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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啊,我不会死的。”
也许是她笑得太难看太做作了,完全不能让赤司征十郎轻松起来,他在她的身侧坐下,紧挨着她。他十分自然地顺势将她放在腿上的手拿过来放到手中,他看着他手中的手,他的掌心也是暖的,“你是在我们篮球部出事的,因此你在医院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去看你,可是醒来后的你却跟以前大不相同,在后来的观察中,我甚至觉得你有些熟悉。我开始观察你,也开始试探你,于是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我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你对东京那么执着,为什么你那么想去东京,尽管那的确是一个很令人向往的城市,可是那不是能够解释你眼中复杂感情的理由。在见到迹部景吾的时候,我就全都明白了,你向往的不是东京,而是迹部景吾。你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可是你执意加入网球部,甚至不顾一切作为队员上场,就是为了能够在球场上见到迹部景吾。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可是我都知道了。”
薄叶歌心里一惊,可是心里更多的是慌张,她现在已经不怕别人知道她喜欢迹部景吾了,当一个秘密不再被在意就已经不怕被任何人知晓了,可是在听到赤司征十郎说他都知道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惊慌。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手逃避,可是握着她的那只手稍一用力,让她挣脱不开。她慌乱之际抬起眼睛去看他,却见赤司征十郎也正看着她,唇线紧抿,眉眼里透露着凛然。
“你在逃避什么?”
“我……”
“为什么要逃避,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好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赤司征十郎说的这句话让她的心凉到了极点,纵然他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病发作的事,可是以他的细心和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要去了解她的病情,她前途未明,死亡是迟早的事而已。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能够说的话,如果再不说就真的再也没有时间了不是吗。
她一直低垂着头,赤司征十郎另一只手伸过来托着她的脸颊,把她的脸微微抬起来,他温和温润的声音就近在咫尺,“如果你还能像这样换个身体活下去还好,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到你的,可是如果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那该要怎么办。”
听到赤司征十郎这么说,薄叶歌终于是没忍住憋着的眼泪,哽咽着哭起来,“我哪知道怎么办,这么狗血的事哪能有第二回,要是下次再穿越到什么更奇怪的病的身体里面怎么办,要是我直接死了怎么办,要是我去找你你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反正都已经没忍住了,她索性让眼泪肆意流下来。他的手还托在她的脸颊下,眼泪顺着弧度落在他的掌心,他看着她如此孩子气的哭起来,竟然有些无奈的想笑了,“你来找我,赤司征十郎,会一直等着你来找到。”
'42'
薄叶歌最终没有答应跟汐留有知一起去东京给迹部景吾庆生,实在是她现在跟迹部景吾没有什么牵扯了,尽管她是跟着汐留有知去的,但是她整个人站在那一群人里面始终是别扭的。迹部景吾的生日聚会,她几乎没有错过过,她甚至可以猜到他的生日上会有哪些人,都是些他心底里认可的好友,她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在那里始终不是回事儿。
更别说她这身体是没法出远门的,昨天赤司征十郎来过,她虽然没有明说她的身体情况,但是根据赤司征十郎的反应来看,赤司征十郎也是了解得七八分了。今天一大早起来,依然是例行一大堆检查,把她折腾的够呛。
床头放着一张白纸,上面的字迹工整,笔画间隐隐展现着字迹主人人格里的霸道强势。可是在看到那一行字迹,她心里想到的只是赤司征十郎温和的笑容,眼睛里细碎的微光恍若星辰。
“你好好休息,我回东京本家,顺便给迹部道声生日快乐,听话点。”
又看了不知道第几遍,薄叶歌把纸小心翼翼地收好,生怕窗户吹进风来把它刮跑了,可惜没有什么重点的东西可以压着,她还真担心会被风刮跑。她没有手机,原先她还是埋怨着连个联络外界的工具都没有的,然而在经历了上一回大半夜进急救室抢救的痛苦经历之后,她比是都怕有什么东西危害她的小命。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薄叶歌想起来个主意,出门找到了值班的小护士,抠出了口袋里放了好久都没有什么机会买点东西的钱,拜托小护士随便帮她买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回来。小护士回来的倒是很快,把本子和笔交到了她手里就匆匆继续工作去了。
薄叶歌看着手里崭新的笔记本,粉红色猫咪的图案,少女心得让人吐血。不过她这个没有挑剔权利的人也只能内心里吐槽一下,至少可以拿起来写点什么东西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总要留点什么,我没有什么财产,就只能留点念想了。本子有点俗气,是拜托值班的小护士帮我买的,人家工作也挺忙的,匆匆出去一趟帮我买个本子,不过粉红色也挺好看的对吧。”
太久没有写字了,动笔起来感觉很别扭,似乎手指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幸好写出来的字没有丑到哪里去。她的字迹一直都挺好看的,工整严谨,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小巧别致。她记得她以前还经常被老师安排去参加什么书法比赛,看到赤司征十郎的字也这么好看,估计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可惜她好像还没有在比赛时见过他。又或者……其实是碰到过的,只不过她心大,她什么都忘了。
“现在病重了,连病房都单独分了出去,估计他们是怕八木跟我闹起来要出事,等我身体好点了再跟八木继续住下去。我挺喜欢八木的,虽然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被她带有痞气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才是吓了一跳,那时候我刚成为薄叶歌,没想到居然到了京都,还有缘再跟你成为朋友。”
“我现在依然记得我刚刚以薄叶歌的身份生活的时候,好多人都对我抱有敌意,那天上课好像是在上演讲课,老师念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别人都是冷眼看笑话的眼神,你站起来帮我解了围,没让我一个人尴尬的辩驳。不过这种小事怎么会难难倒我啦,我那天的演讲可是超级帅气的呢!”
“后来在我的努力之下改变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印象,还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前段时间夏树还来医院看望我,跟我讲了你们这学期去神奈川远足的事情,其实我超级想跟你们一起去的。到了神奈川,我还可以给你们当导游呢,我在立海大上学那段时间可是在神奈川混得不错。”
……
絮絮叨叨,想到什么写了什么,竟然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时间。手都写得有些酸痛了,但是她还是想不停的写下去,在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总觉得温暖而美好。
天气变冷以后,天也黑得早一些了,外面的空气也更冷一些,薄叶歌吃过了晚饭就回了病房,暖暖的坐在床上。例行惯例的早一次晚一次检查又开始了,薄叶歌任由他们折腾,现在她是一个特别听话懂事的病号,因为她也想再多活一段时间。最起码,要活到再次见到赤司征十郎。
薄叶歌没有手机,自从她住进来,手机这东西早就跟她无缘了。她想联系上赤司征十郎就只有拜托医生护士们,不过赤司征十郎也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护士,他想给她交代点什么事也可以通过护士的转述。有的时候他来不了,她最期待的就是给她检查身体之后,护士对她说赤司征十郎又带了什么话给她。这样维持着,也算是一种原始的方式了,却也总比相思煎熬要好些。
检查完了身体,主治医生看向她的神情有着一些复杂,他朝身侧跟他一起来检查的护士医生们低声吩咐着什么,他们听了之后也郑重的点头。她依稀听到什么多几个人值班,但是不确定听到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主治医生给她交代了几句,大致就是好好休息之类的,正要收口时看到了她放在床头的粉红色笔记本,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什么?”
薄叶歌看了一眼她写了一个下午的本子,说道:“写点日记。”
医生一听,有些恍然了然的神情,紧接着微蹙着眉头,有些严肃的说,“不要再做劳累的事情了,早点休息。”
说完,一行人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走在最末端的护士朝着薄叶歌有些暧昧的笑了笑,“赤司说他明天一早再回来,今天就在东京本家。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小男朋友了哦。”
小、小男朋友……
薄叶歌一时间被哽的不知道说什么话,尤其是护士姐姐那暧昧的笑容,让她慌乱之下想张口否认,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反应过来之后,护士姐姐也已经跟着走出了病房。
薄叶歌很是听话,乖乖地躺下了,日记也没有继续写下去。由于这房间极静,又只有她一个人住,因此她早早的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不然她一个人睡在这里还是有点怕的。
她很快就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大概是因为她今天下午写日记的时候回忆了太多的东西,大脑一下子被打开了,因而她晚上做的梦都是往事串联。她时而梦到她在自己家里吃着黑川叔做的黑椒牛排,时而梦到她在洛山打网球,时而梦到她在医院里陪着赤司阿姨,还梦到了她下课的时候跟井上夏树一起偷吃零食被赤司征十郎逮了个正着……时间线太复杂太混乱,她都无法分清楚自己到底是汐留奈奈还是薄叶歌,总觉得她们都不是自己,又觉得她们都是自己。
梦境消停了一会儿,不再像之前那样喧闹的画面了,而是苍白的颜色,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最多的颜色,那是医院的颜色。她梦到她的心脏又病发了,直接昏迷了过去,值班的护士也没法及时发现她的状况,任由她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地抽搐着。
她还梦到了迹部景吾居然来看她,见到迹部景吾走进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伸出手去触摸他,分明只是一个幻影。
为什么梦到的是迹部景吾呢?她明明……在最后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不是他啊。
梦里的时间一下子变换了,昏暗的夜晚变成了下午时分的光影里,她坐在床上,写着日记的手还在继续着。
“那天夏树来医院看我的时候,给我看了学校里的论坛,好多人都在八卦我跟你,就连夏树也打算把我们拉在一起。在跟夏树一起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挺开心的,不过我没敢表露出来,我怕被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好意思面对你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又好意思写出来了,因为你昨天也跟我说了,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今天回了东京,其实我不是很想让你去的,因为我怕万一我就在今天出了事,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我听说人死前是会看到幻觉的,会见到她最想见的人,不对……也不能说是最想见的人,应该说是执念最深的人。我要是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死了,那我好多心事都不能告诉你,那肯定是执念最深最深最最最深的。”
写到这里,握着笔的手稍一停顿,笔画的尾端晕了一团黑色的墨点。
苍白沉静的病房里,少女孤身一人坐在床上,唇角微微笑着,洋溢着暖暖的心意。
“如果现在能够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