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小白有些生硬地说道,“横竖他们也不会为了这件事闹到京城来,更何况在我‘邪捕’之名传出之时,他们就应该有些心理准备了。”
华大人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在这世上有个家总是更安心一点……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瞪着我了。”
“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忙呢,您可不要再打搅我了。”小白皱着眉说道。
“行行行,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是去找那些愿意搭理我的人去吧,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计较了。”华大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艰难地起身,好像他那一身内力都是假的一样。
“您去吧,和那些老大人们下棋的时候请不要悔棋啊,会给我们刑部丢脸的。”小白说道。
华大人嘟囔了一句“小兔崽子”便走了出去。
而小白则继续在如山的案卷中奋战。
当她完成这些书卷工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小白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到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手臂恢复了灵活后才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了刑部。
今天晚上京城的风刮在脸上有点疼,她想了想早上吕慧卿的来访,感到心里有些发凉,那种解决了许多事务的轻松感在这凉意的吹拂下很快消退了。
“希望明天万事顺利。”她这样说道。
**********************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祈祷起了反效果,还是说她正是因为隐隐地预见到了某种不幸的发生所以才会发出那样的祈祷。
她向来是不喜欢乞求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天。
“我们要开始勘察了。”刚刚经历了一个人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之一的刘独峰在接到消息后特意赶了过来,拍了拍小白的肩,“如果忍不住的话,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下。”
在他们共事了那么多年后,刘独峰再一次对温小白说出了这种应该对新手说的话。
“别太小看我了啊。”温小白沉声说道,她环顾了一圈,对自己左边的差役喊道,“动作轻一点,不要碰到什么关键性的证物!”而后她看向了刘独峰,对他说道,“我们也行动起来吧。”
刘独峰对她点了点头,率先一步走到了受害人的身边,观察着他面部的伤痕,而温小白则抬起了他的手掌,仔细查看上面细微的刮痕。
这双手手上有许多老茧,一部分是练武的时候留下的,还有一部分是批阅公文的时候留下的。
还有一些……应该是捏棋子的时候留下的吧。
她忽然想起他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些小故事,他说他是依靠别人的举荐才能得到官位,在他刚到京城的时候和这里的高官们很合不来,那些文人的玩意儿他都玩不大好,后来他苦下决心,对着棋盘研究了近一年,终于能够结识到有效的人脉,在京城扎下根来。
“这武功路数……好像是雷门。”刘独峰说道,“这一处伤痕(他指了指受害者胸口的位置),应该是无雷天心的痕迹,但是雷门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如这种根基深厚的大门派的弟子往往会避免对朝廷高官出手,因为一旦出了什么事,雷门做出的永远是丢卒保帅这样的决定。
“是私仇吗?”小白说道,“你有听他说过他和什么人有仇怨吗?”
刘独峰摇了摇头,说道,“他素来很会做人,新旧二党都与他颇为友善。倒是你……小白,你这几日有发现他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吗?”
小白正想要摇头,忽然想起昨日的事来,对刘独峰说道,“昨日有两件事让我有些在意,其一是吕大人的造访,当时他对他的批判颇不留情,甚至算得上有些刻薄了,与他素日的作风极不相符。”
刘独峰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问道:“那其二呢?”
“其二……”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依据以往“看似不重要的线索往往是最重要的”这一经验将那件小事和盘托出,“他在我整理案卷的时候来找我,和我说了我师父请他做媒的事。”
“他只说了这件事吗?”刘独峰向她求证道。
温小白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奇怪……”刘独峰说道,并且很快为他的这个判断给出了解释,“张侯、还有你爹娘对他写信,并且提出这个要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几次他都没有为这件事打扰你……你之前说,他是在你整理案卷的时候进来的?”
小白点了点头。
“他又翻阅过你的案卷吗?”
“没有。”小白很快回答道,但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但他当时就坐在我旁边,应该也看得到案卷。”
“他离开的时候你在看什么案卷。”
小白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是发生在京城郊外的一起劫镖案……难道……”她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豁然站起身,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
“是雷损。”温小白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起劫镖案的受害人是亡于‘快慢九字诀’之下,现在他,他又是受害于‘五雷天心’,雷损定然脱不了关系,我们现在就去拿他!”话音刚落,她便运气轻功窜上了京城的屋顶,向着六分半堂的方向奔去。
“哎!”刘独峰阻拦不及,只好叹了口气,几步追了上去。
因为急速奔跑,风刮在脸上有点疼。
就和昨晚的风一样。
‘其实,那时候就应该感到有些奇怪的吧。’
‘他明明说过他最讨厌批改公文这样的事情的。’
‘而且张侯写信那件事不是非常重要的吧,至少没有重要到要为它来打扰属下完成公务的地步吧。’
她的心中产生了少许的悔恨。
‘如果,这种疼痛、这种风声,是有人要丧命的前兆的话,我希望,这一次是那个混账!’她在心里这样说道,但是很快,她又意识到“希望”这个词的不详意味,于是又在脑中换了一个说法:‘我一定会,亲手铲除他!’
当温小白赶到六分半堂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守门的六分半堂弟子拦住了,他们本就是这种作风,就算是官府的人来到这里,也得老老实实地等他们进去通报。
“我希望你们的动作快一点。”她对他们这样说道,“不然的话……”
她笑了一下,露出了极其阴森的神情。
过了没多久,刘独峰也赶到了,他看见环着臂等待在六分半堂门口的温小白的时候松了口气。
“怎么了?”小白问道。
“没什么,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冲动地冲进去呢?”刘独峰说道。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小白说道,“我们是捕快,做事得按照规矩来不是吗?”
这样的说法从她口中说出来显得极其没有说服力。
“你不怕他逃走吗?”刘独峰问道。
“不怕啊。”小白这样回答道,“如果他跑到了江湖上……”她顿了顿,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我们捕快是不管江湖纷争的对吧?”
刘独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啊,那就好了啊。”温小白轻轻地说道,“那就好了啊。”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华大人的在天之灵都可以得到安息了吧。”
这是她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进去通报的弟子又小跑着回来了。
“温捕头。”他看了看忽然多出来的刘独峰,微愣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刘捕头,总堂主请你们二位进去。”
☆、天骄四十五
“我知道两位为何而来。”这是雷震雷见到小白、刘独峰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指认了雷损就是这起案件的真凶?”小白冷淡地问道。
雷震雷叹了口气,道:“这没什么可以否认了。那霍文生原本是六分半堂的人,后来谋害同门被查出,他没有像个大丈夫那样敢作敢为,反而畏畏缩缩地隐姓埋名逃脱了刑罚,想必你也猜到了,他就是那个遭劫的镖师。”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你们没有必要将他所押运的物品劫走。”刘独峰说道。
“我们找了他很多年,能够找到他,这消息自然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雷震雷接着说道,“我们有线人,而这线人所要求的酬劳就是镖局所押运的货物,他当然不是说让我们把东西给他们,只是要我们……”
“袖手旁观对吗?”温小白冷笑着说道,“当然了,他也会要求你不能用任何方式透露他的身份。”
“确实如此。”雷震雷说道,“这也算是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我对你们之间的交易没有兴趣。”温小白说道,“华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雷震雷再次叹了口气,说道:“华大人的人缘很好,霍文生也是他的朋友,而且还是生死之交,他为了霍文生之事对雷损约战,这是他签下的生死状,温捕头可以自行查看。”
“生死状吗?”温小白接过了雷震雷手中的薄纸,扫了一眼便不甚关心地将它丢给了刘独峰,自己则对雷震雷说道,“这样吧,你为我准备一下笔墨,我也写一张生死状,让雷损给我滚出来。”
“这……只怕不太妥当。”雷震雷犹豫道,在看见温小白不善的面色后他又解释道,“并非是我有意包庇,只是雷损在失手酿成大祸后自觉罪孽深重,便剃度入了佛门。”
温小白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什么罪过都可以通过皈依佛门解决的话,还要我们衙门做什么?”
她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将来更是会按照这个想法行动。
“皈依佛门自然难偿其罪。”雷震雷说道,“雷损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我相信,如果温捕头现在去佛门拿他他一定不会多做抵抗,只是温捕头可曾想过,华大人当初为何要签下这张生死状?”
“如果他不签的话,雷损会和他对局吗?”
“这自然是原因之一。”雷震雷说道,“只是这张生死状更大的作用在于这让一桩凶案成为了江湖恩怨,华大人心中也很明白,他若是硬要靠捉拿雷损的方法为好友复仇是破坏了江湖和朝廷之间无言的默契,所以只能用这样的下下策。”
“……”小白沉默了一阵,而后饱含杀意地问道,“你这是在教我怎样做一个捕快吗?”
“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雷震雷今天第三次叹了气,“华大人也是我的老友,我只是希望他最看重的后辈能够明白他的这份心意。也许温捕头心里真的没有把这些明里暗里的规矩放在心上,但显然华大人认为这些规矩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小白还想要在说什么,但刘独峰拍了拍她的肩对她摇了摇头。
于是他们只能选择无功而返了。
在他们离开后,雷震雷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张口说道:“温小白果然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她的反应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他身后的一面墙壁忽然发生了变化,一阵机关的声音过后,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低着头,好像极其谦逊的样子,穿着月白色的布衣,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他走到了雷震雷的面前,对他温和地说道:“温小白的武功十分可怕,这京城之中除了关七只怕单打独斗没人是她的对手,不过好在她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邪,甚至还很重感情,我们才能说动她,才能让她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