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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饭和阳春在江湖上的地位最低,便识相地缀在了最后面,没有自讨没趣地加入那些人的话题。在走去狗肉铺的途中,跟着红披风的一位长相极为出众的美人回首对他们笑了笑,问了一句“你们饿不饿,会不会喝酒。”
“不,不饿……”小饭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会,会喝!”
他不仅很少见到高手,就连美人都很少见到。
阳春见过不少美人,不幸的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好惹的,是以她下意识地因这位名为“丹凤”的女子的相貌起了些警惕。
“会喝酒可是一件幸事。”陆小凤听到了这一番对话,拊掌大笑道,“若是连酩酊大醉的感觉也体会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乐事可言?”
他身边的花满楼轻轻一笑,他应当是知道多饮伤身的,只是在这时候也不会说败兴的话。“夜晚风大,两位还需小心。”他对小饭和阳春说道。
小饭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嗯嗯嗯”地点着头。
阳春道了一声“多谢提醒”,习惯性地去观察花满楼的眼睛,却发现其中空茫茫一片,毫无神韵。一声“你”字即将脱口而出,却被她强压了下去,免去了这一失礼的提问。
狗肉铺很快就到了,大老远便能闻到酒的香气,只“可惜”这时候狗肉已经卖完了。阳春不由地松了口气,对于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且接受过有关思想熏陶的人而言吃狗肉实在是一件难以接受过的事,尤其是在她此刻并没有生存之危的情况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些本就为了吃狗肉而来的人们似乎也不怎么失望。
他们推杯换盏,大口喝酒,聊着热血沸腾的豪情,抒发对人生的见解。
在日出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书信,陆小凤看完后又是一阵大笑,再一次斟满了酒,一饮而尽。旁人细问时,才知是与他邀约的人推迟了决斗的时间,并且点明不愿意再为旧债寻仇。
阳春在席间已听得了些大概,只是对身处其中的那些人的身份还有些不了解,只知道陆小凤要替丹凤去寻几个极厉害的人讨旧债。
酒席散去,七义等人尽数散去,小饭喝多了酒还有些恍恍惚惚的,阳春拎着他本想要回去,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她自己是无碍的,小饭只怕受了凉得生病。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和小饭留在了狗肉铺里避雨。
“哎,你们两个多大了?”陆小凤忽然问道。
“小饭十六。”阳春说道。
“那你呢?”
“……有些记不清了。”她说道。她刚刚穿越的时候整日为生计所迫,只勉强知道自己是小孩子,至于更细的哪有心情琢磨,之后自然也不会在乎生日这样的事。
陆小凤“哦”了一声,“你们是姐弟?你看着比他沉稳很多啊。”
“是吗?”阳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猜想陆小凤是不是疑心到了自己身上,如果是两天以前她肯定会顺势和他交个朋友找个工作机会脱离丐帮,但她不久前答应小饭会保护他们这个小集体,自然不可能食言。
“你们听说过青衣楼吗?”丹凤忽然问道。
“我没有,小饭可能听过。”阳春回答道,这问话的节奏让她感到有些不悦,于是皱起了眉不满道,“你们是在审讯我吗?”她将已经睡着了的小饭挡在了身后,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你别误会,我们之前遭受了好几次袭击,你身上有武功却半个字也不说,所以我们就想问问清楚。”丹凤安抚道,“我们相信你是好人的。”
如果相信的话是不会有这样的问话的。阳春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不用为难,我和小饭等雨停了就走,保证不缠着你们。”
丹凤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面容一肃,阳春亦是听到了门外的骚动,滴滴答答的节奏被一阵急促而猖狂的马蹄声打断,紧接着便是“嗖嗖”几声,却是快速经过的一队青衣人一挥手将几枚东西扔进了这小小的狗肉铺。
“硝磺霹雳弹!”花满楼面色大变,他从桌上霍然弹起,一手捞住了还睡着的小饭,另一手要去牵阳春,却见她身形一闪向内室跑去,“你带小饭先走,我去救那个老板!”
这狗肉铺的老板此刻应该正在内室中呼呼大睡。
陆小凤本想要把这个活捞到自己身上,但他却没想到阳春的身法竟比他预料的还要快,因而错失了阻拦的时机,只好紧紧跟上去以防生变。
阳春没想到他还会跟过来帮忙,心中颇受震动,或许是方才喝的酒现在才发挥效力,她感到一股豪情蓦然升起,再不顾什么韬光养晦扬手劈出一道掌风,这连暴雨也浇不灭的大火被这风劈出了一条道路,阳春快速地通过,却发现内室中空无一人。
“里面没有人!”她大喊了一声,而后如同她进来时那样掠了出去,火焰只是微微熏黑了她本就破旧的衣裳,没能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她同陆小凤冲到屋外的时候,花满楼和丹凤已经等候多时了,小饭似乎也被这番变故给惊醒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阳春像那些大侠一样从火里飞出来,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他不在里面?”花满楼问道。
“不在。”陆小凤回答。
“难道他是青衣楼一伙的?你们拼命去救他他却……”丹凤愤愤地说道。
“这不可能!”小饭立刻跳了起来,“赵麻子在这一带做了很久了,他不可能是那什么青衣楼的坏人!”
他的话音刚落,从远处便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的肩上扛了根竹竿,竹竿上拴着的都是手,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差不多了,乍一看依旧是无比骇人。
“他居然追上了那些人……”阳春皱着眉头感慨道,她自认轻功也算不错,可要在那种情形下迅速反应过来追上那几匹好马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割下那些人的手……连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行动力。看来这卖狗肉的麻子哪怕不是那青衣楼的人,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原来是你!”陆小凤叫了起来,又惊又喜,显然这神秘的狗肉贩子是友非敌,“司空摘星!”
把“摘星”当作名字的人当然有一身神乎其技的轻功。
“司空摘星,你来这里做什么?”陆小凤又问道。
“我是一个贼,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偷喽。”司空摘星顶着那张满脸麻子的脸嘿嘿一笑。
“偷什么?”丹凤忍不住问道。
“偷你。”司空摘星回答道,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玩笑的语气,“有人花了二十万黄金请我来偷你。”
☆、闲事四
下得很大的暴雨往往过去得也很快,只可惜这世间的苦难并不是都如此。
司空摘星留给他们的是断了手的活生生的人,然而等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却只看到一地的尸体。动手的人如果不是那位偷王,那么就一定唆使他们做这件事的人。但这样一来与逻辑又不符合,听陆小凤的话,那青衣楼楼主神秘莫测,这几个能够被司空摘星瞬间打败的杂兵怎么有可能接触到他的身份和藏身之处?如果他们不知道,又何必杀人灭口做得如此之绝呢?这几人虽然身穿青衣,但难道只有青衣楼的人能穿青衣吗?会不会是有人假借青衣楼的名头做下了这桩事?
由于做捕快时留下的习惯,阳春没法停止自己的思考,她原本觉得自己还算聪明,但在另一个江湖她没办法解决楚威牵扯出的迷局,在这里,她也看不破眼前的这个谜题,这种困惑实在是让她有一些挫败。
“哎,你的师父是谁?武功不错啊。”陆小凤忽然问道。
“他叫封寒,不喜欢抛头露面,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阳春回答道,“雨停了,我和小饭要回去了。”
陆小凤还在思索这个叫“封寒”的是谁,听到阳春说要回去了,这才想起她如今还是个丐帮弟子,一时间感到了些趣味。他见过很多很多的怪人,并且和其中的大部分成了朋友,但他还没有见过一个明明武功那么高却安居于丐帮中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分舵的年轻高手。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那些遭遇了特殊的不幸的,年轻的侠客都应该是如同他们曾见过的苏少英那样英气勃勃、满怀雄心,哪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在思索这些的时候,阳春已经带着小饭走远了。
“你干嘛骗我?”小饭不满道。
“我怎么骗你了?”
“你明明有那么高的武功,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过你我很厉害,可是你一直不信。”阳春无意将这幼稚的争吵进行下去,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听说过青衣楼吗?”
“当然听过。”小饭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可是一群禽兽,听说他们什么坏事都做,官府一直拿他们没办法,江湖上的那些大门派也对付不了他们。”
阳春“哦”了一声,又想起了在喝酒的时候他们说到的“霍天青”,于是又问道,“那那个霍天青又是什么人?和青衣楼有关系吗?”霍天青、青衣楼,听着似乎有些关联。
“哎,错了错了,霍天青是珠光宝气阁的大总管,和青衣楼可没关系。”小饭跺了跺脚,似乎对这误会很生气,“霍总管可是个大好人,才不会是那种恶人呢。自从他到了珠光宝气阁后,每年冬天他都会给穷人施粥。”
一面做善事、一面做恶事的人这世上难道还少吗?阳春看了看小饭,发现他似是动了真怒,还是将这反驳之词咽了下去,自顾自地思考霍天青和今日这场大火的关联,他的信既然能送到陆小凤的手上,他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行踪的,更何况他们会去喝这场酒也是为了霍天青和陆小凤的决斗。
依据阳春的办案经验,当一个人和很多事都有关联,这个人哪怕不是犯人也是案子的关键。
他们回到了小破庙,囤在那里的那些乞丐已经从街坊那知道了只言片语,纷纷围了上来问他们有没有事,小饭看了阳春一眼,还是没有把她会武功的事抖出来,哪怕阳春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要求。
她看着在人群中绘声绘色地讲那“七义”、陆小凤、花满楼故事的小饭,忽然感到了一种由衷的可惜,如果他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果他有良好的出生,他也许就有成为他今日所说的这番故事的主角的可能了。她穿越之初常念着现代社会的种种物质上的便利,认识封寒后又羡慕江湖的快意恩仇和古时较为闲适的节奏,然而如今她忽然又怀念起现代社会虽不圆满但比起这时候已经好上太多的平等,男女之间的、贫富之间的、权贵和平民之间的……纵使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各人享受的社会资源有所差异,但谁也不能名正言顺地主宰别人的命运,只要有本事,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机会。
只可惜就算她的武功再高一倍,也没有在这个时代呼唤民主、呼唤公平的资本。
讲完了故事,他们还是需要回到现实中来,庙里的乞丐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小饭扭扭捏捏地走到了阳春的面前,“你打算去做什么?”
他的意思很明显,在不知道阳春的本事之前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她讲解乞讨中的要领,然而如今他看着阳春身上破旧得不像样的衣服都觉得这是对“高人”的折辱。
因为早年的乞讨经历,阳春对这个被定性为“不劳而获”的行当没有多少别扭的心情,从道义上讲,不劳而获总比损人利己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