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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没有说话,还是那种愧疚、歉意但绝不更改的眼神,安静地凝视着她这位从各种意义来说,都很倒霉的老师。
相泽消太品出了点意思。
他一愣,腰杆一直、站了起来,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凝重,口吻都是不敢置信的:“你该不会——”
“是。我希望这件事情,雄英和警方不要干涉,由我全权处理。”
弥生双手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相泽消太,语气柔软却坚持:“真的很抱歉,相泽老师。请放心,我一定会把小胜安全地带回来的!”
被信息量冲击到面无表情的相泽消太:“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也付不起这个责任。如果你要交涉,我至少也必须通报给根津校长。”
但注意到弥生愈发歉意的眼神,他冷不丁灵光一闪,舌头踩了个急刹车,漂移般强行切了话题。
“——如果我这么说,你打算如何?”
不愿对老师说谎,弥生视线偏移到一侧,还是诚实地回答。
“没有相泽老师你的指令,学生们应该还都没有向外泄露情报,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我想相泽老师从一开始就被吉尔和小恩叫到这里来,也还没来得及跟雄英那边联络。”
“相泽老师之前也没有举着手机拍摄的行为,所以我猜,您跟雄英的沟通,应该是以文字讯息而非视频进行的。所以……”
她抿了抿唇,声音心虚般变小。
然后相泽消太帮她补完了后半句:“所以,只要控制住我,甚至代替我跟雄英正常联络,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成你的目的。”
弥生连忙纠正:“我不会对相泽老师使用个性的!只是将您束缚住就够了!我、我应该……一两天之内,就会解决好的……”
对弥生的决定和想法感到匪夷所思,相泽消太不免加重语气:“爆豪怎么办?你要怎么保障他的安全!”
“小胜不会有事的。”
对此,弥生表现出异常的冷静和确定。她回答得毫不犹豫,且近乎陈述。
“他们想要的是拿小胜,给雄英在舆论和社会影响上施压,为敌联盟的壮大造势,顺带引出我。而不是招致我对敌联盟的报复。弔君和……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小胜下手的。”
“那个人?”
弥生言语中的情绪并没有刻意压制,相泽消太敏锐地提取出不对劲的关键词。
他追问道:“青木你还和敌联盟的谁有联系?……不,你和‘那个人’,有什么私人纠葛吗?”
弥生却没再立刻答复。
低下眼睛,她想了一会儿,忽然松了口:“如果相泽老师您一定要联系外界,可以先只告诉欧尔麦特……先生,吗?”
“欧尔麦特?”
相泽消太仍惊疑不定,第一反应是,弥生打算连NO。1英雄一起绑架了(虽然他至今仍然觉得这个词用在欧尔麦特身上实在很滑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弥生并不需要多次一举。
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传递什么信息?”
他问。
弥生很平静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欧尔麦特先生会很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我能感觉到,他对那个人心存恨意……他应该得知。”
说着,她偏过头,低下眼睛盯着自己缠在一起的手指,过了好半晌才低声道。
“就请您告诉他——All for One,出现了。欧尔麦特先生会过来的。”
【All for One?是谁?】
因为向来是在幕后操控、玩弄权势,AFO这个名字对于大众,乃至普通的职业英雄来说,都并不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相泽消太隐隐感觉到自己正在触及某些隐秘的、埋藏已久的秘密。
但他断然回绝:“来不及。欧尔麦特现在并不在附近!就算动用英雄的特权,加急处理,他感到这里也至少需要——”
“没关系,相泽老师,请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告诉我,欧尔麦特先生现在在哪里就够了。”
打断了相泽消太,弥生微微笑着回过头,看向自身后破空踏来、云雾缭绕的龙与那位堕落神明。
“一目连大人,麻烦您了。”
相泽消太深吸一口气。
他明白,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个学生不再是他熟悉的“青木弥生”,或者说,他时至今日才终于窥探到了,根植在那“麻烦精”外壳之下的,最赤裸的核。
相泽消太没有说“不”的权利。
因为——她不允许。
第184章
欧尔麦特显然是从被窝里,被白龙强行挖出来的。
他还穿着睡衣; 睡眼也朦胧着; 单薄衣物下的瘦骨嶙峋; 让本就宽松的款式显得更加不合身; 仿佛那躯壳不过是纸做的,只信手一撕,就会被轻而易举地四分五裂。
即便早就见过无数次,可弥生每一次看到这位NO。1英雄的时候; 胸腔里依然会钝钝地发疼。
——那伟岸的身姿仍旧刻在她心上,英雄却已经老了。
这是五年前与AFO的一战的结果。
欧尔麦特重伤了AFO; 让对方不得不龟缩隐匿于黑暗的角落中,一边忍受着几乎致死的伤痛,一边暗中继续力量; 建立敌联盟的基础。
而作为代价,他被AFO开了个大洞; 一半的呼吸器官及整个胃部都被摘除,明明即便就此死去,也并非意外;倒不如说,他还屹立在这里; 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One for All的火焰也已经转交给新的; 正手握住希望的继承人了,可欧尔麦特……不,可“八木俊典”仍然咬着牙,死死攥着最后残存的一点星火; 以“欧尔麦特”的身份进行英雄活动。
知情人无不赞美,也不乏叹息“和平的象征”所贯彻的信念,为维护社会稳定而付出的一切。
虽然不明白缘由,但弥生知道,这不是全部。
——欧尔麦特也好,八木俊典也好,那颗微弱却坚韧跳动着的心脏里,那个拥有无限光与希望与温暖的灵魂深处,存在恨意。
不是英雄对敌的愤怒,而是一个人对仇敌的恨意。
她能感受到这一点。
……因为,他们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
所以当欧尔麦特急切地询问,AFO在哪里,而她又是怎么得知AFO的消息的时候,弥生对她的英雄伸出了手。
“欧尔麦特先生,很抱歉,之前对您有所隐瞒。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
相泽消太被一目连请出宫殿,此刻这个空间里,便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弥生下意识攥住了衣料,久违的那个发音在唇齿间酝酿,竟有些陌生,有些艰涩。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微微颤的笑。
“我是‘森弥生’。是职业英雄‘诺亚’的……啊,或许您已经忘记了,但……我的母亲,叫‘森诗织’。您曾经从AFO手中救出我,在个性鉴定中心的地——”
“——你是那个孩子?!”
欧尔麦特错愕地脱口而出。
可他随后立刻噤声,神情惊疑不定。
他当然记得“森诗织”,或者说,欧尔麦特对每一个向他求助,他却没能拯救的人,都印象深刻——毫无疑问,那一家三口的惨案,对他来说更是无法磨灭的痕迹。
欧尔麦特无意识地自言自语,口吻悔恨中又带着一点庆幸:“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连你都……”
听得弥生忍不住很短促地笑了一下。
看。这就是“NO。1英雄”。
被选中的继承人、绿谷出久也是,就算面对再痛苦、再绝望的境地,可每一次每一次,他们总是会先抓住那微弱的一点光。
“欧尔麦特先生,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正式地向您道谢。真的,辛苦您了。也请不用为这件事感到痛苦。您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了。我感激您……发自内心地,感激您。”
“——但既然我活下来了,有些事情就必须由我去完成。”
话锋一转,弥生敛去唇边的笑意,眉眼满是郑重地,对欧尔麦特发出邀请。
“我能感觉到,欧尔麦特先生,您同样对AFO怀着‘恨意’。他也让您失去了重要的人吗?这样的话……您,想要同我一起,对他进行复仇吗?”
这一次,欧尔麦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沉默了良久,他没有去握住弥生伸出的手,而是将大掌搭在小姑娘的肩头,更多的是教导者、长辈那样,如山宽厚深沉,又叫人忍不住想要依赖的安全感。
“青木少、不,弥生……你说得没错,可我不能,你也不能。”
欧尔麦特蹲下来,与弥生平视,眉心蹙起一道深褶。
他仿佛怕惊扰到了什么脆弱的东西,美式硬汉的粗犷嗓音,硬是生疏地压轻压低;目光诚挚而担忧,像是凝视着扑火飞蛾的好心人,不住地叹息,又一再伸手,想要将其拨开。
“请你相信我,把这件事交给我和专家去办,好吗?弥生,我保证,我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逃掉了!”
弥生安静地瞧着欧尔麦特,没有抗拒,也没有同意:“他不能再伤害我了,欧尔麦特先生。我已经努力变得很强大了。比您都强大了。”
“……可这并不是‘力量’的问题啊,弥生。”
欧尔麦特闻言,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是明白的,对吧?森夫人一定也告诉过你,我们是不能将个性用于私人恩怨的。这是大家为了社会的平衡,所缔结的契约。一旦破戒……弥生,我们和‘敌’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妈妈跟我说过很多次。这是英雄的规则。”
温顺地点了点头,弥生慢慢地,却不留任何回转余地地,轻轻拍落欧尔麦特放在她肩头的手,声音很低。
“——所以,欧尔麦特先生,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无法成为英雄’的啊。”
应声而动,白龙打开了在宫殿内布下的结界,被迫蹲大门的相泽消太,终于能够听见不过一步之遥传来的动静,却在下一秒看见欧尔麦特被风送到了自己身边。
一目连悄然在阴阳师身后落定,与兰陵王一左一右,忠诚而无声。
弥生站在原地,面上是平静柔软的笑。
“其实我早就晓得欧尔麦特先生的选择了。你从来都是‘NO。1英雄’呀,也是我的英雄。是以,我尊重您所有的决定。但您也无法阻拦我。”
“……所以,您要与我做一个交易吗?”
欧尔麦特没有笑,努力挺直了脊背,再严肃不过:“愿闻其详。”
“我会再给您一天的时间。如果您在这个期间内,抓住了AFO,我就不再干涉相关的任何事情。可如果您没有的话。”
弥生指了指宫殿外的深沉夜色:“当月亮再度升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处理。”
欧尔麦特追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她笑了笑,是那种很小女孩的天真,像是对生日蛋糕的蜡烛许愿。
“事情结束之后,无论如何,您的执念都应该已经消除。到了那个时候,请让桃花妖为您治疗……您已经累了太久了,该休息了。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地去见证、去享受,您和出久一起为之奋斗的社会的未来。”
——桃花妖的“复生”可以让欧尔麦特恢复到完全健康的状态,可失去One for All、被重置的身躯,也再不可能使出最后的那点余火。
当初欧尔麦特说自己还有未尽之事,所以拒绝了。
他说的正是AFO。
欧尔麦特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