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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这里遇到班家的人确实是一桩意料之外的事,但也算是情理之中。班家虽然历史悠久到能追溯至公输班,但终究不算什么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一个班家弟子不明不白地在京城出了事,自然要派人来调查一番。
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是“班门第一虎”班搬办。
“那个人是我表弟班扬。”班搬办说道,“他在京城迷恋上了胡姑娘,迟迟不归家,我原本是为了劝他浪子回头的,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
刘独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想你应该已经向胡姑娘询问过一些事了吧。”
“那天她确实与班扬约好了,但她的弟弟偶然生了病,她要照顾他,所以没能赴约,没想到躲过了一场大劫。”
刘独峰笑了一下,问道:“你信吗?”
“我信。”班搬办没有犹豫地说道。
这种信任也确实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他对于这个诱使他弟弟不归家、又似乎和他的遇害有些关系的女子毫无怨恨之情。
也许是看出了小白的想法,班搬办解释道,“我并非不分事理之人,此事因班扬风流而起,与胡姑娘是无关的。”
这样的解释虽然说得通,但与人之常情终有违背之处,因而小白不置可否。她隐隐感到这段风流债中有别的隐情,但如果那与案情并无关联,也就不应探究了。
“在与胡姑娘约见之前,班扬可有怪异之处?”刘独峰问道。
“他原本每隔两日便会与胡姑娘见一面,但前段时间不知为何,竟是足足两月都未曾与她联系。胡姑娘只当是自己遭到了厌弃,虽然难过,但如她这般的红尘女对于这种事早就有所觉悟。直到几日前,班扬重新联络了她……”
“既然已经有了联系,那一次为何不将事情说清楚呢?”小白问道。
班搬办叹了口气,说道:“温捕头你有所不知,如这般营生,哪里能这般光明正大,他每次与胡姑娘联系,都是以在她门前摆一朵紫花为信,胡姑娘在接到信息后再去筹备画舫等事物,并且在画舫上摆上之前约定过的装饰,方便班扬赴约。”
“这么说来,凶手打听到了两人的这种,先胡姑娘一步到画舫上动了手?”
“确有这种可能。”刘独峰对班搬办说道,“多谢了。”
“这也是我们班家的家事,没有必要道谢。”班搬办行了一礼后告辞道,“若是两位有了发现,还请告知在下,以告慰班扬的在天之灵。”
在他离开后,小白看着刘独峰,笑道:“大慈大悲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武功?”
刘独峰笑了笑,道:“你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
“哦?”
“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就可以了。”刘独峰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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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搬办在告别刘独峰温小白两人后并没有回到他自己在京城的落脚点,而是到了一处酒楼。
在酒楼二层的角落中一间包间内的桌子旁竖着一张屏风,屏风后有一个人正等着他。
“班兄这面色多有不善,看来这一次又是我说对了。”等着他的人站起身,慢慢走出了屏风的遮挡,正是苏遮幕,“如何?”
“你所料确实是半分不差。”班搬办叹息道,“班扬确实是被人威胁了,他所做的也的确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不过他应该没有做成功吧。”苏遮幕说道,“否则他们会更加着急的。也难为孙三点了,为了取班扬的性命他也算是废了不少的功夫,为了在不引起班扬警戒的前提下混入京城,他还让两个得力干将折在王府中了。”
“长孙飞虹估计还挺为他的鼎力相助、兄弟情深感动的。”班搬办冷笑道,“雷家、蔡家的人也都有各自的算盘,只要长孙飞虹忙于策划谋刺之事,只要他犯下重罪,神枪会的一贯堂自然会换个更好说话、和他们关系更好的主人。”
“长孙飞虹的武功虽然高,但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苏遮幕叹息道,“虽有一腔热血,但也不过就是个莽夫罢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班搬办说道,“刑部的人也已经查到了胡梅那里,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神枪会?”
“在他们查到之前,这件案子就会不了了之了。”苏遮幕说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孙三点可是比长孙飞虹摸得透彻。”
☆、天骄十八
既然知道了受害人的身份,下一步便应该去查他的人际关系网,但在这一步时,刘独峰与温小白遇到了显而易见的困难:在京城中,没有一个人见过班扬,没有一个组织的人知道有谁和班扬联络过。
“妙手班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与我们非友非敌,是以班扬是什么时候进的京城、京城后又见了那些人,我们并未留意。”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震雷很歉疚地说道,“这一次,只怕我是帮不上刘捕头了。”
刘独峰自然只能笑笑说“不必在意,多谢告知”之类的客气又没用的话。
事实上无论是雷震雷,还是温小白、刘独峰,他们都明白,雷震雷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替雷震雷送客的是一个眉目周正的青年,看上去十分沉稳可靠。他虽然不过只有三十来岁,却已经占据了六分半堂中非常重要的地位。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至少在他之前小白从未听过有谁是把“损”作为自己的名字的。
他很客气,也很热情,从六分半堂的大厅到京城的寻常街道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但他一刻也没有让气氛变得尴尬,一直十分殷勤地为对江湖了解甚少的小白介绍着六分半堂的一些常识。
“你在六分半堂里的人缘一定很好吧。”小白感慨道。
“我也不是和没一个人都处得来。”他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前几日我就没有将一位客人照顾好,许是山东人喝不惯这江南带来的茶叶吧。”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就连刘独峰也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色。
他所惊讶的并不只是这句话背后流露出的信息,还包括这个六分半堂的青年才俊居然在他的总堂主明确拒绝的情况下将这样的情报透露给了他们。
但雷损只是自然而然地回归了那些寻常的话题,似乎刚才那句话只是无意的泄露。
“你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了吗?”在离开六分半堂后,刘独峰向小白询问道。
“听到了。”许是因为那样的回答实在太过突兀,就连对于破案只是个新手的小白也注意到了雷损话中的含义。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件事?”刘独峰问道,他对于案件本身的破解驾轻就熟,但在这种可能牵涉到某种斗争的情况却会表现出意料之外的束手束脚以及过分的小心谨慎。
“六分半堂的内斗和我们并没有关系吧。”小白奇怪地说道,“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应该是我们唯一能查的线索了吧。”
刘独峰看着她叹了口气,心想思想简单还真是件好事。
“山东最大的组织就是神枪会了吧,只有他们有能力让六分半堂忌惮。”小白问道,“他们还敢到京城里来?”
“长孙飞虹没有再回到神枪会,现在他的势力都由他一手扶植的孙三点管理。”刘独峰解释道,“就算是再嫉恶如仇再死板的捕快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收拾掉整个神枪会的念头。”
“难怪他们有恃无恐。”小白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长孙飞虹的想法还挺多的。”
“这件事倒不一定和他有关系。”刘独峰说道,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捕快,不仅是技巧,就连直觉都要比小白敏锐一些,“甚至这件事和神枪会有牵连一点都不过是六分半堂一个分堂主的一面之词。”
但很快,这个一面之词就被证实是真实的。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奇怪。
就在小白和刘独峰去造访六分半堂的第二天,有人将一个箱子送到了刑部,里面装的是一个番僧的首级,随着箱子一道送来的是一封书信。
“信里说,这个人就是京城画舫凶案的犯人。”最先收到这个“礼物”的华大人在阅读了书信后对刘温二人说道,“神枪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为了感念朝廷不因长孙飞虹牵连他们的恩德,他们四处去找会大慈大悲掌的人,最后找到了这个番僧,并从他口中得知确实是他犯的案。”
“但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大慈大悲掌。”刘独峰说道。
“我也知道没有。”华大人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在办案的时候会用什么花招我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这样,那么……”小白正想建议想办法戳穿神枪会的真面目,却被华大人制止了。
“今日我上朝之时,大理寺卿曾来寻过我……言语之中有诸多暗示。”
“什么?”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华大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再查下去也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小白急道,“对班扬而言、对胡梅而言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温捕头,你先不要急。”刘独峰说道,他又转过头,面对着华大人说道,“大人是否还有别的吩咐?”
华大人闭目沉吟了片刻,说道:“近日有一采花贼四处流窜作案,各地捕快无能为力,需要刑部出手相助。温捕头,我需要你跑一趟……就在山东一带。”
“您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要你秉公执法罢了。”华大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是大人……”刘独峰皱眉道,“山东大半数都是神枪会的天下,温捕头一人前去只怕……不太稳妥。”
“正是因为不太稳妥,才最为稳妥。”华大人说道,“因为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女捕头会单枪匹马地去找他们的晦气。不过此次确实是凶险无比,温捕头,你可有信心?”
小白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抱了抱拳,大声地应了一声“是”。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就连保护王安石王大人这一任务都不能给她这种使命感。她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得很漂亮,要让她这个“捕头”的名号名至实归。
“虽然说长孙飞虹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若想要破解此案估计还是需要从他身上下手。”刘独峰说道,“如今神枪会刚刚换了新主人,他虽不会留恋这个位置却很难放下心,此刻他定然呆在距离神枪会很近,极容易观察他们动向的地方。”
温小白认同他的这一推断,她之后又向这位前辈请教了一些断案上的细节,便回去为这一次的远行做准备了。
“对了,还有一事。”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刘独峰再一次叫住了她。
“什么?”
“如果那个叫班搬办的人找到你的话,不要轻信他。”刘独峰说道,“当日他在胡梅家中说的那番话虽是有理有据,但我心中总觉得有怪异之处,与此人相交恐怕需要加倍小心。”
“嗯,我记住了。”小白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她便骑着那匹从斩经堂跟了她一路的好马离开了京城,在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枚刻着飞龙的木牌,这是她身为刑部捕头有资格调令天下捕快的凭证,也是华大人所能够给予她的最大的帮助。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对自己说道,“就算有困难,你也一定能够成功克服的。”
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