几个士兵从对面直接冲了过来,向司马琪砍来。
司马琪脚趾连连数点,手中一道白光闪过,冲来的士兵在还没接近之时,便已经被他打在了来的路上,连一声闷哼都无,便已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司马琪由于受了重伤,刚才又奋力与副将一站,体内的能量自是消耗了不少。左肩处也由于刚才过多的运动,汩汩樱红自左肩处缓缓流出。
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在落地之时,由于脚力已然消失殆尽,如踩了浮云一般,有些蹒跚不稳。身旁的士兵见状忙上前扶住司马琪,看着他左肩处深邃的伤痕,汩汩的血水,以及那翻着白肉的伤口,男儿泪不禁夺眶而出。
“将军!”
众将士一起喊了司马琪一声,紧紧的把摇摇欲坠的司马琪抱入怀中,司马琪挣扎着从他们的怀中站起身,眼神一扫众人,眼中神色异常复杂,浓眉亦纠结在一起。
“为何还不离去,我还能抵挡,你们快回去,通知玉公子,此乃一个圈套,我想他们的大军此刻已然去偷袭了。只要我司马琪留有一口气,我就必须阻止这场偷袭。你们不能因小失大,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今日我司马琪一人的牺牲,能换来整个泗水的安定,有何不可!你们这般违抗我的命令,又是为何?”
司马琪睁开眼睛,虽然全身已经无力,左肩处也隐隐作痛,可他仍坚持着。不到最后一刻,他不能放弃,不能放弃泗水的兴亡,不能放弃众将士的生命,还有他自己的生命。
奋力一推,把围拢而来的众将士往他的身后推去,司马琪把长剑往地上一撮,顿时地上的雪花被剑气震开一个坑,而剑也稳稳的落入其中。
司马琪一手握着剑,眼睛往地方一扫,可就是这么一扫之间,他心里的所有防护,所有希望瞬间崩塌。
好像原本一个高大的山脉在眼前突然倒塌一般,已然没了心痛,有的只是疑惑、惊讶、绝望、转而愤恨。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在敌方的战马上,居然看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一个人。他认为他最放不下的一个人,他用全部生命去爱护的一个人,如今居然一双眼睛冷冽的望着他,与他投向漠然的眼神。
“夫人…”喉咙处干涩得厉害,似乎被人用烈火灼烧了一般的疼痛。眼睛不能动弹,手指握住剑柄亦不能动弹,脚下像是被人灌了铅一般。
如今脑袋中除了他娘子的那张冷眸的眼神,以及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之外,他的世界已经没了其它任何东西。
“哈哈…司马将军,本王方才不是说过,本王见你是条汉子,又用兵如神,武功盖世,为人自是没得话说。要你归顺于我大食也算是你的一种另谋出路,你却硬要与本王硬打之,如今本王无赖了,被你打怕了,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说完朝他身旁的女子望去,眼中无不是对司马琪的挑衅之意。
“面前这位女子你可曾熟悉?是否日夜为她的温柔与美貌给折服,天天在她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原本的副将如今却自称本王,而那位战马上的女子,不是他司马琪的夫人,又是何人,只是这一切又是为何?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明明中早有预谋?
脑海中快速的闪现一些画面,三年前,他征战大食,却因一次战斗,使得全军覆没,而那次战役,他现在回想起来,也并无多大的错误。而唯一的一个可能便是,他们军中出现了奸细。
前几日,他发现军中貌似有女人的身影,而这个女人的身影又似那么的熟悉。他原本要彻查之,却发现自己居然把此背影想成了自己的夫人。猛然晃神之际,他还在暗自怪自己,太过儿女私情,居然因为想念自己的夫人,而差点错怪别人。可是如今想来,一切不是他多心,而是确实是有存在。
那日夫人送他到门口,眼中神色复杂,眼中含着清泪,他却固执的以为那只是她对他的不舍,与对他的挂念,却不知那是对他多年感情的一种留念。
而与玉清风交谈之事,这么快便被他们识破,不是军中有奸细,不是他们大食的人混入军中在此浑水摸鱼,又怎么会被反将一军?
如此多的事情,如今一件件联想起来,却发觉原来都是那么的通透,而他却一直都没发现。到底是他如今头脑不太灵光,还是地然太过聪慧。到底是他太过坚信别人,还是敌人伪装的太好。
眼睛死死的盯着骏马上的人,竟然忘了是否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的问题太多了,多到他不知该先问哪一个,都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手在剑柄上握得更紧,剑柄上的那处金属握手,亦是比较坚硬,又由于他用力过大,如今依然嵌入他的手心。丝丝血迹自手掌溢出,他却浑然不知道疼痛。血顺着手掌缓缓而下,把整个剑身染成了一条条的红印。
一滴滴的血滴落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也使得那原本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