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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常陌皱起了眉,“这是楚威说的吗?”
阳春点了点头,补充道:“是他遇刺后命不久矣的时候说的。”
常陌沉默了一阵。
“你对楚威有了解吗?”阳春询问道。
“他以前……也算是刑部的人。”常陌说道,“在锦衣卫出现之前,刑部也有一些与他们做事手法类似的线人为刑部打探消息,只是他们的权力没有锦衣卫那么大,也没有得到正式的承认。楚威花钱大手大脚需要有额外的收入,又有一手易容的好本事,算是这些人之中比较能干、也干得比较长久的。后来有一天,听说他惹了麻烦,被牵连进一宗要案里……但你我都应该很清楚,所谓的牵连不过是上位者的搬弄口舌罢了。”
“这么说,楚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吗?”
“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种事并不少见,更何况楚威搜集情报的能力如此出众,想要让他永远闭嘴的人只怕不止一两位,只是如果你今日说的是真的……”常陌吸了口气,“只怕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了。”
“如果天真的是指天命教,那胡指的又是什么?”阳春问道。
常陌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他说道,“我已有了一些猜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回京一趟。”
“那解符的事……”
“解符之事诸多蹊跷,看似线索繁多,实则每一条都难以追踪,如今回想起来,这倒像是掩人耳目、调虎离山之计。”常陌说道。阳春知道他对于解符有多执着,也知道就算解符做的事是调虎离山也具有调查的价值,但常陌依旧选择了回京,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已经对天命教的意图有所猜测,而他猜测的结果可怕到他必须立刻去将它证实、并将它解决!这个结论让阳春的神情也肃然了起来,她郑重地承诺道,“虽然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但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十分乐意效劳。”
常陌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没有心情再招待客人了。
当天夜里,他就骑着徐然提供的快马离开了此地,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在常陌离开后,阳春和徐然陆陆续续地将一系列事务都安排好,等待着朝廷最后的裁决。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枫叶初初转红的时候,他们收到了朝廷的调令,在一顿训斥之后,徐然的官职几乎被一捋到底,被调派至武昌府东面的兰溪镇做了一个知县。这听上去是一件极其悲惨的事,但和那么多因为莫名其妙的案件遭遇不幸的大小官员相比,这简直是天大的幸运了。
结合为得出这结果所耗费的时间,可想而知这背后有一场怎样激烈的权力争锋,从结果看,最后获取到优势的还是鬼王一脉……幸好是鬼王一脉。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不用花心思劫法场还是让我很高兴。”阳春说道。
“不用蹲牢房吃牢饭我也很高兴。”徐然说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听说兰溪那边的口味和这里有许多不同,想来许多这里的甜点在那里应是吃不到了,我得赶在出发前多吃几口。”阳春笑道。
“你要同我一道去兰溪?”徐然惊讶地问道。
“难道你胆敢让我失业吗?”阳春冷笑了一声说道。
徐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建议道:“也许你可以试试看将这些点心的做法记下来。”
阳春耸了耸肩,走出了府衙。
“你现在就要去吃吗?”
“不,我去趟邪异门。”阳春挥了挥手笑道,“怎么说也是合作了那么久的伙伴,应该好好告个别。”
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正大光明的形式造访邪异门,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有心情认真地欣赏一路的景观。她行舟行得很慢,邪异门早就知晓了她的到来,当她到达时石无遗已经在门口等待许久了。他穿得较平时郑重了一些,这也许是因为对他而言这一次的见面不仅是道别也是道歉。
“阳女侠。”他躬身行礼道。
“石护法。”阳春回礼道,“石护法还是称我为阳捕快,就算我以后是知县的捕快也依旧是名捕快。”
“阳捕快。”石护法从善如流地唤道,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兰溪那里虽然不属于邪异门的势力范围,但也不是我们无法触及之地,门主曾经说过无论徐大人和阳捕快遇到了什么麻烦都要尽力相帮,这一句如今依然有效。”
“看来我们是不得不一错再错。”阳春开玩笑道,“我与石护法相识多年,竟从未一同喝上一壶好酒,兰溪路远,也不知日后是否还有机会,不如今日就来一场不醉不归如何?”
“呀,阳捕快还是莫要害我了。”石无遗故作害怕地连连摇头,“我若是将阳捕快灌倒了,只怕就得一口气在床上躺个半年呢。”
阳春不解其意,却见石无遗慢慢地侧过了身,向旁边挪了两步,目光瞥向另一处。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从水汽迷蒙的远处逐渐显现一道人影。如果将穿越的梦中时光也算进来,阳春没有见过他的岁月基本可以以“年”为计数单位,但难道他从未进过她的梦吗?
“师父!”她唤道。
那人的脚步加快了几分,瞬息之间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动作是那么迅捷,以致于有那么一瞬间,阳春以为他会抱住自己,但事实上他成功地在她面前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你好像又长大了。”封寒说道,但他的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阳春早就过了能继续长高的年纪,他能判断她成长的依据仅仅是她面上、眼中增加的疲惫,这也许不应该用“长大”来形容,但如果不这样说,就太令人心中酸楚了。
“师父却好像更年轻了。”阳春说的是实话。也许是因为终于达成与浪翻云一战的夙愿,封寒虽然依旧习惯性地冷着脸,却没有过去那种压抑的“苦大仇深”之感,眼中的神采也越发像个年轻人了,更不用说他因为功力精进而越发接近鼎盛年华的身体。
她为他的进益感到高兴,却也忍不住为两人间好像怎么也消弭不了的差距而苦恼。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表示她才没有失业呢,就是公司一下子从市中心搬到了郊区。
估计这一部分末尾风行烈就要重新入团了,然后阳春再进一个副本后就是大事件
☆、第二章
阳春十分思念封寒,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当她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有说不出的尴尬,她希望他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又将那些也许不怎么成熟的感情小心翼翼地掩藏。
她和封寒一起离开了邪异门,坐在同一艘船上,封寒自然地拿起了船桨,娴熟地操纵着船只的方向,而阳春则双手抱膝地坐在他的后方,看着水里的一圈圈波纹。
“你真的打算去兰溪吗?”封寒忽然问道。
“徐大人虽然经常表现得胆小如鼠,但一直坚持不懈地把惹事作为习惯。他自己作死也就算了,我可不希望徐夫人和徐公子受他的拖累。”阳春说道。
“作死?”封寒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低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几年也算是去了不少地方,不仅吃了各地的点心,连各地的话也都学了些,倒确实是比小时候机灵了不少。只是兰溪那块地方你应是未曾去过吧?”
阳春“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会很辛苦的。”封寒说道。
很难想象像封寒这样的人会说出“辛苦”二字,他是个极善于隐忍的武者,酷热严寒加身也不能让他的眉毛皱紧半分,阳春将要面对的那些对他而言本应是连提都不值得提的东西。
“不会的。”阳春回答道,“我问过那些去过兰溪的人了,他们说那里的瓜果很多,也有很多好吃的甜点。而且听说那一带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很好相处。”
“是吗?”封寒的回答有一些不置可否的感觉,他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忽然沉默了下来,阳春也没有可以与他畅谈的话题,船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闷闷的,就像他们以前刚刚认识时的那种感觉一样。和那时候一样,先打破这种距离感的人是封寒。
他将一个布袋抛到阳春的怀中,就像是当年他将一串唐人塞到小阳春的手中一样。
“我比你先到邪异门,他们招待了我一些吃食,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就顺便拿了一些。”封寒说道,他似乎丝毫不在乎自己这种被请客还打包的行为对于他这样地位的江湖高手而言会显得有些丢脸。虽然他没有将头转过来,依旧保持了专心致志划船的样子,但阳春总觉得他在催促自己吃掉这些。
她打开了布袋,里面裹着六块小巧的糕点,她拿出一个咬了一口,枣泥的芬芳溢满整个口腔,甜味对她而言恰到好处……也就是说较普通人的口味要重上不少。
“师父骗人。”她说道,“我以前吃过邪异门的糕点,他们普遍口味清淡,他们的厨子就算比平时特意多加了两勺糖也没有这块糕那么甜,应该是师父叫邪异门的厨子按照我的口味做的。”
“没有。”封寒否认道,但他划桨的节奏有一瞬间的混乱。
“真的吗?”
“真的。”
阳春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师父说没有就没有吧。”她又捏起了第二块,往嘴里一丢,含糊地说道,“味道很好。”
待她将一袋子点心都下肚后,才发现封寒行舟的方向并不是城镇。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师父会把自己的卖了,却难免有些疑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如今江湖看似太平,实则危机四伏,过去沉寂的各路高手又隐隐有复出的态势。此次我一听说你要去兰溪,心中便有不祥之感。我不拦着你贯彻你的道义,可也希望在日后的光阴中不被对你的担心耗去过多的心神。”封寒说道,“你且先休息一会儿,我向邪异门的人打听过,这附近有一座空岛,我要在上面考校考校你的武功,若是不足以令我放心,也许我会和你一道去兰溪。”他顿了顿又说道,“反正对于我而言,在哪里修行都无所谓。”
阳春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是封寒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她哭笑不得地连连摆手说道:“师父莫要说笑了,阳春又不是小孩子,哪能像过去一样总依靠师父。师父你既不是女人又没学过算命,什么不祥之感都是算不得数的。”
然而这一次封寒的态度却是颇为认真,他没有回应阳春的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向前方张望了一下后说道:“我已经看到海岛了,大概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到了。”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封寒将船靠在岸边,寻了棵枯树拴上,他先一步跨上了岛,而后伸出手想去拉阳春,却发现她紧跟着他一步跨上了岸。他愣了一下,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将背上的刀取下紧握在手中,而后向这座空岛的中心走去,阳春紧跟在他身后。
“拔刀。”他站定后说道。
此刻他的气质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师父对徒弟的温情被全部收起,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刀意和战意。阳春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纯然的刀客,而这个刀客正在对自己发出对战的邀请,如同当年在怒蛟帮中他对浪翻云发出的邀请一样。
她不能够拒绝,他的战意激起了她的战意,他的刀气让她尚在鞘中的刀蠢蠢欲动。
“拔刀。”他再一次说道。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