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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妖怪,最终得到的,都只有无尽的痛苦。
因为人类,太过于脆弱了。
他们的寿命比起妖怪来说,也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
在妖怪中,四百多岁,才相当于人类十□□岁的少年,然而人类,大多却连一百岁都活不到。
寿命以百所计数的妖怪,爱上一个人,这份爱意能够维持多久呢?一百年,一千年——当人类死去后,这份绵延不绝的爱情就将伴随着永恒的伤痛,刻印在单独被遗落在世上的妖怪的灵魂和骨血之中,痛苦的令人发狂。
更何况,妖怪天性凉薄,灵魂中关于爱情的炙热原本就少之又少,当他爱上一个人,将这份炙热完全倾泻在一个人的身上后,那么或许他就再也无法对第二个人产生爱情了,但是,人类却不一样。
他们的感情比起妖怪来说,简直多的无处安放,所以常常会出现喜新厌旧,三心二意的情况,被人类抛弃的妖怪——也不是没有。
前者与爱人天人永隔的痛苦,多出现于女人与男性妖怪的爱情,而后者被抛弃的情况,则多出于女妖与男人的爱情——那些女妖被抛弃之后,大多因为怨恨而堕落成魔物疯狂报复,最终害人害己。
正因为这样,妖怪对于爱情,又好奇,又畏惧。
因此,对于产生了爱情的妖怪,他们又羡慕他们即将得到的无与伦比的感受,又嘲笑他们最终必将承受痛苦的愚蠢。
——有时候,人类比妖怪更加擅长蛊惑。
无论多么强大冷酷的妖怪,有时候或许就是在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少女唇边的微笑,就此沦陷。
当年轻的妖怪肆意嘲笑着人类的弱小时,只有年老的妖怪会深沉的叹气,“人类,其实是很可怕的啊。”
人类有时候,甚至比妖怪还要可怕。
在“决定和人类相爱”的觉悟前,即便是巴卫,也不得不按照妖怪间几乎算是约定成俗的规定,皱着眉头离开了骆媛媛的怀抱。
他伤口上的神力压制早已消散的差不多了,妖怪强悍的自愈能力已经开始发挥起作用,不需要过多久他就能够完全痊愈了。
恢复了些许妖力的狐妖已经不再需要继续伪装成人类的小孩,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在月光下,两个妖怪一样的俊秀,他们有着一样的银色长发,一样修长挺拔的身形,不同的是,狐妖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眸,一身华丽风流的和服,不见护甲,和犬族喜欢露出尾巴不同,狐族以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显示着自己非人的身份。
“……我答应过她要为她报仇。”而在离开的时候,巴卫眼眸流转,虽然是对着杀生丸说话,最后却是望了骆媛媛一眼。
骆媛媛并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狐妖和犬妖达成了怎样的共识和约定,当她在晨曦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的时候,还有些睡眼迷蒙。
有一只手轻轻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而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将她抱在怀里,还有一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裹在她的身上,仿佛充当着御寒的被褥。
骆媛媛在那一瞬间猛地清醒了过来,她惊讶的抬起头望去,果然看见了杀生丸那张俊秀的脸,他闭着眼睛,神情安详,好像正在沉睡。他一向冷厉的眉眼,在睡梦中才稍微柔和了一点——然后骆媛媛才发现,似乎是为了能让她靠的舒服一些,他卸下了他的铠甲。
骆媛媛有些不可置信的将手按在他的胸前,撑起了身子,惊讶的凑了上去,“……小白?”
听见了她的声音,杀生丸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这才慢慢的睁开了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那双眼眸清亮至极,倒映出的满是少女的身影。
骆媛媛顿时茫然了。
她困惑不已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了这里的确是昨天她抱着巴卫夜宿的地方,只是骆媛媛死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就从巴卫变成了杀生丸呢?
“说起来,小白你怎么在这啊?”骆媛媛不解的想要起身去查看一番,她举目四望,看准了一个方向,正要迈出脚步,“对了,小白你有看见跟我在一起的一个银色短发的小孩子吗?”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人扯回了怀里。犬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只能仰望着他,他用一种不容拒绝和质疑的语气强调了一遍:“杀生丸。”
骆媛媛眨了眨眼睛,立刻非常识时务的乖乖跟着叫了一句,“杀生丸。”
杀生丸这才放开了手。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走了。”
骆媛媛被他这样的行为给弄得呆了好半晌,她伸手捂住刚才被拍过的地方,呆呆的看着杀生丸,好像觉得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他,走了?”
“嗯,”杀生丸淡淡的回答道,“全国的神祇都在通缉他,继续待在你身边太过危险。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的兄弟所在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
“哦……哦。”骆媛媛眨了眨眼睛,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很快她又不满了起来,“可是这也不用大半夜的走掉吧,都不跟我告个别嘛?巴卫那个没良心的家伙!”
“没有必要。”杀生丸安静的看着她气恼的模样,伸手握住了一缕骆媛媛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以后你的身边,只要有我就够了。”
35、第三十五章
“……杀生丸;”骆媛媛过了许久,才反应了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你这是……表白吗?”
银发的妖怪轻扯着她的长发,他垂眼望着自己指尖上缠绕着的黑色发丝,却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并不抬眸望她:“……人类把这个叫做表白么?”
他的神情看起来依然很是平淡,甚至是有些冷漠的;可是和之前对比一看,就能发现他的眉目之间神色略显僵硬;就好像是在紧张一样。
紧张吗?
骆媛媛因为这个猜测,心情慢慢的好的快要飞起来了;她歪着头看着他;明明杀生丸的五官并没有变过,但她就是莫名的觉得现在的他看起来可爱极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好看得多——她忍不住笑着问道,“那你们叫什么?”
杀生丸就顿了一会,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然后好像自己也不大确定的,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求偶?”
这个回答让骆媛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仔细的去看他的表情,却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认真的在回答,还是难得的板着脸在开玩笑,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骆媛媛都莫名的觉得很好笑,她倒进杀生丸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低低的笑了起来,杀生丸就伸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防止她一没注意从他怀里摔出去。
她感觉到了他的行为,但是她没有动作。
骆媛媛这种纵容和默认的态度,显然在一定程度上内敛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嘛,他长得那么好看!
想到这里,骆媛媛顿时觉得更高兴了。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敛起笑意坐直了身体,准备开口答应他的表白,只是她抬眼望向杀生丸的脸,心里有个地方却突然刺了一下。
骆媛媛在出发前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在这乱世中,假身份是最容易捏造的,因为几乎可以做到死无对证——但她的身体却是最难骗人的。
就算四魂之玉能够让她如同活人一般自如生活,但只要亲近一些,细心一些,总是能发现她的身体,和普通人类的并不一样。
所以奈落使用了特殊的咒术,让她不管在哪个方面都和活生生的人类毫无差异,但就跟她必须带走天生牙回到奈落面前,奈落才会用只有他知道的办法,将她的身体回溯到刚刚死亡的瞬间,使用天生牙真正的复活她一样,这个让她看起来和普通人毫无不同的咒术,也在奈落的操控之下。
有时候骆媛媛看着眼前的天大地大,却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像是被套上了锁链,她能走到的距离,都在锁链的长度范围之内,看似自由,但一旦她超出了这个距离,等待着她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奈落到底是图什么呢?骆媛媛有时候无聊也会思考这个问题,却发现奈落好像只是,因为他的恶趣味。
或许对于他那样的妖怪来说,只要看见有人痛苦,就能得到快乐?
骆媛媛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短暂的欢喜迅速的褪去之后,随之涌起的却是更加汹涌的忧伤。
她沉默的抱住了杀生丸,依偎进他的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一个依靠一样。
杀生丸就让她安静的这么靠着,他并不懂她的心里究竟装着多少事情,她说,他就听,她不愿意说,他就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开心起来。
从没有和人类亲密接触过的妖怪不大明白要怎样和人类相处——甚至相恋——但是,不管她是笑还是哭,他都一直呆在她身边,这样,应该不会有错的吧?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骆媛媛觉得这种因为自己而默然的氛围让她觉得有些受不了后,终于忍不住提起了一个话头,“……巴卫,真的没事了,所以走了?”
杀生丸没说话,但他默默的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骆媛媛立刻换了一个话题,“咳,说起来,你当初……为什么要走啊?”
银发的犬妖这才松缓了力气,但他依然没有说话。
骆媛媛不解的抬起头来了,她拽着他的衣袖,低低的对他说话:“……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啊?”
但对方静静的看着她,好像他才是等待回答的那个人一样。
很多人都用狗狗眼来形容纯良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现在骆媛媛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狗狗眼了——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宛若金色的琉璃,极为美丽,他明明是个妖怪,眼睛却要比大多数人的眼睛,都还要来得纯粹明亮。
几乎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他冰冷高傲的模样,那仿佛高不可攀的漠然姿态令人心生畏惧,又忍不住憧憬向往,但有谁这样面对面的,平静的直视过他的眼睛,知道它们有多么美丽呢?
骆媛媛叹了口气,错开了视线,她趴在他的肩头,咬了咬牙,将心中的那些沉重阴暗的东西狠狠地压了下去,然后回应了他的表白,“……好。”
她抱着他,声音低低的,“……那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突然离开我了。”
杀生丸这才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终于开口了:“好。”
骆媛媛很担心的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犬妖的承诺很是令人安心:“会。”
骆媛媛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悄悄的在他的衣服上把没忍住流出来的眼泪给蹭掉了,她抽了抽鼻子,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们一起吧。”
和杀生丸在一起的日子很轻松,那是被人仔细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安宁,风吹不到她,雨也砸不到她,她可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去想。
而杀生丸的父亲是西国领域的统领,被众多妖怪尊称为犬大将,骆媛媛没有目的地可去,杀生丸便带着她,朝着西国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说如果骆媛媛喜欢那里,他就在那为她建起一座宫殿,然后和她一起生活在那里。
自复活以来,那段朝着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