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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的意义在于隔绝外界的骚扰,但是人只要活着就需要新鲜的水和食物,当有人送来这些的时候总会不小心露出一丝来自外界的阳光、花香,勾起人出去走走的向往。也许如江湖传说令东来那样破空而去的无上宗师能够破除对尘世种种的留恋,但如果这些东西对他没有一点点的吸引力,他又何必自困于十绝关呢?若是真是心无旁骛,何处不能闭关?他最后真的成功抛却了吗,那种因“不接触”而产生的“不想要”真的有作用吗?同样飞升的传鹰呢?他如果已经无牵无挂又为何要将鹰刀留下?
情关并非仅仅是情之关,它代表的是对这世上一切事物的态度,只是因为男女之情最为常见、最为激烈才以此为代表。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阳春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种不能由苦修解决……但也同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的迷障。当古时候的人还在为偶尔冒出的一条条的哲学性思考惊奇不已,对“柔以克刚”的理念无比崇拜的时候,现代人所接受的教育已经将这些智慧整合成了一套较为完整的系统,将之变成了几乎人尽皆知的常识性的道理,直接品尝过的融合了中西方哲学家数千年苦思的思想结晶让她有了超越常人的悟性、却也同时是她通向更高境界的阻碍,若追根究底,这现象的原因大约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一样的。
阳春感到自己如今的行为是无用的,但她也找不出更具有实践性的有用的法子,她切身地体会到当初封寒所寻找的那条变强的道路实施起来是那么艰难,拼着生死与高手比斗固然有用,但这世上高手毕竟不是路边的白菜,不仅稀有而且一个个都将自己藏得好好的,没有后门挖都挖不出来。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白菜自动送上了门,顺便把她从这闭关生涯中解救了出来。
在阳春闭关的第七天,南宫灵收到了一封散发着花香的字迹娟秀的书笺,上面的落款是石观音。
这是一封请柬,邀请阳春前去大沙漠一叙。
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叙”这么简单。
“她也许也有和我一样的困惑吧。”阳春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封和自己豪放风格截然不同的信件,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因战而引发的困惑只能由战来解决,在这一点上,我想我和她能够达成共识。”
而后她看向南宫灵,面露歉意,“抱歉。”
“这是你和石观音之间的事,该怎样解决应该由你们自己决定。”南宫灵这样说道,他并非是不知事目光短浅的小人物,江湖之中决斗难免,这一次只是碰巧一个是他生母、一个是他的好友而已。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掌控的。
“若是……你击败了她。”他明白在那样的决斗中击败意味着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阳春知道,他会提到“怪”这个字本就代表他是没有办法割舍与石观音的血缘带来的亲情的,尽管他没有一天享受过母亲带来的温暖。但他还是选择了“不怪”,这便是他对他们之间友情的重视了,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作出任何的保证,只是叮嘱了他一些江湖上的道理和各门派之间交往的准则,便收拾了行囊离开了丐帮。她不是第一次出门办差事,但这却是唯一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的……或许是不回来了吧,纵使她没有死、没有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也不应该再回来了,南宫灵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任慈了,难道她还要让他为如何面对她而苦恼吗?这未免太残忍了。
她不回来,南宫灵就永远不能确切知道这一场决斗的结果。
石观音所约战的地点是大沙漠中的一个王国,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环境,阳春可以想象得到石观音在沙漠中定然已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她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环境,她所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着,而阳春却需要长途跋涉、冒着风沙、忍着炎热去寻找她的所在。但她并不畏惧这样的挑战,比起艰苦的环境,也许还是闭关时的无趣、寂寞更让她恐惧,但她也不至于将勇敢和鲁莽混同,在进入大沙漠之前,她购置了充足的生活必需品和一匹健壮的骆驼,并且不惜多跑了一些地方向那些有过沙漠求生经验的人寻求帮助,可以说,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如果能有一个导游就更完美了。她不无遗憾地想道。
当她踏入沙漠之后,她又感到了更深的遗憾。
“啊,忘记在临走前让南宫灵再带着我吃一圈江南的甜点了。”
☆、留书七
阳春没有要将这份邀约大张旗鼓地传达出去的意思,但她也没有费心遮掩,是以当楚留香找上她的时候她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
她的这种反应倒是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楚留香感到有些乏味了,他摸了摸鼻子,不无失望地说道,“看到我在这里,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想法吗?”
“南宫灵让你来的?”阳春问道。
“差不多,那天我去寻他喝酒,他说你不在,我就稍稍打听了一下。”楚留香说道,而后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我一打听就知道你曾经为了去沙漠的事找过姬冰雁,不巧他也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所以你最好的朋友就慷慨地把我的位置告诉了你。”阳春说道,“也是,姬冰雁是在沙漠里发的财,他在这附近的门道自然比我的多得多。”她说着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似乎是打算找找看姬冰雁的“门道”。
“他不仅把你的位置给了我,还送了你一样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外面看看呢?”楚留香笑着说道。
他们现在正在沙漠边一座小镇的小小酒肆中,酒肆外除了麻木的人、代办的骆驼和沸腾的黄沙还能有什么呢?
阳春狐疑地看了楚留香一眼,依言走了出去,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聚拢着的人群,紧接着瞧见的便是被人群围着的一个巨大的铁箱子一样的车厢,车厢边站着的护卫她曾经在姬冰雁的家中见过。
“这是什么?”她指着眼前的东西向楚留香问道。
“姬冰雁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大沙漠了,但他能给你的除了经验,还有你想都想不到的物资。”楚留香笑道,“我想有了这些,这应该不会是一趟不愉快的旅程。”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登上了车厢,招呼着阳春跟进里面,向她演示着其中的奥妙。
车厢里有软塌和柜子,阳春看着它们,心想现代的房车也不过如此。楚留香啪啪地按下几个按钮,酒香饭菜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散开,从金华的火腿到无锡的肉骨应有尽有,当然最吸引阳春眼球的还是那几大盘层层叠叠的精美糕点。
“和你做朋友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了。”她真心实意地说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
姬冰雁把东西准备得这般齐全,自然不可能把地图落下,阳春按照地图和天上星辰的指引指挥着骆驼向着石观音在信中说的龟兹国的方向前进,白天前进,到了晚上便在马车里休息,平安地度过了几日。想来也是,石观音虽然狡猾狠辣,但终究和下三赖的瘪三有区别,既然是她主动约人比武,自然不可能在半路上便施加暗算,否则她因那场发生在丐帮中的比斗而产生的武功瓶颈这一生一世都别想突破。
在进入沙漠的第五天,阳春找到了一片绿洲,她在这里面瞧见了穿着异域服装欢笑着的女子,其容貌服饰皆与史书中记载的龟兹国人相似。
“请问这里是哪里?”她拉住一个女孩子问道。
那个女孩子只是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她一身的打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阳春只好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她给了反应,却只是拼命摆着手示意自己听不懂她说的话。阳春无奈,又接连拉住了好几人,俱是同样的反应。
语言不通实在是一个大问题,阳春在刚刚穿越到古代的时候没少吃过古今语音、字形不同的苦头,小的时候当封寒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并不全是为了练刀,还有很多时候是为了习字,直到她在封寒身边生活了两年才终于彻底摆脱了需要手舞足蹈表达意思的窘境。
只是哪怕如今她再会玩“我演你猜”都比划不出“龟兹国”和“石观音”的意思啊。
当她陷入这尴尬困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你是从中原来的吗?”
她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她穿着纱裙,赤着双足,烟波明媚。她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说话时略略有些生涩之感,但和其他那些一点汉化也不懂的女子外已经好很多了。
阳春立刻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当然是她可以和这位姑娘交流;第二则是这位姑娘的地位一定很高,说不定能够帮到自己。
无论是中原还是其他地方,地位高的人总是拥有更多的权力,包括更多的受教育的机会,限制教育资源也是统治阶级巩固地位的一种手段。眼前这位有机会学习到中原话语的姑娘十之八九也是特权阶级中的一分子。
“是的。”阳春回答了她的问题,而后说道,“敢问这里可是龟兹?”
那位姑娘的目光在她的佩刀上转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你说得不错,这里就是龟兹,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位故人邀约罢了。”阳春说道,她忽然发现自己忘记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即石观音与龟兹国的关系,她将约战的地点定在这个沙漠中的王国,是否和叶孤城在皇城现身一样有别的深意呢?
“哦,不知是什么样的故人呢?”那位姑娘又问道。
“隐逸之人,只怕说出来足下也未曾听闻。”阳春说道。
姑娘抿唇一笑,也没有再逼问下去,换了个话题说道,“这沙漠中天气瞬息万变,哪怕你迟上片刻赴约,那位故人想来也是不会见怪。来者即是客,你可愿意同我到帐子里去喝一杯酒歇一歇?顺便和我说说你们中原的事情?”
阳春本打算拒绝,然而她此刻并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石观音,倒不如随波逐流,看看会发生什么事。这名女子的地位似乎不低,她的帐子应当也是防守严密,若是石观音打算送信给她,除了大张旗鼓地闯进来外不知道还会用什么样的法子。
于是她点了点头,姑娘见她答应了,又欢笑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头,引领着她走向他们的营帐,走了没多久,阳春便瞧见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营帐,姑娘看也不看这些,径直向最中间最大的那一顶走了过去。
“公主。”
阳春刚刚走近,便听见营帐旁的两列侍卫这样称呼那位姑娘。
紧接着,一个属于老者的声音从营帐内传了出来:“各位请看,我们的琵琶公主在新浴后是不是更加美丽了。”
不知道是不是阳春太污,她总觉得这话语中透着些许的色/情感,而后甩了甩头,告诫自己莫要想太多,也许只是异域人直率坦诚。
那说话的是一个红袍子老人,他坐在首位,应当就是这里的主人——龟兹国王了,他方才说的“各位”中不仅有龟兹国的大臣,还有一些同样是从中原地区来的武林人士,阳春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中也有些认识的人,皆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想来剩下的那些她未曾见过的人也应如此。
“不知女侠如何称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