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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剑阙风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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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皱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两目无神,手掌微抖,看得出,他那一双眼睛已不能视物。

    枯槁的老手颤抖地往下探,随即摸到一团毛绒且暖和的东西。白猫好像很嫌弃,由他手碰过头顶之后很快就避开了。

    “慧明啊,去拿些吃食来喂一喂它,想必是饿到了,怪可怜的。”

    老僧撤回手,艰难地站起身来。

    “诶,好。”小和尚赶紧应声,刚要走,那白猫身子一转,两三步蹦到展昭脚下,仰起脑袋巴巴儿的看他。

    “小师父,不必麻烦了。”他弯腰指尖轻柔地将猫抱起,随即淡淡道,“这是在下的猫。”

    老僧侧耳听,小和尚赶紧又给他嘀咕了两句,他这才笑起来:“噢,原来是阁下的猫,贫僧失礼了。”

    虽知他看不见,展昭还是朝他施了一礼。余光瞥见念一在瞪他,他暗自好笑,此刻也心知此人便是那位……曾与她有过婚约的侍郎家的公子。

    时间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五十年的岁月,早已把他打磨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

    见他举步将走,展昭上前道:“大师,恕在下冒昧。”

    老僧停下脚。

    “不知大师明日可得空?”

    “这位公子是要请我们师父做法事?”小和尚在旁接话,“我家师父年纪大了,眼下不做法事,公子可去请别人。”

    “小师父误会了。”展昭转目看向他,“在下是有事相邀。”

    许是隐约听出他口气里的古怪,老僧一动不动,兀自琢磨。

    小和尚不由奇道:“是什么事呀?”

    “在下的朋友,是这位大师的故人,有些事,想同大师当面谈一谈。”

    “哦……施主的朋友是……”

    不等他说完,展昭静静打断:“她姓顾。”

    明显看出他身形顿了一顿,但面上表情却不见有何变化。

    “不知大师……肯不肯赏脸?”

    半晌没见老僧说话,小和尚扯了扯他衣摆,为难道:“师父……”

    “五台山脚下,两棵槐树中间有一座小木屋。”老僧侧身绕过他的同时,开口道,“那是贫僧从前清修之处,施主可在明日巳时之前去此地等候。”

    小和尚讶然:“师父?”

    “好。”展昭略一颔首,“在下必定准时前往。”

    “走吧。”见小和尚还在发呆,他神色平平,只催促道,“再不去布施,就该过了时辰了。”

    *

    从寺里出来,已是傍晚,这回念一醒得比上次更迟,展昭二人寻着寄放马车的那户农家落脚,给了房主人一些钱两,方腾出一间空屋子让她睡觉。

    虽说白天已见过面,但两个大男人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来投宿,难免惹人非议。时音一贯是个无所谓的性子,唯有展昭略显尴尬。

    知道她每次附身都会沉睡很久,晚饭时候展昭特地吩咐农妇多准备一份饭菜放在灶上。

    夜晚,明月如霜。

    农家客房少,唯一的房间已让念一睡下,展昭只在厅堂内倚着栏杆浅眠。

    山林中风声萧萧,夹杂树叶,远处犹能听见山上沉沉的钟鼓声。不多时,隐约在这风声和钟鼓声里听到一曲宛转悠扬的埙曲,古老的调子仿佛和这个时代完全不同,陈旧得像是存在于千年前一般。

    耳边听得细微的脚步,时音并未偏头,仍旧静静吹着陶埙。

    展昭走到他身边,平视前方如潮海一样的竹林。

    “那日,你同我说,不能去查她的死因。”

    埙音戛然而止。

    “想必除了不欲让她伤神以外,还有别的理由吧?”

    时音放下陶埙,缓缓收于袖中,抱着胳膊,表情平淡如水。

    “五十年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汾河高坡之处。由于极度愤怒早已失去理智,吞噬了附近所有的生灵,活生生是个怨气聚集之体,巨大得让人无法想象……”

    展昭手指微微收紧,听他轻叹了口气。

    “我若能早点发现就好了,要不是实在无计可施,也不至于把她记忆抽走。”他摇摇头,“当时我就是太心软,如果把她所有的记忆抹去,只怕现在早就投胎了。”

    亦或许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

    余光瞥见他眉头紧皱,时音揣着手转过身,漫不经心说道:

    “你也不必知道得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你对念一好,我很感激,不过……说到底你们不是一路人,好自为之。”

    他护她护得紧,任谁也看得出来,若不是她说两人已结拜为兄妹,不知道的,想必已然当成……

    展昭摇了摇头,暗自苦笑。

    但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和她,的确不是同一路人。

    抬眼在念一房前扫过,屋里没有点灯,大约她还未睡醒。展昭在原地站了许久,终是往她房间里走去。

    子时早已过了,床榻上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念就一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像小兽一般,不时揪紧被衾,喃喃嘀咕。

    想不到她也会说梦话?

    展昭唇边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上前把被角替她拉严实,正准备将外面的薄毯抱进来,忽然听得她略在喘息,似乎睡得很不踏实。

    他不禁拧眉轻唤:“念一?”

    下一瞬,她便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又做噩梦了?”

    愕然发现他在旁边,念一咽了口唾沫,迷迷糊糊地点头。

    “展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刚刚听到点声音,所以进来看看你。”他信口胡诌。

    “我吵到你了?”她微愣,深觉愧疚。

    “没有没有,我也恰好没睡着。”见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展昭不由心下一软,俯身拿袖子替她擦去。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念一嘴唇干渴,边颔首边问道:“饿……什么时辰了?”

    “子时过了。”给她倒了杯水,展昭起身往外走,“厨房里还剩了点饭菜,我去给你拿来。”

    农户夫妇已经睡下,好在灶上的饭菜还是温的,念一实在是饿得不行,此时吃什么都觉得香,很快便是两大碗饭下肚。

    “慢点吃。”展昭又盛了一碗放在她手边,“吃完了也别急着睡,否则腹中会不舒服。”

    “嗯。”念一咽下嘴里的东西,颇为感激地看他,“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照顾我。”

    “不妨事。”展昭淡淡一笑,伸手将她把散在脸旁的发丝挽到耳后,然后静静看她又吃完一碗。

    “明天……”喝过汤,念一捧着碗,默了一阵,“明天你能陪我去么?”

    “好。”他也没问缘由,“本来也打算陪你去的。”

    “那就好。”她犹自安心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

    第二日,念一起得很迟,出门时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约定的地方在五台山山脚,正如那老僧所说,在两棵槐树之中有一座简陋的木屋,只是今天风大,树枝被吹得左右摇摆,落叶纷纷。

    进了院子,时音只在一旁坐着,念一和展昭相视一眼,伸手推开门。

    木屋中几乎没有东西,空荡荡的,里边儿有轻微的拨弄佛珠的声音,念一撩开前面的蜘蛛网,探头进去。

    蒲团上坐了个老和尚,背对她,背脊弯曲,身形消瘦,一旁还有个小和尚,正俯身给他倒茶水。

    “师父,人来了。”

    念一犹豫着往前走,“大师。”

    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老僧略偏了偏头,哑着嗓子问道:“姑娘,就是昨日那位公子的朋友?”

    展昭在旁施礼道:“正是。”

    “哦……”老僧颔首,继而吩咐那小和尚先去外面等候。

    大约是觉得不放心,小和尚将走之际,又凑到念一身边提醒道:“姑娘,我师父眼睛看不见,您多担待着点。”

    他看不见?

    念一神色怀疑,悄悄打量了他半天,继而伸手在他眼睛之前挥动两下。

    果真是瞎了……

    “姑娘姓顾?”

    “是。”她将手撤回,垂首走到一旁坐下,双目盯着地上摆的那只木鱼,“大师从前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粗茶淡饭的过下半辈子?不觉得可惜么?”

    “粗茶淡饭是过日子,锦衣玉食也是过日子,过得好不好,不过唯心而已。”

    “无论如何,总得有个因果。”念一转头看他,“大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知道此地是我该来的地方,如何不能来?”老僧反问,“姑娘千里迢迢找到这里,应该不是要问我这个的罢?”

    “我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念一回过头,“只是想给大师讲一个故事,大师既然参禅,想必也能解我心中之惑。”

    “哦……贫僧洗耳恭听。”

    窗外风吹树叶莎莎而动。

    她看着木鱼,静静道:“大约在五十多年前,朝中曾有个叫顾泽文的左丞,他虽官拜四品,但为人很宽厚,门下亦有不少学生和门客。可惜,顾家一直子嗣单薄,直到他三十膝下也只有个女儿,这个女儿生得不算好看,小时候还时常遭人嫌弃。”

    老僧面色未改地拨着佛珠。

    “记得,在她五岁那年,家中的父亲收了一个学生,是同朝太常寺少卿的大公子。从那以后起,附近就没人敢再欺负她了。两人自小一处睡一块吃,长大后便订了亲,两家结为亲家。

    不承想,在某一年,顾家忽遭飞来横祸被抄了家。”

    念一淡淡道:“顾家所有的亲眷都得流放海岛,顾家老爷为了保全家人,急匆匆把她的女儿和夫人藏到后山的一口废井之中。结果,天不遂人愿,她们还是被人找到了。原来那个藏身之处是被某个人有意泄露给别人的。”她顿了顿,“而那个人,就是这位同顾家情谊深厚的沈家大公子。”

    “小女子有一事不明。”念一语气平静,“若是得知顾家遭罪,为了撇清关系,退婚也就罢了。为什么这沈家定要如此赶尽杀绝?大师……你知道么?”

    良久,老僧拨佛珠的手才停下来,长长念道:“阿弥陀佛……”

    “得此果,必有其因。凡是皆由因果而造……”

    念一冷声问道:“那什么是因?”

    “我也给姑娘讲一个故事……”老僧依旧拨着佛珠,“这位沈家公子,正好贫僧也认得。那年秦王谋反,群臣奏斩,当天夜里他就得知顾家定会被抄家,可是说来顾家小姐同他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如此折磨,他也是于心不忍……”

    大风刮起,槐树树枝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一晃眼仿佛又是几十年前的夜里,大雨滂沱。

    “顾家要被抄家。”沈令摁着眉心发愁,抬头对站在门边的儿子说道,“顾泽文问斩倒还罢了,可是顾明柳和钱氏只是发配边疆,此前还得先去大理寺再审呢……”

    话还没说完,沈司毅眼前一亮,兴冲冲打断道:“那不是正好么!爹,咱们出些钱,把明柳和慧姨赎出来……”

    “呸!什么话?!”沈令背着手猛地转过身来,指着他鼻子就骂道,“你失心疯啦?咱们家私扣贡品的事,顾明柳可知道!万一再审的时候她把你我供出来,可就完了!”

    “明柳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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