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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你,没准还亏本……”
“红叶!”李暮阳有些忍无可忍了,“这个时候你还没个正经!”
哦啊,怒了怒了!败家少爷又怒了!我真有成就感。
“好,好,少爷息怒。我这就正经起来。”我压了笑,对他说,“还能卖什么,既然你不让和别人说,就只能卖你我的东西了。你那又有林彤看着,不方便拿什么出来,这就少不得让我去做那败家少奶奶了。”
看他脸上又显出了些许愧疚的神色,我赶紧摆手:“没事,反正那些东西我也一时用不上。这首饰什么的我也嫌麻烦,能卖了最好。”说着,我稍微挽了袖子,问他:“你看这镯子值钱么?”
李暮阳盯着我左腕上的黑玉镯子看了半天,表情古怪。我连忙解释:“虽说现在当铺大概也不太敢收玉器,但我想,这黑色的如此少见,说不定失窃的陪葬品里面并没有呢,也就不需要担心了。要是不行,我那里还有些金银珍珠首饰。”
“这个,你留着吧。我那里有块砚台,还值些钱,你再拿些不爱用的金银首饰来,这段日子应该就可以撑得过去了。”他倚了门,慢慢坐下来,笑道:“我从未想过,李家居然也有此时。”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其中苦涩之意却无法掩藏。
我知他心情沉重,虽然心中暗骂这小子心理素质太差,但也不好再打击他,便也过去陪他坐在门槛上,做出心理辅导员的架势:“这才哪到哪啊,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挫折都受不起?你说我到这来,背井离乡举目无亲还得看着人家脸色过活,我都没说垂头丧气呢,你不过是一时资金周转不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以后事情过去了,再回头看时,你不一定怎么嘲笑今日自己这幅沮丧样子呢!”
或许是我没心没肺的语气多少给了他点安慰,李暮阳轻轻舒了口气。又坐了一会,他问我:“你刚刚说谁给你脸色看了?”
我使劲瞪他:“还能有谁?你呗!”
他又皱了眉,正要说话。我一挥手:“你别不承认啊!难道不记得当初一副棺材脸对着我的时候了?要我说,你这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而且还特势利。要不是看我能帮上忙了,你能来找我?”
他一时脸都气白了,半天方闷声说:“我知道论伶牙俐齿谁也比不过你。现在也不知是谁给谁脸色看呢!”
啧,这人气性真大,可能从小到大也都没受过什么欺负,和他那清高的要死的二妹妹一个德行。
我撇撇嘴:“看看,这不又给我脸色看了!……得,我不和你扯这些没用的,你赶紧跟我去拿东西当了换钱才是正经。”说着,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往外走。
李暮阳回屋放好了书卷,也跟了上来,轻轻掩了院门。
刚到东院前,我就见个小丫鬟一路小跑过来,她先向李暮阳行了个礼,又转向我,恭敬问道:“三少奶奶让我给您传句话,问您今儿个晚上有什么安排。要是得了空,能不能过去和她说句话?”犹豫了片刻,又小声说:“我们少奶奶还说,请四少奶奶务必单独前往。”
我有点奇怪。我和三少奶奶只是表面的交情,她能有什么话特意要和我说呢,还千万强调要独自过去。但奇怪归奇怪,我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近日倒还算空闲,请三少奶奶放心,我饭后必定如约前往。”
小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回去答复了。
我没太在意这段小插曲,正要推门,却听李暮阳在旁边感叹:“你变得倒是够快,方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端庄和善?”
我白他一眼:“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四少爷你好歹也是个商人,竟然这都不明白?”
他又没话了。
我趁他没想好措辞来反驳,赶紧窜进屋去包了刚才收好的一包首饰出来塞给他。又问他:“你可是亲自去?”
他面有愠色:“我怎可进那种地方,自然是差人过去。”
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少爷架子!我几乎要气得背过气去,又不好和这个榆木脑袋的笨蛋争论,只得嘱咐:“那你切记要派个心腹之人,别让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拿到钱赶紧给我,耽误了今天放月钱的话,老太太要问的。”
他表情更加不快,要让我翻译过来就是“我真受不了你这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啰嗦女人”。
我突然想一脚踹死他算了。
十九 筹钱(2)
我简直像个望门的寡妇一样,隔个十来分钟就出来张望一会。在送走了第三个催我放月钱的管家婆子之后,我索性不进屋了,叫清菊搬了凳子,我就坐在门口等着那混账少爷给我送钱过来。
太阳偏西的时候,李暮阳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我激动得几乎要扑上去。
“钱呢?钱呢?”我两眼放光地抓着他一遍遍询问,我没见过饿狼,但是我觉得当时我那状态和恶狼应该差不多。
李暮阳几乎是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挣脱了我的魔爪,这才从怀中取了张银票递过来。我展开一看,上面的数额居然有千两之多。我吓了一跳,又问:“怎么这么多?”
李暮阳大概没见过我这种财迷,露出一副好笑的样子:“光你那些首饰就值三百多两银子,再加上我的两方砚台。这些看着虽多,但最近花销也大,而且又没什么收入,所以,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我捏着银票,觉得心里有底了,脑子也灵活了。赶紧叫他进屋慢慢说,一边差人叫了陈婶过来。
不一会,陈婶带着个小丫头来了。我迎她进屋,一起细细算起本月开销来。
“大丫鬟二十人,每人月钱五钱银子,共十两。”我念叨着,陈婶对账,李暮阳也在我的淫威胁迫之下干起了抄写对账的活。
“小丫鬟四十五人,每人两吊钱,共九两。厨房十二人,每人五钱,共六两。管家婆子四人,每人二两银子,共八两。小厮十八人,每人五钱,共九两。粗使下人共二十人,每人两吊钱,共二两。陈伯陈婶依旧照旧例,共十两银子。外地店铺自有他们的份例,梧州这几家铺子,共二十四个伙计,每人五钱,共十二两,账房先生和各位总管与往常一样,共十二两。”
念叨完,我问李暮阳:“可记好了?别出错。前阵子那几件事之后,家里人手有不少变化。”
听他又给我念了一边之后,我点点头:“接下来是主子们的。老太太十两,太太八两,二少奶奶、三少奶奶每人五两,我这边是老太太特别吩咐的,同太太的例。三姑娘五两。少爷这两年掌管店铺,原本不应由我安排,但如今既长在家住,也就先从了过去的旧例。在外面有应酬的少爷们,份例是十五两,如有额外花销再另计。”
说完,我觉得口干舌燥,清竹识时务地奉上几盏茶来。
我这边饮着茶,旁边陈婶却一脸疑惑地问我:“少奶奶,这就完了?”
“嗯,完了。等会少爷算完帐,你便按着数目去换钱好了。”
“可是,少奶奶,”陈婶陪着笑,“您是不是忘了林姨奶奶的份例了?”
我淡淡扫了一眼李暮阳:“少爷份例那么多,就没见着用完过,不如匀给林姨奶奶就好了,反正也就一两银子的事儿。”
这便是妻妾之差啊。任她是个怎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如何讨丈夫喜爱,只要是妾室,每月便仅比大丫头们好些,连体面些的管家婆子都不如,直到生下子女之后,月钱才能翻倍。
我这些日子发现,这个时代似乎比我所了解的古代更加看重妻妾之别。因此,更加觉得林小三是秋后的蚂蚱,也就懒得与她置气去了。
陈婶还想说些什么,被李暮阳制止了:“就按红叶所说的,从我的份例里匀出来给林姨奶奶就好。”
我笑笑:“少爷可算好总共多少钱了?”
“一百三十四两。”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婶又说:“少奶奶,除了月钱,这个月府中房屋和院子的整顿修缮还得支二十九两银子,各处日常开支一百四十两银子。”说着,呈给我两张清单。
我细细看过,又问了几处稍有疑惑的地方,这才将银票给了她,嘱咐她将剩余欠款再交还给我。见她不解,我笑说这是为了给老太太祝寿,我特意支来的,既一时用不完,这月开销也就不必另外去库中支取,免得多费周折。至于账面平衡,我自会处理。
陈婶称是,急忙叫人趁着钱庄尚未关门去兑换了银子回来。
我送她出去,又随意问了问何时置办过冬的新衣。听说是就在这几日,心里不免又沉重了起来。
回屋时,见清竹她们已经摆好了碗筷,这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不早,赶紧扒了几口饭,生怕误了和三少奶奶的约,连损李暮阳几句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在出门时对他嚷:“明儿个你早点过来,别摆那副少爷架子让我亲自去请你。老太太寿辰的事情还没商议呢!若是误了事,我可不帮你说好话!”
十月里,天黑的已经很早。
北边本就是极为寡妇所住的地方,加上前些日子大少奶奶又吊死在屋子里,此时更在夜幕下显得寂静压抑。
我穿过一溜小路,三少奶奶的院子在暮色中现了出来。她正倚在门口张望,身边也没有丫鬟陪着。我心里疑惑,这样看来,三少奶奶果真是个急性子的爽利人,不会装那些矫情的举止,但若是如此,却为何如此神秘地找我前来?
还没等我想出个究竟,三少奶奶已经看到了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来拖了我的手进了屋,一边又吩咐各丫鬟在门外守着。
我啜茶寒暄了几句,见她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只好开门见山的问她:“三嫂今天专门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的?”
她虽不耐那些客套话,但此时听我直接问了,面上又显得犹豫:“这事,我本不该去麻烦你的,但我也真是实在没了办法……”
我握了她的手,笑道:“三嫂要说这话,可就是拿我当外人了。咱们妯娌,难道讲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嫂子要有事,只管和我说就是,要是我能做的,绝不推辞一句。”
虽无深交,但我多少也风闻过三少奶奶的脾气性格,知道她为人直爽,不耍心机,所以料定她不会托我去做什么坏事,这才敢放心说出那些话。
她没抽手,但也不曾展眉,反有些凄然之意:“李家上下都知道我祝玉莲当初是为了给三少爷冲喜才娶进来的农家女儿,比不上那些名门大户的闺秀。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年来从不曾争抢过什么。但,近一年来我却过得愈发……现在只好来求弟妹你了。”
我听着这话不对,赶紧追问:“嫂子这话说得我倒糊涂了。不管什么冲不冲喜,咱们都是一样的少奶奶,在这府里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来,哪里还要讲争抢什么的。嫂子今天这样说,莫非有谁给你气受了不成?若是这样,我第一个不依,咱们明天一早就回了老太太去!”
“别!”三少奶奶忙拉紧了我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每月的月钱,我定是要托人带回娘家三两的。而剩下二两本来倒是足够的,但今年以来,下人们常常拿给我买胭脂添物件为借口,总抱怨月钱不够使。我这人心粗,也抓不到他们什么毛病。要是过去,我必然可着性子来,闹他个人仰马翻。但现在却不行了,我这身份也只能安分守己,实在不好为了这事闹到老太太那去。”
刁奴啊!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人呐,还是挑软柿子捏,我怎么就不见谁来欺负我呢?看来老天没让我穿成个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