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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么？
这是最近温袅最带听到的问题。包括许多天见见到秦遇之时，他也曾问过这么一句。
那么，过的好么？
温袅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不过尔尔。”半天，温袅才说出这么一句。
听出温袅话中带着的那点无奈感觉，孟华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心中也泛出一丝丝疼惜。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会儿，在安静的环境中，竟显得才些尴尬。幸而此时听韵、听澜二人进来，端了新茶，将果盘搁在两人之间案几上，一番动作下来，那尴尬也似消了分。
待两人退出去，温袅端起茶，茶水的热气缓缓升起，将她的面容模糊了好几分。孟华凝视她氤氲过的眉目好一会儿，眸中才动了动，“我听说，五弟和你——”顿了顿，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便换了句，“我看着今日五弟带在身边的，都是沈慕晴。”
听到这话，温袅握着茶杯的手好像抖了一抖，只因为她半垂着眼，孟华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却也知道她心中必然是波澜掀动。
“沈慕晴是他御赐的妻子。五少爷带她出去，再正常不过。”片刻后。温袅答话，声音微低，夹杂着几缕说不清的意味。
孟华心颤。明显听出温袅对秦遇之的称呼变成了“五少爷”，不由得微微蹙了眉，道，“你们之间怎么了？”
温袅呵笑一声，尾音渐低，“没什么。不过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我这做妻子的，自然额手相庆。”
不知道秦遇之和温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到了这种沈慕晴上位的地步。孟华真心焦急，语气不由得急促了些，“谁都知道沈慕晴用的阴谋。而五弟之前待你那般好，怎的会到这般？”
“怎的？”温袅轻轻一笑，飘渺淡淡。“比起真正的心上人，我这一时的兴起。自然要退位的。”
温袅的意思很明白。沈慕晴才是秦遇之最在乎的人，不过是之前秦遇之以为和沈慕晴没有关系了，便认了命。恰好温袅也算是对他的味口，就待她好了几分。只是这几分被人看在眼底，以为两人真是伉俪情深。
只是，如今在沈慕晴出来后，那些所谓的鹣鲽、连理皆变作笑话一场。
闻言，孟华心头泛起一些凉凉的感觉。虽不知道温袅的话是不是真的，但看眼前的情况，秦遇之确然是因为沈慕晴的出现疏远了温袅。
这样的事让他有些为温袅感到难过，也有些愧疚，更有些自己也无法说明的一点点喜悦。
不过，这点喜悦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按压了下去。就算秦遇之真的是更在乎沈慕晴，温袅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关系了。
他如今有妻子，有地位，而温袅已经有了孩子。不过错像一场，错了就是错了，再如何也变不了对的。
见孟华半天不说话。温袅隔了茶杯去看他，见他眉目微锁，嘴角轻轻勾起一道笑，却是带着些嘲讽意味，“华二哥如今为我难受又才何意？沈慕晴会到京城，不正是你们的意思么？”
这话一出，惊的孟华差点将手边的茶杯撞下去。他连连抬头，见温袅一双淡淡的眸子像是穿透他心里深处，似乎能看出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的？！”
“你既然是要帮助二皇子，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三皇子娶了秦静雨。从而将秦家全部推向他？所以，你要找个能和秦静雨的身份看起来相匹敌的人，作为王家女的沈慕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你只要在点选之前，将沈慕晴的背景抬高，让皇帝认为合适了，便能成为三皇子妃，这样，三皇子一方就能站起，和二皇子相制街。只是，你怎么可能真的让王家成为三皇子的人？所以，下一步你们肯定会在合适的时间。请旨让王家嫡女嫁给二皇子。嫡女和旁支，王家自然会选择嫡女。沈慕晴便就变成一颗弃子。”
没想到自己的谋算，温袅会知道的这么清晰，简直是分毫不差。孟华心中的怜惜被怔然惊讶代替，但面上还是一派平和，“话是这么说，你怎么会觉得，王家就这么愿意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上？”
温袅眸中慢慢升起些暗色光泽，口中跟着作答，“王家之所以配合，我想，那是因为他们也不确定谁会是之后的天子。便干脆一边放一个，谁起就支持谁。对他们来说，稳赚不赔。”
一时安静。
孟华忽然笑了出来。眉目不再温淡，倒是才些凛列的气息，“温袅啊温袅，仅凭道听途说，就能了解的这么透彻。我看他们几个，也得向你学习了。”
知道秦邺口中说的是秦家父子几人，温袅秀眸温远，玉光明暗，“他们不过是被一个沈慕晴扰乱了视线，并不是完全想不到。”
孟华又笑，一双眼直直看着温袅，“你果然是适合生活在这宅子的人。”说着，语气中渐渐泛起些惋惜。
温袅没有说话，屋中又是一阵静默。
孟华看见温袅微微闭了眼，唇线抿直，知道她是不愿再说，还才点送客的意思在里面。孟华便也站了起来，对着温袅说到。“这些是我设计不猎。但我没想到沈慕晴会自己动手扰乱了局面。抱歉。”
温袅闭着的眼微微动了动，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声，终是转身离去。
门口的光线被孟华挡住后，又落了进来。温袅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明朗。
离秦遇之和沈慕睛的婚期只才不到五天的时间了。
或许是近日秦遇之和沈慕晴愈发亲近的像故，整个秦府到处是喜气洋洋，不再是最初听说婚事之后那般冷淡。
温袅倚窗而坐，听到外面有小丫繁在说，昨日五少爷带着未来的五少夫人去了润玉辅，专门替她打造了一对珊瑚石镶金手镯，品相皆是上乘，只因未来的五少夫人前日里说了句自己忽然喜欢上了珊瑚石。
两人说着，面色一片艳羡之色。其中一个却突然“哎呀”一声，说是如今的五少夫人该怎么办。
另一个人一听。也皱了皱眉。说是还是挺喜欢如今的五少夫人的。平时也没什么脾气。只是看起来五少爷很喜欢未来的五少夫人，貌似三年前两个人就差点在一起了。
坐在窗边的温袅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瞧，这才几天功夫，就已经从慕晴小姐变成了未来的五少夫人。
温袅转过身，随手勾起桌上一支发簪，低了眼瞧着。
她还记得，这支发簪叫做白首，很别致的首饰，精巧的像是那人当时对自己的心。
沈慕晴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温袅低着头瞧着一支簪子，眼中漫出丝丝伤感。她便勾了嘴角，一身鲜亮的苗红纱裙走到温袅面前。
“五少夫人在看什么呢？”
说来，沈慕睛在一些细节上还是很注意的。就比如这称呼。她如今被秦遇之倾心相待，本是可以仗着宠爱唤一声姐姐，来气气温袅。但她偏要喊足这一声“五少夫人”，似乎更有意思一些。
温袅听得声音，抬头看着眼睛笑得嫣然的美人，淡淡的挪开眼，道，“你今日倒得空。”
“是啊。”沈慕睛笑着在一旁坐下，双手交叠搁在膝上，袖口往后一滑，便露出手腕上那一对极漂亮的珊瑚石手镯，在光线下发出极亮的光泽。
“今日遇之被留下来议朝，我想着五少夫人会无聊。便来陪陪你。”说着。沈慕睛手心上移，一手的衣袖下滑，盖住镯子，一手不着痕迹压在另一边的手腕上。
瞧瞧这沈慕睛多会炫耀。得了新镯子不巴巴的秀给她看，只用这种最无意的方式晃一眼，晃得温袅眼睛都疼。
而她的话就不那么谦虚了。
沈慕睛为什么说这话？炫耀啊。明目张胆的跟温袅说，看到没，如今秦遇之的动向我最了解。他下了朝就会陪我，而不是陪你。所以他不下朝的时候，我就无聊了，就来骚扰骚扰你啊。
温袅捏着簪子，手不由得微微用力。
即便温袅的动作很小，但沈慕睛还是看在了眼里，笑容愈发灿烂了些。趁温袅松了手的时候，突然将她手里的簪子拿了过来，放在眼下细细看。
“这簪子倒别致。是遇之送的么？”
温袅欲要夺回的手忍了忍，只是“嗯”了声，权当回答。
沈慕睛仔细打量了片刻。赞叹了句，而后将簪子递还过去。却没想到温袅接的慢了。沈慕睛已然松了手，就看见那支白首摔在地上，发出清脱的碎裂声。
别样朱门 「合」 第七章 挑衅（一）
温袅的神情僵住了。
沈慕晴也愣住了。
白的、绿的碎片散布在两人脚下，被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一朝，便折射出绚烂的光彩。只是这光彩有些支离破碎，像是温袅瞬间跌下去的情绪。
“五少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慕晴愣怔之后，终于回了神，当下蹙了眉，很是着急。
温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满地碎片。像是透过这一地凌乱，看到了之前连理被摔碎的模样。
这时的她很想娇情的来一句，难道是注定没缘么？连理、白首接连摔碎。
只是，她现在连娇情的心都没有，只是睁着眼看着地面，被玉片折射的光刺到眼睛，都不晓得眨一下。
沈慕晴见温袅不说话，便表现出一副愈发抱歉的神情，忙起身半蹲下去，一点一点的拾着碎片，一边语带愧疚道，“摔碎了五少夫人的簪子，是我不对。明日一定补一个给五少夫人。”
温袅冷眼看着沈慕晴低身拾着碎片，不说话，也不帮她。
恰在此时，屋外又走进来一个人。修长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这是怎么回事？”
低朗的声音传来，沈慕晴扭头去看，见秦遇之皱眉站在不远处，便抿了抿唇，道，“是我不小心把五少夫人的簪子摔了。”
秦遇之的视线滑过地上的碎片，眼中突地一激，下意识问了句，“什么簪子。”
“是一支绿白相加的玉簪子，看起来很别致。”沈慕晴答了句，又看向温袅。
温袅动了动眸，淡淡道，“白首。”
秦遇之眼中狠狠一沉，神情显出变化，却听见沈慕晴忽然叫了一声“啊！”
他扭头看去，见沈慕晴一手摔着些碎片，另一手的手指上才血色一点一点漫出来。
见状，秦遇之几步走过去，俯身将沈慕晴一把拉起来，低眸触及到那丝血时，眼底满是怜惜。“这些事让丫鬟们做就是，怎么轮到你。”
秦遇之话中不掩心疼，还隐隐带着些对温袅的责备。沈慕晴笑了笑，说到，“是我不小心摔碎的，自然是我的错。”
秦遇之没有去看温袅的神情，只是一门心思看着沈慕晴的伤，顺口就说了句，“不过一支簪子。到时候我再赔给夫人就是。”
“不需要。”
一直不说话的温袅突然开口，半敛着眸，经常笑吟吟的面容此时仿佛被阴影所遮。
秦遇之似乎怔了一下，却也没看她，只点了头道，“你若是不要便罢了。”说完，又对沈慕晴道，“先回去把手包扎一下。这里让丫鬟来处理便是。”
听到这话，沈慕晴眸中一闪而逝一丝得意，面上表情却更温婉。
从头到尾，秦遇之都没有过问温袅一句，只是看着沈慕晴，仿佛不能多出一点时间去在意他人。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温袅猝然站起，猛吸了一口气，而后不知怎的突然又跌坐了下去，把慌忙赶进来的听韵吓了一跳。
“五少夫人！”
温袅对听韵摆了摆手，呼了口气，道，“没什么，坐久了腿才些发麻。”
听韵细细看了她一会儿，忍了忍，道，“五少夫人别生气。那狐狸精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