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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兰眼观鼻鼻观心,声音无澜,“我也不过是不想五少夫人安稳嫁来,却也没做什么事。”
秦晏之点头,“那次确实没做什么事。可西山那一次呢?姨娘其实是想要了五嫂的命吧。”
绮兰眼皮突地一跳,耳中嗡响,心口发麻,半天才抬起头看他,“我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包括想杀温袅、将嫌疑引向秦遇之。就算最后没绊倒他们,好歹也除去了香彤,也不枉她精心设计一场。
闻言,秦晏之叹了口气,抬臂环住绮兰,低了声道,“儿子知道。儿子没有怪姨娘的意思,只是想说,我们与其费尽心思去除掉她,何不纳为己用?”
绮兰默然片刻,方试探问道,“这才是你真正要抢她的原因?”
秦晏之挑了唇笑,桃花眼中,有冷意慢慢浮现。
“我就是想看看五哥受挫的样子。”
转眼便至二月底。
天气虽然还未变暖,但也不会再冷下去。加上孟华和秦静雪的两夫婚事到了筹备的尾声,温袅也开始忙的脚不沾地了。
离三月初三已经没几日的时间,王嫣的咳嗽不仅没好,反而愈发重了,大夫说是染了风寒又太过操劳,嘱咐她静心休养。
因为王嫣的身体原因,温袅便将她手中的事都接了过来。而又因结婚的不止孟华,还有秦静雪,故而她便抽了一个空闲时间去了趟绮兰的房,只想着她女儿的婚事,绮兰必定是要接个一二去。
哪知绮兰不仅接了一二,还主动和她分担了其他的事。也不知道是要好好筹办秦静雪婚事的原因,或而是暂时没有王嫣压制的原因,绮兰办起事来,虽比不得王嫣,倒也不差于温袅。
绮兰突然对自己热络让温袅甚感奇怪,却见她似是一心筹办婚事,没有其他的意思,便也不再计较,只一心放在婚礼事宜上。
三月初。
孟华的院子里。
忙碌的家丁们在游廓两侧挂起大红灯笼,雕花格窗上贴上鲜艳的 囍字,连一旁的常青树上都系上了红色绸缎,本是素净的院落慢慢的就被红色喜气给染了开来。
温袅穿棱在院中,眯眼看着人来人往,时不时会出声提醒他们灯笼挂的偏了点,囍字贴偏了些,终归是秉承着她负责的东西虽然不能十全十美,起码也不要太大的偏差的理念。
“五弟妹。”
正当温袅抬着手指着垂花门前那不知何时落上去的一截枯树枝让人给清理掉时,孟华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轻声唤她。
温袅回声,见孟华面色温润,唇角衔着淡淡的笑,眸子一如既往的如浸透温水般,让人瞧着心中微暖。
“华二哥有事么?”礼貌的问他,温袅同样笑的淡淡的。
孟华视线扫过周围,含笑道,“有劳五弟妹了。”
温袅只是笑,未答话,便听见他接着说,“这边装饰的也差不多了。五弟妹若是没有太忙,可否陪我四处走走?再过几日我大约也难得回来了。”
想到孟华几日后便会搬到城东那座皇帝御赐的大宅子里,温袅想了想,觉得这些挂灯笼什么的确实也不需要她一个个去监督,到时候花月会来帮忙,便笑着颔首道,“好。我便陪华二哥四处走走,免得届时你有了好住所,便把这地儿给忘了。”
秦府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是一排一排的厢房,主要是会客和办公、秦邺和几个妻子的住所,主院便在前院。而后院则多是花园、湖池,大房到六房也在其中,和前院以一排罩楼隔开。
而此时,温袅陪着孟华闲逛,自然不会去前院,便在后院溜达。印象中,似乎自从孟华替秦静雪请罪的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这般心平气和的闲聊散步,所以沐浴着阳光,享受到久违的感觉,温袅面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
孟华在旁瞧着她欣然的笑,一时间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脚下下意识的朝隧洞走去,直到到了洞口,才好像恍然般,骤然停住了步子。
“要进去看看吗?怕是你以后再没有机会了。”温袅侧头看向孟华,笑的很婉软,“这里以后就归我一人霸占了哦。”
孟华笑,举步朝里走去,温袅随后。隧洞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头顶甚至还有水滴滴下,落在脸上凉凉的。
过了隧洞,依旧是裸露着沙石的杂草地,一片无人打理的池塘,以及山坡上唯一的一棵树。
掀了袍子席地坐下,温袅也跟着落座,冬日冷意未褪,她坐了片刻还是站起身来,觉得和地面接触的地方凉凉的,又实在不好意思说,便转转眼珠看向别处。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么?”看出温袅的窘迫,孟华也不问,只是开口问起之前的事。
“自然是记得。”温袅回眸看他,笑容恬淡,面色被柔光染出一圈金色。
孟华看了会儿,竟然有点出神,而后才反应过来般挪开眼神,自嘲地笑道,“那时候随意的一句玩笑,没想到今天成了真。”
温袅不解,只低眸看他。
孟华也低着头看着脚下,温淡面容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楚,“你当时问我有没有中意的人,可当我真的有了的时候,却是一辈子触及不到了。”
闻言,温袅面色微微一动,转而道,“听说玉华公主也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
“不是所有聪慧过人的女子我都会在意。”
被孟华姐断了话,温袅微有尴尬,却还是笑了笑,说,“华二哥也不必这么早下定论,还有半生的时间呢。”
孟华笑,却莫名的带着点涩意,“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你明明将手放在我面前,却在后来又毫不留情的收回去。这是为什么?”说着,他抬起头来,目光直直锁着温袅的眸,颜色暗哑,“温袅,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想到孟华会问的这么直接,温袅抿了抿唇,凤眸轻敛,“这些都过去了,提了也没意义。”
“被弃权也要有个理由,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孟华大有不问到底不放弃的决心。
温袅眼睫轻抬,眸色中淡淡蕴着浅光,像是落了阳光一般,却偏生让人看不透般亮的恍神,“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我们大约是应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华不解看她。
温袅俯首对他微笑,笑容中似乎隐隐含着分情,却不是男女间的情意,“又或许是,男人追求的和女人追求的本就不同吧。”
孟华微愣,却倏尔反问,“那五弟呢?你们追求的亦是不同。”
别样朱门 「转」 第十五章 同日而婚(二)
听到孟华的问,温袅却一勾唇,笑容嫣然,“他么?他追求的,我不一定不追求呢。而且,他能做到让我觉得真实。”
孟华静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语音浅锐,“难道我便虚假了么?”
“不是。”温袅看着他,眸中水色浅浅,“华二哥,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我选你,你能许我什么?”
大概是没想到温袅忽然会转换了话题,又或许是没想到温袅会问这种问题,孟华愣了片刻,在心里掂量半晌,才郑重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许你。”
这般的话已经近似于剖白了,但偏偏当事人听后没有给出半分感动的反应,反是轻呼了口气,带出笑容,“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无聊时间过他。”
孟华心头微跳,问道,“他怎么说的?”
“他啊……”温袅半眯起眼,唇角笑容带着阳光的温度。
印象中,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秦遇之只是慵恹的撑着头,懒洋洋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而后用同样散漫的语调回道,“我这人一没高爵,二没巨财,三没通天的本领,能许你什么呢?许的太大到时候满足不了,你岂不会嫌为夫没用?唔,想来,为夫能做的,就是把我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好了,身家本钱全部给你可好?”
学着秦遇之的语调说出那段话来,温袅敏锐的发现孟华温润的眸手蒙了层灰般,一时雾蒙蒙看不清。
过了许久,他才忽的笑了声,叹息道,“我似乎懂了。”
秦遇之的话虽然是带着调笑的意味,但温袅果然说的没错,他实实在在比自己真实。自己只想着满足温袅所有的要求,本身本是将她排除在己身之外;而秦遇之却知道将所有的自己的所有交到她手里,坦诚相待,其实是两个人相处最基本的要求。
听到孟华的话,温袅笑了笑,抬眼看向天边的阳光,曼声道,“我们出来也有会儿了,该回去了。”说着转过身率先向坡下走去。
孟华仍旧坐在原地,见温袅动了步子,忽的喊了她一声,在她回身看来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温袅愣住了,挣了挣,没有挣脱。
孟华头埋在她发间,双臂微微用力,声音低哑,“温袅,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失去一贯的优雅温润,和平时见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温袅不由得微闭了眼,不知怎的忽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身白衣,淡笑的模样好似不染世俗的仙人,心中顿时生了些别绪,抿了嘴轻声道,“我其实……”
“其实什么?”孟华闭着眼,也轻声问她。
温袅却睁开眼微微笑了,抬手推了推孟华,神色回到平常,再说了句,“华二哥,该回去了。”
听到一半的话孟华怎么会放弃。当下顺着温袅的动作退开一步,手却还握着她的手臂,低头神色认真,“你是不是也曾对我动过心?”
“时过境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温袅反问。
孟华手微紧,看着温袅轻皱了眉头方又松开,“我只想知道。”
温袅抬眼看他,澄澈眸子中映出孟华眉头紧皱的脸,她轻轻摇了摇头,却又是一问,“我要你拒绝了赐婚,辞去官职,做一个平凡人。我便马上离开秦府和你一起,你可愿意?”
没有想到温袅会给出这么直接的诱惑,孟华神色间微有迟疑,却终是蹙眉道,“你知道不可能。首先不说抗旨是杀头的大罪,而辞官后我们该去哪儿?躲得过官府的人么?何况,你已经爱上五弟,怎么会跟我一起走。”
温袅看定他,再问,“若我肯走呢?”
孟华身形一晃,眸中挣扎毕现,而温袅坚定的神色让他几乎相信了这是真的,思考再三后还是摇头,“我不能。”
“呵呵。”看着孟华纠结的样子,温袅忽然笑了,笑容中却隐有怜悯可惜,“华二哥,不是我收回了手,是你从来就没想要握住过。你如今身居要位,朝中大红,马上就能迎娶金枝玉叶,做皇亲国戚,怎么可能为了我而放弃呢?纵使如你所说,我对你很重要,但这个重要是排在你的官途之后的,其实你更喜欢的是权势,我说的可对?”
温袅的一席话砸了下来,直砸的孟华脑中晕疼,却偏偏不能否认,他一步一步从商入官,一点一点爬上如今的地位,握了权势在手,早便习惯了追求名利的日子,是决计不可能轻易放开的。
哪怕,他确实爱着温袅,也相信之后也会一直爱着她,也终是不能做到她说的那般。
一切归零,对他来说,便是人生从头再来,并且再不能走上同一条路。
“你说的对。”过了许久,孟华终于出声承认。
温袅释然而笑,却又听见他问,“如果你方才说的事我都答应呢?你真的会和我一起走?哪怕你现在心中只有五弟?”
温袅眸中秋水般的清明拂过,落在他眼底,帝起涟漪圈圈,“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孟华默然,再不问。
直到很多年之后,当他按在胸口那一个她一直停驻的地方回想之前,才恍然领悟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对他动过心的,在他没有追逐权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