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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等得有点焦虑,好不容易才听到帘子有了一点响动,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步一挪地挨着墙角出来,头差点埋到了地下去,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这个人,身影与哥哥是挺像,不过没有哥哥那种感觉,而且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事做了就是做了,不至于这样吧。
黛玉越疑惑,越想去看那人的脸,不由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却仍然看不到。
“王爷,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羞愧的。薛家姑娘也是个好的,大不了就收进了府里。咱们都是自己人,这事总要替你描补描补。”这里,以刘王妃位最尊,由她说这话还算合适。
孰料,她的话音一落,黑色的身影忽然咚的一声跪倒了地上,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张陌生至极的青年男子的脸庞。皱着浓眉哀求道:“王妃饶命,郡主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个误会。”
屋子里再一次发出了响亮的吁声,这个男的根本不是林王爷!
宝钗本来低着头作含羞状,一直没有看进来的男子,这回发现男子的语气不对,大家的声音不对,慌乱地扫了一眼,立时石化在地上。
“你,你,你,是谁?”宝钗颤抖着双手,指着地上的男子。
黛玉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鼓瞪着眼睛看了又看,一股狂喜涌上胸前,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薛姑娘,你怎么这样?你昨晚非要与在下成就好事,难道你连在下是谁都不知道吗?”男子怀疑地看着宝钗,脸上很明显有不满有愤怒。
转眼之间,屋子里炸开了锅,几个女人叽叽呱呱,这还真怪不得她们,谁让今天的事情实在太有趣太诡异了。连刘王妃自己都镇住了,这是怎么搞的,林墨涵呢?
“妹妹,出了什么事?屋子里怎么这么多人,你今儿请了大家过来吃酒吗?”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穿过重重的人群,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
这一刻,黛玉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该怪哥哥还是该为哥哥伤心。她觉得好混乱,不能思想不能说话,甚至无力去回应墨涵,之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白色直裰,白色纱巾束发,风度翩翩,语笑俨然,没有人能把他与宝钗口中糟蹋少女的人联系起来。他的身后半步,还站着凝安公主的小儿子关泰,一脸茫然。
“啊”的一声惨叫,宝钗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无论她怎么算计怎么阴险,她都没有勇气接受眼前这诡怪的一幕。
没有人去理会宝钗,关泰很快走向地上跪着的男子,踹了他一脚,骂道:“死赵平,叫你来拿王爷的衣物,你竟然拿了一晚上都不回去,这回又是做了什么?”
“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人命小的来取王爷的随身衣物,小的过来之后没有找见王爷的贴身小厮,只得到了里间自己寻找。当时天又黑,烛火很暗,小的看不太清。突然,就有一个姑娘扑到了小的怀中,小的吓了一跳就欲推开她,哪知道那个姑娘死命抱着小的不肯松开。
大人,小的婆娘长得又老又丑,脾气又坏,时常十天半月的都不让小的近身,这次小的跟随伺候大人,更是许久没有沾过女人了。小的即便只是个下人,好歹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哪里经得住人家姑娘引诱,一时昏了头就做出了那事来。
大人,小的说得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那个叫赵平的男子一边说还一边磕头,面容笃定,更发了那么毒的誓。
当他开始说时,人群中时不时发出小小的抽气声,说到中间,便有不少女子满面含羞背过身去假装没有听见。
关泰越听越气,忍不住上前又踹了赵平一脚,恨铁不成钢:“你呀,你真是糊涂透顶。叫你来拿衣服,你倒好,弄出了这样的丑事,如今你既坏了人家姑娘,也只能将她收了房。你已经有了妻子,人家姑娘只能做个姨娘吧。罢了,我请娘给你热热闹闹的办了,也不能太过委屈人家姑娘了。”
宝钗倒在地上之后,其实没有真的晕过去,只是想好好想想事情经过,看看刘王妃能不能帮她圆了这事,此刻听到要被许给那个不知名的奴才为妾,恨得不行,如何能答应。她明明是抱着王爷的,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林墨涵使的诡计,为了摆脱自己,自己不能就这么让他得逞了。
“呜呜,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王爷毁了宝钗清白,却想弄个替死鬼,宝钗就算死了都不答应。”
女人们听她哭得可怜,就有几分相信,她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人家王爷为了自身清白,找了个小厮顶了脏水,这种事多得很。
“本王总算听明白了。薛宝钗,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明明是你想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进我们王府,偏偏自己认错了人,将赵平当做了本王,这回又不肯认账了,硬要把事情栽倒本王头上。
你以为本王就是那样的傻子,任你耍得团团转吗?本王昨晚歇在了关大人那里,这事关大人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便是关二奶奶都看到本王了。赵平过来拿本王的衣物,更是不少人知道的。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大家就相信了你。
哼,根本就是个不要脸面不知羞耻的女子,还装得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你是怎么混进本王的院子的,你意欲何为?”凛冽,没有温度的声音在宝钗耳畔响起,惊恐、愤怒、后悔、怨恨、羞愧,种种感觉一齐漫上心头,结成绝望的汪洋,淹没了她。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出错?她化妆成小厮的样子骗过了守院的侍卫们,只说是王爷临时差回来取一个东西的,然后躲在墨涵歇息的屋子里,换上自己带来的衣物,等他回来。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听到有个人摸进了屋子里,脚步踉跄喘着粗气,一听就是喝多了酒的。
这是最好的下手机会,错过这刻,或许她今生都没有嫁给林墨涵的希望了。抛下女孩儿的矜持、娇羞,她鼓足勇气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投入了那人怀中。这么宽厚的胸膛,这么有力的心跳,对,他就是林墨涵,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
他只是挣扎了一刻,就主动将她扑倒床上,将她据为己有,将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这一夜,她并没有睡着,完完全全陷入在幸福与甜蜜中,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薛宝钗成了林墨涵的女人。
天将要亮的时候,她实在太累了,朦胧睡去。当她醒来之时,约定的时间到了,她来不及多想来不及再看身边的人一眼,就全身投入到了那场戏中间。如果她早醒那么一刻,如果她不是慌乱的忘了看他,或许一切就不是这样的,不会发展到这样彻底绝望的地步。
为什么,到底是她错了还是他发现了她的阴谋?
见宝钗被问得哑口无言,刘王妃暗暗气得胸口窒闷,这个薛宝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白填进了自己,还累得自己大早上起来陪她演戏。这下好了,便宜了个小侍卫,哼。
“薛姑娘,你半夜闯进本王的院子,本王不想与你计较。既然你都是赵平的人了,不如就跟了赵平去吧,别在这里污了本王的屋子。”墨涵一直很冷酷,都没有看宝钗,只是偶尔冲黛玉讨好一笑,妹妹怕是真的恼了。
方才之事,妹妹受到大家的压力,一定极为难过与伤心吧,一会要向她好好解释解释。
之前,因为事关自己哥哥,黛玉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而且她也想知道真相。可眼下根本就是闹剧一场,她一个闺阁女儿如何好再听下去,污了她的眼毁了她的清誉呢。叫人传出去,还以为他们林家没有家教呢。
而且,虽然哥哥没事,但她不打算就这样原谅了他,他不回房都没有通知自己一声,叫自己白白担心了一整晚,根本就是眼里心里没有自己。成天在外面招蜂引蝶,今天薛宝钗,明天不知什么陈姑娘李姑娘呢,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了。什么永远陪着自己一人,不娶妻,全是假的,当自己年纪小好哄呢。
担心一去,黛玉隐藏在心底的生气怨怒就腾地窜了上来,带了雪雁碧香偷偷出了屋子,离开这个污浊嘈杂的地方。
墨涵自然看到了黛玉临去时眼里的不满,可是眼下总得摆平了薛宝钗之事吧,毕竟发生在他的地方,他不能置之不理。接下来,还要彻底撇清自己的嫌疑呢。不然,这回事情了结了,日后传扬出去,难保没有闲话说到自己头上,还是一次将话说死了比较好。
妹妹那里,日后慢慢再解释。这般一想,强忍住了去追黛玉的冲动,与关泰一唱一和发落余下的事情。
黛玉出了烟波楼,并没有即刻回自己屋子,那里离这边太近,闹心。
顺着小路闲走,越过一片花圃,转过了几个甬道,穿过一个月洞门,眼前出现了一片翠绿葱茏的竹林。
黛玉原就喜欢竹子,林府里就种了许多,只是没有这里的茂密。走到其下,烈日被遮挡了,只有偶尔投射下来的斑驳的影子,林风沙沙,宛若人间仙境。郁气一扫而去,黛玉放开了雪雁碧香的手,快步走入了竹林,体会这一刻的安静和平和。
“郡主?你也在这里?”林中扬起微微惊喜的声音。
第88章:天荒地老唯有此时
话说黛玉在竹林里转悠,忽听见一人唤她,却不见人影,不由诧异,雪雁和碧香忙把她护在了中间。
三人紧张地向四面八方巡视,正前方的竹子沙沙作响,须臾探出一个宝蓝色的影子来。黑发飘飘,唇红齿白,眉梢眼角盛满了笑意,手中一柄紫色檀木骨的折扇,越发显得他丰神俊朗,在这样的竹林里仿如嫡仙下凡。
“含湘见过王爷。”在刹那的怔愣之后,黛玉已经矮了身子行礼。
“你对我总要这么客气嘛?”寂静的竹林里,只有偶尔的鸟鸣与风声,此刻,他真的不想再与她拘着身份说话行事。这样轻快的环境下,不是应该随意些吗,还是她心里始终将他当作了一个陌生人。
客气?有吗?他们一共也只见过几面,那他要她怎样对他呢?黛玉只觉得诧异,这个刘王爷不是向来都守礼有加的吗,今儿怎么反来苛责她呢?
她是那样的迷茫与不解,滴溜溜转着她灵动无比的美眸,在他身上停了停,眼里并没有闪过别的女子都会有的谄媚或者爱慕,仅仅只是惊讶。他不知他是该感到高兴还是失落。他不正是喜欢她的与众不同吗,难道又想她与别的女子一样对他极尽引逗之能事。
刘瑄终于朗声而笑,一手攀在一颗细竹上,低低问道:“含湘喜欢竹子吗?”
含湘,不是郡主。
黛玉越加诧异起来,今天刘王爷似乎有点不对劲啊,居然对她改了口。不过含湘是太后皇上赐封的,他这样唤她无可厚非,只要不是叫她本来的名字,她是可以接受的。
“是的,很喜欢。王爷呢?”
“我从小就喜欢。父皇把玉竹轩赐给了母妃,玉竹轩里植满了各色竹子,课余闲暇我都爱去那里坐坐,看母妃作画,听听鸟叫,听听竹叶的萧萧声,所有的疲惫全都消散了。后来,母妃因病去了,父皇也把玉竹轩锁了起来,连我都不得进。有时候,我总在墙外想翻进去,可我不敢,我怕,怕那里没有了母妃的音容笑貌,那里便不再是玉竹轩了。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玉竹轩成了一个荒僻的所在,埋葬了母妃埋葬了我的幼年。
不过,我对竹子的喜爱从来不曾改变,只是常常不敢独自走进。鬼使神差的,我方才突然想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