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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领旨,贾瑚带头颂扬皇恩不提。
回到荣府,贾瑚隐过林海中毒的话不提,只向贾母报了林海调回京师的喜讯。
贾母果然高兴,林泰年长心细,起身到贾瑚跟前作揖:“弟弟代父亲谢过表哥周旋之劳。”
贾瑚伸手扶住林泰:“表弟不需多礼,此事也算因祸得福。”
贾母为着能见女儿兴奋,不曾留意贾瑚的言外之意,林泰心中吃惊,看着幼弟勉强压了疑问。
宝玉在旁听说,急切询问:“林姑父林姑妈来京里,也住咱们家么?”
贾母笑道:“真是孩子话,翰林掌院是二品学士,你姑父姑妈自然有官邸住的。”
宝玉慌了:“那——那林妹妹要家去?”
林泰有些不高兴:“宝兄弟,我们兄妹自然该与你一般承欢父母膝下。”
贾母笑道:“宝玉,你林妹妹就算搬了家去也要常来小住的,你也能得便去找你姑夫请教学问!”
宝玉这才嘟囔着不再多话。
林泰跟着贾瑚从贾母院里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贾瑚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读书,照看好弟弟妹妹,别的有我和你嫂子。”
“是。”林泰试探着问,“父亲——”
“没有大碍。”贾瑚仰起脸,“身居是非之地,总是不比常人那般安稳。”
贾瑚回房逗着小儿子玩儿了一回儿,瞧见妻子一门心思钻研手上的帖子不免奇怪:“林姑父的事儿都了了,你还看《清官册》做什么?”
“《清官册》早还给吏部了。”颜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东府珍大嫂子送来的宴客名帖,也不知道珍大哥抽的什么风,非赶年前把蓉哥儿媳妇娶进门。”
“年前?”贾瑚眉头微皱,“蓉儿刚进学,眼看要考乡试,哪有精力用来成亲!”
颜氏相当无语:“珍大哥说了,乡试在八月,婚仪就订在冬月以后,尽有时间预备!”
贾瑚微微颔首:“东府人丁单薄,难怪珍大哥心急。”
颜氏不以为然:“我瞧着不像,说不准是跟忠廉王做了什么你我不知道的买卖。”
以前些日子的经验来看,这个话题如同雷区,贾瑚含糊回道:“赶明儿我嘱咐蓉儿几句。”
再说安扎荣府的薛家,因薛蟠在外交际时听得内廷消息:皇后有感公主郡主长成,不能与皇子一般进宫学读书,故仿咸安宫学辟重华宫为皇女宗女进益之所,再于宗亲官诰中拣择年长持重、更有学识品行的贵妇为师,专司学识人情教导之责。
除此之外,皇女宗女应有伴读相奉,中宫懿旨,凡在京仕宦,家有皇封者皆可送女应选,为公主、郡主侍学赞善。
早年taizu起事,薛家祖上曾有筹粮助饷的微劳,开国后官拜紫薇舍人,如今也是领受内帑的皇商,勉强算在皇封之列。宝钗才貌双全,平素自有青云志向,听得消息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薛王氏也盼女儿富贵,当即去找王氏商议。
王氏随口应下,因笑道:“不是我向亲,宝丫头这样的人品,多少公侯府邸的小姐都及不上的。”
薛王氏面有得色,奉承妹妹几句后又说:“你虽然有路子,到底少不得人情打点,我们岂好叫你劳心又破财?这点子银钱权作周旋花销,只要宝丫头能谋个出身,便是再多一些也值当。”
王氏推辞一番后收下银票,将宝钗好一顿夸赞。
过不两日,内廷果然传了懿旨出来,张夫人送走传旨内监便打发人到东大院请颜氏往贾母处商量。
京师为天子脚下,大街上喊一声“大人”能有几百人回头,内监真要家家传旨必得累断舌头,故而接到旨意的除四王、八公、十二侯等开国勋贵家的主母外,只淑人以上诰命可得面谕,别的就靠圣人诏旨广而被告了。
贾母是极为赞同的,给公主郡主做伴读等同于教养镀金,将来议亲自然可以提高择婿条件,若是运气好入了皇后的眼,指给皇子世子也未可知。
皇帝八子,除早年夭折的皇长子和现今的皇次子金阳是贵妃所出,三子金昊、四子金曈、五子金昍、六子金晏、七子金晨、八子金旭俱为嫡出,金昊、金曈已大婚,没成婚的金昍十六、金晏十三,金晨虚龄十岁,最小的金旭还是学龄前儿童,他们都是极好的女婿人选。
除了皇子,忠诚亲王、忠雍亲王、忠恒亲王几家也有适龄皇孙,捞着一个都是不亏了。
皇子皇孙的伴读,第一人选都是从外家挑选,贾家是国公门第不错,比及上皇的亲家还要远一层,幸而有颜氏在,一切都能争取。
找孙女女婿的任务还长远,贾母出一回神,把心思放到伴读的事儿上:“大太太是什么意思?”
帝后膝下只有一女,一门心思往公主身边凑是不现实了,张夫人看向大儿媳:“只不知有哪些郡主进宫读书,知道年纪才好打算。”
“皇后娘娘早先提过一句,说是有意向兄弟施恩,收养几位郡主进宫,大婚时封授公主尊秩,想来都是十几岁的皇孙女儿了。”
贾母默然,良久方道:“按年龄只玫姐儿与瑾姐儿合适了。”
颜氏的主意是:“小公主与林妹妹年纪相当,除了玥姐儿太小,把探春一齐报上去。”
张夫人有些犹豫:“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万一不够持重在宫里冒犯了主子如何是好?”
贾母左右为难,她是想把探春推出去的,可惜年纪太小,保不齐会弄巧成拙开罪贵人。
颜氏遂道:“把名字报了,我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若娘娘觉得不合适,咱们也不硬求恩典就是了。”
贾母笑道:“这样很好。”
贾瑾与皇七子金晨年龄相当,也是皇后取中的第一儿媳候选,此番把她与娘家侄女一起放到女儿跟前做伴读,借机就近观察教养品性,贾玫虽是庶出,毕竟为郑国公亲妹,也得了忠诚亲王妃举荐成为郡主赞善。探春年幼,与其他几家落选的小姐一般得赏还家。
皇后倒专门问起客居荣府的黛玉,林海虽未正式调回京师,毕竟下了圣旨,她是正经二品大员的嫡女,自然是在备选之列的。
颜氏问明当事人的意思,中秋节后将其带进内宫,不料皇后一瞧就喜欢上了,拉着黛玉打量一回夸道:“小姑娘带着仙气儿呢。”
“您过誉了。”颜氏笑道,“本来我是要把她报给您裁选的,但林妹妹是林家嫡女,纵是外祖舅亲也不能越俎代庖替姑父姑妈做主。”
皇后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
“得您喜欢是她的造化。”颜氏讲明内情,“不过我也觉得林妹妹不娇气不俗气,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又得与长兄照顾幼弟,算是极为难得了。”
皇后会意:“得了闲跟你嫂子进来玩儿。”
黛玉赶忙磕头谢恩。
颜氏笑道:“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姑妈将来不用再愁妹妹的前程了。”
正说着闲话,坤宁宫太监急匆匆地进来禀报:“主子娘娘,太子妃临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想把黛玉送进皇家,难以想象林妹妹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画面
☆、感姑大义勇做主 体念功劳立尊卑
皇后闻奏大惊:“怎么早了十多天?摆驾!”
今年闰七月,太子妃满打满算只有九个月不到的身孕,不怪皇后失态。
颜氏急忙起身,走出两步又站住:“谢五高!”
谢五高为坤宁宫首领太监之一,每常在皇后离宫时留守正殿,听得召唤赶紧上前:“奴才在。”
颜氏吩咐:“打发个妥当人用我的轿子送林小姐回荣府。”
“是。”谢五高知道颜氏要奉皇后前往东宫,自是应承不迭,“奴才这就安排。”
太子妃揣着的是太子嫡长子、皇帝嫡长孙,宫里岂有不重视的道理,太医稳婆你来我往,整个东宫川水流云一般。
太阳西陲,久不闻喜讯的太上皇后也乘銮驾到,皇后迎着婆婆一块儿等,金昊急的要把地砖磨平。
日落霞收,皇后正想请太上皇后回宫休息,产婆出来磕头:“娘娘,皇孙的脚出来了!”
皇后一下懵住了,太上皇后急问:“里头究竟如何?”
产婆不敢多嘴,又有领头接生的跟御医出来,硬着头皮请旨:“太子妃难产,皇孙久不落地恐成险状,求主子示下!”
太上皇后白了脸,皇后已经缓过神来,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保大!”
“皇后!”太上皇后腿脚一软,“不能违了祖宗规矩!”
皇后没接话。
产婆左右为难,不知该按哪个的意思行事。
金昊的眼泪已经落下来:“听母后的。”
颜氏算半个外人,如今处在说一句多一句的尴尬局面,索性扶太上皇后坐下:“慢着,带我进去瞧瞧!”
太子妃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握着颜氏的手哀求:“姐姐,保住孩子!”
颜氏是为人母的,岂有不体谅太子妃的道理?只能尽力开解表妹:“你们年轻,以后不愁——”
太子妃强撑着,把颜氏的手都攥红了:“姐姐——没了他就是没了我——您——您护着他——”
“你别说话,我这有福之人不是白喘气的。”颜氏亦觉心乱,“有我在,你们母子都没事儿!”
书到用时不嫌多,大内这地方万事不缺,正合颜氏这样纸上谈兵的人才发挥:“把参汤喂给太子妃,拿银针来!”
颜氏博闻强识,也曾向名医请教推拿针灸之术,如今为保太子妃母子算是把二十多年的荣宠都赌进去了。
太子妃难产,御医和稳婆都是不愿意担风险的,这种关口,两个都保的最大结果是两个都保不住,故而只能进行取舍—保大的无虞抑或保小的无碍。
现今颜氏做主,领头的稳婆战战兢兢提醒:“殿下,皇孙寤生,万一耽搁了谁都保不住。”
颜氏不理她,拿着银针在太子妃小腹刺穴。
外头只见血水端出,就是没有传出想听的动静,御医满头大汗:“殿下,再要耽误羊水就熬尽了!”
“使劲,你给我使劲”针灸加推拿,颜氏终于正完胎位,见太子妃脸色转灰,上手就甩了她两巴掌,“你就算不顾自个儿,也得安安稳稳看孩子一眼!”
太子妃朦朦胧胧听到“孩子”二字,拼着力气挣了一下,稳婆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又出来一点儿了。”
“你——还有你,给我用针扎太子妃的手指!”颜氏见稳婆不敢下手,登即火蹿三丈,“听我的保你们无事,不听我的,出了产房我请旨诛你们九族!”
毕竟是名声在外的鲁国公主,产婆们都乖了,任凭红着眼的颜氏差遣。
手指疼的太子妃往下一抽一搐,用在下身的力气就加了三分,使劲儿使到眼前一黑,终于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颜氏大汗淋漓,抱着孩子掂了掂,刚松口气要把他抱出去给祖母和曾祖母看,产婆又喊:“殿下,太子妃见红了。”
“快,取止血石!”颜氏指了道,御医们也回了神,问过脉络回道,“殿下放心,太子妃不是大症候。”
生生被打了脸的御医们在太子妃身上将功补过,颜氏帮忙洗掉皇孙身上的血污,这才裹进襁褓抱到产房外给祖孙三代道喜。
大胖重孙平安无事,太上皇后一叠声命赏,皇后之前怕给颜氏添乱没有进产房,这会儿看了孙子就到太子妃跟前慰问儿媳辛苦,颜氏也提醒几乎失态的金昊:“大明宫与乾清宫都等着信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