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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了,她被关在这间屋子里,整整三天!
虽说掳她来的人没有严刑拷打、酷刑逼问,也没有饿着她渴着她,相反,这间屋子虽不大,一应用品却均是按照她的喜好置办的,很合心意。
你瞧那窗前的贵妃榻,放着几本详实又有趣味的魔域游记,柔软蓬松的靠枕,榻旁小几上精致的茶具,红泥小火炉上正烹着她最爱的蓬莱仙岛特制限量九霄落玉茶,果脯蜜饯装在胖嘟嘟的陶瓷罐里,空气里散着丝丝清甜。
你看那梳妆桌台,漆红镶玉金丝楠木的五斗橱里各色各式珍珠、玉石的首饰码得整整齐齐,桌面上一面简单镌刻精雕着“小荷初露”景致的铜镜,一把白玉无瑕的半月梳,没有任何胭脂水粉。
……
对她的喜好如今清楚,甚至了解她下意识的习惯,到底是谁?
窗户紧闭,大门有人把守,有厚厚的帘子,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侍女送饭添水时仍她再怎么想尽办法也没有开口讲一句话,消息来源一点也无;揣着所有家当的香囊和随身所有但凡有一丁点法力作用的东西被一并收走,她醒来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并且被换了身衣服;最重要的是,那个掳她来的混蛋,这三天竟然没!有!露!面!
尽管心里明白那个人贩子将她困在这里,封闭所有与外界交流的渠道,甚至迟迟没有现身,都是对手的伎俩——想要趁她各种负面情绪堆积,濒临崩溃之时,心防最是松懈之时,出手攻她不备,将她击垮,这一手攻心良计,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可是又实在是担心小黄的安危,那个糊涂鬼总是学不会“在敌人暴风雨般的打压前,暂时服软,保住我方有生力量”,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砰——”虚掩的房门被大力踹开,素九一闪身,回到贵妃榻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拿起一本游记翻开,仿佛已经安之若素地坐了一个上午。
哼,经这么一关、一吓,小丫头一定眼泪汪汪、不敢再造次,蘼芜甚至想好了进门之后要怎么毫不客气地训斥那不着调、四处乱跑、害得他因为害怕阿姐不高兴而跟着担惊受怕的小鬼,可是……为什么应该缩在角落里抱着手帕擦眼泪,并且瑟瑟发抖的人,此刻正闲适地依靠在贵妃榻上,仿佛这地方是她家一样。
一定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素九等他打量够了,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往门口处瞧去。
只见男子身材颇为高大,一袭玄红,袖口收紧,入鬓剑眉皱着,血红的双眸满是凶光。
默了片刻,素九苦恼地歪着头,试探地唤了一声:“弟弟?”
“你给老子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蘼芜的名字,取自汉乐府诗《上山采蘼芜》——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
新人虽完好,未若故人姝。
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閤去。
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
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
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嗯,只觉得蘼芜这个名字愁怨颇深,所以以后会有一篇番外来写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第62章 琐碎事二三
素九眨眨眼睛;打算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
蘼芜见她老实了;满意地点点头;大刀阔斧地往贵妃榻前的小秀墩儿上一坐,拽歪歪地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这二两肉;小爷我不稀罕。”
素九一脸黑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粉嫩精致、如今快要被压瘪了的秀墩儿;没搭腔。
涉世未深、童心未泯的魔域少主却认为她是被自己先声夺人的气势吓傻了,于是清了清嗓;继续恐吓道:“关了你这么几天了,也没人来寻你,你可有个什么信物,好让我通知你家人来赎你?”
顿了顿,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摸出把小匕首在手里顺溜的翻着花样把玩;邪笑道:“小爷我心狠手辣;若没人来赎你,可是要撕票的。”
谁把这娃教得一身流氓气,给我粗来,保证不打死你!素九默默地怨念着,见他一脸暗爽,也不准备再让他多演一会儿,毕竟黄兰和琵琶还没见着呢。
“倒是有一枚玉佩,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随身带着。”素九慢吞吞地从衣襟里拉出贴身戴着的流云百福佩,晃了晃,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里,又塞了回去,“二姐叫你来接我?”
阿姐竟然把玉佩给了这个小鬼!怪不得近年都没见着了!偏心!
蘼芜气哼哼地瞥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我是谁?”
素九摸了个软枕在怀里抱着,懒洋洋地笑道:“你进门的时候我不就说了,你是弟弟,对不对?”
蘼芜回想刚刚踹门时,只急着要先声夺人、敲山震虎,好好吓唬吓唬这个鬼丫头,倒是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感情都白演了,还让她看了场笑话,不由有些恼:“瞎叫唤什么,谁是你弟弟!你个小鬼头!”
素九无奈摊手道:“你是我二姐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
这小子长得可真高,都这样坐着了,还勉强与他平视而已。二姐往年在师门,可没少提这个弟弟,以至于自己见他第一面便知其身份,想来感情是极好。
蘼芜听了她的论调,却是气得牙痒痒,“蹭”地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逼近她,愤怒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再说一遍。”
素九恍若未闻,仍是笑眯眯地仰着头,直视他,也不反驳,也不改口。
蘼芜看着眼前这张笑得颇有些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小脸,晶亮的眼睛弯成魔域里最蛊惑人心的月牙泉,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能将你勾魂索命。
太近了。
素九往后略躲了躲,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问道:“我的朋友们呢?”
蘼芜回过神来,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拳头抵着唇,咳嗽两声,想要掩饰刚刚看她竟看得出神的尴尬,粗声粗气地回道:“都没什么事,那个小花妖也忒泼辣,整天嚷着要打要杀的。”
黄兰那个性子,料想也是如此。
“二姐呢?”
“阿姐最近在忙魔域百年一祭的大典,晚些时候回来看你。”
“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什么通缉令……?”
“谁让你这鬼丫头到处乱窜,跟条泥鳅似的逮不着。可谁让小爷我天生聪慧过人,想出这么个好计策,这不就把你捉到了么~”
“……”你确定不是我自己漏了破绽,而是你的良计捉到了我?
“行啦,小爷我事务繁多忙得不可开交,你自己呆在王宫玩会儿,晚些再领你出宫去开开眼界。”
蘼芜交代了一番,潇洒地挥挥手,大步离去。
“你怎么样?他们可有为难你?”素九微蹙着眉,关切地问道。
琵琶有些手足无措,行了万福礼,抿唇道:“他们都客气相待,并未为难。”
何止是客气,简直是殷勤。大概那些个王宫的侍从以为自己也是前来做客的贵人,便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大雾)
谁能想到萍水相逢的小哥竟是闻名三界的天之骄女,想起自己先前还对她起过坏心思,甚至使过偷袭的招数,琵琶十分庆幸自己撞了大运,不但未得半分怪罪,还隐约遇上了大机缘。
素九见她这三日在魔宫中被养得红光满面,倒多了些娇气,少了些风尘味,别有一番风情,便知她过得不错,笑道:“现下我要出门转转,你可要同行?黄兰去收拾吃食和用具,一会儿寻个景致好的地方,在户外用午膳罢。”
琵琶见她语气亲切,也放下了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客套,捡起初起的称呼,媚眼如丝道:“公子的提议自然是好极,奴家可是等不及要与公子共赏盛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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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可爱的纤细藤蔓在风中悠悠地摇动,银袄绿裙的少女揪着手指,不停地走来走去,还不时地嘟囔着什么。
悟空自修行中醒来,睁开眼,看到远处不肯老实呆着的身影,竟有些恍惚了。
可惜,片刻便回过了神来。
不是啊。
师妹……如今也该这般年纪了吧。
小丫头身子弱,长得慢。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用这样自欺欺人的话,一点一点地填补心里因为错失她成长的每一步而砸下的空洞。
可再慢,也有百来年了啊。
思绪又一次即将坠入无底冰冷的深渊,却被欢脱的女子打断。
“孙……孙准圣~”青萝起先还有些腼腆,后来又想到什么似的,梗着脖子大大方方地小跑了过来,红着脸,小声道,“我……不是,在下……好像也不是,嗯……奴婢?好像也不对啊。”
悟空瞥她一眼,这娃是要做甚?
青萝被那毫无感情的一瞥吓得登时立正站好,也忘了纠结自称的问题,飞快地说明来意:“那个……一百二十三年又七月十九日前,有一穿着蓝色衣衫、跟着一个个胡子白白的——比我爷爷看起来还要老的老头、长相很是……很是俊逸非凡的男子,您……您知道他他他,他是谁,叫什么……住、住在哪里吗?”
要说悟空一开始还有几分敷衍,听到后面竟是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看向这个满脸通红,闭着眼睛,一付“要死就死吧,反正我就是想知道”的英勇就义表情的少女。
有意思~
悟空明白了她的心意,又想起修八每每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傲娇模样,电光火石间,已经有了决断。
凡间常说,宁挖一座坟,不毁一桩婚。呵呵呵,八师兄,师弟为了你的姻缘,可算是鞠躬尽瘁了~
要说这小精怪瞧着挺机灵的,心怎么就这么大呢。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才想起来要问一问心上人的具体信息。还好有他这样的神助攻在,不然这只名叫“修八”的鸭子,就算扒光了毛,那也得飞走了。
第63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2)北辰番外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转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年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滚滚红尘》歌词
许是岁月太悠闲;抑或是耳畔的笑声太动人。
这段时间,算得上是成年后他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是的;开心。
忘了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最近的一次记忆;好像还是少年时与寰宇偷偷喝光了母亲藏在玉檀湖底的酒;趁着醉劲儿,二人合力将弥真揍翻。三兄弟东横西歪地倒在天宫的大殿里;瘫成一堆烂泥,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想来也有好些年了。
弥真接下天界玉冕,他与寰宇坐上帝君尊位。而后;再无肆意欢聚的乐事了。
坐在那个位子上;俯瞰众生,再稀奇难求的东西都唾手可得。喜欢的,一个眼神或是勾勾手指;不顺眼的,挥挥手就能贬入忘川,永世脱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