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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刚要辩解,屋外传来击掌声,宫人扬声回道:“太子爷驾到。”
抱琴忙扶元春起身,颜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话音刚落,金昊已经打帘进来:“姐姐在这儿躲清闲,让弟弟好找。”
颜氏放下茶盏微微笑道:“我得看看贾家的姑奶奶可在你这儿受了委屈。”
金昊望向侧室,元春极为不安:“嫂子说笑了。”
“有鲁国公主殿下撑腰,我纵想亏待她也是不能的。”金昊笑道,“倘或不信,姐姐只管审一审东宫的下人,保管没对您扯谎。”
颜氏亦笑:“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还这样不知分寸,我的手再长也管不到你东宫来。”
金昊建议:“茂儿和琮儿一块儿,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叫茗儿英儿跟他一起读书?”
“可别把话说的太满。”颜氏笑道,“这还没百日呢,整天价吵的我脑仁疼,眼瞅着必是淘气的,一个难以招架,再来俩个没轻没重的欺负皇孙,打了官司是你管呢还是我管?”
贾家恩宠太过,颜氏欲从小辈开始抽身,偏就身处局中势难自已,便是两下玩笑,也需有所忌讳。
“嗨,兄弟之间哪有不起摩擦的道理。”金昊故意道,“小时候我被您欺负了那么些回,也没往心里记的。”
颜氏大笑:“行,等着你秋后算账。”
闲谈片刻,金昊即道:“皇祖母和母后该到了,我们过前边去?”
颜氏点点头:“也好。”
送走丈夫与堂嫂,元春良久未语。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想要掂量着用一用“轻”字也得看看她是谁的闺女。皇太子的嫡长女决计不在此列,尤其在她老爹位子很稳、同胞哥哥已是内定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的前提下。
正因为如此,小郡主的周岁宴排场比嫡出的堂哥们也不差什么。
小姑娘生来金贵,太子妃把女儿养的水嫩白胖,摇摇晃晃走在大方桌上抓周,最后拿了一对镶宝耳环、一只和鸟的玉佩、一个猫眼的戒指和一串东珠手链。
主持仪式的嬷嬷不吝溢美之词,把小郡主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皇太后问道:“这些东西都是谁放的?”
嬷嬷细细看了一遍回话:“除了您放的戒指,耳环是主子娘娘的,玉佩是鲁国公主殿下的,手链是贾茂小少爷的。”
“哦?”皇太后笑道,“看来郡主是与你们娘儿俩有缘的。”
颜氏点点头:“东南□□时,康王姥爷挂帅征伐,在战场上得了一块血玉,经巧匠打磨,做成玉佩三对,分别为鸳鸯、鸾和、凤凰,鸳鸯佩送了裕王姥爷,凤凰佩奉给太宗皇帝,鸾和佩给了娘亲,我在抓周礼上拿走了裕王姥爷的一只鸳鸯佩,另一只后来赏了兴武,太宗皇帝栓婚时赐了凤凰佩,鸾和佩添进了嫁妆,如此机缘下,这三对玉佩竟全到了我的手上。”
皇太后好奇地问:“那另外的五块玉佩呢?”
颜氏回道:“因是三位姥爷的赏赐,除鸳鸯玉佩是我和兴武分戴,另外两对都仔细收着,今日郡主得了一块和佩,另一只鸾佩待其大婚时相赠姑爷便好。”
众人恍然大悟。
颜氏把小郡主抱在怀里:“小姑娘有福啊,我还真怕你小人家看不上老王爷的玉佩。”
小丫头乐呵呵的,颜氏亲了她一下:“跟姑姑出宫玩儿两天好不好?”
太后假意向太子妃笑道:“赶紧把咱们瑶儿抢回来。”
太子妃凑趣:“孙媳正愁着她忒能吃,巴不得有人愿意接手养几天呢。”
太后乐了:“堂堂皇家还喂不饱小郡主?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
颜氏逗着小郡主说:“您不知道,萱儿就稀罕妹妹,叔叔家的堂妹还小一个月,整日被她抱着不撒手。”
“嗯?”皇后问道,“你们家二房有个年纪一般的小姐。”
“是。”颜氏回道,“虽不满周岁,性情是乖巧不过的,由着萱儿折腾,也并不大哭闹。”
皇后点点头:“你们家的姑娘都是不错的。”
周岁宴结束,颜氏向皇后请命:“我代您送老太太回銮。”
在场的命妇不少,皇后还需留后应付,既然颜氏有意,正好顺水推舟地应了。
劳累大半天,老太太不太撑得住,颜氏即道:“您先歇着,赶明儿我再过来请安。”
“也好。”皇太后按了下脖子,“你也早回去休息。”
浩浩荡荡离了正殿,颜氏刚要上撵,一眼瞥着提箱的小宫监与太医躬身立在路边,因问道:“哪位主子不舒坦?”
太医磕一头说:“回殿下,明太妃犯了旧症,臣奉懿旨,日日过来问疾。”
颜氏微微颔首:“你帮我带个话,过两日我去给太妃请安。”
太医答应一声:“是”
“咣当”明太妃手松碗落,“她真是这样说的?”
“是”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太妃冷笑道:“她竟能把我们这些为妃做妾的看在眼里!”
太医不敢搭话。
晚上贾瑚还问妻子:“可办妥了?”
颜氏摇摇头。
“嗯?”贾瑚颇觉诧异,“你没见着元春?”
“见到了。”颜氏淡淡地说,“老虎生了翅膀,龙麟都该忌惮三分。”
贾瑚皱眉:“我也是担心有了急事儿她没个帮扶。”
知道妻子今日入宫赴宴,贾瑚想叫她把荣国府在大内的人脉转给堂妹几个,颜氏还没下定决心便被抱琴膈应了一下,金昊又乱入打岔,索性将其丢在了脑后。
“劝你别做国舅的美梦。”颜氏“哼”一声,“就算有那一日,贾宝玉、贾环也排在前头。”
“我哪里是为这个想不开。”贾瑚拉着妻子坐在床上,“爷爷和东府大爷爷过世时,都拿阖家前程托付给我,东府有蓉儿和蔷儿在,再照看十年八年,叫他们撑起局面足够了,二叔毕竟是爷爷的亲儿子,我如何能撒手不管?”
“好。”颜氏眯起眼,“我听听你的打算。”
“贾珠虽然沽名钓誉,论起实学还是有的,他若在世,谋个进士功名不算难事,凭着荣国府的势力,熬到四十来岁也能做个二三品大员,只可惜天不假年——”贾瑚长叹一声,“宝玉白长着一副聪明皮囊,让老太太养的整个儿是彻头彻尾的草包,有福气做个富贵闲人,没人照看——怕连家财都守不住。”
颜氏笑了笑:“娶个厉害媳妇就什么都不愁了。”
“贾环有心计,可惜是庶出,据我近来了解,他的心性——”贾瑚摇摇头,“若能跟宝玉换一换,说不准还是二叔的福气。”
颜氏说道:“你忘了,贾兰才是二房正经的长子嫡孙。”
贾瑚苦笑:“想在第三代上出头,第二代起码需说得过去。”
颜氏比较在意的是:“咱们这边的二房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天热,心也燥。三天就写了300字儿
☆、家事关切为小事 朝务疏心做大务
世袭爵位的归属一直以来都是整个荣国府的敏感问题,贾母想让贾赦把世职传给贾政,贾赦认为贾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贾瑚又顾念手足情谊着力栽培贾琏,颜氏却要给自己的儿子打算,几下里拉锯,终究要看贾瑚这个昔日荣国府世孙的意思。
见妻子捅破了窗户纸,贾瑚半晌不语:“自要由你来拿主意的。”
“空话!”颜氏站起来,“现今老爷袭爵,太太是主母,贾葵几个自小在荣府长大,莫非将来还要变成寄居叔叔家的客人不成?”
贾瑚无言以对。
颜氏缓了缓脸色:“我并非刻薄长嫂,你兄弟弟媳总要大面上过的去吧?而今大大方方让了爵位,翌日闯下祸事,莫非叫贾葵兄弟无辜受累?”
“我明白你的顾虑。”贾瑚叹口气,“且观后效罢!”
在这件事儿上,当下的袭爵人贾赦无疑有极大的话语权,但包括张夫人在内,他们几乎没有将爵位留给贾琏的意思,原因无他:儿子是手心手背,儿媳差距太大。
这个差距并不在于身家地位,凤姐虽不及颜氏豪阔,也是伯府出身十里红妆嫁进的荣国府,往日也并不曾短了公婆的孝敬,贾赦夫妻不大在乎身外物,更看重长房的原因在于:大儿媳的产育贡献甩了小儿媳五条街不止。
颜氏嫁进荣国府十年,如今膝下已有四子一女,时下讲求“抱子不抱孙”,上了年纪的更加盼着含饴弄孙,贾茂小时淘气,把贾赦的胡须薅了几根下来,当爷爷非但半点儿不恼,还要痛并快乐的予以鼓励,直接把珍藏的东汉青铜鼓赏了他,说是以后练手劲儿用;贾葵是长孙,刚开始练字做爷爷的便送了“赵子昂的羊毫湖笔、苏东坡的定窑瓷洗、欧阳信本的醴泉拓贴”助其进益;就连新出生的贾茗贾英,满月礼也是极扎眼的一对嵌珠镶玉黄金锁。对比之下,贾琏成婚七年却只得一女,贾赦夫妇自然不满。
大人的情绪没影响孩子,颇为护短的贾萱在得了俩弟弟后也不曾冷落小堂妹,亲眼见识了宁府长孙的生日排场,待弟弟百岁后摩拳擦掌的要比照东宫郡主给大姐儿办周岁宴。
颜氏哭笑不得:“大姑娘,咱们是不能逾礼僭越的。”
“我想着了。”贾萱掰着手指算,“咱们家从老太太算起到茂弟弟共有十九口,加上东府大伯父一家六口是二十五人,族里过六十岁的长辈也要请了来,太太说能借岁数压命格,我让林之孝家的查过,统共有七个人,再把林家、王家、史家算上,妥妥的七八桌能摆起来。”
“不错。”颜氏笑道,“看来你这做姐姐的心里是有谱的。”
贾萱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娘,妹妹的生日,您做大伯母的给不给表示?”
颜氏故意逗她:“你妹妹的大伯母生了个这样疼她的堂姐,还用再表示什么?”
“娘——”贾萱摇着颜氏的胳膊撒娇,“您取笑女儿,我不依——”
“好好好!”颜氏把贾萱拉到身边,“说吧,你想要什么?”
贾萱言明意图:“娘,去年您让蔷哥哥到江南采买了戏子乐器,能不能招进来让咱们热闹热闹?”
“这可不行,养在西山的舞乐戏子我有用处。”颜氏看着略显失望的女儿笑一笑说,“不过京城里有好几家王府都养戏班子,你如果有中意的尽可借来。”
贾萱高兴了:“康王舅姥爷和忠雍王舅姥爷家的戏班子好,忠温王舅姥爷家还养了杂耍班子。”
“行,咱们把康王府和忠温王府的戏班子杂耍班子都借来!”早先颜氏也养过一班戏子,太宗皇帝驾崩后就冷落下来,西山别院小具规模后直接将人撒了过去,是以平素喜庆日子都是现从外面找来凑兴的。
“娘真好。”贾萱高高兴兴看弟弟们去了。
颜氏略想一想,朝春兰招了招手。
春兰俯身近前:“主子!”
颜氏低声嘱咐:“你往忠温王府走一趟,挑着忠温王和忠廉王都在的时候——”
忠温郡王听说春兰的请求果然好奇:“你家主子大张旗鼓在西山建别院,听说单买戏乐便花了好几万,难道不是为这种场合置办的,何必费事来借?”
春兰解释:“王爷有所不知,西山的舞乐都是按东宫规制采办的,用在我们府小姐的周岁宴上多少有些逾越。”
“这算什么理由?”忠温郡王疑惑地看了忠廉亲王一眼,“你家主子就是秩同皇储的封国公主,只要她在场,谁敢拿这事儿挑刺?”
“这——”春兰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