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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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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仲元抄着手道:“买月团的钱是我出的。”

    元翠绡斜睨他一眼:“你赢了我那么多,出点个又有甚么要紧?”

    话音始落,便见夏蝉双手捧了只纸包,由人群中钻出,朝他二人快步行来。

    “小娘子,尝尝这邱记的月团味道怎样?”夏蝉讨好地将一包饼递到元翠绡眼前。

    “好香。”元翠绡吸了吸鼻子,随意拈起一只问道,“甚么馅儿的?”

    夏蝉笑嘻嘻答道:“知道小娘子爱吃甜食,俱是买的糖馅儿的,有莲蓉金沙、桂花松仁,还有枣泥蜜豆的。”

    “你倒有心。”元翠绡掰了一角进嘴,嚼了两下道,“这块是桂花松仁的。”

    “先生也尝尝。”夏蝉递了一块给沈仲元,又朝元翠绡道,“小娘子,先头桥上看见的真的就是金牡丹呢,方才我与沈先生在灯市遇见他们了。”

    元翠绡面色一沉,鼓着腮帮子“噢”了一声。

    夏蝉不明就里,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道:“上回在园子里,佳蕙提到过的丁家二公子也在。小娘子你肯定猜不着罢,这位丁二爷与沈先生竟是好朋友呢。”

    “是么。”元翠绡冷冷接口,只觉嘴里的月团愈嚼愈干,竟有些难以下咽。

    “是啊。”夏蝉浑没在意一旁的沈仲元,正在朝她使眼色,兀自道,“他们去河边放水灯了。小娘子,你逛了那么久,可择到中意的?”

    “没有。”元翠绡语气生硬道。

    “小娘子是挑花了眼罢。”夏蝉不以为意道,“依我看,这水灯没甚么讲究头,放到河里都是一个样儿。”

    元翠绡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剩下的半个月团塞到夏蝉嘴里,听她“唔唔”出声,方捏了捏其脸颊道:“说了那么久,你饿不饿?”言罢,扭头朝巷口大踏步行去。

    夏蝉半抠半吐,总算没被月团噎死,嘴里得了空,继续朝着元翠绡背影叫道:“小娘子,你急着是要上哪儿?还去不去河边放水灯啦?”

    元翠绡头也不回道:“不想放了,这就去汉江观潮。”

    夏蝉探询地问向沈仲元道:“先生,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沈仲元慢条斯理嚼着月团道:“许是新酿后劲比较大罢。”

    约莫行了盏茶光景,远远便能瞧见汉江大堤。此刻人头攒动、光影喧沸,令人不禁慨叹,江潮未至,人潮已是汹涌如斯。

    三人登上堤坝,极目望去,月色皎皎、星河灿灿,江水山色,墨蓝一体。似这般雄浑磅礴之美,非是粉青河的小桥流水能及。耳边倏地传来阵阵闷雷似的声响,随即便有熟谙潮信之人放声高叫:“潮来了!潮来了!”但见水天相连之际,一条黑色素练隐隐浮动,未有多会,声势渐隆,层层叠叠的潮水似千军万马飞驰而来,一江月色迅疾被搅成流珠奔泻,在堤围不远处,逐渐形成一道一人多高的潮峰,夹杂着风雷之势滚滚而至。

    “好壮观啊!”夏蝉立在站桩旁拍手道,“小娘子,你说是不是?”

    遥想当年在杭州读书之时,亲历过有台风助阵的钱塘江大潮,是何等摧云折月之势。与之相较,眼前的汉江潮不失为一位温柔佳人了。元翠绡亦不愿扫他人兴致,点点头道:“还行罢。”

    突然,人群之中跃出个垂髫童子,边跑边喊:“来追我啊!来追我啊!”元翠绡循声看去,只见那娃儿七八岁的年纪,身形略胖,衣着鲜亮,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沿途东扑西撞,端是无礼之至。心头暗道:哪来的熊孩子……她正欲将夏蝉由站桩边拉近些,那孩童却似泥鳅一般,已然蹿至身前,嘴里还嚷着:“让开!让开!”堤坝之下,便是滔滔江水,纵有站桩维系,也是危险至极。元翠绡哪里肯让,忙张臂去拦,不想这孩童亦是刁钻得紧,嘻嘻一笑,丈着自个儿身量矮,一猫腰猛地便由她胁下钻了过去。这一钻来势汹汹,夏蝉原是背朝着江岸,闻此动静转身,冷不防被其扑了个正着。二人尖叫着便由站桩间的缝隙跌落。

    说时迟那时快,元翠绡一把拉住了夏蝉,夏蝉也一把抓住了孩童。三人仅凭单手相系,夏蝉与孩童悬于半空,元翠绡一条手臂拉着他们,另一条手臂则抱紧站桩借力,整个人跪伏在堤沿上。电光石火之际,有两道身影飞掠而至。其中一人探低身躯,攥紧了夏蝉的胳膊;另一人则站立掷出了如意绦,照孩童腰际横绕一圈,二人相顾点头,齐声道:“松手!”此刻,元翠绡已辨出身旁与她一同拉住夏蝉的正是沈仲元,不由惊魂稍定,手底一松,便放开了夏蝉。夏蝉见孩童已被绳索缚牢,知其无碍,亦是丢了手去。只听一声“起”,绳绦一抖,孩童率先被拎吊上岸,随即夏蝉也被提了上来。瞧几人转危为安,周遭凝滞的人群霎时重归活泛,击掌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看着奔流的江水,回想方才的生死一线,虽已脱离险境,元翠绡心底亦觉后怕。她翻转过身,背靠着站桩,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双眼不经意一扫,正瞥见丁兆蕙在解那熊孩子身上的绳结,骤然心便跳得厉害。

    “妹妹!怎么是你?!”

    元翠绡循声看去,只见金牡丹花容失色,牵了佳蕙正朝她匆匆而来,不禁苦笑:“是我啊,姐姐。”

    “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金牡丹蹲下身,关切地问。

    “我没事。”元翠绡转了转酸痛的手腕,用小臂撑地,欲站起身来。

    金牡丹忙唤一声“小心”,当即与佳蕙一人架住她一条胳膊,将她搀扶站定。

    再看那闯祸的孩童,此刻倒是不跑不蹦不出声,不知从哪儿得了块麻糖,正双手捧着静静舔舐。元翠绡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姑奶奶我差点儿被你吓死;夏蝉更是差点儿被你害死,丫的倒在这里吃糖压惊……登时冷哼一声,双臂平抻,甩开牡丹与佳蕙的搀扶,快步走到孩童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块,用力掷于地下。

    那孩童先前吊在空中没哭,这会子瞅见糖块被掼得四分五裂,眼看是不能吃了,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扭着身子边哭边道:“你坏!你坏!呜呜……赔我的麻糖!赔我的麻糖!”

    “嚎甚么嚎?!”元翠绡疾言厉色道,“你在路上乱跑乱撞,闯下大祸了知不知道?!你爹妈呢?谁带你出来的?!”

    孩童吓得连连后退,正撞上丁兆蕙腰际的百宝囊,痛得嘴角一扯,捂着后脑勺哭得更大声了:“你抢我的糖,还对我凶……呜呜……我,我就不告诉你……呜呜……”

    元翠绡听了更气,欺上两步,便待拽他:“小鬼头,你说不说!”

    金牡丹急忙拦住她道:“元妹妹,这孩子年幼无知,你何苦要与他置气呢?快去看看夏蝉伤得怎么样了?”

    元翠绡顿足转身,只见夏蝉一条腿蜷曲着坐在地上,满脸惊恐,不住的摇头,沈仲元蹲在她身旁,正耐心向其解释着甚么,赶忙上前问道:“夫子,如何?”

    沈仲元指着夏蝉左足道:“别处无有大碍,只是这只脚的踝关节有些移位,须及时归正方可。”

    想是脱臼了罢……元翠绡点点头道:“那还不动手?”

    “我不要!我怕疼!”夏蝉身子一抖,两行眼泪簌簌地流落下来。

    “傻丫头。”元翠绡绕到她身后,长臂一揽,箍其肩膊,又用衣袖挡住她的眼睛,连哄带吓道,“疼一下子,不就没事儿了?你拖着不治,可是要成瘸子。”

    夏蝉颤声道:“真……真的?”

    “那当然。”元翠绡朝沈仲元眨眨眼睛,“便是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夫子么?”

    沈仲元会意,当即一手按其距骨外缘,一手扳其跗骨,拇指用力一揿,只听“咔嗒”一声轻响,脚踝已是复位如初。

    “喛哟!”夏蝉惊呼一声,只觉短暂的剧痛过后,足部竟然松快多了,连忙将脚缩进裙底,红着脸道,“多谢沈先生了。”

    沈仲元摇头:“原是我陪护不周。”看一眼元翠绡又道,“幸亏你家小娘子反应够快,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夫子这话儿,我可不爱听。”元翠绡腾地起身,目光搜寻着孩童身影,“怎样才算周到了?依我看,这事儿一怪那熊孩子顽劣不堪,二怪他的父母看护不力。”倏地瞅到那娃儿正抱着丁兆蕙的大腿不放,心头邪火更盛,怒气冲冲道,“总之,不能就这么算了!”言罢,走到丁二跟前,便要拿人。

    那孩童见势不妙,求救似的晃着丁兆蕙衣襟,声气极是可怜:“大爷,不要让她抓我!”

    丁兆蕙伸手虚挡了一下,对着元翠绡道:“小娘子,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第122章 月夕放灯郎心相忘临观潮失意难平〔下〕

    元翠绡略怔,旋即指着那孩童道:“左右他家人不在身边,哪能继续由着他乱跑,我先带回府中,干干净净饿他两顿再说。”

    丁兆蕙轻笑,双颊酒涡微现:“如此甚好。”说着,一手搭上男童后心,提小鸡似的将其拎到元翠绡面前。

    孩童蹬着腿死命嚎哭:“不要!不要!我不要跟她走!”

    元翠绡未料及丁二竟是这般应对,刹那便有些恍惚,倏地,听到不远处有个女声在焦急呼唤:“炎儿!炎儿!”

    那孩童闻之一振,扯着嗓子大喊:“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的乖儿呦!急死为娘了!让让!你们都让让!”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体态肥硕的中年妇人连推带嚷,由人群中奋勇挣出。

    丁兆蕙斜出一步,挡在元翠绡身前松开手,那唤作炎儿的小子,瞬间得了神气,朝妇人飞奔而去。

    “娘!娘!”炎儿扑到妇人怀里,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指向身后,委屈地大哭,“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谁?!”妇人听他哭诉,又见其簇新的衣衫上,沾染许多尘土,只道自家孩儿受了莫大的苦楚,不由勃然大怒,脱口便骂,“谁竟这般不要脸?欺侮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也不怕挨刀子遭雷劈!”

    不待元翠绡接口,人群已是一片哗然。

    有目睹整件事经过的旁观者道:“这位大嫂,你不分缘由便责骂旁人,实为不对。令郎乱跑乱撞,落下堤坝,险些酿成大祸,要不是那边几位公子女郎襄助,你哪里还见得到自己的孩子。”

    又有人指着仍坐在地上的夏蝉道:“就是呢。你儿子把那位小娘子撞倒,害得人家腿脚都受伤了。你这当妈的,不去赔不是,反而在这里恶毒咒骂一通,倒是做得出来。”

    妇人自知理亏,可这心思蛮横之人,往往便是理再亏,嘴也不肯亏,搂定自个儿小子,强词狡辩道:“他岁数才多大点儿!谁家的男孩子不淘气呀?你家孩子就不犯错?你小时候就不犯错?就算有甚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人就不能宽宥些么?非得把小孩子唬坏了,你们就称心了!”

    人群中有人笑骂道:“兀那婆娘,脸皮也忒厚了些!”

    亦有人道:“俗言‘慈母多败儿’,今日方知悍妇更甚。”

    那妇人遭众人指摘,面上亦有些挂不住,眼光瞟过夏蝉,见她窄袖短襦,状饰寻常,孤伶伶地坐在地上,心中计量必是哪家大户的女使无疑,既是女使,又能金贵到哪去,想必主人亦是位娇滴滴的闺阁千金,人多话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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