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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可是这一刻,叶英竟然开始庆幸自己心中有剑,手中亦有剑,因为这样,他才能为他的小徒弟悍然隔开那些觊觎着她的目光。
王怜花看着叶英的目光更加的意味深长,他的视线在叶英和玉卿久身上来回逡巡,忽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君子如风,好一个君子如风的藏剑,好一个君子如风的大庄主与藏剑首徒!”王怜花就快笑出了眼泪来,太过夸张的放声大笑让他直接从嗓子眼里呛了一口凉风。
盛京凛冽的风灌入他的肺腑,让久居南海那种温暖之地的怜花公子肺管子生疼。不过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回中原来就能捡到这样的一个笑话,这让他欢喜鼓舞,虽然本意未必是善意的祝福,不过王怜花倒是真的希望这两人之间能有个长久。
“我生平最恨那些满口仁义礼智信,其实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的杂碎。这世上不是有沽名钓誉之人有心推举你藏剑为正道楷模么?你们就偏生要离经叛道到底,狠狠将那巴掌摔在他们脸上才好。”王怜花抚掌大笑,留心观察着叶英和玉卿久的脸色,在发现两人虽都有些羞赧,但是绝非被人发现阴私之事的愧怍的时候,王怜花对这师徒二人倒真真是高看了一眼。
他畅快的笑,笑够了才顺了顺被凉风呛得生疼的肺管子,道:“小美人儿,要是日后你跟是他成亲,可别忘了让叶家那小子给我捎上一份请柬。”
王怜花挑了挑玉卿久的下巴,指尖滑腻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般亲昵过了,之前在南海数年,王怜花抱着一段自己难平的心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开始看着沈浪和朱七七恩爱,他的心底还会有刀割一般的疼痛,不过后来,王怜花倒是习惯了。
回忆总是暖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王怜花甚至觉得自己就那样抱着回忆也能过下去。他不爱朱七七,他爱的,是自己的那一段与过往和现在截然不同的时光。
王怜花的爱是一场盛大的顾影自怜,这一点,他心知肚明。而他也总觉得,似乎那个看起来并不怎么聪明的朱七七也窥见了端倪,若非如此,她恐怕不会拒绝他拒绝的如此毅然决然——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女人能拒绝在你面前温柔若斯的怜花公子呢?
然而此刻,手指之下的温润滑腻的触感居然让王怜花觉出一丝熟悉的暖。
他有些沉迷的恍惚了心神,手指不由得收紧,想要扼住自己指尖的那一点温度,用来鉴别那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玉卿久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物什,可以任人放在指尖和掌心细细把玩。王怜花的动作已经超出了玉卿久的底线,她皱了皱眉,身体比理智更快的动了起来。
面对这样一位江湖传说级别的前辈,玉卿久虽然愤怒却也不敢托大,直接抽出自己手中重剑,玉卿久一起手就是一招风来吴山。
剑波如水,在这秋风之中染了三分萧瑟,又借来了三分寒凉。
这剑意脱胎于水,借意于风,藉由西湖的宁静月色而成,却被玉卿久用怒意淬出了山岳的魂魄。
玉卿久出招的时候十分谨慎,可是既然已经出剑了,就不会因为对方是江湖名宿而动摇分毫,长剑一招一式的挥洒,玉卿久虽知自己不能一招制敌,但是她也不是为了杀了王怜花,便是能借此给他些许教训便已经足够了。
王怜花没有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可是出手却是这样的不留情面——她的每一招近乎都向着他的脸而来,一副不把他的脸砸成猪头誓不罢休的意思。
已经很少有人跟王怜花出手这样不客气了,这反倒让王怜花更加饶有兴致了起来。他脚下踏开了院落里错落的花,这些花朵在某个时刻一齐碎成了几瓣,在空中挥洒开来。
玉卿久没有料到王怜花的招式居然这样无聊,她被乱花遮住了眼,可是多年的练习已经让她不必仅仅依靠眼睛去“看”。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玉卿久腰腹用力,猛地一剑向身后抡了出去。
她的判断没有错——王怜花的确是绕到了她的身后,可是玉卿久太过年幼的弱势终于显现了出来,哪怕她能够判断出下一刻王怜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可是对方的速度太快,角度也太过刁钻,她实在是……避无可避。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一瞬间袭上了玉卿久的腰肢,少女的腰肢纤细却有着精致柔韧的轮廓,并不是全然的软,而是带着一种爆发着力量的韧。王怜花的手在玉卿久的腰间一寸一寸的拂过,如同带着电流一般的精准的按揉在玉卿久每一处敏|感的皮肤上。
女子的腰腹从来都是私密之所在,很难想象王怜花到底有多眼光毒辣,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精准的找到玉卿久的弱点。
他肆无忌惮的摸,不过这个动作从开始到被一道汹涌而来的剑气打断,其实也不及瞬息而已。
玉卿久已经被气得面色铁青,叶英也没有多好看的脸色。他用如有实质一般的剑气凝练出来的长剑狠狠抵住王怜花的胸口,将这个人逼退几米。
那剑气凝成的剑尖抵着王怜花的胸口,有那么一瞬间,王怜花觉得这个男人会就这么向着他的胸口刺下去。
不过这么一剑下去,就是坐实了他们师徒之间有猫腻,一想到那些江湖之中的伪君子和老古董们气得昏厥过去又对这么强悍的师徒二人无可奈何的样子,王怜花就觉得心头一阵舒爽。
藏剑山庄以剑法闻名,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炼器大家。
江湖人都知道一柄趁手的武器在行走江湖的时候的重要性,可以说自己的武器若是比人弱了一星半点儿,那自己殒命的可能可就比旁人大了一大截。因此在这江湖之中,但凡是要在这江湖混下去的,就没有敢轻易开罪藏剑山庄的。
王怜花这人生来就带着三分疯性,因此他看着叶英凝结出的那一柄和实物没有什么分别的剑,他非但没有躲,反而用自己的胸膛迎了上去。
他医术高绝,自然知道如何避开要害,王怜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计算好了那长剑该从何处刺入,又该从何处穿出。
笑容分明邪气,王怜花用只有叶英能听见的声音道:“呦,大庄主这还生气了,真不知道你是把她看做是你徒弟,还是看成……”
“你,的,女,人。”
王怜花一字一顿,哪里是什么“不知道”,分明是就已经有了盖棺定论。
若是放在从前,这话应该会让叶英的指尖都抖起来,不过到了如今这一刻,王怜花的万般挑衅仿佛都没有入叶英的耳,他只是皱了皱眉,一眼看穿了王怜花的动作,甚至是看穿了他的所图。
并不介意旁人知晓自己的感情,叶英也不惧怕什么千夫所指,可是他却要顾惜着自己年岁尚轻的徒弟,也没有将自己的感情变成一场任人围观的猴戏。因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英手指微微动了动,那已经要刺入王怜花胸口的长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王怜花没有见血,可是他很快知道叶英的剑意并未消弭——它们化作另一种力量,仿佛有人用砂锅大的拳头直锤他的胸口,让他一下子就仰倒在地。
可惜我们的怜花公子并不知道“医闹”为何物,不然他肯定要直接给这暴力的师徒二人扣上医闹的帽子了。
手心含着一段内力,王怜花自己起身揉了揉生疼的胸口,猛地吐出了一口胸中淤血,王怜花起身道:“得了得了,在下多有得罪,手欠挨揍也怨不得别人。”
虽然是被叶英的心剑击倒,不过王怜花还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玉卿久手中的重剑。他若有所思的望了那重剑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难怪江湖之中从没有人怀疑过你这个大徒弟的性别,我原本还以为那些人都是眼瞎,不过这会儿见了玉姑娘真人,光是看她这重剑,恐怕就没有人敢以为她是个姑娘。”
叶英面沉如水:“阁下今日屡屡挑衅,可是欺我藏剑无人?”
王怜花看着也应该搭在他的焰归上的手,心中计较半晌。最终,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触这人的霉头的好——撩拨一下小姑娘那算是情趣,若是让这位藏剑大庄主真的跟他计较起来,可并非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正了正神色,王怜花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他定定的望着叶英,忽然开口道:“我之前看过一本手札,里面对许白头的记载和江湖中流传的有些不同。来之前在下疑心那手札之上记载之事只是捕风捉影,不过看刚才大庄主的反应,在下总觉得那其实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叔费劲吧啦写了个毒|药出来,可不是为了只给庄花花一键换装的hhhhhhh
王怜花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四处撩~所以,他撩人家家养的小肥啾然后被揍,大庄主他算是正当防卫还是医闹?
☆、问鸢。
第九十六章。问鸢。
王怜花在那本手札之中看见,有一个人说,他也曾以一己之力为自己的师妹解奇|毒许白头,而那似乎是他一生悲剧的开端。
那手札的主人自己记载,他在为师妹解毒之后便性情大变,虽然这变化他自己察觉不出,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对他家师妹的占有欲的确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开始不允许自己的师妹和其他的师兄弟过多的接触,甚至哪怕是他们的师父跟他师妹多说了两句,他也会觉得不悦。他师妹曾经就这件事和他彼此坦诚的探讨过几次,甚至和他许下鸳盟,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会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这样来自心爱之人的剖白和保证也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到了最后,他竟开始产生幻觉,觉得自己师妹要离开自已。这种幻觉的可怕之处在于,一方面他清醒的知道自己臆想的都是虚幻,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暴戾。
在这个手札的主人没有为他的师妹解毒之前,他是宗门之中的领袖人物,行事最是温文尔雅,也最得全门派上下的信任。他如同君子皎月,待人又是惯性温柔,是从来都和什么血腥暴戾牵扯不上关系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人明显感觉到自己就连性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越发的易怒,也越发将自己心中的占有欲倾泻在他师妹身上。
从开局似乎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悲剧,而那一天,悲剧终于还是发生了。在悲剧发生的那一天,事实上,他的师妹不过只是随意冲着另一个路人笑了一下而已,可是那手札的主人却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他师妹和别人成亲生子,度过漫长又美好而且全然没有他的一生。
终于受不了这种幻象的刺激,眼前的景象错落纷繁,他分辨的十分辛苦,最后却终于在心头萌生出了“将这一切肃清”的念头——他拔刀杀了他的师妹,抱着师妹破碎的尸体走进了雪山之中,最终留下这部手札而后自尽。
是有多深爱才能舍弃自己近乎半生的内力去救一个人?又是有多么绝望才会对自己那么努力救下的人拔刀相向。这一切旁人无从而知,只能从那模糊而狂的手札中的文字之中窥见几分这许白头之毒的残忍。
王怜花偶然得到这本手札,原本觉得是无稽之谈,毕竟要想重现这个手札上记载的事情,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怜花公子也觉得实在是太难了——那名为“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