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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握着手机坐在电脑前发愣发了半晌,李叔叔去世时是安城打电话通知自己的,那时候他也说,安海,回来。而这次,竟轮到他自己。
挂掉电话,安海伸手抚了抚胸前的项链。这是上次安城来中国看自己时给她买的,那次他只待了几天就因为身体问题而离开了北京,那之后他们的联系也没有因此变太多。只是以前争锋相对的谈话少了很多,两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好不容易软化下来的父女关系。
她揉揉眼睛,觉得眼里就像是被撒了一大把盐似的疼。
安城是急性心肌梗导致死亡,诱因便是长年服用药品导致心脏负担过重。尸体是在卫生间里发现的,虽然平时由保姆照顾,但那天保姆因为家中有事请假离开,走前特意嘱咐过他妻子安城最近身体状况不佳,他妻子也就胡乱点头应着。
等保姆第二天回来时在卫生间发现已经凉透的尸体。而他的妻子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好,请问一下,安城的。。。”安海拖着行李站在医院护士台前,赶行程的疲倦也无法掩盖她眼中的焦灼。
“905”查询出结果的护士头也不抬的说出一间灵堂,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将行李寄存好,安海走进电梯,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李善雄都没接通,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明明下飞机的时候两人还在联系。电梯里还站着其他来探病或患者家属,手里提着温热的食物或是一捧明艳芬芳的花朵。
“我不会走的!财产没有要到我是不会走的!”
“拜托请您不要这样,这里是灵堂!”
“想要我走?可以啊,把我和我女儿应得的财产给我我就走,不然他死都别想死的安心!”
安海一出电梯便听到从走廊里传来的争执声,她快速走了过去,905。
李善雄和他妻子姜惠贞及家族里几个较年轻的小辈,正一同阻拦着门口一群闹事的人。她探头认真看了看闹事人群为首的女人,认出她就是当年用苦情剧把截肢后自暴自弃的安城劝回家最终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阿姨拜托您先回家吧,财产的事情葬礼结束后我们在商量。。”
“商量?没得商量,我告诉你们今天没不给我一个确切的结果就不要想出殡!有本事你们就让他的尸体在这里腐烂!”
“大家都在这里看着呢,您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真的。。。”
“妻子?!安城把我当妻子了嘛!留给我的财产。。”
在女人神情激动说一半时,姜惠贞松开了一直阻拦她的手,上前一步叫道正往这里走的人,“安海!”
“恩,嫂子。”对她点头示意,然后抬眼直视只见过几面的女人,问姜惠贞怎么回事。
“她。。。。”姜惠贞还未开口,女人已经转身看着她,说,“安海是吧?正好我们来协商吧,这里没一个有决定权的。”
安海看看女人带来的那些亲信,一个个气势汹汹要闹个天翻地覆的样子。
“你父亲安城在遗嘱里财产只留下了现在居住的那栋房子和在东大门的两个店面给我和我女儿。其他的都给了你,这明显就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女人忿忿不平说完,立即补充了一句,“我不想打官司闹的太难看,我们直接在私下解决吧。”
“难道你觉得你这样很好看吗?”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安海看看走廊上看热闹的人,眉梢微微上扬,“如果真想商量的话,等办完葬礼再说。”
“这句没用,我现在就要你的承诺。”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带来的那些人立马闹了起来,更有甚者冲进了灵堂。李善雄上前就要和其他人一起拦住他们。
安海一把拉住他,看着女人冷笑一声,“行,您闹吧。反正顶多砸破一间灵堂,我没损失什么。”
知道她和安城的感情一向不怎么好,砸灵堂这一招对安海绝对构不成什么威胁。女人笑笑,拨弄了一下因为动作而弄乱的发型,召回和正闹事的人。与安海和李善雄及姜惠贞四人走到走廊另一头的绿色通道内。
“您女儿不是安城的骨肉,怎么可能会有她的继承部分呢?不要瞎胡闹。”楼梯口不再有外人,李善雄燃起一支烟直接说出实情,安城离世前带着她女儿的头发样本私下做过亲子鉴定,结果令人心寒,原来照顾其他人女儿将近十年。
“就算女儿不是她的。可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是个护工工资也不能只是这么点钱吧!你们安家人不要太过分!”女人瞪大眼睛欺了上来,“如果不愿意私下解决,行,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闹!安城怎么说都是一个明星,哼如果把他当年的事情曝光。。。”
“行啊。”站在一边听姜惠贞把来龙去脉说完后,安海开口,“去曝光吧,看看现在还记得安城的粉丝有几个,我也挺想出名的。还有,我并不介意跟你打官司。”
“您看,我父亲离世的那天晚上,只有你在家。急性心肌梗?这可不一定啊。”从李善雄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反正我也不介意财产再多出一栋房子和两家店面,要知道依照韩国护工现在的工资来说,要在市中心买下这些还是要好好努力的。”
“臭丫头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怎么,想陷害是我害死安城的?简直不可理喻,你。。。”
“没有威胁,我说真的,我有能力做到这一步。所以,拿着那些钱滚吧,毕竟。。。。”凑近女人,吐出一口烟,“毕竟您还有一个女儿呢。我这人,脾气一直不怎么好。希望您好好考虑考虑。”
然后,直起身子率先走出楼道。伸手一把拽掉脖子上的项链扔进转角处的垃圾桶里,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难怪,和安城断掉联系那么多年后他突然找到自己。原来,只是因为知道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她了啊。如果没有做鉴定,那是不是这辈子都只能像被遗弃的狗一样扔在不知名的角落?
。。。
午夜。
权志龙将帽檐往下压了压接过助理叠好的白色信封下了车,安城明天就要下葬了。虽然在公司的这几年他和安城的关系并不能算融洽,可是,他依旧来了。
迈出电梯挂了个电话给李善雄,询问灵堂在哪一间。挂掉电话正要往前走时,突然听到身后楼道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诡异到他全身汗毛几乎都立起,权志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楼道里的灯是亮着的,也不知是为什么竟大着胆子选择走进楼道,站在楼道里转头看了看,这才看到有人蹲在转角处垃圾桶前,正低头用力翻找着什么,脚边都是垃圾。
楼道里的声控灯时不时的灭掉,那人便用力踏一脚,等灯亮起后再继续翻找。
第65章
明明就在这里的。
明明就在这里的;明明自己把它丢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找不到?
蹲着的双腿已经麻木到发软,索性跪在地上一把将垃圾桶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安海伸手翻找着,视线越来越模糊。
“安海?。。。你在,在这里做什么。”一双黑色滑板鞋停在了她面前,VANS。声音也是别样的熟悉;她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望向来人。
权志龙看她一脸泪痕身边又都是垃圾;掌心被医院护士随手扔进垃圾桶的输液瓶碎渣扎破。他有些晃神;才意识到原来在北京那次不愉快的见面后,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他没想到两人会以这种方式相逢;李善雄的确有告诉他安海也在医院,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会被安海赶走可能会被无视可能会发生争执也有可能获得原谅。。。
总之,不是这样的。
“你在找什么?”
“。。。。”安海低下头有点难堪,抿着唇没有回答。
“我帮你一起找。”说完伸手就开始要翻垃圾。
安海拉住了他,说,“不用。我自己找就好了,谢谢你。”
谢谢你。多么心平气和又生疏的语气啊。
“告诉我,你在找什么。”他坚持,没有因为她对他的态度冷淡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不用了,真的。。。权志龙。。。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你的手流血了,医院的玻璃很脏,可能有病毒。”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先去清洗一下伤口再过来陪你。。”
“就当做,没有看到我,行不行。”一把甩开他的手,瘫软着身子坐在地上胸口因哭泣缺氧而不规律的起伏,“你滚,你滚行不行!”
楼道里回荡着几近嘶吼沙哑的声音,权志龙蹲在她面前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十几秒后声控灯熄灭,楼道重新陷入黑暗。
“不行。”黑暗里,他伸手一把将颤颤发抖的她搂进怀里,干燥的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发,他说,“不行,安海。”
因为我知道,现在你一个人呆着,不行。
……………医院走廊…………
权志龙拿着酒精瓶在她身旁坐下,将棉签塞进瓶子里沾湿,然后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指摊开她的掌心低头一点点清理伤口。在酒精沾到伤口一霎安海下意识缩了一下手,然后再没动作。
“我在找我父亲送我的项链。”双眼没有聚焦的看着对面惨白的墙壁,“被我扔掉了。”
“我觉得现实有时候真恶心真让人心寒啊。我宁愿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她摆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继续说,“可是我一想到安城一个人在冰凉的地板上待了一个晚上我就想把那个女人掐死,我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他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扔掉。你看,现在连找都找不回来了。万一被扔了多可惜,还能卖好几个钱呢。”
听不懂她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权志龙唯一获得的信息就是安海刚才在找一条项链。
旋紧酒精瓶他刚要起身把用完的棉签丢进垃圾桶时,身边的人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待他坐下后把脑袋轻轻的靠在他肩头,她闭上眼说,“借我靠一会儿,真的只是借。”
一年零四个月,她离开韩国的第一年零四个月,离开他的一年零五个月,依然只有他的肩头能让自己感到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安海抱着遗照走进陵园,脖颈上戴着项链。昨晚他替自己找了回来,项链原来是被口香糖粘住卡在了垃圾箱最底部。他弯腰伸长手几乎脑袋都要钻进垃圾桶把它抠了出来,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后挂回她胸前。
男人,明明是有洁癖的。
今天要火化,火化完后便下葬了。身后送葬队伍不算浩荡,一群人着一身黑衣在烟雨迷朦中缓缓前行。走着走着安海莫名想起安城当年红极一时的时候,那时他身边总是缠绕着许多粉丝,吵吵嚷嚷的不得安宁。少数私生饭知道她的存在,在放学路上偷偷堵住她塞给她各种糖果。
而如今呢,她抬头看看远处阴云盖帽的山顶。心内止不住的一阵凄凉,明星,究竟有什么好的。像个常人一样安稳度日多好,朝九晚五,偶尔为了加班而变差的皮肤而抱怨唠叨或是单位潜规则自己升职过慢而忿忿不平。
安城被放在火化间外的大厅正中间,依照习俗所有人要绕着他走一圈做遗体告别。安海抱着遗相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小辈和姜惠贞已哭出了声。她没有,她只是觉得好累,从前天知道消息到现在她都没能好好睡一觉,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趴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