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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澜的剑很快,就算被风雪冻僵了手脚,但他的剑还是稳稳架在了沈意脖子。
“一声不吭的离去,什么都不说。”沈意叙述着过去,也预示着将来。
谢清澜的眼中有几分哀伤,师兄离开的情景恍如昨天,历历在目。
“还不去追。”沈意当头棒喝,非要等醒悟过来才知道后悔吗?
谢清澜放下剑来,退后看了沈意一眼,他转过身去,发足狂奔,一如当年。
沈意忽然想起,他第一次盗尸的时候,有个家伙为他提灯,喋喋不休说了一路,从此结下缘分。
他笑了一下,回到山洞。白酖儿坐在那里,一双黑眸望着进来的沈意,灵蛇缠绕在她的脚边,吐着猩红的芯子,叫人毛骨悚然。
“他希望你回去。”沈意越过白酖儿,收拾案台上的死尸,“回到苗疆去。”
“我不认识他。”白酖儿看着忙碌的沈意,不知该怎么开口。于是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他带我离开李渡城,带我去万花谷,种下生死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一个女人感动,可我不认识他。”
“他说我是他的徒弟,会保护我。”白酖儿把玩着灵蛇,“我是孤女,从小在苗疆长大,一身武艺是长老们传授给我。而他是长歌门的弟子,是中原人。”
沈意的动作没有停,白酖儿只要一个听她倾诉的人,不需要解惑。
“你们中原人真奇怪。”白酖儿抱着灵蛇闷闷道,“从来都是隔着肚皮讲话,不把真相说出来。”
像那个道士,像楚若,她看不透他们的心,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从来都是等着结果,被迫去接受一切。
她忽然累了,决定放弃去找那个道士,她想回到苗疆,跪在女娲大神面前,虔心祈祷,聆听女娲大神的灵旨。
“你……”白酖儿还有最后的疑惑,她问沈意,“恨他吗?恨他把生死蛊种下,不顾你的意愿。”
豆大的灯火在寒风中飘荡,照得人晦暗不明,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白酖儿就这么望着沈意,她想知道,也想明白。
“他希望我活着。”
泪水从脸上划过,滴落在手背上,烫到心底,白酖儿愣愣着,她想抹尽泪水,却弄脏了整张脸,她跳下凳子,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去,她想找楚若,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她要他活下去。
“而他,希望你回到苗疆。”沈意抱住挣扎的白酖儿,诉说楚若的遗愿。
“骗子,你们中原人都是大骗子。”白酖儿捶着沈意的肩膀,嘶吼着,“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第38章 四善恶之间(10)
“所以说,你们纯阳宫真是麻烦。”楚若牵着里飞沙走向城门,生死蛊的作用已经发挥了,五脏六腑在灼烧着,又如万蚁噬咬,痛痒难忍。
他以生死蛊为线索,让隐元会寻找有关消息,找到了徒弟,知道这桩旧事。沈意,白酖儿,还有,谢清澜的师兄。
“她不是你的徒弟。”谢清澜跟在楚若身后,“你不该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隐元会真是个好东西。”楚若道,“我在隐元会买到了想要的,你买到了什么?”
谢清澜没有回答,说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会增加他们之间的尴尬。
楚若轻笑了一声,想骑马远去,却没有力气去做这件事。于是他继续找话题和谢清澜聊天,“我有很多徒弟,没有一个继承我的衣钵,但她们活得很好。”
“那你呢?”谢清澜问的很随意,就像老朋友间的聊天,随口一问。
“我还要去找我的徒弟。”楚若道,直到这场旅行结束。
“答非所问。”谢清澜不满意这个回答,他问的是楚若他自己。
楚若不再说了,他同谢清澜一起走向成都,去往人声鼎沸的地方。
还没到镇里,叫卖声就传入楚若耳里,一声接一声的吆喝,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楚若认真听了会,算是听清了叫卖的内容。
“笛子。”楚若想起沈意,一身玄衣,及腰的长发随便用一根木簪固定,腰间也无他物,反倒用一把短刃,“说起来,沈意是个不合格的万花弟子,竟没有笛子。”
“他不吹笛。”谢清澜道,一直以来都是师兄吹给沈意听。
“买只送他做装饰也不错。”楚若没把谢清澜的话放在心上,他朝商贩走去,对上头的竹笛挑挑拣拣。
“这位少侠。”商贩见楚若是江湖中人打扮,又背着琴,忙把好东西拿出给楚若看,“您瞧,我这可都是好货。”
“这只。”楚若挑出一只带斑点的笛子,转头问谢清澜,“你觉得如何?”
“尚可。”谢清澜大略扫过,看不出什么大毛病,又见楚若高兴的样子,他也不好挑刺,只顺着楚若的意思。
“老板。”得到别人的认同,楚若对这只笛子越发满意,刚想伸手付钱,余光见到摊上的挂饰,又挑选起来。
“这个配。”商贩选了块双鱼挂饰,递给楚若。
“一对的?”楚若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将它一块买下。
他们并没有在成都停留多久,次日清晨,楚若与谢清澜就出发前往苍山,寻找龙血草。
“龙血草百年难得一见。”进入苍山后,谢清澜问楚若,“你要怎么找?”
“山人自有妙计。”生死蛊的效果越来越明显,楚若的行动开始迟缓,脸色不再红润,那双眼眸也在逐渐浑浊。
才过了一天。谢清澜紧握双拳,还有几天?
“随我来。”楚若道,他骑着里飞沙走上一条偏僻小道。
这条路极偏,荒草遍布,即使是里飞沙也不得不再三试探,确定后再往前走去。谢清澜紧随其后,时刻注意着楚若。
里飞沙在一处悬崖停下,低低嘶鸣着,像是在询问楚若。
“就在前面。”楚若指着对面的悬崖,他下马来到悬崖边上,估测距离。
“我去。”谢清澜走到楚若身边,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你认识龙血草?”楚若问他,对岸是一丛茂密的草丛,长着几十种不同的野草,分辨不出哪个才是他们所要找的。
“还是我来。”见谢清澜无话可说,楚若将玉壶冰取下来交给他,“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你不该来。”
“我们是朋友。”谢清澜斩钉截铁道,对,他们是朋友,他不会看着楚若陷入危险,不想他白白去送死。
“那真是不打不相识。”楚若笑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各怀鬼胎。
说完这话,楚若足下一点,纵身而去。
谢清澜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双眼紧盯楚若不放,直到对方安全落地,他才松开一口气。
楚若转过身来,向谢清澜招了招手,表示自己安然无恙,他低下身子寻找龙血草,并且很快就找到了。
一来一往都很顺利,楚若举着眼前龙血草道,“你看,叶若火焰,根如琉璃,并非凡品。”
谢清澜没去看龙血草,他有些急切地说,“既然采到了,我们回去吧。”
“急什么。”楚若将龙血草放到一个锦盒里,与之前买的笛子装在一个包袱里,他牵过里飞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既然来了,不去趟蝴蝶泉,未免太过可惜。”
谢清澜想去抓楚若的手,楚若却快他一步,拉过他的手带着他往另一条路走去。“走吧。”
谢清澜一下子失去所有想法,动作机械,几乎是同手同脚跟在楚若身后。素月刨了刨地,鄙视自家主人,扭头和里飞沙走到一块。
等他们走到蝴蝶泉边上,已经是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楚若松开手,指着远处翩翩起舞的蝴蝶道,“是不是很美?”
谢清澜没去看蝴蝶,他在看楚若,彤红的晚霞落在楚若身上,像一层纱遮盖真相,却又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去撩开那层纱,一探温热。
谢清澜掐了掐虎口,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他顺着楚若的方向看去,无数蝴蝶随风而起,飞向远方,成双成对,叫人艳羡。
“夜幕降临的时候,泉边会有萤火虫……”楚若还在说,谢清澜的眼皮却沉下来,他踉跄了几步,靠在楚若身上,他努力抬起头,想和楚若说,不要这么做。但他失了所有力气,徒劳无功。
楚若停下说话的声音,扔掉手中的香囊,抱起谢清澜走向远处的凉亭。
“帮我一个忙,将东西送到沈意手上。”楚若低头对谢清澜笑道,“尸毒发作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我不想让酖儿看见。”
他把包袱留在谢清澜身边,又牵过素月,系在亭边,做完这一切,他牵上里飞沙,走向未知的道路。
“楚……”谢清澜强撑着眼皮,他想追上楚若,但他连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包袱被拨到地上,一只笛子滚落到谢清澜脚步,带着斑点,末端系着双鱼挂坠。谢清澜看着这对莹白的双鱼,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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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满白指挥着下人把东西搬进尚师华的帐篷,要他们轻拿轻放。
“楚若呢?”尚师华站在边上问叶满白,“怎么是你带过来?”
“他托我带给你。”叶满白拿着册子,清点好东西就出去了,“对了,清澜和他去的万花谷,你可以找清澜问问。”
“他回去了。”李君悦从外面走进来,抱着最后一捆药材,“清澜回纯阳宫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尚师华哼了哼,数了数地上的药材,扳着指头想起先前的问题,“哎,你们还没告诉我?”
她抬头一看,哪还有人影。“这两个。”尚师华跑出去在帐篷外特地看了看,确定情况后回去翻找着东西,取出那些她特地要的药材,打包收拾好,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浩气大营。
她唤过一匹黑马,骑着它急行而去,去找沈意。
“沈师兄。”尚师华来到山洞前,自来熟推了门进去,将药材放好,收拾起杂乱的房间。
“前些日子那个小姑娘呢?”尚师华一边埋头收拾,一边问走过来的沈意。
“走了。”沈意抱起药材往里头走去,“回苗疆去了。”
“苗疆。”尚师华点点头,“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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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药材细细碾好,混入蝉衣,加上其他东西,一起倒入大缸。
灵蛇绕着她的小腿而上,游走在她身上,玉蟾安静地待在一旁,任凭风蚣在它头上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这味药,就要成了。”她将脸贴在大缸上,表情陶醉,眼中泛着迷离,“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升起火来,并没有烧旺,只煮热了汤药,将药性发挥到最好。无数种药材混合在一起,随着空气一起飘散出去,飘到唐无引鼻中。
“什么味?”萨拉靠在唐无引身边,抱怨道,“她在煮什么东西?”
“人。”唐无引握紧千机匣,确定好角度,打算一箭解决。
“她吃人肉?”萨拉满是惊讶,给的情报可没有说她会吃人肉。
推开肩上的脑袋,唐无引站起身来,决定作战计划,“我去引开她,你看准时机下手。”说完,追命箭已经发出。
她看着脚边的追命箭,脸上慢慢浮现笑容,纯真中又带着诱惑,糜烂之极。她将虫笛送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声,无数毒蝎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