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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听说皇帝的处分圣旨后鼻子都气歪了,康亲王劝解道:“金晟不但是皇侄,还娶了承恩公小姐,圣人这样责罚就算情理两顾了。”
“舅舅,我是不会多心的。”颜氏冷笑道,“您可别忘了,兴武的从弟不但是国公嫡孙,她的亲姐姐是备位东宫的侧妃,又有嫡亲的皇孙外甥在,皇上这般处置,摆明是不顾金昊的脸面,他们父子兄弟的勾当哪里用得着外人掺和?”
二王面面相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贾宝玉不但有个齐鲁公主堂嫂,还是东宫皇储的伪小舅子。金晟打残了他,皇太子能咽下这口气么?
不怪当老子的大意,近来有许多弹劾荣国府的奏章呈递,皇帝正要寻个机会敲打一二,就未留意挨打的贾宝玉还跟自己的太子皇孙有勾绕,直等石皇后找上养心殿才得反应:“闰儿的亲娘舅 ?”
石皇后有些无语:“在京城,还有第二户姓贾的教你知道么?”
皇帝默然不语。
石皇后又道:“这事儿我听说了,晟儿是为雍王府的什么戏子吃醋,无缘无故把人打得不起,即便没有昊儿这层关系,毕竟是兴武的堂弟——你总该留些颜面吧。”
有些话就是面对自己的发妻也不好明言,皇帝打了个哈哈:“有雪儿在,哪里用得上我给贾家出头。”
石皇后半信半疑:“你做天子的能说这种话?”
接下来几日,皇帝不时在诸王大臣面前夸赞“太子长进”,言官揣测圣意,弹劾贾家的奏章好似雪花过境一般。
颜氏憋着火,又见贾瑚的里衣换的勤快,知道他在朝中的日子不好过,未等跟风的朝臣祭使后招,索性狠一狠心,晚膳中添了些酒食,第二天便代贾茂告了病假。
东宫跟着传了御医,朝堂上立刻消停下来,酱油党们把那贾瑚羡慕的要死:表壮不如里庄,娶个给力的媳妇实在是太重要了。
望日进宫请安,趁着公主王妃坐了满殿,颜氏就向石皇后抱怨:“主子娘娘,现今外面都传,说是我与茂儿伤风,皇太孙必定请药——摆明指责我们娘儿俩挟制东宫!您且讲句公道话,这事儿怨得了哪个?”
太子妃不安地站了起来。
石皇后只好安抚她:“事有碰巧罢了,你何必在意小人言论。”
“不敢不上心。”颜氏瞥了诚王妃一眼,“主子娘娘且想,万一哪家的权贵子弟心头不爽想打着贾茂出气,知事者如若顾及太孙,贾茂就是狐假虎威干犯僭越;倘遇上那等率性的不管不顾下了手再提,太孙受了牵累还怪贾茂不能护佑本身——他去哪里讨出理来。”
这番含沙射影的话措辞厉害,诚王妃只得告罪:“臣妾教子无方,请主子娘娘责罚。”
世子妃原当前头的事儿早已翻篇,不料齐鲁公主这般霸道,也陪着婆婆跪了出来。
石皇后假意玩笑:“我看哪个吃了老虎胆,敢动茂哥儿一个手指。”
颜氏淡淡地说:“有您这句话,我倒安心了许多。”
雍王妃忙道:“说起来都怪臣妾府里的戏子没有规矩,王爷颇为恼恨,已经重重罚了他,还请千岁勿要见怪才好。”
小长臻虽然无辜,到底是宝玉挨打的引线,雍王动怒,一顿板子下去几乎教其双腿报废,也算是对外的交代了。
石皇后便降内旨,命诚亲王世子补抄《本愿经》百部,以做荣府公子疗疾祈福所用。
自坤宁宫出来,贾瑾赶上颜氏悄悄问道:“嫂子,宝玉的事儿已经过了七八天,您今天翻出来,父皇知道可会不悦?”
“比及十年前我已算十二分忍让客气了!”颜氏叹口气,“现下的皇亲国戚,镶金字带石字的咱们都招惹不起,金晟占的全,宝玉是伤是残都是他的命数不好。”
贾瑾吃了一吓,左右巡视后压低声音:“嫂子——”
颜氏按了下额头:“你是皇子妃,用心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旁的不必多想!”
此番斗殴事件亦非全无益处,至少薛家因此实现了高攀公门的夙愿。
王氏缓过劲来,对周瑞媳妇所提冲喜的建议十分上心,趁着贾敬六旬寿庆、两府大排家宴之际,便在席间提出了要给宝玉娶亲的话。
尤氏笑问:“二太太相准了哪家的小姐?我们可曾认识?”
王氏即道:“侧妃属意宝钗,我和老爷都觉得她是良配。”
“宝姑娘?”尤氏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是了,素日冷眼瞧她,是个大方稳重的孩子。”
张夫人微微皱眉:“宝玉还病着,现在议亲是不是急了些?”
王氏解释:“我教下人打了卦,说是宝玉今年命犯岁星,必要红鸾相助才得脱难,宝丫头的八字正与他匹配。”
张夫人无话可说,凤姐可卿都向王氏道喜。
等贾母闻讯,双宝联姻的消息早已通传两府,不但将贾政夫妇叫到跟前训骂一顿,连贾赦与张夫人也安上“不疼子侄”的罪名,两房主子人人生愤。
贾瑚回房后亦向妻子抱怨:“二叔糊涂了,薛家什么门第,也配得上与贾家攀亲么?”
“有亲生父母做主,连老太太也得让步,还轮上你去多嘴?”颜氏冷声道,“我揽财,你有势,贾家招了多少人的眼?宝玉再娶一个权臣的女儿,教荣府等着被抄家么?”
贾瑚低下头,半天方道:“是该退一步了!”
次日早膳,颜氏逡观左右忽动心潮:“这几日总不见鹂叶儿,她躲什么清闲呢?”
春兰回道:“主子,理国府有人找她,说是家人的消息从南递来,我准她值夜,现下怕又出去了。”
“原来如此。”颜氏点点头,“你是做姐姐的,有为难之处尽力帮扶,前儿还见她眼圈肿着,怕是有什么委屈你们不知道罢?”
“说来鹂叶也是苦命的人!”春兰摇头感慨,“早先亲娘去世,后母把她卖作奴役,又有一个同胞的弟弟,辗转听说也教后母挑唆亲爹折钱,如今还不知道下落呢。”
“竟有这样的事?”颜氏便道,“等各省道的账管进京,你陪她挨个托付,说不准能助鹂叶寻到亲弟,也是你的一场功果!”
春兰笑着福了下身:“奴婢代鹂叶谢过主子恩典。”
寂然膳毕,贾葵贾茂各去读书,颜氏领着贾萱贾茗贾英往荣禧堂去,走到外院时恰遇凤姐带贾苓出来,厮见后朝里头呶呶嘴:“太太在见客呢。”
“哦?”颜氏问道,“哪家的?”
凤姐面露鄙夷:“说是什么大名府同知太太,好像与咱们家连着亲。我想着又是寻抽丰的主儿,没叫她们通传便出来了。”
颜氏笑了笑:“远来即为客,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见嫂子打发贾萱带着弟弟妹妹往贾玥屋里玩耍,凤姐自名其意,因笑道:“嫂子就是好心,依着我的意思该把葵儿茂儿芃儿都叫上,看她能有多厚的脸皮。”
颜氏叹息道:“你这张嘴,总不愿饶人!”
妯娌二人进了上房,陪伴张夫人说话的诰命早已起身,竖起手俯身向颜氏行礼:“臣妇卞邢氏拜见公主千岁!”
“平身!”颜氏向婆婆笑道,“瞧着贵客有些眼生,早先必是少见的。”
张夫人遂向二媳介绍:“这是大名府同知卞大人的内眷邢宜人,她的祖母与先国公夫人还是堂姐妹,论起来是府里的老亲了。”
颜氏欠身颔首:“原来是邢家姨娘。”
卞邢氏连称不敢。
凤姐开始捋关系:再从姐妹是一个曾祖父的关系,以同姓论,到她的母亲与老国公那儿算是四服,往下延到贾赦是五服,再到贾琏——行,不用算了,到玉字辈上,再怎么攀都进不了服内的。
张夫人又道:“无书离得巧字,前月里邢太太的兄弟北上探亲,恰与薛家的哥儿走在一路,彼处结伴互有照应,邢太太回京得知,特地带了仕仪前来答礼。”
凤姐愈发瞧她不上:既谢薛家,就该往见薛姑妈,跑到荣府里来又算怎么回事儿?
颜氏想的跟凤姐也差不许多,低眉点着盖碗闲问:“邢太太几时到的京城?”
卞邢氏忙道:“回千岁的话,外子七月任满,受了吏部文牒交接差事,前日刚抵都城候缺儿。”
颜氏点头不语,张夫人便命凤姐:“带邢太太去见老太太,请过安再回来。”
卞邢氏年长世故,哪里看不出这位琏二奶奶并不将她放在眼中,只因丈夫的前程要紧,一路掏心费脑奉承小她一辈的凤姐贤惠干练,凤姐嘴上谦逊心中得意,待卞邢氏的态度自然和气了几分。
双宝联姻已经板上钉钉,贾母正在赌气,哪有心思去见外八路的亲戚?打发琥珀出来随意应付两句,凤姐依旧把卞邢氏带回荣禧堂不提。
荣府为典型的隔代亲,贾葵兄弟被贾赦视作心头肉,贾瑚更是代善的命根子,继续往上推,贾赦在先国公夫人眼中的地位大约就如宝玉之与贾母,真正应了“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句俗话。反而言之,贾赦对祖母的情分亦非寻常,自也愿意关照五服缘分的表妹夫,不消半月,卞世齐轻轻巧巧谋了个河间知府的位子,未及月初便欢欢喜喜上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请用心看过本文、看过《简妃传》和《等待阳光》的读者留字!(用心看过不等于真心喜欢)大家放心,仅求一次,并非用评论、收藏绑架读者,惟愿通过读者们的中肯评价确定对自己的定位。在此对广大读者致以诚挚谢意!
☆、生痴念良缘蹉跎 乏余财重亲受责
谁又能说福无双至,薛家兄妹的终身原本高不成低不就,蹉跎了数载难得周全,孰料月老三顾两频,不独薛蟠宝钗,连薛蝌都在半年间得了佳配。
既然名为冲喜,万事自然从权处分,媒聘大礼俱行减省,薛家一意屈就、王氏急于求成,十来日光阴便将婚期定了下来。
良月一场秋霜,直隶颇有赶早进冬的迹象,大人倒是无碍,贾芃年纪尚小,一时不慎受了凉气,凤姐心疼上火,日日围着儿子请医延药,不但张夫人对时看三趟,颜氏都要早晚瞧一瞧,幸而贾芃生来康健,头两天无精打采,再养一养便带了笑容,做伯母的颇喜欢这个侄子,将那西洋番邦进贡的精巧物件拿了许多来哄他,凤姐愈发欢喜,对上尤鸳二人也有笑容。
除了晨昏定省,鸳鸯整日闭门针凿,等闲不会出来,凤姐原就敬她人品,再知丈夫并无非分之想,反倒晓示下人以礼相待;尤二姐身怀六甲,贾赦夫妇毕竟看重孙子,虽说不可事事顺意,面上还能勉强过得去,每逢婆婆前来,必要亲自近身伺候,倒令张夫人把先前的不满减去了三分。
“千岁金安!”却说颜氏这日刚进东小院门口,冷不防撞见央求尤氏跟着进来看二姐的尤家母女,尤老娘与尤三姐见是克星驾到,慌忙跪在正道两侧行礼,唯恐触犯齐鲁公主的虎威。
“起来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尤老娘终是贾珍的岳母,尤二姐也不是贾瑚的宠妾,颜氏多少要为尤氏留下三分余地,“尤老太太似是清减了许多,身上也不爽利么?很该保重才是。”
尤老娘受宠若惊:“承千岁娘娘垂问,贱躯尚可支撑。”
颜氏点点头,又见尤三姐素脸朝天,与早先所观直如两人,心中的诧异闪逝而过,转身自去正房不提。
能在荣国府刊刻《八卦周刊》的冬梅很快就为主子解答了疑惑:“理国府有位旁枝公子,平素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