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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84章
香菱也早早用了饭后，就跑来眼巴巴的候着了。
看黛玉在那白纸上，勾勾画画、写写抹抹的，忍不住问道：
“小姐，这是在写什么？又是字又是画的，但好似也并不是画作的。”
黛玉看她正盯着那图纸目不转睛呢，也就笑道：
“你叫我黛玉就好，这个是我们打算建的一所书馆的图纸。等建好了以后，咱们就可以一起去上学了！”
香菱瞪大了眼睛，惊奇的说道：
“女孩子也可以上私塾吗？我没听薛家小姐提过呀，贾家的几位姑娘，也只是在家请了先生。教些诗书、女红之类的，咱们学馆也是这样吗？”
“也是有的，不过是琴棋书画、四书五经，要凭你爱好和擅长捡来学就可以的。咱们姑苏多着呢，不过是上京城里，听说是家学很多。所以都也没什么女子学馆，再过来能再建起来、这种对外收学生的书院了。”
边说着，黛玉还偶尔继续勾画几笔，并没有细细描绘，而只是大概先写上了这片留作什么功用。
香菱歪着头，伸长了脑袋靠近去瞧，嘴上还不忘疑惑的问道：
“可是小姐已经说了，这里是这样的情况。咱们家学馆办起来了，不是也会没有人去上学的吗？”
黛玉正执笔的手一翻，用笔冠先轻轻在她额头点了一下，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娘亲不是都说了么，你往后可不是侍候人的丫头了。薛家给你带的钱，养十个你也养得的，你是个客人的大可不必如此了。你再叫错一次，我可就把笔冠换成笔端啦！”
香菱不但不恼，还笑嘻嘻的说道：
“那到时候可以请黛玉换成朱砂的吗？这样就会认不出来啦！”
黛玉听着，倒是忽然若有所思的端详了起来，说道：
“你这胭脂记想来是天生的，这么巧的位置必然是也少见的。那拐子虽带着你必不是守在原地的，但也未必可能是跑到太远去的。无论如何从那附近的衙门开始，再到姑苏这一带多打听，那些寻找走失过的女童中可有你这个特点，还是有很大几率找到你亲人的！”
那边香菱一怔，反而呆呆的没有声音了。
新主人家很好，虽然坚持说她只算是玩伴，但是她真的觉着一切都是很好很好，像是忽然间降临的美梦了一样。
曾经她也以为解脱了，但是还是没抵挡过老天的捉弄。
她本来就是野草，不需要别人的精心照料、对待，也享受不了的。也反抗不了别人的践踏、甚至直接拔走了扔在自家脚下。
但是只要给她一点土壤，她就能照样汲取那风霜雨露，维持自己的生命。享受那些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就仿佛是野外自由的味道了，能继续这样活着过每一天就已经是她仅剩的期望了。
什么父母亲人，早就已经是即陌生又无谓的称呼了。
从她在拐子身边的时候开始，到那之后也遇到了的形形色色的人，大家都在问她还记得那些过去和亲人吗？
可她自己早从记忆里，那被掀起来的那微弱的奢望，到现在的早已麻木了。
在察觉到，黛玉小姐这回是真的要行动，也有很大的可能真的给她找到亲人的时候。
香菱此刻的第一反应、是惧怕，她是打心里觉着现在这样继续保持下去、就已经是很满足的了。
可她明明对那种未知有了很大的恐惧，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轻轻点了头。猛然间自己察觉到，才跟着呐呐说道：
“还是太麻烦了，也不一定找的到！小姐还是算了吧！”
“什么麻烦，说来我听听！”
黛玉听见那话落音，就搁下笔起身去迎道：
“母亲忙完了也不叫我们过去，我昨儿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说到呢！”
杨枝也面带微笑，牵起她迎过来想要搀扶的手，说道：
“我可不是腿脚不好，连路也走不得了。昨儿还说好允许我多动动的！”
黛玉吐吐粉舌，不意思的说道：
“我这两天都习惯了么！不过以后会注意，不要再跟外婆学的太小心过度了的！”
杨枝笑道：
“这回明确知道，是哪个罪魁祸首起的头了，回头要跟你外婆说、看是她把你都教坏了！”
也不理会黛玉还在明确的否认着，直接充耳不闻的继续说道：
“我可是想来瞧瞧，你说好要绘制的地图、还有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啦！不过我刚在门口，听你们说什么麻烦，是怎么回事？”
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黛玉这才把刚才，因为玩闹引发出来的想法说了一遍。说着就笑道：
“正好咱们家，也是打南边来的，多去跑这么一趟、是人熟地也熟也很便宜的。而且香菱这样的特征是真的很好认的，也不用怎么特意多方打探，只把衙门里走失女童的记录探查一遍，想必很方便、也很快就能知晓确切一点的消息了！”
这个主意的确是极好的，原本杨枝虽然知晓她是甄士隐的女儿。可他和那封氏今在何址、她又是如何知道的，真是说不清也没法安排。
所以黛玉这个主意是极其适合的。
不过，杨枝又看了一眼，旁边垂首默不作声、在搅弄着衣角的香菱。
也猜得到她的心事，当下笑道：
“这个好，还省了咱们回头，替香菱多些打探考量的功夫。若是他们家，这么些年还在坚持找香菱的，也算是老天爷赐予我们的功德了！”
香菱舒了口气又抹了一把眼泪，才哽咽道：
“多谢夫人小姐，都在为我考虑的那么周全！我是何德何能，还要为了我大费周章的！”
杨枝还带着笑去安慰她说：
“这也是人和人间的缘分，我们也只是为了积德行善而已。你可不用有什么压力……”
杨枝这儿还说着呢，黛玉却伸手直接拿过刚搁在一边的毛笔。飞速的沾饱了墨水，在她额头正中重重点了一下。
可香菱不但没恼，竟然还破涕而笑，不过是带着哭腔笑道：
“黛玉好坏，都没有换成红色的！”
黛玉若无其事的打量一会儿，说道：
“嗯，下次是可以换成朱砂。可以给你绘一个天眼，成一套的想必会衬应着很好看的！现在这个墨水只能乌压压一片，看起来也不是我想要的效果呀！”
香菱已经笑嘻嘻的冲她做着鬼脸，说：
“黛玉可以放心啦，我再不会有下次了的。”
杨枝也由着她们在一边笑闹，自己坐在书桌前，观看起桌上的图纸去了。
第88章 第85章
黛玉是想着，将庄子里的民户，都安置了别的营生或迁到其他庄子。
然后可以再另外重建，但是等开春不多时候，可以先捡没动工的宅院将就些时日、勉强先凑合着开学了的。
至于还想扩充修建的学馆，是半山腰百八十米的地方，有一块不小的空地。
虽然不完全是平整的，但是建成一片亭台楼阁，安插布置好了以后，是足够她们使了的。因地制宜，效果必定不会比其它学馆差，而且也是很有自然的野趣的。
杨枝看得出来，黛玉已经是极力在有限的面积中，想让它兼具各种功能还美观还有新意的。
当下忍不住就先赞道，说：
“的确是兼具了自然风情，即可以登高抚琴，也可以伴着长林丰草踏青秋游。或者春来播种、秋来收，是再好不过了的！”
黛玉也眉开眼笑说：
“我倒是还没有想那么多的，只是地方还是真没有扬州那里大的。所以为了将来也能让大家，有些声乐丝竹之声，却不会太过、导致成了噪音，才要多考虑了一些的。不能把学馆，单纯的只建在山上或者山下的。不过是可以按母亲说的，另外留下一块空地，给我们试一下种些蔬菜粮食，想必也是很好的。”
杨枝立马接道：“你们还是种些花草就不错了，哪里知道何时该种些什么，又哪里有时间打理的！要是真有有这么个一天到晚都是，在教闺秀们种地的学馆，怕是就只能是建了个给你玩的农庄啦！”
黛玉有些不满的说：
“我还是很有种植天赋的，打理花草从来是姿态昂然、多资多彩的！”
见杨枝还在那似笑非笑，想起母亲说的正是建议她们可以种些花草就好了。而且平日里，也是有人协助培养各色花木的，也不由有些底气不足。
但还是握起小拳头，宣告道：
“反正决定了，我要留上小半亩地试上一试罢了！大不了多向一些老农，请教寻求指点好了。大不了每人至多不过安排，能有三尺见方的大小就可以了，我就不信还打理不了的！”
杨枝是乐见其成的，很爽快的赞同了。才说道：
“别的事都没问题的。但是这么多房舍需要同时去建立，恐怕需要的时间不会太短的！”
黛玉面露愁云，说：
“这个外公也给我介绍过的，说是要准备的太多了。单是要烧的砖瓦就不会是小数量，哪家砖窑都不会有这么大的积压，还不如咱们早早自己去定制烧了，可以是按照自己的想要的规格、制式安排也能好些的。
还有，虽然是开春才可以打地基，但是地面上还是需要提前清理的。所以即便是现在都马上开始了，也是不早的！”
杨枝接过来说：
“你还漏了，既然是在半山腰，那么原来的土路是绝不能行的。难道还能有些雨水、雪渍就停课了么？”
毕竟是京城的郊区，山脚下也有村庄人烟，往来的旅人、和偶尔去登高踏青的游人还是有的。
山顶还有一座废弃了的小庙，所以土路也是踏的十分宽阔平整。黛玉还亲眼见了上山砍柴的村民，顺手就把小路上的障碍给清理了的。
但是经由母亲一提醒，黛玉也清楚认识到，土路遇到雨雪天气的泥泞、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了。所以至少还是要再加上，这个青石板路的计划的。
黛玉也就眉头紧蹙的，望着杨枝叹道：
“母亲，我安排要求的是不是有些多，还是有哪些太不切合实际需求了？”
杨枝笑眯眯说道：
“咱们家也从来没有，建个园子、翻新个老宅之类的给你观摩。这回乍然之间，让你负责这么多的事，你有压力也是正常的。咱们就是慢慢按部就班来，不要急就好了的。”
这年头想要建一所宅院都要不少时候的，何况杨枝也是打算除了必要的保养休整，让这个学馆也是至少要风吹雨淋个百余年的。
所以并不想，在材料工期上有什么缩短的行为。
又说了半晌，最后和黛玉商量好了。
还是先只把山脚下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