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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休矣。被楚若抱在怀里的昭皙哀叹自己时运不济。
收拾完嘴贱的昭皙,楚若收起玉壶冰,换了身锦袍,带着璇玑去找此行目的地的主人。兵家的集大成者,孙尹。
“若,孙大家会见朕吗?”璇玑揣测不安,她换了一身男子常服,头发也做了男式打扮,旁人会误以为是男子,之前的昭皙也没认出来。可是如果要拜孙尹为师,那么她就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
“儒家有句话,有教无类。”楚若给璇玑打气,“真正爱才的人是不会介意这些。”
但是你把琴拿下了。璇玑抿了抿嘴,跟在楚若身后不说话,大家也是人,世俗人,世俗人总用庸俗的眼光看人。他们看不起以琴营生的人,他们也看不起女人。一为小人,二为女子,儒家说有教无类,儒家还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孙尹住在临淄城外,算半个隐居,只要细心打听就知道住在哪里,人们虽然知道这位孙大家住在这里,但是也不敢前去打扰,生怕惹了孙大家不高兴。
璇玑同楚若来时,孙尹正送朋友出门,刚刚回到屋里。小童得了楚若给的好处前去禀报。
“主人,外面有人求见。”
“谁?”孙尹摆好竹片,正准备往上写字。
“这……”小童这才觉得有些棘手,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她自称是熊氏女,字玑。”
“不见。”孙尹冷哼道,世道伐乱,人心浮动,尊卑不分,一个女人也跑过来见自己。熊氏女,楚国王族姓氏,出身倒是高贵,玑,珠不圆者也。一个身份高贵不受宠的公主,结亲的物件罢了。
“诺。”小童急忙跑出去,把得来的金子还给楚若,摇头道,“主人不见,请回吧。”
璇玑低着头没说话,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但是当她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不甘心,她很不甘心,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己,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就因为她是女人吗!
楚若把金子塞到小童手中,温声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吗?”
“主人不会见你们的。”小童明白楚若的意思,他对楚若很有好感,多跟他说了几句,“以前也有人这么做,主人不吃这套。”
“我知道。”楚若笑了笑,“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跟着孙大家,也清楚这道理。”
“礼尚往来。”小童看着手里的金子有些踌躇,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他就先收下。“你们去旁边等,莫要惊扰贵客。”
“多谢。”楚若再三感谢,笑脸相待,璇玑看了很不是滋味。
“若,汝不该如此。”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楚若陪璇玑走到一边,“在成就大业前不可意气用事。”他替璇玑清理了跟前的碎石,“跪下。”
璇玑捏紧了拳头没说话,她是楚国的公主,即使不受宠,她也有她的高傲,她抬起头来,满是倔强。
“跪了,他就会收朕做徒弟吗?”
“跪了。”楚若说,“你可以求得一个机会。”
是的机会,她现在连孙尹的面都见不到,更从何说起收徒一说。璇玑终于认清事实,跪了下来。
第43章 五千古女帝(5)
又一个夜幕降临,小童看了看隔着篱笆外头的人,蹬蹬的跑回屋里,对屋里的孙尹说道,“主人,她还跪在外面。”
正在写字的笔停下来,孙尹抬起来,拿起桌上的竹片丢到小童身上,“说说看,收了多少好处?”
“主人恕罪。”小童连忙跪下来,把袖里的金子呈到孙尹面前,“就一块。”
那块金子成色极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除去成色之外,金子还被铸成犀牛望月之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难怪小童对它爱不释手,一直放在身边。
“主人。”见孙尹迟迟不动,小童大着胆子抬头去瞅孙尹的脸色。
“明日祭酒大人造访,提前去备好瓜果。”孙尹收回目光,低头继续著作,这事他管不着,他也不想管,一个女子,能在这乱世掀起多大风浪。若是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孽,他孙尹岂不是千古罪人。
夜风习习,树影婆娑,忽闻幽咽琴声,惊动夜枭。月光清冷,投下数载清光,剪出一道幽影。
这琴声没有多大意义,偶尔在林间响起,合着松涛一起传到远方,终是无踪。
【楚若。】小和尚忧心忡忡,治疗技能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数据化的身体,明明是不老不死,不会生病,但是现在,楚若已经发烧了。
‘我还清醒着。’双颊滚烫,手指冰凉,他的眸却异常明亮,璇玑还没有打动孙尹,他不会倒下。
琴声再次响起,璇玑似有有动,看向那片幽暗的树林,她已经不吃不喝跪了三天,而这琴声也响了三天。三天来,她感觉不到一丝疲惫,三天来,楚若只出现了一次,他告诉她,要坚持下去。
是巫术吗?璇玑有想过,明明跪了这么久,她应该双腿发麻,毫无知觉,但她依然能独自起身,去见孙尹。
若。回顾这一年发生的事,璇玑的心境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着求别人的公主,她想要的,她会自己去争取。
月升日落,小童打着哈欠出来了,他看璇玑依然跪在外面,目光坚定,不由吃惊了,从来还没有一个人不吃不喝就这么跪了三天。
“主人。”小童对刚出屋的孙尹说道,“她跪了三天。”
孙尹顺着小童指的方向看去,巧好对视上了璇玑的目光。那种势在必得,不屈不挠的目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当年的昭魄,如今名满天下的昭大夫。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孙尹收回目光,呵斥小童,“祭酒大人不日便达,莫要磨蹭。”
“诺。”被孙尹训了一顿,小童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昭魄,熊玑,楚国。孙尹最后看了璇玑一眼,转身回到屋里。
再一次被无视的璇玑心中是怒火滔天,杀意渐起,次次削她面子,她想杀了这个人。
坚持下去。楚若的话回荡在璇玑耳边,璇玑渐渐平复下来,冷静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如果孙尹真的不收自己,她就这么离开吗?
马车声逐渐靠近,璇玑顺着声音看去,当日在稷下学宫宣讲的祭酒大人出现在马车上。这位祭酒大人,璇玑记起来了,好像是法家的支持者,他竟与孙尹有交。
“祭酒大人。”小童匆匆忙忙打开门迎接下车的中行卿,“主人已恭候多时。”
“瞧你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孙友估计又是在里面帮你收拾烂摊子。”中行卿搭着小童的手走到门前,笑容可掬。
“仆愚笨。”小童不好意思道,他不小心打翻了果盘,弄脏了果子。
“哎。”中行卿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正准备进去见孙尹,看见跪在边上的璇玑心生好奇,不由地多问了一句,“这是……”
“她想求见主人,可是主人不见她。”小童悄悄对中行卿说,“在外面跪了三天。”
“三天?”中行卿竖起手指,又看起了嘴皮的璇玑,“不吃不喝?”
“当然,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亲眼为证。”小童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会遇上一个好脾气的中行卿,无数好话都灌进他的耳朵,“主人也看见了。”
“哎,孙友这……”中行卿摸着山羊胡,觉得孙尹有些过分了,少年郎只是想见个面,何必拒人之千里之外呢。
“我去替你说说。”中行卿拍了拍小童的肩膀,回头看了璇玑一眼,带着小童进去了。
一进屋,中行卿迎面遇上了孙尹,二人招呼过后各自坐下,说起上次未谈完的话题。中行卿善于言谈,与孙尹又是意气相投,两人谈天说地,十分尽兴。趁孙尹高兴的时候,中行卿无意说起外面的璇玑。
“我来时,见到外面有一位年轻人。听你家仆人讲,他想求见孙友。”
说到这个孙尹的眉头皱了起来,瞪缩着头的小童,“做事没大没小。”
“哎哎。”中行卿制止孙尹的训斥,他道,“他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一个大活人跪在你家门口,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孙尹放下酒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我听说过了。”中行卿劝孙尹,“他只是想见你一面,见个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死脾气倔到底,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说你孙大家为难一个无名小卒。”
孙尹被中行卿说的挂不住脸,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打发在一边装鹌鹑的小童,“叫她进来。”
“诺。”
当小童叫璇玑进去时,璇玑往林间看了一眼,她似乎看到了楚若的微笑,饱含鼓励的眼神。他说,你能行的。
她能行的。璇玑握紧双拳,她能做到。
“熊玑见过孙卿,见过祭酒大人。”
“楚国的公子。”中行卿亲自扶璇玑起来,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双眼炯炯有神,再看那只长着薄茧的手与腰间配的剑,好感之情油然而生。
楚王风流,儿女成群。中行卿清楚时事,他没听过熊玑,但是知道楚王的嫡长子公子纪。“听闻你长兄去了吴国。”
“正是王兄。”璇玑强忍悲痛,双眼泛红。
“各有天命,莫要悲伤了。”中行卿安慰道,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不知你找孙卿是为何?”中行卿不再闲聊,直接开门见山。
璇玑抬头看了孙尹一眼,见他侧过头不愿正视自己,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朕知自身不如,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望孙卿能给朕一个机会。”
“若汝是为此事而来,某便告诉汝,绝无可能。”
“就因朕的身份。”璇玑提高声音,目光如炬,“天下人皆言,孙大家乃当世圣人,用兵如神,提拔庶人,唯贤是用,现在看来,汝与庸人有何区别。”
“放肆。”孙尹拍案而起,“某之行事,还用不着汝黄口小儿评点。”他看毫不后退的璇玑,气急败坏,又见一脸无辜的中行卿,便脱口而出,“汝若是能在稷下学宫讲学,某便收汝为徒,否则免谈。”
“三年为限。”璇玑立马追加条件,“祭酒大人为证,朕若是在三年之内做成此事。”
“某便倾囊而授。”孙尹咬牙切齿,他就不信,区区一位女子,能在稷下学宫脱颖而出,站到台上。
“好好好。”中行卿连声说了三个好字,面带笑容,“予绝不徇私。”
“谢祭酒大人。”璇玑行了一礼,看也不看孙尹,直接离去。
“无礼。”见璇玑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孙尹气得扫尽了案上的东西。
“孙友何必大动肝火。”中行卿过来安抚孙尹,给他分析,“他一介楚国公子,下跪拜你为师已是美谈,若他在三年之内能在稷下学宫讲学,到时孙友再收他为徒,青史上必能留下佳话。”
“什么楚国公子。”孙尹冷哼,“一个女公子,政治上的棋子罢了。”说完这话,孙尹甩袖而去,表示送客。
“女公子,纪,玑。”中行卿这才反应过来,“失策失策啊。”
她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这里,去找楚若。她很高兴,她想和楚若说,她做到了。可当她找到楚若