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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奈只有茫然。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陆生将她更紧的拥进怀中,“我会和你一起找到真相的。是谁杀了你,发生过什么,你死前最后的心愿是什么……我会和你一起去找的。”
“等到找到了,你就可以往生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
他用手指轻轻替她拭去眼泪。
***
…
“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黑子蹲在照片前,低声说道。
“和我不一样,她即使在人群里也会被一眼看到,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火神大我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好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其实姐姐去世以后,我本来打算不再打篮球了。”
黑子哲也这样说着,又想起了那一天,他接到黄濑的电话赶到医院,只看到手术室上方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字。他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满手鲜血的黄濑凉太。对方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黑子的呼吸平稳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一直紧紧纠结在一起,用力到骨节都发白。
那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次等待。
而他最终等到的却是——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患者失血过多,错过了抢救时间。’
‘非常抱歉,请节哀。’
那一瞬间,黑子哲也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那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麻木,半边身子都冰凉,空空荡荡,空空荡荡。有什么被从血管里抽空了,连头脑都僵硬。
什么都没有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没法打篮球了。”
直到他见到那个女孩。
银白的头发被盘起来,扣进一顶略大的法*用平顶帽,斜挎着老式单肩背包,一身日本旧式邮政工作制服,这身打扮令人联想到早期电影中出现的邮递员。同时,她的手中,还握有一支比她还高的长手杖。
少女的声音清澈透明,却不带任何感情。
“你是黑子哲也吗?”她这样问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少女递过来了一封信。白色的信封上贴着黑色的邮票,用黑色的蜜蜡封口。
“我是来送信的,对方指名交给黑子真奈的弟弟。”
“……这是什么?”
黑子哲也静静看着那封奇怪的信,并不打算伸手接过。少女沉默了片刻,静静看着他道出了答案。
“死后文,从死后世界寄来的信。死者最后留下的讯息。你的姐姐,黑子真奈留给你的信。”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黑子哲也的声音依然平静,却透出压抑的怒意,“请不要用死者的名誉来玩你所谓的灵异游戏。”
“为什么不相信呢!”第三人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那真的是你姐姐寄来的信!”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角落里,突然出现的第三人的声音,被少女拿在手上的手杖自己跳了出来,很不满似的在地上敲了两下。宝石像人的眼睛一样闪了闪。
“卡娜卡。”少女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手杖,“闭嘴。”
黑子哲也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人——不,一人一杖。片刻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从少女的手中抽过那封信。
“等等你这是相信了吗?!”手杖惊呼起来。
黑子淡淡道:“没有理由不信吧。我周围并没有能够弄出这种会说人话的手杖来戏弄我的人。”
“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卡娜卡,安静。”
“呜……文伽你干嘛这么凶!”
“……”
黑子打开信封之后,怔了怔——信封里只有一个钥匙和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纸片。
“姐姐寄给我的信里只有这个吗?”
手杖往他面前倾了倾,好像是在看那封信的样子,被它称为文伽的少女低头看了看那把钥匙,有些惊讶。
“这个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他们最终靠这个钥匙和那串数字找到了那个银行,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只有一个包装严整的礼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双白底蓝线的球鞋。asics的牌子。崭新的球鞋和一封信放在一起。黑子的手指动了动,而后缓缓拿出那封信。
“亲爱的阿哲:
十五岁生日快乐。
我一直觉得,阿哲打篮球的样子最帅了。为了梦想挥洒着汗水的你,让我能够挺直了腰杆对任何人说,你看,那是我最为骄傲的弟弟。
阿哲很喜欢篮球吧,所以,请不要放弃啊。在你放弃了篮球的这些日子,我一次也没有看到你笑过。如果打篮球让你觉得痛苦的话,那么,放弃篮球为什么让你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呢?比起继续,放弃才是让你更痛苦的事情吧?
我没有办法,对你多劝说什么。
可我知道,我的弟弟那么喜欢篮球,只有继续打篮球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你所坚持的,绝对不是错误的事情。
加油吧,阿哲。照你想的去做。然后,再一次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吧——你十岁的时候,抱着篮球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姐姐我想打篮球,我喜欢篮球’的时候,那个笑容吧。
——by。你的姐姐,真奈
9月3日”
那是,姐姐死前六天所写下的信。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遭遇后来的一切,没有被伤害,没有被背叛,没有被抛弃,也没有……死去。
那时候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从全国大赛之后就退出篮球部再也不碰篮球从此一蹶不振的自己。
而在死后,她依然……拼命的想要对他传达这个心意。
眼泪一滴一滴打在信纸上,黑子哲也蹲下来,终于无声的痛哭起来。文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良久才开了口。
“你的姐姐,希望我将这封信在你生日这天交给你。看来她想传达的话语已经传达到你那里了。那么,我先告辞了。”转身出门之前,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请你加油。逝者已矣,就算是为了死去的人也好,也请好好生活下去。”
黑子的声音低低的,从臂弯间传了出来。
“……可以的话,帮我和姐姐带一句生日快乐吧。”
这也是,她的生日啊。
再也无法越过十五岁的,他的姐姐。
和他一起在这一天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却再也无法过生日的,双胞胎姐姐。
“……我会的。”
☆、第14章 #触不到的你
14#触不到的你
黑子和火神一起走出这条小巷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
“火神同学,明天的比赛,我们一定要赢。”
少年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的神色。他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小巷,右手在裤子口袋里紧握成拳,
——就算是为了姐姐。
***
次日,全国大赛的赛场上,诚凛高校vs桐皇高中。然而直到下半场,桐皇高中的主将青峰大辉才上场。他快节奏而肆意的打法将诚凛的节奏彻底打乱,直到黑子哲也再次上场才有所好转。当黑子和青峰在球场上对峙的时候,真奈在观众席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陆生问她。
真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只是觉得……有点难以形容吧……”她静静望着篮球场上的两人,“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在帝光中学的时候,篮球上给阿哲帮助最多的人就是青峰君,我还记得那时候,他一直陪阿哲练习,一直鼓励他,阿哲进入一军的时候,青峰君比谁都高兴。阿哲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时表现不佳,监督有意将他降格到三军,青峰君甚至和监督说愿意和阿哲一起降格……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们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曾经并肩作战过的赛场,如今再度踏上却已经是对手。
“陆生君认为,赢就是一切吗?”真奈忽然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不这么认为。”陆生想起了冰丽、首无、青田坊那一干下属,露出了一个笑,“同伴比赢更重要吧。”
“是啊。”真奈微微垂下眼帘,“不是赢就可以了。”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手腕上的蓝莲花手链上。陆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
“我一直想问……你和久我葵、笛小路艾莉卡……真的还是朋友吗?我调查了一下这一年来的报纸,在出道以后,你和久我葵多有不和的报道。特别是关于‘选票决定排位’的那件事……”
“是朋友啊。”真奈抬起眼,静静注视着陆生,“无论发生了什么,葵和艾莉卡都是我的朋友。而且……葵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她将视线调转到台下。
“葵是很骄傲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真奈微笑起来,“她不屑于用下作的手段,‘如果不是堂堂正正的胜利就没有意义’,这是她的口头禅。薰君倒是曾经打算在她的选票里动点手脚的,结果被葵大闹了一场,销毁了所有有问题的选票呢。如果是用肮脏手段得到的胜利的话,葵会是最痛苦的一个。葵啊,其实在这方面非常固执的。”
“那么,笛小路艾莉卡呢?”
真奈怔了怔。
“艾莉卡……艾莉卡没有要害我的理由啊。排位也好胜利也好荣誉也好理念也好……艾莉卡全部都不在意的。别看她总是笑嘻嘻的样子,艾莉卡在乎的事情其实非常少的。要说起来,其实出道以后,她是我们之中心态最好的一个。用什么手段营销、唱什么歌、做什么事……她全部都不在意。她其实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还能三个人一起唱歌就够了。我想不出……艾莉卡会害我的理由。”
“是吗?”
陆生深思起来。台下的一阵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个人一致看过去,正看到青峰大辉拦下了黑子哲也的加速传球。
无论是两只篮球队还是台上的观众都沸腾了。
“真的假的啊,能够拦下那个看不见的传球!”
“那个11号到底什么时候在场上的我根本没注意到!”
“好厉害!”
陆生凭借自己敏锐的视力,看到了青峰对黑子在说着什么,他眯着眼对了对口型——
“……你以为接到这个传球最多的人是谁啊?”
真奈安静的注视着台下,听到这句话,肩膀忽然颤了颤。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帝光时期,她的眼神透出几许伤感的意味。
“那时候,大家一直看着同一个方向。”她的神色有些恍惚,不知是在说谁,“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们再也没法走在同一条路上了。”
“明明……曾经为同一个目标努力过的。一起那么努力过的。”
***
诚凛最终还是败给了桐皇,以压倒性的分差。
在洗手间里,方才鼓励过队员的诚凛队长日向顺平用力捶着洗手台,愤怒的低吼充斥着无人的洗手间。
“可恶……可恶!为什么赢不了!为什么还是赢不了!”
国中时期被“奇迹的世代”所碾压的记忆,这一刻再一次回到了日向眼前,那令他一度放弃打篮球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日向顺平咬紧牙关,和着不甘的眼泪吞下所有的颓败。再一次抬起头来时,他又是那个坚定的诚凛队长。
“只是输了一次而已。”他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放弃还太早了。”
是的,还太早了。
“还没有结束呢。”
再度振作起来的日向走出洗手间,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