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似乎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却最终拗不过早园的强势,被她生生拖走的奏多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却只能茫然无力地原地发呆。
“喂,你打算愣到什么时候?!”不满的责难传入耳中,完全状况外的德川面瘫,显然已处于不爽的巅峰。
讨厌,太讨厌了!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眼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这样蓄势待发地充盈着我的眼角?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我很清楚一旦开口,有什么就会决堤了。
“……没办法,你跟我来”片刻的沉默之后,德川压了压太阳穴,为难地叹了口气道。
……………………………………………………………………………………………………………………………………………………………………………………………
“我从小受的都是【说到就要做到】的教育,既然是自己应承下来的,就一定要帮忙早园姐才对……但是,方才那样的画面,却让我心烦意乱……”
这是商店街附近的一个露天网球场,我和德川并排,坐在看台的最高阶上,喝着7…11买来的便宜咖啡,毫无章法地说着,并不确信他是否能听懂我那自己都没理清的思绪。
“心烦意乱啊……”喃喃地重复着,德川忽然转过头直视我,“这种表现,不就是……”
“什么?”
“不,算了。”他原本想说些什么,随后却似乎放弃了要解释的打算,只是摇了摇头,缄口不言。
“德川哥你越是这样,我越会在意啦!”好奇心能害死的,可不是只有猫而已。
“真的没什么,我可不想被认为是多嘴的人……”多嘴?那是指什么?抛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德川换上一副更加严肃地表情接着道,“……抛开嘴上那些什么【一定要】、【说到做到】的大道理,你自己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想?”
“就是说,是心甘情愿帮早园的吗?”
完蛋了。
那种事,被这么直接地问出来,我就不得不去面对了,自己拼命否认、压制,试图逃避、隐瞒,却时不时会违背自我意识冒出来的那份情感,“根本就,不想啊!”
说、说出来了!
原来,这脱口而出得连我自己也愕然的答案,才是真心话:
‘不要抢走我家卷毛!’
‘不要接近我家阿呆!’
‘不要碰我哥哥!’——只有这一种声音在胸腔回响。
“这不是很清楚了么……那个,我并不是擅长给人提建议的前辈,也不会说教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忠于自己的内心是人的本能吧?勉强自己只会徒增烦恼,所以……”虽然是零散的只言片语,却能感受到这个不易亲近的寡语少年对后辈温柔的心意。
“嗯,谢谢你。”
的确,也许我是在奏多身上温习那个人的感觉,又或者我只是害怕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淡薄的记忆,而试图倚靠奏多与谢礽卅的相似,去抓住如稻草般微弱的,与那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但事到如今,理由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而是我喜欢哥哥的心情,无须怀疑。
我喜欢他永远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我喜欢他给我体贴入微到有些过分的温柔……这是来到网王世界第一次,我有了‘这份羁绊,【绝对】,不想要让给任何人’的执念……抱着不被世俗认可的觉悟。
行将崩坏的世界
‘哥哥要是还没回来该怎么办?’第一次站在家门口,却感觉心里如此的惴惴不安。
“……小久……?!”一推开门,就看见奏多抱着双臂在玄关来回踱步,那躁郁的神色有如笼中困兽,听到钥匙的声音,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嗯……怎么了……?”
“没、没事——你,你怎么这么晚?”
“有吗?”在那之后,看德川哥指导露天球场上的小孩子们打了几场球,不知不觉就到傍晚了,但怎么算也并不至于要被家长念叨的程度。
“你跟那小子……额,德川……去了哪儿?”
“咦?”
“就这么喜欢面瘫嘛?自那个立海大的真田之后,又把目光移向德川了?”
“哈?!”怎么可以这样!奏多明明就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根本不可能才对,却因为那个早园随随便便的一句说辞,就信以为真了——而且,面对美女的撒娇没能把持住的人是他吧,自己得意忘形还好意思对我说教,“这……喜欢谁是我的事……跟哥哥没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关系,我可是……!”
“你可是,什么?”我才不会输给那只卷毛狗急火攻心的反驳,毫不退让地咬紧下唇回瞪道。
“我,我是……小久的……哥哥啊。”阿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也随之荡然无存。
哼~这里是父不在,长兄为大的古代中国么?!只不过是个20出头的小鬼,就自以为能对姐姐我指手画脚,任意摆布了?才不接受!
“我只说一次,我和德川哥没什么,就算有什么,身为女子高中生的我谈个恋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哥哥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我就先去换衣服洗澡了。”一气呵成地表明态度之后,我便走向了二楼的卧室,故意不去理会身后那人的反应。
……………………………………………………………………………………………………………………………………………………………………………………………
“呃……早上好……”虽然水仙家的洋房不小,但毕竟同住一屋檐下,不期而遇,实属难免。
“嗯……哥、哥,也早……”简单的寒暄后,我迅速将视线从卷毛身上抽离,走进卫生间洗漱,奏多也同样默默无声地走向阳台收衣服。
已经一连好几天了,这种无架可吵,却也无话可说的冷却状态。从晚归那天的口角之后,彼此间就像隔了道无形的屏障,生分、尴尬,我也再没跟着哥哥去东大看一次彩排——不过,今天不一样:作为明天正式开始的庆大、东大、法政、明治、立教、早稻田,六大学联合学园祭压轴节目的最后一日彩排,我受戏剧社社长早园樱静之托,被要求以纯外行的观众视角给出观后感想,供她参考。
“奏多君,早安~”依旧是那条东京大学赫赫有名的樱花林荫大道,只是盛夏时节,粉色的花海已不复存在,但眼前的女子却比任何花朵更明媚惹眼,更难得的是,完美地平衡了性感与爽朗,“最近总是巧遇呢~真是太有缘了!”
才不是什么偶遇,是有计划的守株待兔才对——等等,停!我一面对最近越发斤斤计较,吐槽个不停的自己,心生厌恶,另一面看着哥哥与早园姐你来我往的交谈,又不甘心自己变成这样如同空气般无关紧要的存在……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失控的事态仿佛中了诅咒般愈演愈烈……
『干脆把他带到刻意营造好的浪漫氛围中,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好吧,我承认,之所以不顾跟哥哥冷战中也要来观摩今天的彩排,真正的原因是早园樱静昨晚发的最后这两条TWITTER啦:『就算到不了那一步,也先告白试试看吧……果然我不擅长主动追人呢,尤其是慢慢攻陷的作法……还是速战速决,全力一击吧!FIGHTING!!!』
“喂!小久?”还是逃走了。果然是白痴啊,我。
明明就是因为担心才来的,可看着彩排结束后,径直走向哥哥的早园美人,我却突然六神无主,没了面对的勇气,不想听见哥哥的回答……更不想被哥哥看见,内心诅咒了早园一万遍希望她告白失败的那个丑陋、令人生厌的自己……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完全顾不上哥哥在身后听起来颇焦躁的呼喊。
漫无目的地游荡到涉谷,以为在不常问津的商业街上,被陈列着漂亮衣物的橱窗与可爱饰品的杂货店包围,能多少转移些注意力——可是没用的,完全没有兴致。
无论走到哪里,看见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提不起我丝许兴味,或是带来半点欢欣。在心中上下徘徊的,只有混杂着不安,与寂寞的,纷繁复杂,无门消解的情愫。
“……”呵,狼狈而无助,这副凄惨的模样就是映在橱窗玻璃上的自己,一如当年。
遍体鳞伤的我,明明是拼了命,才从那个也该称作【哥哥】的恶魔身边逃去了日本,却偏偏把心落下了:如果有一天,谢礽卅遇上了真心喜欢的人,把她带回家,介绍给谢医生,妈妈,还有……结婚典礼上,身为【妹妹】的我,能够笑着祝福吗?被这样的思绪折磨着……
然后在这个世界,不知算不算进步,我学会了鸵鸟精神,潜意识里就一直拒绝去思考这么一天到来可能性——因为,我不愿意。
所以拜托你,奏多,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哪怕今后我们可能分开生活,哪怕将来并不能每天见面,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爱上某个特别的人?
就算是被说自私任性也好——可不可以请你只陪在我身边,别再让我孤身一人?……因为上辈子,我已经寂寞得,太久,太久了……
橱窗上映出的人影逐渐扭曲、模糊,我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就像是等着我狠狠吐槽一般,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点滴坠落的小雨,轻易便蔓延出一幅大雨滂沱的画卷——这不是拍偶像剧,不需要老天爷你特意准备洒水车啦,魂淡!
没带雨伞的我,躲在陌生的屋檐下,抬头仰望入夜渐黑的天幕,羡慕起狐狸有个绅士好基友,日复一日地为自己备着伞,想着雨停之前是寸步难行了便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忽然,感觉到小腹处一阵酥麻——是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之前因为怕打断彩排调成了静音模式:『卷毛阿呆』,翻开盖来,屏幕上闪烁着我对奏多的爱称。
“喂……喂……?”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并在心下暗自发誓如果这呆瓜得意洋洋地给我炫耀被美女告白的事,就直接挂断。
“……小久,你……现在在哪儿呢?”奏多的声音并不兴奋,倒是有些焦灼,又像是松了口气。
“在涉谷往原宿表参道方向的小集市,一间家居用品店门口……”或许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没有撒谎的能力罢,我就这么直接把位置汇报给了哥哥。
“你就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奏多说完便挂了电话,留我呆呆愣愣地听着话筒里响起的冰冷忙音。
咦???欸???
没听错吧,卷毛说他要来接我?按时间算的话,他不应该正在和早园樱静生米煮熟饭么?这么说他是拒绝了,那种超级美人的投怀送抱?——嘛~我现在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疑惑间杂暗爽”?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落雨的声响大得惊人,那是因为从刚才起,我和奏多都缄默不言。
冒着大雨来接我回家的卷毛,难得的满脸阴霾堪比黑面神,就这样闷不坑声地把我拉入伞下,沉默地注视着前方,迈入夜色里。
‘阿呆他,生气了?’我试图斜眼偷瞄奏多的脸色,“哇——”却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来。
“……怎么……?”
“哥哥的肩膀……”大半边都被淋湿了,并非因为两个人撑一把伞不够大,而是卷毛他,几乎完全把伞面倾向我这一侧了,“……伞,再往你那边撑点也没关系的,不然,要感冒了,哥哥你。”
“我身体好所以不要紧,小久感冒了才麻烦。”
太狡猾了,哥哥这么温柔实在是太狡猾了——就是因为哥哥无论何时总是只考虑我的事情,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