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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夏月惊呼出声,“幸村,别打了!再打你要打死他了!”
可是幸村却好似听不见她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欧阳夏月眼看着被打得那人已经面目全非失去了意识了,惊呼着想要上去拉开幸村精市。可是这样的幸村精市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认识的幸村,是球场上霸气,生活中文雅的人,从来没有见他与谁争执过,因为他总能用自己的沉稳的自信说服他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态过,不,在这一世中,他似乎见过很多次。
欧阳夏月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现实中的自己正看着幸村精市一拳拳落下,而精神中的她却好像看见了许多从前的记忆。
终于,她看见从远处跑来了几个人。打头那个仁王。他们迅速地跑过来,拉开了幸村,幸村最后给了那人一脚。两个人才拉得住幸村。而先头那个人恢复了意识,过来拉他的同伴。
欧阳夏月回神了,她听见幸村精市的声音:“告诉坂田玲子,我不会放过她的。”
☆、往事如昔
等到那两个男人离开后;幸村精市也恢复了平静。然而他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
幸村精市是来找夏月的,而他们则是来找幸村的。出乎意料地见到那样一幕;而那样的幸村也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仁王看了眼几步外的欧阳夏月;目光瞥过她的侧脸,愣住,然后便要走过去。
欧阳夏月注意到了仁王的目光和动作,本能地转身要避开。左脸颊的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却变成了几乎麻木的感觉。她知道此刻的左脸一定肿的很夸张,事实上她连张张嘴都觉得困难。这么一副样子自然是不愿意落在别人眼中的。
而比他们两人动作都快的是幸村精市;他先仁王一步来到欧阳夏月身后。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肩上;土黄色映入眼帘。幸村精市两只手搭住欧阳夏月的肩;严严实实地将他挡住了。而被挡在外面的仁王雅治则是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幸村精市的手紧了紧,然后出声:“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先回去比赛。”话落,他就用环绕夏月肩膀的姿势将她带离了这里,而欧阳夏月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拒绝。
直到远远离开了那里,幸村精市都没有放开手。而欧阳夏月也像是没有察觉,始终怔怔的。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混乱,所有事情都记得,可也只是记得,就好像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样,一帧一帧略过,看电影一样。而最最清晰的一段,是幸村精市最后冷酷拒绝的声音。他说——
——告诉坂田玲子,我不会放过她的。
欧阳夏月觉得很疲惫,过去现在未来,一切一切都让她觉得无趣可又无法结束。夏月不是软弱的人,但她有感到疲惫的时候。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幸村精市开口:“对不起,夏月。”
欧阳夏月抬头,看到了肩膀上的手,她想推开的,可现在的她太累了,累到连轻微的一个动作都做不到。甚至她有些感谢幸村,因为他刚才挡住她的动作,这很好地令她在今天不会感到更屈辱。被人掌掴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一块地方给她默默舔伤就好。
无怪乎人家说女人都是脆弱的生物,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型号幸村精市能够在。
幸村又重复了一遍。
夏月忽然笑了,低声道:“又是对不起。你现在好像只会说对不起。”他们来到车站,应该是要伸手拦车的,可幸村却一时无法动作。
夏月抬着头静静地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人,说:“可是你知不知道,最让我反感的就是这三个字。”
幸村:“对不——”他脱口而出,说到一半终于控制住了自己。陡然间他感到无力,感到黯然。他也不喜欢这三个字,可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明知道这样说会令欧阳夏月反感,明知道说再多次对不起都无济于事,可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还能说什么?
欧阳夏月很快又低下了头,她从幸村精市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一侧的脸高高肿起,丑陋无比。但他也很快发现,幸村的脸上也有伤。
现在的幸村绝对可以说得上十分狼狈,且不说脏乱的衣衫,最显眼的是那张俊美的脸上添了许多道伤痕。欧阳夏月刚看见,先是愣住,想要叫他擦一擦的话险些便要脱口而出了。可幸村精市像是对自己的状况毫不知情。他的外套披在夏月身上,身上只剩正选短袖衫,前襟的三颗扣子也早已挣开了。
不期然地,幸村精市那句不会放过坂田玲子的话就这么再次出现在了夏月脑中。
“坂田玲子,”她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做?”
幸村精市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太内敛太深邃,让夏月本能地想要逃避。可幸村精市的两只手禁锢住了她的肩,教她无法挣脱。
“夏月……”幸村精市低沉的声音说道,接着,他的目光缓缓染上了沉痛,以一种十分缓慢而折磨的速度遍布全身。欧阳夏月只看到幸村渐染苍白的脸色,还有他几次张开又合上的双唇,直到过了很久,才听到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我求你……告诉我,第一个孩子……是怎样……怎样……”终究他还是说不出那个词。
而欧阳夏月听到这个问题后,浑身一颤,脸色陡然变得如幸村一样苍白。然而,她比想象中要坚强。她在心里自嘲地想,至少她还能站在这里,看着这个男人承受同样的痛苦,足够了。
又过了许久许久,夏月听到自己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幸村仍紧紧锁着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找个地方说吧。”
两人最终来到欧阳夏月家附近的公园,找了个人很少的角落,并排坐在长椅上。
欧阳夏月一时不知从哪里讲起,顿了很久,才终于开口:“第一个孩子……如果我硬要把错安在你的头上,其实你有些无辜,毕竟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当时我只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就算不喜欢……你的妻子,至少你会爱孩子吧。当时你在国外,带着你最心爱的运动员,还有你的红颜知己。”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讽刺道。
“那天晚上我打了个电话给你,但是接电话的是坂田玲子,她说你在洗澡,累了一天很快要睡了。她告诉我不要误会,她只是帮你收拾行李罢了。呵,真是讽刺。一边好心地提醒着我不要误会,一边又暗示着那些丑陋的东西。我当时听了很生气,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挂了电话,在下楼的时候一时不留心就摔了下去。孩子……也就这样没了。”两道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欧阳夏月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可她的声音竟还是那么镇静,那样有条理地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所以你看,是我错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了,我不够爱他,所以他也不愿意为我留下。那之后我后悔,痛恨自己的无能,一遍遍的问自己究竟为什么那么脆弱,那么愚蠢到任人宰割,活该孩子不愿意要我这个妈妈——”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幸村抱住了她。
两道胳膊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死死锢着她的脊背,她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只能软倒在他的臂膀间。她只感觉到有湿润的感觉划过她的脖间,幸村精市沉重的呼吸近在咫尺。
幸村在哭。
过了许久,欧阳夏月缓缓抬起手,轻轻放在了幸村的背上。
——很抱歉,没有办法安慰你。
——我懂你的感受,因为我跟你一样痛。
——呐,我们真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
忽然间,欧阳夏月好像听见幸村精市在说话。那声音由小至大,断断续续,却只是在不停地重复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仍然是这三个字,幸村的声音从她脖间哽咽地传出来。压抑着,颤抖着,绝望而无助的。
欧阳夏月以为自己对过去已经麻木了的心,在这一刻,却骤然间被这声迟来许多年的“对不起”给敲醒了。
那些茫然无助地躺在医院里的记忆,那从楼梯上滚下来时的惊恐,那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坂田玲子声音时的心酸……所有的所有,一时之间尽数袭来。她已经决定要舍弃的过去,夹杂着沉淀了十年的委屈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对不起”终于再次被唤醒。
欧阳夏月两手紧紧攥着幸村精市后背的衣服。
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有粉丝啦
幸村精市把欧阳夏月送回了家。
欧阳夏月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抱着幸村精市痛苦出声。她等待着时间有一天磨尽她关于回忆的悲痛。对于幸村精市;她早已不报奢望。她自然知道对方会伤心,虎毒不食子;她不认为幸村精市狠心至此。可他就算再伤心又如何呢,一切过往都无法弥补;那些早已酿造的结果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她确实没想过幸村会在她面前流泪;可是流再多的泪又能如何。
欧阳夏月最后还是推开了幸村精市,而幸村不知出于何种理由,什么也没说,沉默地将夏月送回了家。
期间他们去了一趟药店;开了消肿的药。幸村精市要帮她上药,但是夏月拒绝了。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拿过药袋子率先往前走去。
幸村精市眼神一黯;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家门口后;夏月真心道了声谢,便准备开门。幸村的比赛在下午,他不能久待。然而当看到夏月转身的那一瞬间,他仍无法自控地叫住了她。
此时的幸村早已平静下来了,虽然心还是钝痛着,但至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想做什么,想说什么。
“夏月。”
欧阳夏月转过身来,“嗯?”她静静地注视着幸村精市,而幸村也看着她。
“你——”幸村顿了顿,继而鉴定地说出了下面的话,“你能回到我身边吗?”
欧阳夏月愣住了。
而幸村并没有停止,他仍在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带给你很多伤痛,许多无法补救的伤害。可是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只有你我两人会得到这珍贵的第二世,也许老天也在暗示着什么。我愿意用余生去弥补,夏月……回到我身边吧。”他说的认真,眼神始终坚定不移。
可欧阳夏月却觉得大脑混乱无比,她听见了幸村精市的话,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有些难以理解他所说的话。等到过了许久,她终于将那几句话消化完毕了,才轻声开口:“为什么?”
幸村精市目光深邃,有着复杂的情绪在其内。
欧阳夏月抿了抿唇,在幸村再次开口前说道:“我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你又凭什么让我回到你身边?幸村精市,我觉得你太高看了你自己。你以为我抱着你痛哭了一场你便有立场要求我什么了吗?”
幸村精市的脸渐渐染上了苍白。
而夏月仍旧在继续:“你听着,我曾经与你在一起的生活从来没有快乐过,也许当初我很爱你,但是你是一个爱不起的人。幸村精市,你还记得我曾经写下的话吗?你的世界有网球,有朋友,有知己。我知道你不会伤心的,所以我走了。现在我想说的仍旧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