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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理奈不稀罕三条和也的夸奖; 就像她不在乎他投资般的父爱一样。
她只需要他为他付出资源; 让她得以更快的成长成比他更强的怪物; 强到她可以有足够的资本肆意妄为,站在权力的顶点; 俯视所有蝼蚁,成为操纵棋盘的那个人。
三条理奈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亲情。
然后,三条理奈十岁那年被后半句打了脸。
所有人都知道三条家的长女是个全能天才,完美得挑不出一点瑕疵,无论在哪都是最耀眼的主角,却很少有人了解三条家的次女——三条由佳。
偶尔有人谈论起三条由佳,也是感叹她的平庸,她的懦弱,她的蠢笨,怎么会和三条理奈是姐妹。
三条由佳就像是三条理奈的反面。三条理奈有多天才,三条由佳就有多平庸无能;三条理奈有多骄傲大方,三条由佳就有多怯懦。
人们还说三条由佳怎么会是三条家的孩子,毕竟作为她父亲的三条和也是那样的聪明过人,年纪轻轻便将三条财阀发展成了日本第一财阀,又身材高大相貌俊美,而作为她母亲的清水玉也是御茶水女大的校花,小有名气的才女。
关于三条由佳是抱养,是抱错的孩子,是清水玉出轨孩子,是三条和也私生子的小道消息众说纷纭,多少也漏入了三条理奈的耳朵里。
真蠢。对于这些消息,三条理奈只有这样一个想法,随后就被她抛到了脑后,毕竟无论是三条玉、或是说三条和子还是与其一起住在郊外别墅的三条由佳对她来说都是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存在。
是的,现在的三条玉实际上是对外宣称亡故的三条和也的妹妹——三条和子。
真正的嫁入三条家的清水家女儿早在生下她后失去了性命。
由保姆带大的三条理奈和由三条和子带大的三条由佳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兄妹乱伦生出的孩子没有遗传病,不是弱智就很好了,还能指望她有多优秀,多天才呢?每次被三条和也带到郊外别墅看望三条和子时候,三条理奈都会少有的为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与妹妹感到一丝可悲。
严格论起来,她为这个废材妹妹感到可悲多一点。
太可怜了,彻头彻尾的弱者,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日复一日的待在随时会掐死自己的神经病的母亲身边忐忐忑忑的活着。
那天她在一起跟随三条和也到这座位于市郊,有着大片庭院和数个持有麻醉枪仆人的别墅。
那是一个下午,阳光很好,三条和子被特许离开房间,到草地上晒太阳。三条理奈穿过庭院如监狱栏杆般大门,走过石路来到靠近屋子附近草坪时候,三条和子正在温柔的抚摸三条由佳的头发。
然后刚上小学的三条由佳抬起脑袋,从旁边的书包里拿出一张被小心翼翼卷好的画递到了三条和子面前。
阳光有些晃眼,但三条理奈还是清楚看见了三条由佳拿出的画似乎是她自己画的全家福,白纸上的草地上站着穿着西装和洋装的男人女人,还有两个靠在一起的小女孩,黑色长直发的那个虽然笔法稚嫩但还是能看出是三条理奈。
水平不高,但看得出画了很久,非常用心,还稍微令三条理奈惊讶的画了基本没和三条由佳讲过几句话的她。
也许是因为这个,所以三条理奈稍微加快了步伐的走了过去。
但是很快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坐在推椅上的妇人伸出保养得体的纤细的手,撕拉一声将女孩子递高的图画撕成了两半,接着又是撕拉,撕拉,不知道画了多久才画成的画作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变成了阳光下纷纷扬扬的碎纸屑。
三条理奈慢慢停住脚步,最后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向了被撕毁画作的女孩。
那是一张算不上漂亮的脸,似乎很少晒太阳所以显得格外的白,在阳光下几乎呈现一种半透明的质感。小心翼翼的雀跃与欢喜的笑脸已经从那张脸上褪去,现在在那张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掺和了害怕,难过与迷茫的三条理奈从未见过的奇怪表情。
那双在阳光下仿佛看得见底的黑褐色眼睛中积蓄出了一层泪液,里面承载了不安和恐惧,还有显而易见的迷茫。
但却没有憎恨与怨仇。
“为什么呢?”三条理奈见过的最弱小的小家伙抬起她的小脑袋,带着淡淡哭腔的傻子似的问。
“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孩子。”苍白的美艳妇人这样回答,她像是说给女孩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因为你很没用,所以你就不要奢想去拿什么了,你要早早的明白你是没有用的废物的事实。”
真可怜。
十岁的三条理奈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怜悯的情绪。
简直像是一条可怜兮兮的小狗,就算上一秒被抱在怀里安抚,下一秒就可能被丢到地上狠狠踢一脚。
“理奈!你来了理奈!”妇人的目光投向她,脸上浮现身处梦境般缥缈的笑容:“妈妈很想你,我最宝贝最优秀的女儿,我亲爱的理奈。”
“是,母亲大人。”她走向妇人,目光却看向了地上的三条由佳。
那双看向她的黑褐色眼睛里没有分毫应该有的嫉妒。
日光与将掉未掉的泪珠间却有小心翼翼的倾慕,纯粹的小小的羡慕和的崇拜。
“姐,姐姐大人……”她小小声的叫了她一声,在她还没从片刻的怔愣间回过神前便慌乱的在妇人的踢踹和‘不要打扰我和理奈说话’的斥骂下逃也似的跑了,中间踉跄一下摔倒到地上也没有喊痛和停下。
阳光下的草地上,被撕成三分之一手掌大的碎片被夏日的晚风吹起,雪花般飘到了不远处的喷泉水池里,在水面转圈漂浮带起一阵涟漪后到底还是沉到了水底。
“我带了御茶屋的羊羹看望您。”数秒后她收回目光,语气平和的念出台词:“父亲也带了最新款的浴衣给您。”
“妈妈好开心,理奈和爸爸都知道心疼妈妈。”年过三十的少妇从推椅上站起来,对不远处走来的男人露出了少女般甜蜜天真的笑容,即便苍白若将死之人,仍美得不可思议:“和也哥,和子很想你。”
“由佳呀,说想去夏日祭,和也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她没有穿鞋,便踩着白色足袜轻快如小鸟的跑着扑到了三条和也怀里。
那个哀怨苍白的妇人,于此时此刻变作了年轻的沉浸于甜美恋情中的少女。
“那边人太多了,和子。”
“和子好想,好想去呀。”
“……乖啊,和子,乖。”
擅于玩弄人心权术,黑白两道通吃,虚伪圆滑的三条财阀实际掌权人于此时此刻露出了唯一真实的痛苦与软弱,还有扭曲的爱意。
但比起这些,三条理奈却更愿意捡起地上尚未被风吹走的碎片。
‘姐姐’带着小箭头的稚嫩的笔记与一笔一画画上的大半个黑色的脑袋和刘海。——这是三条由佳唯一捡到的那片碎片上的内容。
也是这一天,三条和也最后还是拗不过三条和子的带着他们去了附近镇子的夏日祭,然后因为工作匆匆离开,将三条和子交给了早熟的三条理奈,并通知了仆人前来接应。
祭典的人很多,必须紧紧牵着手才不会被人流冲散,三条和子右手三条理奈左手三条由佳的带他们走,绕了一圈终于回到入口处时,左手边的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但三条和子脸上只有笑容。
“我们回家啦……和也哥很快就回来啦。”她自顾自的拉着三条理奈往别墅方向走,身后是仍然人群涌动的祭典,绚烂的烟火在她头顶的夜空中绽放,美不胜收。
“是,母亲大人。”她平静的跟着她走,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回到别墅后,三条和子拉着三条理奈说了很久,直到夜色已深,才在医生的镇定药物下昏沉沉睡去。
然后三条理奈接到来三条和也的电话,他如慈父般道她辛苦了,早些休息。
她回答说好,然后听见电话传来挂断的声音。
墙上的钟表指向了十二点,所有人都在准备入寝,没人注意到三条由佳不在。
没人在乎那个小东西,就连生下她的三条和子,三条和也也不在乎。三条理奈想,然后她就穿上鞋,拉开监牢般的铁门,神情平静的独自走向了先前夏日祭典所在的地方。
祭典已经结束,原本人群熙攘的祭典街道变得空旷,只有零散的几个小贩还在整理残余的商品,通过那几个商户前挂的纸灯笼昏暗的灯光,三条理奈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大树下,脑袋一点一点的三条由佳。
“买一根苹果糖。”她拿出钱包,买下小贩一根裂纹最少的苹果糖,径直走向了三条由佳。
乳白色的月光下,勉力支撑着自己不要睡着的女孩子茫茫然的抬头看她,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由佳。”她把苹果糖塞到她手里,路上她看见她好几次看向苹果糖铺子。
这是第一次和她说话,也是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跟我回家。”
“……好。”女孩子愣了一愣,慢半百的说好,认真的点下脑袋。
她蹲到她面前:“上来。”
“……好。”又是慢半拍。
那夜的天空没有一点乌云,月亮很亮,没有其他人的小路上,三条理奈背着三条由佳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之后日日月月年年,三条理奈的路皆如那夜。
……
三条理奈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亲情。这句话的前半句,是差一点也能被打脸的,但到底是没能打成。
她最开始注意到名叫沈笙的审神者是因为她超出常人的灵力与普通人的身份,接着便利用人事部幕后真。部长的权能将本该继承给椎名家其他审神者的109号本丸分配给了沈笙,利用她拉去了椎名家一大部分的仇恨。
结果她处理的比她想象中好,好非常多,这算是意外之喜。于是眼睛一眨,脑子转得比计算机快的三条理奈本着‘不用白不用’的信条招来秘书长,直接把对方一步步拉到了暗部中。
所谓暗部,就是干见不得人事情的地下部门,全权在三条理奈,从暗杀阴阳师家族派系人员搞情报工作到栽赃嫁祸扣罪名接收本丸无一不干。
其中情报工作包括记录新入职同僚的动态。
所以沈笙第一次参与暗部行动的全部行为在当天就被整理成文件附加照片放在了三条理奈的办公桌上。
她并不适合做这些,但她也是适合这个职位的人。
看到任务中审神者因沈笙初次任务错误估计而死亡的条目时,三条理奈笑出了声。
半月后,三条理奈把沈笙叫到办公室,将培训新上任审神者们的任务交给了对方,也就是这次,她第一次正眼看了这个有点特别的女孩子。
她很平静,是少见的在她面前也能不卑不亢的类型,但是更令三条理奈感兴趣的是从她眼睛里透出来独特的意志力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交给你啦。”但最后她也只是心情不错样子的把这个很有好处的任务交给了她,没有再说别的话。
毕竟只是一个不错的可以拉拢的对象。
仅此而已。
她们的关系在一次次增多的任务交接中无声无息的更加熟悉,最后因为那一个问题骤然增进。
“鱼缸需要隔断时间就换水的,是不是?”照例的上交文件,沈笙不知为何多看了许久办公室里的鱼缸,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是啊,把旧的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