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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刚刚来阅览室,像是在找你。可惜你不在。”忍足边说边从脚边提起一个薄樱色和纸袋,“他要我把这个给你。”
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三好鹤见的面部表情,忍足笑眯眯地举着纸袋。
面对包装如此精美充满浪漫气息的礼品纸袋,即使是怀中揣着“迹部景吾黑证据”,心中充满恶意的三好鹤见,也不免生出一点遐思。压下心头那一丝期盼的喜悦,努力控制住每条表情肌,三好鹤见上前几步接过忍足递来的纸袋,将它随意地提在手里,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啊,啊,无聊死了。那个烦人的家伙。”大声的叹息着,鹤见一边用食指挠着脸,一边偷看去看忍足的反应,圆眼镜很好的掩饰了他的心灵窗口,鹤见竟找不到一丝突破口,“呐,我先回去了。上野动物园逃走了一头熊哦,路上要当心。”
“谢谢提醒,熊很聪明,它不会出现在闹市区。再见。”忍足不置可否的笑笑,平静地望着她。
随意摇晃着手中的纸袋,鹤见心内盘算,这样的分量和手感,究竟是什么?那位最爱面子的大爷素来不会亏待他人,真是令人颇多期待。
然而,忍足还在后方盯着,她只得压下好奇,装作漫不经心地向前走。
转入图书馆门厅,终于脱出忍足侑士视线,鹤见迅速放下纸袋,蹲到地上急不可耐地拆起来,厚厚的,绿色的,方形的……
嗯?
伴随着大脑中不好预感的警铃,她终于看清那物体的庐山真面目。
装着厚厚资料的绿色文件夹,比起初赛前的那枚几乎厚上两倍。封面上还打印着一句没头没尾的“限七日内完成”。
艰难地别开眼睛,鹤见痛苦地将脸转向图书馆大门。
门外又下起了无情的大雨,正如她被砖块般的资料深深伤害的恸哭中心声。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这样。
三好鹤见今日,恰好没有带伞——昨日弟弟阿学班级外宿,没有人关注天气预报,更没有人塞给她那把至关重要关系存亡的伞。
纸质文件淋到雨就糟了。如今进不能退不得,束手无策的鹤见只得愁苦着脸地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上蹲着,将文件夹和纸袋自暴自弃地扔到一边去。
图书馆高大明亮的门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们纷纷侧目这颓丧地抓耳挠腮的少女。鹤见将自己的脑袋埋得再深一些,掩耳盗铃般,将五官遮掩住不给他人看到。
半响,见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迹象,她终于认命地伸手去拿被弃之一旁的薄樱色纸袋,置今之刻,唯有把文件包在怀里,硬着头皮闯雨幕了。
费力的捡拾起厚到残酷的文件夹放回纸袋,却意外的在袋底触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感觉上圆滚滚的。
把整个纸袋头朝下倒过来抖搂几下,从里面滚落出一个樱粉色的长条圆柱体。
一把伞。
迹部景吾在纸袋里面放了一把伞。
迹部景吾竟然体贴地在纸袋里面放了一把遮风挡雨的伞还是少女感的樱粉色。
三好鹤见那感动到涕泪横流几乎当场抛弃迹部黑身份的温暖心情,在伞骨撑开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一张抖抖索索的小纸条从里面飘然而落,正降在鹤见那青春期油光泛滥的鼻尖上,无情地粘附其上。把眼睛挤成斗鸡型即可看清,白纸上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保护好本大爷的资料集。”
摔!她早该想到,在竞赛场上毫不留情地让她丢脸出丑的迹部景吾怎可能好心到给少女赠伞的地步!气鼓鼓的将资料抱紧在怀中,鹤见愤愤然地打着樱粉色雨伞冲进雨幕。
……
昏黄灯光下,细细摩挲着那册印刷粗糙的装订本,鹤见再三翻看,终于叹息一声放下来。
把这个复印了贴到布告栏里会怎么样?让全校学生看到这曾被掩盖的消息会怎么样?就算闹得满城风雨,喜欢迹部的女生仍会照样喜欢他。
“都是失败者自己的不好,心灵脆弱。”“迹部大人没有错。”“不值得同情!”
鹤见听见这样残酷声音真实地响起在耳边。
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给那些原本就讨厌迹部的男生增加一点谈资与口实而已。平日里,抓到网球队一点失败就大肆讥嘲的那些家伙的嘴脸,并不比傲慢的迹部好看到哪里去。
“看他那副傲慢的模样,这一次还不是没考到年级第一。”那些人只会在背后这么挖苦,明明他们连努力问鼎的资格都无。
结果既不会有人关心这出悲剧本身,也不会有人发自内心地同情受害者。
烦躁地将泛黄的小册子压到练习册下,鹤见苦恼的拖住腮。这桩事情还是到此结束吧,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继续追究没有任何好处,贸贸然做些什么也对她毫无裨益。去储存室里翻出杂志的人是谁,只要查一查出入记录就会寻到她头上,简直太过危险。
可是,心里却有什么在阻止她将这终于重见天日的一页轻易丢掷一旁。
同情?别开玩笑了。三好鹤见连前任学生会长的脸都没认清过,于她而言,那位Y君不过是神话传说里虚构人物一样的存在。
与己无关的闲事不要管啦。半吊子的好人是做不得的,没有和迹部全面对抗的能力和勇气,还是不要肖想那种事情了。
三好鹤见拼命说服着神智中那一抹不和谐音。
“啊啊啊。”郁郁地趴在桌上,三好鹤见拼命地挠着脑袋,“干嘛想那么多烦死了!”
直到第二天坐到教室里,她仍困扰于是否将这段过去公之于众的烦恼之中。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把一头长发挠成鸡窝,引得班上同学纷纷侧目。反正自上次当众向迹部请示“我要去厕所”之后,三好鹤见其人在班级里就彻底的留下了无厘头印象,这时倒也不怕什么形象受损。
前排的迹部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心。原本是与他毫无相关的事情,毫无瓜葛的人。然而自那次“迹部大人,我要上厕所”事件后,便有莫名的传言在整个班级里流散开来。
“迹部对竞赛搭档的管理严格到任何小事都必须汇报。”
三好鹤见一旦有不同寻常的表现,全班同学便会将目光投向他迹部景吾。
就像现在这样,整个班级里充盈着微妙的气氛,他感到无数道视线从后方射向他的后背。还有女生故意从他桌前经过,偷眼去看他面部表情,然后飞快跑到教室后方小声与同伴们议论,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偷笑。
深吸一口气沉下心,迹部继续翻看手中的英文诗集,然而背后的嗡嗡议论夹杂着某人不时的唉声叹气,仿佛挥之不去的恼人苍蝇,不依不饶地缠绕在他耳边,令他无法专心读书。
“啪。”响亮的声音惊得正绕道迹部面前的女生一个激灵。见势不妙,女生立刻缩着肩膀跑回座位上。整张脸几乎挂到地上,一脸不悦的迹部猛然合上硬皮诗集,霍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教室。
21两人的争战
章二十一虔十公园林
从天而降的黑影砸在桌上,发出沉闷可怖的巨大声响。
这轰然的响声,吓得那些“揭露与否”的选择题全数飞去九霄云外。三好鹤见下意识脖子一缩,战战兢兢地抬眼去偷瞄面前立着的人。迹部景吾黑着脸立于桌后,眼神睥睨。
鹤见先是本能地欲缩,随即记起如今自己手里可捏着对方的“黑证据”,底气便硬起来。挺直腰杆,她梗着脖颈直直地瞪回去,毫不示弱。
一时间,两人一下一上,坐着立着,这么大眼瞪小眼起来。
对于鹤见的反抗倾向,迹部并不感到意外。先前一起游东京时他便有所察觉。那时,于无助中遇到后援团成员,他还以为犹如天助,却不料对方摆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行程中始终阳奉阴违。这次竞赛上的再度合作更是印证了他当初的印象——这位叫做三好鹤见的迹部后援团代表兼A组同班同学,对他迹部景吾本人抱有的善意寥寥无几。
迹部倒并非介怀。富贵场上,所见最多便是世态炎凉。一边背后非议一边攀附上来的人不胜枚举,早已见怪不怪。指缝间漏下的星点残渣便能令对方消停,倒是最容易对付掉的。他原以为三好鹤见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原以为,并非表示现在不这么认为,而是稍微有点拿捏不准。
他给后援团分发冰激凌以资避暑。对着昂贵的手工冰激凌,她拈着小勺笑得灿若春花,脸上尽是势力与物质。
后援团发行的期刊他也曾翻过两页。那充满溢美之词的刊首语,就连一贯自负的他都觉得过誉了。难为她巧舌如簧,将翻来覆去那么点贫乏的内容一期期地用截然不同的字句写出来。
可是,这几乎可以牢牢打上“势力又物质”标签的女人,竟在某些一闪即过的瞬间表现出一点与她一贯谄媚不同的骨气来。微弱到几乎可以称之为卑琐可笑的骨气。即使如此,那也仍然是骨气。
而迹部景吾从来不讨厌有骨气的人。
与眼神逼人的迹部景吾这么四目相对,鹤见勉强凝聚的硬气慢慢支撑不住,凌厉的目光渐渐呆滞,终于有些发楞。
见对方终于态度软化,迹部这才满意地放缓目光。
“还有六天。”抛下这么一句话,他转身离去,“桦地!”
“Wushi。”
“把本大爷的网球包拿上。”帅气地将外套甩给前来迎接的桦地,迹部昂首大步走出教室。
直到迹部的身影消失,鹤见终于从受惊的呆愣中反应过来。我擦!她无声在心里骂了一声,连正常去训练都要那么装13的甩一发外套!真是自恋到没救的蠢货!
可是……迹部说“还有六天”。这不是□裸的威胁吗?鹤见终于愁苦的想起,痛苦抉择“是否伸张正义”时,自己已经浪费了一天背诵资料的时间。那么一大叠资料,今天晚上不得不熬夜背书了。
已经因不学无术丢过一次脸。这一次,绝对不能被那家伙轻易地瞧不起。至少要让那家伙看清楚,她三好鹤见不是老师指派来的无用之人。三好鹤见必须为自己争一口气。
邻座的女生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鹤见。”女生小声喊着。
“诶?”
“那个……”女生犹犹豫豫地指戳着,“迹部……”
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鹤见终于注意到方才发出巨大声响吓自己一跳的东西。黑色的方形纸盒,里面沉甸甸的装着几个玻璃瓶,暗色半透明的液体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的光。
鹤见感到自己的半张脸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赢考健。有着这样简单通俗名称的饮品,其功用也显而易见的一目了然。
“鹤见,你不要压力太大了啦。看到你那么烦恼,迹部君多担心呐。”
突然感到浑身脱力,鹤见啪的一声头朝下倒在了课桌上。
“诶?鹤见,鹤见你没事吧!太用功了大脑缺血吗?”女生焦急的声音在耳旁大声的炸响。三好鹤见却懒得去回应对方善意的关心。
现在的她,只想趴在桌上装装死。迹部大爷的大脑构造,绝非她这样的一般人可以随意揣测的!
戳弄几下,发觉鹤见并非昏厥过去,只是单纯偷懒而已,邻座女生终于放下心来。然而,鹤见这边却无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